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听了王一州诉苦,有多少天没碰女人。开车上路,我不自觉地计算,自己也有近一个月了。那晚给刘卫红“抛弃”,出租司机带去找高素质的小姐,没想到达目的地,居然是帕蒂所在的酒店,也就是艳艳工作过的酒店,我差点和那司机打一架。艳艳还有几天才来,远水难救近火,阿英那里虽说有四个赢来的小姐,可那种货色只有半醉才够胆享受。
车子来到儿子所在的托儿所,由于可能会长时间见不到他,和刘卫红翻脸后,我几乎每天都来。儿子接他母亲,比小伙伴高半个头,从没发现他被人欺负,孩子们好象还当他是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儿子比我强,我小时候还得依靠向东,比我强的小孩,长大也不会比我差到哪去,有没有我这个人,看来并不重要,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父亲,将来对他可能还是一种负担,不要还好。
托儿所就在儿子家的小区里,我站在车边踱步,最后还是没进车,往儿子家的方向走。这时间陈姨一定刚买菜回来,但愿刘卫红今天不在家算账。
“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你、你……。”陈姨说完,我已经把她剥得只剩内裤和乳罩,我是有意留下这两样,她的裸体比不上有所遮掩更令我兴奋,我还喜欢“就地解决”。
陈姨在我解开裤链之际,拿来两个沙发坐垫给我垫膝盖,她也没忘记我的喜好。我慢慢压到她身上,一只手凭感觉扯开她内裤最窄的部位,从这个缝隙进入她体内,两人同时“哼”了一声。
我在筑坝阻拦汹涌而来的洪水,机会难得,不象以前对她那样,不到五分钟就水到渠成。我的模样一定很丑陋,发出的声音也不堪入耳。男人都差不多,平时总嚷嚷征服女人,好象能占多大的便宜,可一被女人所容纳,又变得微不足道,力不从心,可能这就叫痛快。
正当我不遗余力地制造痛快时,听到有一个异于我们的声音在响,我确认判断后,扭过头看,刘卫红翘脚坐在沙发上!我发出一声有回音的大叫,洪水倒流了。
“门也不关好!”刘卫红站起来,跨过我们身上走进卧室。 屋里静得吓人,我仍扒在陈姨身上。陈姨说:“反正她也见了。”她是想没完的事继续下去。我一咬牙又动作,可是已不在她体内,想重新入轨“我来帮你。”陈姨不死心,拉我进了她的房间。我也害怕从此雄风不再,换了花样地叫她刺激,却怎么也不见效,以为是她裸体的缘故,找来两本黄色画报看,连黄色小说的招数都能背下了,还是毫无起色。我沮丧地揪住陈姨的头发,把她从我身下拉起说:“算了,等我去看过医生再来找你。”
领带也懒得系了,裤链还是陈姨帮我拉上的。穿过客厅,还没走大门,刘卫红从卧室伸出头来说:“你进来,我有事。”我犹豫一下,点燃烟,低着头进去。
“这几年,你给我的钱,我都账目,你看一下。”刘卫红递给我一个本子。我没看,扔到床上。她又说:“不看就算,我已经平均分成两半,一半是你应该给的,另一半我要还你,现在我一时没这么多钱,先还你五万。”她又递来一本存折。
我惊站起,原以为她是向我要赡养费,没想到她反而给我钱,我宁可是那样,我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拿去吧!”刘卫红换了一种柔和的语调,“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可这样我好受点。以前是迫不得已,我也糊涂,只想依靠你,现在明明大了,我们这样下去对他不好,宁可以后和他说我们离婚了。我不是对你有意见,还清你的钱,我还欠你的情,我……。”她扭头哭。
虽然想到迟早要了结,可这样好象不是我想要的结局,我真他妈蠢,主动时为什么不当机立断?摆脱和被摆脱效果是一样,感觉却有天渊之别,她是在摆脱我,而且是最干净最彻底的那种。我捏起拳头,真想打她一顿找回一些平衡。
“你也不想永远对不起你艳艳吧?我也不想老背着第三者的罪名,如果下辈子还有缘,我做牛做马侍候你,我……。” 这种话本应出自我之口才对,她说得再好听,哭得再伤心,在我看来都是做戏。我不愿看她的拙劣演技,抢过存折往外走,刚开门,她又说:“还有,我、我女儿过几天要来,你和陈姨……。”我没听完,重重地将门关上。
陈姨从沙发上跳起,我扔给她存折,她弄清什么回事后,也想拒绝,我抢在她开口前说:“求求你了!要不要我给你下跪?”
酒柜里只剩下五瓶酒,前段时间我是以一天一瓶的速度喝,这两天提高到两瓶。王一州送的这些酒,看来有希望在离开这个办公室前喝光,反正留给会长他也不敢喝。酒是遥控器的暂停键,得意时按它,可以延长快乐,不得意时按它,可以暂停苦闷。
“他找我干什么?他的合同早就做完了,不是交待过不和他续签了吗?”我边往酒杯倒酒边看网上的反华帖子。方姐说:“他没说是广告,说是他叔叔请你吃饭。”
我有些后悔早餐后喝了半瓶酒,别的烦事可以暂停,这事可由不得我。倒出的酒还是要喝完的,我放下酒杯,示意方姐出去,扫了一眼桌面上那个龙形火机,抓起话筒说:“说吧,午饭还是晚饭?”
话筒那边传来劳剑一阵笑声,“文老板,哦!应该叫文老总才对,要是别人让我等这么久,我和他翻脸。不过你不同,你是大富商,能听到你的声音已经是祖上有德了,哈哈,我特意买了一个本子,准备请你签名,哪天破产了,还可以卖钱吃饭呢。哈哈哈!”
“少废话!我挂了啊!”我早就不把他当回事。劳剑停住笑说:“好吧,好吧!晚饭,有空吗?六点钟在老地方。”我没有回应,搁下话筒。
孙市长这一次会和我讲什么呢?爱国主义教育倒不怕,怕的是邀我一起“爱国”。想得头发昏,也没个对策,在那篇反华帖子下留了几个字:“批准你下辈子投胎做白人。”
从网上下来,李启明探进一个脑袋说:“文哥,以为你去下棋呢,去香港的手续都办好了,我自己去办的,你要不要看……。”我合起电脑说:“好了就好了,我要回去睡一觉,今天酒有点上头,你帮我开车。”
回到别墅不到十点,趁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的养精蓄锐。王一州坐在客厅里的传真机旁,咬着铅笔看文件,我进门他头也不抬。不给他女人是正确的,这家伙无事可做,只好关心起上海公司的事务,每天和上班一样办公,我也交待欧阳梅全听他的。
换好睡衣躺下,李启明敲门进来说:“文哥,王总要把去香港的人员都叫来,说是集中学习,等下就到,你看这个……。”我扯被单盖上说:“不是和你们讲了吗?公司的事听王总安排。去吧!我不吃饭了,下午四点半记得叫我。”他象还有话要说,不情愿地离开。
睡了一个怪梦,和向东去打枪,他刚发的新枪,不知怎么搞的,我竟打中了他,一下给惊醒。 “游泳横渡太平洋。”“失恋自杀。”“去美国搞民运。”“练火轮功。”“台独。”“……” 楼下吵吵嚷嚷,说的还是英语,有几个声音很陌生,叶绍成傲慢的美国腔容易辨认,他说的是:“寻找外星人。” 浓浓粤语口音的老吴,他也叫了一句:“在中国开网站赚钱。”王一州的嗓音最尖:“新婚之夜去嫖娼。”他的话引来哄堂大笑。
猜不出他们吵些什么,我再也睡不着,起身去刷牙。 “把你吵醒了,文哥。”李启明来叫我,靠在卫生间门边,“你刚睡,他们几个就到了,老叶也从香港赶来。这帮假洋鬼子,王总也真是的,我说你要休息,他装聋作哑。”我漱完口,问道:“楼下吵什么乱七八糟的?”
“唉!”李启明一脸不屑,“说什么集中学习,我发觉王总是闷得慌,你不让他找女人,他找一群男人来陪他。这不,刚才他们评出了十大白痴,现在王总要他们再评出十大白痴之举,还说号召全公司的人一块来评,这不是瞎胡闹吗?”我听了大笑。
“文哥,这样下去不对劲呀!”李启明走进卫生间来。我拿毛巾擦了一把笑出的眼泪说:“出去,老子要撒尿。”他出去,隔着门说:“老叶这人野心大得很呢!这回去香港的名额,王总由他负责,他全点了他招来的几个留学生……。”
“他妈的,你还想争风吃醋呀!”我不想听他说下去,他却大声道:“你听我说完,不止这个,你问欧阳小姐,她早就被架空了,现在公司各部门的经理只听老叶的,连老吴也一样。对了,文哥,我问你,王总也是大股东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听他后一句话有点心惊。李启明说:“前天,老叶给我打电话,说王总其实也是大股东,动员我在董事会上支持王总,意思是、是请王总做董事长,代替你……。”
我裤链也懒得拉,用脚去踢马桶水阀。和王一州订“分赃”协议只有高仕明知道,谁露出去的?莫非是我酒后失言?不大可能。哦!懂了,是王一州在给我传话,这家伙是想名正言顺,又怕我不肯放手,于是耍这么个花招,让我知难而退。
“文哥,电话,是、是罗检察官。”李启明从门缝递进手机。我站在镜子前顾影自怜,虽说早已是傀儡,但面子上没有什么影响,难道就这样把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拱手相让?
“听高老师说你政协委员也不干了,真令人惋惜。喂!你这是看破红尘,还是落荒而逃?”罗征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我坐到浴缸边说:“随便你认为吧。”
“这么无精打采!”罗征打了一个哈欠,“我也一样,昨晚到现在还没睡过,都是你这家伙,把人家沈组长告下来,害得领导派我去追你的局长朋友,不过,昨晚差点逮住他,……。”
我猛然站起,从镜子里可以看出表情很慌乱。罗征接着说:“喂!你还在吧?听我说,我们发现一部手提电脑,他一直在上网。据我所知,你老兄是个网虫,所以……。”
我莫明其妙地走神了,罗征的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干脆把手机撂到盥洗台上,拿毛巾淋湿冷水,把面孔搓得发红,重新抓起手机说:“别跟我卖弄你的推理了!我不想听,也不会帮你,你还全靠我才升官呢!想请我吃饭我今晚也没空……。”
“你还在这里呀!我以为你早就回上海了!”罗征吃惊的声音很夸张。我也吃惊,老子在这里不妥吗?何止不妥,蓦然间,我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想处理完后事,干净脱身的念头太可笑了。刘卫红母子先不说,单单一个盘新华上了法院还纠缠不清,连王一州也发动群众驱逐,况且还有一个拼命想拖我下水有孙市长。这么看来,老子留在这里可以评得上十大白痴之举了。
罗征还在说话:“喂喂!你那位朋友很危险,我们尽快见一面好不好?今晚……。” “没有必要了,我今晚就走。”我这句话象在和自己说。 “李启明,给我订今晚的夜班机。”我耐心地将领带打得很整齐,头发也用摩丝梳得油光可鉴。李启明在门外叫:“文哥,最后一班去上海的六点半,要不要?”我把袖扣系好,说:“走不了那么早,我还要去完成最后的晚餐。订最晚一班的吧,不管去哪。”
走出房门,李启明跟在后面说:“最后一班是去拉萨。”我没有答他,径直走下楼梯。王一州站了起来,叼住雪茄笑道:“吵醒你的美梦了,大家鼓掌,请领导训话。”楼下在座的人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免了吧!”我走到酒柜拿了一只酒杯,“不知道十大白痴我名列第几。”想了一下还是没倒酒,朝饮水机走去,阿胜要帮我,我挥手让他坐下。喝着水环视周围,众人有些尴尬,只有王一州向我做鬼脸。我的心思已经转到孙市长身上,不想和他们费口舌,喝完水,抬脚要往外走。
“领导,你很看不惯我们留学生是不是?”叶绍成在我动脚前开口,还有意用英语说。我随口道:“此话怎讲?”他还是用英语说:“听说你准备下一个规定,不话上班时间讲英语,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要反对吗?”我实在受不了他的傲慢,放下包盯着他,“本来我今天没心情讲,看来不讲不行了。阿胜,他们刚才讲话你能听懂几句?老吴,你又会讲几句?”阿胜傻笑,老吴低下头。
“我想起一件事,有次参加一个招待会,会上只有一个白人,主办者礼数周全,还是安排了一个翻译,从头到尾把台上的发言译成英语。散场时,那个白人用普通话对我说,翻译得真臭。” 停顿了一下,我接着说:“各位是否也要我每次开会都安排一个中文翻译?这个翻译还得适应叶绍成的浙江口音,老吴的广东口音,其他各位的湖南、陕西、北京口音。我就搞不懂了,在一个全是中国人的公司里定中文为官方语言,居然也有人反对!”
叶绍成脸色微变,换成了中文说:“领导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我怎么听着象排外的极端民族主义,据说领导从前是党员,和政府要员也关系密切,是不是接着要在公司成立中共团委、中共党支部什么的?”他目光变成一种挑衅的色彩。
他妈的,要出这个门是何其的难,我真想破口大骂。瞪了一眼兴灾乐祸的王一州,掏出烟点燃,大声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我表明政治倾向吗?好!我告诉你们,我还真是个民族主义,不过你错了!我不会搞什么委,什么支部,在我看来munism和capitalism都是洋人的玩意,自从引进这两样,一百年来,死了多少中国人?恐怕历朝历代也无出其右,你们是博士、硕士,比我更清楚。为什么非得学洋人才能活,难道我们赖以生存了几千年的生存之道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我劝你们先照镜子再说话。也不要和我讲什么世界公民,犹太人当世界公民比谁都久,他们也几乎忘了希伯来语,可到最后不得不去打出一个以色列来。唉!何必那么多废话?你们想让我下台,犯不着搞这种看似民主其实很卑鄙的伎俩,好了!我不听你们反驳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争论。”我拿包大步走出,李启明跑着去帮我开车门。
“他妈的,你想连老子一起教育呀?”王一州坐进车来,还支走李启明关上门。“你不会这么小器吧?哈哈!老叶这个笨蛋还挺认真的,把你也唬住了。喂,我们想在香港有所作为,需要一个替死鬼,你看老叶怎么样?”他后面的话说得很轻。
我惊愕地望他,想问个明白,话到嘴边又忍住。叹息道:“随你的便了,我已经帮你转过手,剩下的是你的事,你反给人家玩垮,我也管不着。滚吧!老子赶时间。”
王一州开车门笑道:“那也好玩,我继续在香港卖唱,不过不可能的。喂!等我从香港凯旋,你有什么打算?你他妈好象大彻大悟一样,想去当和尚呀?”
我发动起车说:“亏你是博士,和尚也是外国人的东东,老子准备去大英博物馆读书,争取在有生之年写出中国的资本论来。”车子走远,还听到他标志的大笑声。
遇上堵车,孙市长看来要等我一次了,是到了破例的时候。打开收音机转到“的士台”,这期间有点歌。飘出一首美声唱法的歌曲,厌恶得想关掉,旋律却很熟悉,是艳艳曾介绍过的,歌名叫It's time say goodbye。 窗外的夕阳很美,看不出和朝阳有什么区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