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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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是谁 3-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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钠焦饩担彀椭芪У囊蝗胄蘩淼谜肫耄琓恤外套着一件不用扣的休闲衬衫,下身穿紧身喇叭裤。这身打扮,配上他英俊且不显老的相貌,活脱脱一个嬉皮士。这种人走在街上,只有小青年才会看第二眼,谁会去联想那个威风凛凛,英气勃勃的公安局长。 
“我象不象hippy,费了我一星期时间呢!还有点担心会穿帮了。”盘新华靠在电梯里的扶手上,望着我笑。我咳嗽了一声道:“我怕把我儿子给吓了。”他大笑。 
儿子小跑着扑向我。却给盘新华一把接住,高高举起,这小子竟不哭,还嘻嘻笑。 “他叫文明,我还记得,真乖,一点都不闹。老文,你到底有什么生儿子的绝招?我家老爷子想孙子想得死不瞑目,我发觉就是因为我得个女儿,气死他的。这是小刘吧,比照片年轻漂亮多了,你好象是在医院工作,这就难怪了,不在医院了?自己开药店,真能干,老文好福气。”盘新华象个寻常访客拉起家常。 
刘卫红和陈姨很惊奇我会带朋友回家,而且这个朋友对她们的情况还了如指掌。我正在想如何解释,盘新华说:“你们的户口是老文叫我去办的,公安局长是我表哥,我刚从国外回来,想起小文明,特意来看看他。” 
儿子好象挺喜欢这个穿着怪异的人,看也懒得看我,连两个女人也加入进去,不时给逗得发笑。我不知所措地发了一阵呆,才想起“好长时间没开荤”那句话,急忙叫陈姨去做菜,还嘱咐她做完冰箱里的荤菜。 
“我们吃饭吧。”陈姨端出第一道菜,我打断儿子跟盘新华猜手指的游戏,儿子不乐意了,硬是扯着盘新华的裤子跟到餐桌旁,我怎么哄都不见效,只好沉脸呵斥,儿子大哭,我抬手就一掌。 
“你干什么呀!”刘卫红抱起哭哑的儿子逼向我,象是要和我拼命。“好好的动起手来,你发神经啦!走!不理你这个疯爹,反正他也不想要我们,省得碍他的眼,丢他的脸。”她进房的关门声引得陈姨从厨房伸出头来:“怎么了,怎么了?”我恼道:“不快点做菜,我连你也打!” 
“够了!”盘新华从酒柜里拿一瓶茅台,斟了两杯,“来吧!我只能和你喝一杯。” 我坐到他对面,和他碰杯道:“不常过来,小孩子容易宠坏了。哦。为什么干杯呢?唉!为你逢凶化吉吧。”我一口把酒喝尽,又倒了一杯。 
盘新华没有喝,拿杯的手停在半空,望着我说:“逢凶化吉就免了,为你刚才的苦肉计,只是你不该使在孩子身上。”我躲避他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 
沉默了良久,盘新华又说:“也怪不得你,失去理智的人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这种案例我碰过不少,你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不说了,我要办正事了。哇呵!这是甲鱼汤吧?你还说要带我去哪?外边可不定有现成的甲鱼汤。” 
陈姨上下道菜时,上一道已被消灭得差不多,看样子还真是长时间不开荤了。我有点心酸,难以下咽,问道:“你、你要钱么?” 
“钱没用,没地方花。”盘新华也吃得差不多了,点上支烟说,“我今天实在忍不住馋,非出来吃你一顿不可,但愿没把命搭上。” 
我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说:“我、我能帮上什么忙?”这句话留在心里好久了,料想他不会要帮忙才敢说。 “能!”盘新华这声回答很坚定,我紧张得差点用鼻子喝酒。“你叫那位阿姨帮我包上这只没吃完的白切鸡,她的手艺不错,你还吃不吃?那好,连这个红烧肘子也装上。” 
我叫来陈姨照做了,盘新华却起身说:“我走了,不用你送,你的车如果有两套钥匙,就给我一套,我自己走。”我抖抖索索地找出钥匙给他说:“我、大不了说车被偷了,你留着用。” 
“这可是大奔啊!”盘新华笑道,“我挺感动的,不用那么做,你等下就可以去见我的那个商场拿。”快走到门边他突然回头。“你没有话要和我说了吗?譬如关于路向东,或者是关于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 “一定有人告诉过你我的事吧?”盘新华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恐怕还讲得堂而皇之。你参加过六四,就不难理解了。发泄!和你们一样,仅仅是一种发泄。唉,只不过我的发泄代价太大了,还搭上一个路向东,我不跟你说抱歉,我会当面和他说。” 
他没说再见,也不和我握手就开门出去,我也不想。从猫眼望他的背影进电梯,我知道或许这是最后的一眼。 “这个人是演戏是吧?象电视里的明星。”陈姨在我身后说话,吓了我一跳。我没好气地说:“你别问,以后不准和谁提这个人,听见没有?”转身走进卧房去。 
儿子睡了,刘卫红靠在床头上看杂志,我摸上床,隔着衣服准确无误地捏住她一边乳头,没想到她一掌推来,我手撑地才没有跌下床。 
“走开!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也不是你的泄欲工具。”刘卫红的眼神象在对付一个流氓。我完全惊呆了,这么些年来,她对我简直是百依百顺,尽管现在有所变化,但还不至于到翻脸。我原本是想解释打儿子的原由,已经是多余了。和她对望良久,从她眼里找不到一丝和解的色彩,我低下头说:“对不起,小姐,我这就走。”出门时还想等她拉我的手,连话也没听到一句。 
出租车计费表已经显示一百多块钱,我还是没找到李启明带去的那家商场。 我被抛弃了,可能男人都喜欢等着被女人抛弃。从儿子家出来,竟有一种失恋的感觉,这种感觉冲淡了和盘新华会面的心有余悸,是一种平衡吧! 
“先生,靠近郊区还有几个有停车场的超市,要不要去?”司机巴不得我跑遍全市的商场。拿不拿回车,对我来讲并不重要,打电话给李启明让他去拿,我横躺在后座上说:“你知道哪里的小姐最贵?” 
司机干笑了两声说:“看您斯斯文文的,穿得又体面,也、也找小姐呀?” 我说:“我找小姐是想和她吹牛,你信不信?” 司机大笑道:“吹别的可以,何止吹牛。我带您去,有个地方的小姐素质最高,当然我没钱耍过。听人讲,有在校大学生,有演员,还有一些是有钱人的太太,说是做来玩的,他妈的,做来玩开这么高价钱干嘛?〃

                   第二十四章 
刚抬头看法院大楼那个巨大的国徽,一辆挂外事牌的黑色轿车驶进了法院,日本领事馆的人到了。王一州和高仕明迎了上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垃圾箱把烟扔掉,整理了一下特意挑选的黄色领带,控制着步伐走过去。 
“文先生,野村君让您费心了,非常感谢。”一个黑西装的中年人鞠着躬和我握手,另一个稍年轻的也和我重复同样的话,普通话都说得比电影里的鬼子强。我猜野村是王一州的日本姓,这家伙知道我的好恶,从不在我面前提他的日本名字。 
法院新装修的审判厅很庄严肃穆,沈组长和罗征还有一干检察院的人已经坐在里面,他们的制服和法官的制服相映成辉,我们几人进来极不和谐,尤其那两个日本人,黑色的装束,冷峻的表情,象是来奔丧的。 
王一州有意叫两个日本人挨着我坐,他大概是想让我给别人一个汉奸的印象,我不敢失礼躲闪,还得装出很荣幸的样子,只是主持调解的白发法官讲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两个日本人是来旁听的,为这事我几乎和高仕明打起来,可他和王一州两票对我一票,我双手难敌四拳。 
“老文,老文!”高仕明打得我好痛,我正在和两个日本人比赛,看看谁正襟危坐的耐力好。高仕明凑过头来说:“该你说话了。”我说:“我没什么可说的。”这时发现所有穿制服的人都在看我,我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啊!啊!是这样的。”高仕明显得有些尴尬,“我们文总的意思是,既然被告方诚心诚意道歉了,我们可以不对外公开这件事。野村先生的伤也好了,医药费我们也不计较。但是,如果被告方仍以各种名目干扰我们公司的正常经营,我们不但要招开记者会,还将继续进一步的诉讼。” 
我很乐意由高仕明一人唱独角戏,王一州也装模作样地板着脸听,对方来了一位笑得很假的副检察长,罗征和沈组长都垂头丧气地听他们领导致歉。奇怪的是,我原先兴奋的心情竟无影无踪?只盼望这些繁文缛节快点结束。 
握完那位副检察长有老茧的手,我恨不得直奔飞机场,回家抱老婆孩子去,可王一州硬要邀请领事馆的人“米西、米西”。席间,我一共说了三句话:“干杯、干杯、干杯!”。散伙时,我狠狠给了王一州一拳,这家伙大笑说:“鬼子说我傍了一个傻冒大款。” 
“……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最多三小时,给你一个完全彻底的husband。”我对着手机兴奋地说。 艳艳的回话却让我凉了半截:“昨晚你醉得颠三倒四,我懒得跟你讲,我现在在北京,带大舅他们来旅游,他们从来没到过北京。你先回家也行,小人们都快不认识你了,我还打算直接从北京去你那里呢!小云下星期办喜酒,你忘了?” 
我当然没忘,不过是归心似箭罢了。给刘卫红“抛弃”后,我近来又走上了醉生梦死的老路,清醒就想家,可眼下回家只能抱两个讲上海话的小人儿,回还是不回呢? 
“文哥,不走了?”开车的李启明问。我没有答,点上一支烟。他又说:“文哥,我想和你说件事,嘿、嘿,那个,那个,我想移民去英国,你、你看怎样?” 
我随口说:“你移民到月球上去也行。”李启明好象对我的冷淡很难过,长叹了一声。 “调头!不走了。”我开车窗扔掉烟头,“真想移民呀?你他妈不会是为了移民才娶帕蒂吧?还搞这么老套的把戏,哦!是不是这次不要你去香港想不通?王八蛋,你以为还在‘早一轩’呀?又来和我耍小聪明,等公司稳定下来,几时出去混张绿卡有什么难?难怪老叶他们瞧不起你,你他妈还真是个小瘪三。” 
李启明涨红着脸开车,不敢再回话。说得兴起,我重新燃起支烟道:“出国对你们这种年纪的人确实有诱惑,老子当年还差点上了偷渡船。如今什么都容易了,我也要出去的,不过已经不那么热衷,我……”讲着讲着自个沉思起来,是不是我也该移民? 
“文哥,你去哪?我还要去退机票。”李启明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想了一下说:“到公园去,徐老头不知道死了没有。” 徐老头不但没死,舞剑的动作象比以前还灵活,我摆好棋子在旁边等他。 “你不是有学问吗?我问你点事。”老头的太极剑慢得让人火起,“老师讲,从汉唐起,直到乾隆爷,我们都很利害,即便是慈禧老佛爷那时,也在世界上排前几名。这我就糊涂了,怎么洋人还敢来烧我们的圆明园,连小日本都欺负我们。这是什么道理?你给我说说。”这老头在老年大学,学习还挺认真。 
我不耐烦地说:“你们老师吃错药了,给你们灌这些玩意,又不是读研究生。有什么好糊涂的,你看你拿剑在干什么?锻炼身体,人家洋人拿剑干什么?杀人!笨蛋,快点过来,我先走了啊!”我动了一个马。 
老头收好剑,磨磨蹭蹭地坐到我对面的石凳上,手却伸去拿茶缸,喝了一口茶说:“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我们班的人老嫌我没文化,话也不和我说。你教我两招,我和他们争上几句,让他们不敢小看人,你也有面子是不是?” 
看样子我不教他,他就不应战。我无可奈何地点上烟道:“这种问题三言两语哪说得清,而且连我也弄不大明白,你叫我怎么和你说?唉!要是为了争吵,就这么说,洋人是野蛮人,我们是文明人。有人反驳,你就这么应,看看美国人,他们几乎每年都在找仗来打,而我们,挨打也不还手,就算打还手也是忍无可忍。” 
老头思考了一下,点头道:“象是这么回事,美国人又是朝鲜又是越南,不爱打仗的人是不会跨洋过海来打的,只有野蛮人才爱打仗,美国人确实象野蛮人,平白无故还炸我们大使馆呢。哈哈!这回我要好好的露一手,看那几个当教授的老头敢怎么说?来,来,来,先收拾你再收拾他们。” 
“什么?人家是教授?你别说是我教你的啊!”我迫不及待地消灭他一颗卒。 又一次在太阳没露脸时醒来。昨夜在KK和阿英猜骰子,各有胜负。阿英已经吸毒吸得不能喝酒了,用小姐做筹码,我赢了她四个小姐,只是自己醉得无法行使免费权,依稀记得是李启明背我回来。昨天在区政协开了一整天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这种会了,会前我已打电话给高仕明,叫他帮我去掉政协委员的衔头,这家伙在电话里和我吵了半小时才答应。不回家抱小人儿,是考虑到要处理一些非处理不可的后事。 
我睡在别墅里,自从盘新华找我开荤后,我连家也不敢回,害怕他下一次不单是要开荤,要和我同住就麻烦了。 躺在床上看早间新闻,除了台湾,形势依然一片大好,本市新闻还有我老人家的脸一闪而过,不过我想看的是孙市长,近来他好象出镜比较少,引得我浮想联翩。看完新闻,拿过床边的电脑,这几天忙着弄醉自己,很少上网给盘新华当观众,转了几个他常去的聊天室,没发现他,在一处BBS上发现他的一篇贴子:“为什么要由美国制订民主自由的标准?” 
起床时,太阳公公也出现了。到厨房倒了一杯冰牛奶,早餐还没有送来,为了提防王一州,这里不敢留有外人,一日三餐都叫酒店送。 
王一州和阿胜居然也起来了,两人穿着雪白和服站在草坪上,象是在练柔道,王一州看来是要把阿胜训练成文武兼备的人材,我端着牛奶出去看。 
“看清楚了!我这样抓你的手,完了就这样……。”王一州抓着阿胜的手似要把他从头上摔过去,可阿胜粗壮的身子太沉,试了几次也没成功。他放手骂道:“他妈的,沉得象头牛,你来摔我,对,这样抓我的手,对,弯腰,用力往前,啊!……。” 
阿胜大概还没有掌握动作要领,把王一州摔得腾云架雾般飞起来,还好,掉进了游泳池。我笑得流泪,在一旁观看的戒毒护理员急忙去把他捞起。 
“你是头猪!操你奶奶的。”王一州狼狈地抖落身上的水,打了几个喷嚏,“不教了,不教了。还愣着干什么?脱衣下水!游不够一千米,老子罚你背两百个单词。”阿胜灰溜溜地下水,他转而对我说:“都快去香港了,你还不给我自由么?”他推开护理员递来的毛巾。 
我喝完牛奶笑道:“医生不点头,你哪都别想去,现在亏点,总强过让你吸毒吸光。” “我不去香港了!”王一州突然发起横来,踢飞草坪上的桌椅,阳伞也被他推倒。“我今天就要女人,老子五十五天没碰女人了,要钱还有什么意思。快点!给我找女人来,不然,不然老子报警!你他妈非法拘禁!”他开始砸花坛。 
两个护理员要去制止他,给我拦住。我等他砸完最后一个花盆,走过去说:“你不去香港也行,我现在马上去鬼子领事馆,证明给他们看,老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冒大款,就怕日本监狱里没人叫你野村君。” 
这家伙不敢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嘻皮笑脸地对一个来看热闹地邻居说:“Good morning!我给花换土,花盆也该换了,有什么好建议吗?” 一大早就碰上王一州发狂,心里又郁闷又烦躁,李启明昨晚开走我的车,十点半才来,给我骂得他浑身哆嗦,王一州趁机叫他去捶背。 
也许是听了王一州诉苦,有多少天没碰女人。开车上路,我不自觉地计算,自己也有近一个月了。那晚给刘卫红“抛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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