我的表情很冷,她这样说我也并没有流露出我好想回那个家。我说,不能喝酒你就看着买点其它什么东西嘛,不想买就干脆直接把钱给他算了。还有,不要说这钱是我掏的,他要问起我什么你就说不知道,你告诉他我很忙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她站在门口有些失望的看着我,答应着点点头,却并没有准备转身出门。
我笑着说,没事,你回去没谁会怪你,我下午真的有事走不开,你自己回去嘛!
她很认真的看着我,站在门口好半天才说,其实我小的时候我爸就得病离开了我和妈妈,我和妈妈生活多年起码你比我要幸福的多,还有个看得见的爸,这些委屈我也很少和别人说起,连王遥都不怎么知道。你自己的父亲现在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你那么不愿意见他,你再能干即便什么都可以改变但他是长辈你是儿子这命你改不了,你可以撒谎敷衍我说你有事,我也可以帮你把钱带回去给杨叔叔,可就算他对我也很关心我也告诉他那钱不是你给的但他还是会想到你。况且你真不想回这个家又何必拿钱出来,过年回去吃个饭听他唠叨几句就走对你又伤害了什么?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连这些都放不开嘛?
她很傻似乎真的很好骗。但她却用她的善良告诉我我也是一个男子汉。她告诉我说她的妈妈爸爸本来可以让她成为一个幸福的孩子,但在她小时爸爸不幸得了肾病,妈妈为救治爸爸耗尽了所有的财富到最后连住的房子都变卖了然而还是无法挽回,她很傻似乎真的很好骗,她的身上找不出一丝的古怪脾气,很善良,而她的妈妈我也从她那里听得出那是一个性情温和的老女人,不同我的母亲的是,她教出了一个很傻很好骗的善良女孩。
她站在门口,我笑了,我说,好歹要让我换件衣服再走嘛!
她说,不用了吧?随时都那么帅的小伙子用不着这么在意。
我笑着问,真那么帅吗?
她说,帅到烘蛋糕都不会掉渣了。
她终于劝动我回家吃饭了。回家路上我笑着问了她一个问题,我问她,如果我是一个比你小十多岁的弟弟,你会怎样对我?
她随口说,给你发一块钱自己拿去买糖吃啊。
她被我逗笑了,我也瓜兮兮的干笑起来。她笑着问,假如在之前你不认识王遥的姐姐你会喜欢我吗?
我笑着说,很有可能!
……
我们一路笑呵呵的回了家,但回到那个家的小区门口我们却不约的收起了笑容。
走到家门口,就在刚要进门时我突然显得紧张起来,我站在门口,对她说,今天我是给你面子才回来的,下午可能真的有事,反正吃完饭我就走。她看着我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她笑了,她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回个家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等会吃了饭你爱干什么没人拦你,下午你要嫌烦我陪你也行。
父亲还是那样的父亲。一进门严雨惟也在向他炫耀是她把我召唤回来的,我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父亲,他似乎在今日掩盖了以往的暴躁,而他此刻所见我的笑甚至让我的脸有些发烫,我最爱的母亲相比他那张老脸,仿佛我有嘲笑他的资本,日子已把他雕成了老头儿,而母亲依然漂亮,这种无法解释的婚姻下多出一个我来,顿然无话可说。
不容我多想,严雨惟的母亲站在厨房门口见我来了就让我帮她端菜,严雨惟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老头儿嘀咕着,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但我瞧见了她把那三百元钱塞给了他。
……
严雨惟的母亲弄了一桌子菜,我看了看,唯独没有我不喜欢吃的鸡肉。而这顿饭让我吃的很艰难,虽只吃了一碗饭,但她的妈妈不停的在给我夹菜,父亲在给严雨惟夹菜,客气到了极点。父亲在一旁问着我不想回答的问题,问我最近在忙什么问我前段时间去了北京都做了些什么也问我一个人生活有些什么困难,还好,严雨惟帮我回答了一些,连我的脚是怎么受伤了严雨惟也帮着回答了。
吃过饭,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躲到阳台上去听电话。是五哥打来的,我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他在家陪自己爸妈,他问我这两天郁不郁闷,要是一个人的话干脆跟着他去飘上他父母那儿吃饭也行。我说不用了,晚上可能和瘸子在一块。借着五哥打来的这个电话,我转头对严雨惟说,我朋友找我了,看来我该走了。没等严雨惟回答,她妈妈却开了口,笑着对我说,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安排,要玩就玩开心些,不用管我们,下午我和你爸爸去打打麻将。严雨惟问我,你想去哪儿,要不要我陪你?她妈妈又对我说,把你妹妹也带出去玩嘛,记着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带她去哪,可惜她妈妈话多了些。严雨惟看出了我的表情,她对我说,我们下楼再说嘛,反正你想去玩。说着拉了拉我的手叫我出门,出门时我看着那个很老的父亲,丢下一句,有事打电话。
下楼后,她笑着说,看来你在家里真的是坐不住。她问,那你这会去哪儿?
我说,我朋友找我,可能和朋友去玩,你回去帮我告诉他们,晚上我就不回来吃饭了,等有时间再说。
她笑了,别再装了,你这假话说的也太没水平了,大过年的,哪个朋友不回家陪自己爸妈嘛,你这会回去也是一个人,你不想呆在家里,你自己回去就不怕冷清哇?
我没回答她,她接着问,你脚上有伤,我看你走路都是一拐一瘸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被她这么一问给逗笑了,我说,怎么,你怕我没人陪,你想陪我?
她说,你不愿意就算了。说着转身要准备上楼。
我一想也是,回去也是一个人,晚上瘸子能不能来找我也不知道。这个下午也长,没事再和她聊聊也算打发时间了。
我叫住她,等等,你先送我回去再说。
她看着我,她说,等着,我上楼穿件衣服。
等了两分钟,她换了身衣服下来了。我问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问我,这部电影你应该没看过吧?这是王遥淘了好久才帮我买到的。我想介绍给你让你也看看,怎么样,去你那儿看?
我接过那盘碟,我笑着说,你还挺会给我安排节目,好看吗?
她说,王遥也让我有机会拿给你看看,她说她看这部电影都流了眼泪花。因为这个是新碟,加上我又没看过,拿给你我也舍不得,所以我打算我们一起看。
回家路上,她问我,听王遥说,姐姐现在人在北京,好象在北外学的是法语哇?
我问,干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说,就顺便问一下,因为这部片子是04年中国刚引进的法国片,好羡慕她啊,居然学的是法语。
我叹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今年她好象可以毕业了。
似乎我真的经不住严雨惟这么一点提,恰恰又是在这年末最后的一个节日里。我想,无论她是崖边的一颗神草,又或者我是山洪暴发经过无数次撞击所流落到溪边的一块圆石,无论先前的桀骜与锋利,苦涩与荆刺,世间隔下了这一道缘分足让我要辛苦一辈子。说给谁听,可能现实中的朋友都无法理解我这样的守望,我后悔,恨当初不能好好的读书,换到今日,飘在成都尝过所有苦直至沦成一个痞子,渐然丧失了驾驭文字的能力丧失了可以修饰自己这段奇缘的词藻,无法述说,即便是写日记写小说也只能通篇的说我爱你我想你。
影片真的很好看,我承认自己低俗与恶劣,然而我却有能力辨析出这是一部大片。当然这也是在看完电影后才有了对思然对将来的浮想,叹息自己现在连所憧憬的明日都无法向外人描述,目标只能埋藏心底,无法说起。
我问身旁的严雨惟,这部影片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我?
严雨惟笑着问我,怎么,很好看?我看你刚才都发了半天呆。
严雨惟的眼斜斜的看着我,在她的瞳孔里映出我凄凄的神情,细看她的脸,又不觉神往刚看完的电影情节,动人,美丽。
你要干啥?她见我久久的看着她,有些惊慌的问我。我来不及等她再发问,迎上去,吻下来……
严雨惟告诉我说,这部电影叫《漫长的婚约》,法国女孩玛蒂尔德在童年三岁时从梯子上摔落从此落下残疾,成了瘸子,她与儿时同伴马纳什同样与我们有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影片给这对有缘人加上了一场战争,男友马纳什参军之前,与女友许下了婚约,可是战争中途马纳什寄给女友的封封信件渐渐拉出了一个悲剧,它不像《白桦林》里仅仅两句歌词唱的那样书写这样的爱情,安逸的田园生活与血腥的战场积下了一种美,生的让人感动。
我和思然应该很现实,一路走来似乎并没有经历什么波澜,我记得那年《泰坦尼克》燃的火热时,思然硬拉着要我陪她去看,为了省钱我拿了一张盗版VCD搪塞了她,尽管如此,在她家看VCD她还是看哭了,当时我们正处在升高中之时,那时的我还对电影里给露丝画画的镜头乐此不疲,也是那时第一次和她有了亲密举动。和《漫长的婚约》一样,电影中那个灯塔很漂亮,我们同样也有儿时嬉戏的地方。更加吻合的是,我们也经历了四年的分离,影片女主角找寻未婚夫的日子似乎真的和我这无法说起的四年雷同,王遥和严雨惟向我推荐这部影片,看来我的爱倒真的可以讲成串串故事来……
正当我要将严雨惟抱紧,继续吻下去时,她一把推开了我,我知道,我很心切,陪我看电影的身旁是严雨惟而不是思然,我忍不住吻了她,错把她当成了她。思然,你现在还好吗?
我的行为有些失常,面对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然而她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举动。
她突然笑了,她问,怎么,电影真的很好看?干脆我再借你看几天。
我显得有些失落,我说,我有些想思然了。
她笑着问,你是说姐姐,姐姐的名字叫思然?挺好听的。
我认真的对她说,对不起。
她笑着问,你是说刚才么?没事,我本来就是美女,难道还值不得别人喜欢一下哇?
我问,你告诉过王遥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
她笑着说,说啦,开始她根本不信,后来我解释了半天她才半信半疑。不过她怕你不高兴在你面前也不敢提这事。
她见我有些不高兴,她接着说,你不要生气嘛!我觉得这种事不丢人,况且这些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一样嘛!当时也是王遥追问我你为什么要请我单独吃饭,我才松的口。
我说,我和你一样,最爱的都是自己的妈妈。
她笑着问,那姐姐呢?她在你心里又是怎样呢?
我说,我和她的关系你不会懂,也不是谁爱谁那么简单。
她叹了口气,她说,什么时候你还是给我说说你们,我想听。
就在她问我晚上要不要回家吃晚饭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起了电话,听出是郝少打来的。郝少在那头吵着,赶快给老子滚过来,大家都在,就等你过来开酒了。我问,瘸子在那儿没有?郝少说,就是瘸子叫我给你打电话啊,他这会去请你们五哥了。我说,我日妈连你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郝少说,那你打的到我们以前常去的根据地去,我家离那儿不远,我在那儿等你……
挂上电话,我对严雨惟笑了。我说,看嘛,我说了我晚上有节目安排你还不信。
她问,这么说,你是不回家吃晚饭了?
我点了点头。
她好半天突然问我,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我有些惊,我说,不太好吧,家里剩两个老家伙不太好嘛!
她坚持,她说,没事,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反正他们晚上有玩的。
我说,我觉得你还是该回去,真要想跟我玩,以后还有时间嘛。
她还是坚持,她说,我就是想去看看,我可以早点回家。
我笑着说,我们去可是喝酒哦?
她仍然坚持,她说,我不怕!
我带上了严雨惟。她问我,都是你的些什么朋友?
我如实的告诉她,你也不要认为我在成都随时都在放风筝扯的是一根单线,有几个朋友关系也是相当好的。
我们到了等郝少的地方,趁郝少还没来。我对严雨惟说,我可以带你见见我的朋友,你也可以跟我们闹一会儿,但是你今晚必须早点回家。
她很乖的对我点点头。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郝少来了,老远见我就手舞足蹈弄起轻盈,我很意外,他见我时的兴奋居然能生出不知的力气托起自己像海狗一样的身躯,霎的一下飞了起来,然而他穿的是一双拖鞋,还是花袜子,嘴里不忘啃着一只鸡腿,定睛一看顿然有踹他一脚的冲动。
郝少见我除了笑还是笑,我生怕他嘴里包着的鸡肉会掉出来。他没有和我先打招呼而是把右手在胸前擦了擦主动迎上去和严雨惟握手,边握手边对我说,干嘛不早跟我说弟妹也要来,早知道这样,你嫂姐姐也好安排一桌子麻将,凑一局嘛!
我很低调的告诉他,妹妹是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今天休息她陪我出来玩。
郝少对她笑了笑表示歉意。他大咧咧用他独特的方式称赞说,你咋不早给我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妹妹,早知当初,我也好向你攀这门亲事了,家里现在那瓜婆娘我肯定不得要。
严雨惟红着脸小声问我,这位是?
我对严雨惟说,这是我的朋友,比我要大几岁,你也要叫他哥哥才行。他刚才是在表扬你,你不要当真了。
我扭头对郝少说,注意你的素质,牲口吃不来细粮吗?
郝少傻笑说,我就是这么个粗嘴巴。行了行了,不和妹妹乱说了。我们赶快上去了,你五哥瘸子他们都到了,一家人就等你了。
进了郝少家门,郝少让我随意,他很细心的给妹妹挑了一双女式拖鞋。一进门,就见瘸子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跷着二郎腿。他一见我就骂,你狗日的……,但他见我身后的严雨惟顿时收住了口。他把我拉到一边,笑着问,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哇?
瘸子!少给老子乱说,那是我们越哥的妹妹,人家是大学生,很有文化的哦!郝少吆喝瘸子,赶快去厨房帮你嫂子操作一下火,叫你嫂子出来见见我们杨帅。
我看了看五哥,五哥倒很有绅士风度的对严雨惟笑了笑。我对严雨惟说,这就是我们的总司令,是老帅哥了。
一个年轻的少妇从厨房走出来,郝少笑着向我介绍,这就是姐姐,他的老婆。
我和她握着手,她对我说,上次在你这儿买手机没看清楚人,那天你也忙,今天倒看仔细了是个帅哥!
她笑着对我说,你们不知道,喂你们少爷比狗还好喂,邋遢的很。早知道他有你这么英俊的兄弟,有那个时候的话我肯定安心把这辈子交到你手里了,哎,我这辈子是被你们郝少毁了。
郝少不服气的对她说,你有这么科学的想法,我又不吃亏,到时候结婚那天我们晚点去民政局扯发票就是。
看来郝少生活的很甜,自己和女朋友也能相互调侃,我想,从相互尊重到相互了解信任再到现在的相互调侃,这份感情应该很稳了。严雨惟听后也在我身后笑个不停。
我对姐姐说,你无名指上的戒指真好看!
姐姐半生怨半开玩笑的对我说,你们少爷眼力好差哦!我出去和我朋友打麻将都只敢拿一只手搓牌,生怕把戴戒指的这只手拿出来,免得人家说是假的。
郝少对她说,行了,说两句就对了,赶快去掌火。
她对我说,这会我不空,茶几上有烟有糖有吃的,你和你妹妹自己招呼自己。不要客气!等一会吃饭再聊。
姐姐进厨房后,我招呼严雨惟坐下,想吃什么随便拿。我和郝少坐下聊起了天来。
我骂郝少,你狗日的,买这么大面积的房子,当时我咋不知道。
郝少说,当时我又没在成都,装修那几天都是你嫂子在打理,那段时间是把她累很了。
我说,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