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跟我摆了个表情无辜的样子:“你看你这人怎么这样,夸你都不行,人家说的是事实吗!”
我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我烦着那,再说我他吗的翻脸了。”
“得,得,不说了,那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
“你得借我个白衬衫。。。。。”
“你不是有吗。”
他话里有话地威胁道:“我那件都快成黄的了,你借不借吧,要不要我和别人讨论讨论去。”说完就要去人群里,嘴里嘟囔着:“咳,你们说,他俩演的真是绝了,就象。。。。。。”
我连忙拉住他,一把把他的嘴捂住,小声在他耳边说:“我借,我借还不行吗,我他吗服你了还不行。”
“早答应不就完了。” 他嘿嘿一乐,“你手怎么那么咸,你他吗是不是早晨没洗呀。”他把我的手扒开还“呸呸”的两下。
摇了那么长时间的扇子,出了那么多汗,还能不咸。我仰做恼怒的说:“滚,在我没有反悔前,在我面前消失,消失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消失。”他去一边和别人扯去了,过了一会就又回来了,我们俩又开始评论这个穿的怎么样,那个唱的象驴叫唤拉,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很奇怪,强子和我很多年,也抬了很多年的杠,我们就没有真的生气过一回。每次赌气都不会超过五分钟,完了就都忘了。
美丽老师看我们今天排练的不错,就说下午不排练了,大家哄的一下就散了。我和李里要换戏服,所以是最后走的。我在前,她在后,出了学校的门,我就看见强子吊二浪当的做在集上出摊用的铁架子上等我。一见我出来,蹭的一下就跳下了,凑到我身边说了一句东北二人转里常说的一句话:“呦,夫唱妇随呀。”我随手给了他一拳。
估计李里是听见了,紧赶了俩步就追上了我们,指着强子没好气地问:“张克强,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不明白的是,她说话那么快,为什么还那么清晰,我经常觉得听她说话就和机关枪似的。我可不敢搭茬。
强子一脸无辜的说:“我什么也没说呀!”
“说话小心点,小心烂嘴巴。”说完就气的一撅的一撅的在我们面前走,强子向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净他妈给我惹事。”他也不在乎,拍了拍屁股就象没事一样。我们跟在李里的后边,很长时间没敢说话,李里估计很生气,到他们家的时候,把他们家的铁大门狠狠的撞上,咣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对强子说:“你说这李里一天疯疯颠颠,这样长大了谁敢要她呀!”
强子懒洋洋地说:“你呀,她不是你媳妇吗,不要不承认,我听很多人说过了,说你们是娃娃亲。”
“我,我要她,你饶了我吧,打死我都不要她。”我顺口回答,忽然觉得不对,就骂道:“你听谁他吗的胡咧咧,瞎放几吧毛屁,耳朵那么长,驴呀。哎,你他吗还有完没完,还想不想借白衬衫了。”
“是你自己先说的,我说什么了,都是大伙传的,你别赖呀,都这么说。”
“都他吗这么说,也不许你说,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我拿他是一点办法没有。那时后的我跟熟悉的同学一说话就带脏话,直到上大学了才慢慢改正过来,那时侯也不只我这么说,大家基本都这样,仿佛这样才能表达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就好象现在很多多年未见的朋友忽然偶遇,先互相对打几拳,然后其中一个肯定会说:你还没有死那。
不一会儿就到我家,还没有进家,我就感觉到了热烈的气愤,因为在大门口我就看到屋里人影晃动,院子里大姐和二姐的孩子正在玩,估计是姐姐都来来了。
强子一看,就说:“你家来人了,我不进去了,回家喽。”说完就走。
我也没有和他虚头八脑,也没有挽留他。我一进院子,妞妞和小辉就嘴里喊着老舅舅扑了上来。我把小辉抱起来,妞妞跟在身后往屋里走,东屋人太多,我直接进了西屋。我把小辉放下,又给他们俩找了几本比较破的小人书让他们看,可不敢给他们好的,一会儿就给你撕没了。我刚回到客厅,三姐就过来,把我当孩子一样搂过来,还狠狠的在我脸上哈了一下:“说,想三姐没有?”
“没有。”
“真的假的?”
“假的。”
第八章 可爱的三姐
三姐结婚后不象那俩姐姐总回家,俩个人现在也没有要孩子。小的时候很少有机会能去县城,所以我们最近俩年见面很少,可以用手指头数。三姐每次回来我都和她腻歪,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她和我腻歪。我和三姐正在那胡聊,二姐进来了,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坐在沙发上。二姐人不善于表达,所以和谁说话都显的很淡,和三姐简直是两个极端。我回答了一声就继续和三姐腻歪。二姐掏出了二十元钱,递给我:“老弟。这是姐给你的,别和妈说。”说完转身就出去去厨房了。那时的钱很实的,猪肉还不到一元。我当然不会客气,拿完钱,我就嘿嘿的对三姐笑。
三姐说:“你笑什么,我没有。”
我简直是用鼻子在说话:“三姐。”
“那也没有。”
“好三姐。”我装着要哭。三姐才把钱掏出来,她对我从来不吝啬,给我点了五张,我差点晕过去。我把钱装起来就抱着她的腰变着法的谄媚她,三姐很享受的和我腻歪着。一会,她要去东屋,我就跟她过去了。
大姐夫,三姐夫坐在炕边,老姐和二姐夫做在凳子上正在那讨论着什么,我和三个姐夫分别打了招呼,他们就继续谈论了。他们三个,大姐夫的职位最高,也有实权,所以说话大大忽忽的,我一直不喜欢他。二姐夫和老头子一样在政府工作,不过是个助理。三姐夫在税务,家里本来也在本镇,后来他父亲调到土地局,他跟过去了,家境比较殷实。听了一会儿我就知道了,是在讨论老姐应该报考什么学校。
我不懂,也不关心,就去厨房和老太君他们混。老太君他们也在嘀咕三姐,大姐说,妈你说说小三,让她赶紧要个孩子。二姐也在那帮腔,是呀,人家张柏可以呀,对老三多好呀。见我过来了就不说了。老太君无论何时何地见到我都高兴,老太君笑着说。:“大宝子回来了,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说谁谁也不听,我就管我的大宝子。”
由于我在,他们也就不说三姐的事情了,就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逗我。正说着,老头子从外边进来了。“不是说开会吗,怎么回来了。”我嘟囔了一句。爸一开东屋的门,就听姐夫们说,三姨夫回来了。我们那那时候还不流行叫爸妈,所以他们就管我妈叫三姨,我也不知道是从那论的亲戚。老头子说知道他们要来,提前回来了,反正那个会也不怎么重要,再说还有你周镇长那。接着他们继续讨论老姐的学校,一直到二姐说开饭。
大人们坐在地桌上,老太君领着老姐和我还有俩孩子在炕桌上吃饭,俩孩子还闹,吃饭也不老实,大姐和二姐要不停的过来照顾,我和老姐还要时不时的给他们俩调节。老头子和三个姐夫捏着酒盅喝个不停,交流的就是他们政府那点破事情,什么姓李的要上去了,姓王的要下去了,什么这个政策,那个精神的。一会就剩他们四个在第桌了,姐姐们都上炕桌来了,有的吃完了,有的继续。大姐夫在和他们讨论局里要调他去三道去不去可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大家忙了小半天,老姐的事情也没有个定局,最后收获了三个醉鬼,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三姐夫,因为我分明的看见中途的时候三姐在腕瞪了他几眼。我发现了,只要喝酒,就有说不完的事情,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想说的,不想说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喝到最后还可以指着平时自己最怕的人叫孙子。老头子已经在我的房间睡着,大姐夫嘴里叫着大姐的名字素珍怎么怎么的,别看大姐夫现在牛叉叉的,回家说不定怎么回事那,大姐夫怕大姐是出了名的。大姐就那含笑答应着,跟对妞妞的感觉一样。二姐夫拉着三姐夫在那诉苦,说自己在单位怎么怎么不如意。习惯了这场面的女人们根本不理他们,唧唧喳喳的聊着。最后太君发话了,说行了,都去西屋睡一会去,小二小三下午还的回去。还是老太君说话好使。我看不管喝多的,还是没有喝多的,都乖乖的去西屋休息去了。
我抽了空和三姐说这周六我们去县里汇演,三姐听了很高兴,说不让我和学校一起回来了,让我在他家住一晚,周日再回来。我连忙说好好,本来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也有点累了,就枕着老太君的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的是枕头,姐姐们已经走了。只剩老太君和老姐在那说话。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问:“太君,几点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老姐在一旁回答:“五点了,都走一个多小时了。”
“可不,要做饭了,大宝子先去洗把脸,我去给你弄水。”说着老太君就要下地了。
老姐拦住住了老太君,有些不高兴的说:“妈,你让他自己来,你就惯他。”
我冲老姐吐舌头做鬼脸,但还是自己主动去了,老太君是惯我,可我可没有那脾气,自己的事情尽量自己做。胡乱的洗了把脸,我就进屋,忽然我想起了件大事,伸手一摸,钱没有了。我大怒:“太君,我钱那去,我钱那去了?”
“什么钱?”太君故意说。
我的眼泪就要下来了,几乎是在狂喊:“我姐给我,我姐给的,就放这兜了!”
“别喊了,让老爸搜走了。”老姐回答,我马上就泻了气,也不再喊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点赞助。。。。。”老姐继续说,我还没有等他说完,已经把手伸过去了。老姐掏出十元钱放在我手里。我就又开心起来了。我警告老太君不得向老头子汇报,否则我就两天不里她,老太君连忙说不报告。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作业还没有写完那,就回西屋去写作业了。等我写完了作业,饭已经好了,大部分是中午的剩菜,老头子出去了也没有回来,就我们娘三个,也就没有重做。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学,老姐可能要下午才回县城,老头子告诉我中午去他那吃饭。平静的过了两天,周二下午得到通知,明天下午在镇里的电影院,镇领导要来看预演,让我们把服装都穿上。晚上强子和我去了我家,把我梢大一点的白衬衫“无耻”的拿去了。周三的上午,大部分参加演出的同学都没有上好课,第四节学校把参加汇演的同学集聚在小礼堂,进行了一下排练。下午学校没有统一放假,高年组的同学要到礼堂去充当观众,学校通知一点集合。
第九章 汇演和借书
中午我赶到老头子那,他很忙,正和小赵说事。我就和他说:“爸,下午我还要演出那,先吃饭吧!”
小赵叔叔问我:“你参加什么呀?”
我就和小赵叔叔贫:“我是主力,什么都参加的。”
“行了,那去吃饭,小赵一起去?”老头子问。小赵叔叔连忙说“不了,王书记。”说完小赵叔叔就出去了。
老头子把东西收拾了,我们就去老周那吃饭。没到一点我就赶到了,大部分的同学都来了,镇中学的的表演队伍也来了,就那么俩个人。熟悉的老师,和熟悉的同学在三三两两的说话。一点钟,两支队伍先后在台上走了下场,就等镇政府领导了,一点半左右,我看见镇政府的干部在老头子自的率领下走进了礼堂。镇中学的报幕立刻拿起话筒说:“起立,鼓掌,欢迎领导入场。”来充当观众的同学都站起来鼓掌,一直到老头子领着众人在前排落坐。
主持人用他那俗的不能再俗的开场白开始了今天的演出,演出开始了。首先是我们的大合唱,那时的大合唱是不配音乐的,就用嗓子喊,一群小孩芽子扯着脖子喊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别说还挺有气势的。我和李里在最前边领唱,镇里的领导一见是我们俩,就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的。第二个是镇中学的女生独唱,我和李里的节目排第三个。趁间隙我们换好了服装,美丽老师简单的给我们化了装,还不知道从那借来俩唱戏的帽子,就是稍稍有点大,给我们整理完毕,那女生也唱完了。
“下一个节目,是中心小学选送的节目《对花》,表演者,王光,李里。”主持人报幕,下面开始鼓掌,我看政府的那些人鼓的最来劲。小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表演欲望也非常强。反而是越大了,心理素质越差。音乐响起,我马上进入了状态。表演很成功,除了中途我不小心把帽子甩出去了,其他一切都很好。结束后,全场掌声热烈。我甚至发现老头子也在卖劲的鼓掌,而且隔着周镇长和李叔不知道在说什么,李叔在笑,周镇长也在笑。到后台后,美丽老师拿过我的帽子说,今天她拿回家把它弄小一点,我是举双手赞成的,要不下次还的飞出去。因为去县里参加节目的有23个代表队,只有象我们镇这样的的几个大的镇代表队才有三个节目,还有的只有一个节目。后来我想,我们的《对花》很可能是没有必要的,更多的是为了满足镇里某些上层领导的需要学校特意安排的。演出结束了,大家就散了。我换完衣服就顺腿跑老头子那去了。
刚进政府大门,就有人开我玩笑,说你媳妇那,怎么没一起来呀,我也不理他们,他们就哄笑我,我跑着进了老头子的办公室,见周镇长,李里他爸正在老头子办公室那,见我进来他们就笑,笑的我有点发毛。
周镇长说:“光这小子和李里还挺般配的,你看合作的多好。”
李叔也说:“可不,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俩下子那,以为你就知道上你爸这混吃的来那。”
老头子并且洋洋得意的样子插嘴说:“你也没看是谁儿子。”
李叔一脸不服气的说:“我们李里也不赖呀。”
他们扯了一会就先后出去了,就剩我们父子俩了。老头子问:“跑这做什么来了,不回家。”
我回答:“我找小赵叔借书。”说完我就往外走,不再给他问话的机会。
“告诉你妈,晚上我回去吃。”
“知道了。”我的人已经跑出多远了。我来到小赵叔叔的办公室,小赵叔很爱看书,他有数不尽的收藏,而且经常带单位来看,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小赵叔正在那奋笔疾书那,见我开门进来就说:“小子,是不是又想和我拿书。”我嘿嘿了一下。
他接着说:“你小子一次都不还,有这么借的吗,要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呀。”
我无耻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还了,不是忘了吗,明我让我爸都给你拿了。”
“这是你第几遍说了,你小子还有没有点准那。”
“有,有,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拿你没办法。”小赵叔用他的笔帽敲了我一下说,然后在他的柜里给我找了一本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小赵叔就跑了。我已经在他这骗了不少的书,我家里的小箱子出了小人书外大部分都是原来他的收藏。我是根本没有想还他的,我想承认我本来就是个无耻的人,所以才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李里可能说我一点都不冤枉我。管他那,我又没有钱买,不这样怎么能有吗,没事就给自己找理由,这是无耻的人经常干的事。
很快就到了周六,两个学校包了一辆大客车,早六点出发,向县城进军。很多的学生都是第一次去县城,带着莫名奇妙的兴奋,有的激动的直喘粗气。也是,平时只能拿那个从来没有谋过面的远方亲戚吹吹牛,今天终于要自己进城了。一路上大伙都在议论,好象要去看天安门一样。强子在我身边更是坐立不安,我骂了他好几遍让他消停点,都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