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依尘?!
隆蕴心跳猛然加速,那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明明就是岳依尘。
上前几步,想要看的更清楚。只可惜,那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完全没发觉隆蕴。
“尚书大人!”
隆蕴慌忙叫喊卓延。
“臣在。殿下有何吩咐?”
“刚刚那个……那个女子……她是谁?!”
隆蕴指着岳依尘走去的方向,问道。
“殿下指的是谁?”
“就是刚刚从那过去的女子!”隆蕴有些激动。
卓延朝隆蕴所指的方向望去,思索了一番。这刑部中的女子,除了几个女捕快,那就只有大牢里的女囚了。
若说是女捕快的话,那都在院子中练武。不过有一个女捕快倒是没在其中。
“殿下所指的女子……难道是岳依尘?”
岳依尘?!果真是她么?!
“你说岳依尘?!”
“对,臣想,殿下方才所指的应该是刑部里的女捕快。只是她们此时都在侧院练武,若说还有其他女子的话,应该是这个叫岳依尘的女捕快了。她一向独来独往,不与其他女捕快一同练习。”
“她……”
隆蕴忽然顿住,此时以自己的身份,似乎过于激动了。尚书卓延已用一种颇为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隆蕴有些尴尬。
定了定神,隆蕴干咳两声,才淡定的问道:“啊,这个叫岳依尘的女捕快是何时来的刑部?”
“回殿下的话,她是臣从边城调上来的。不久前才到的刑部。”
原来岳依尘被调来了都城,这对隆蕴来说可谓是巨大的惊喜。这么一来,自己便有机会与岳依尘相处了,自己说过的话也能实现了。
满意的点头一笑,隆蕴开心之极。
但马上,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岳依尘不会甘愿被束缚在牢笼中,自己也不能勉强别人陪伴左右。若说要实现那些话,自己倒是肯,但岳依尘未必答应。
原本兴奋的隆蕴一下子泄了气,又没了精神。
“殿下认识岳依尘?”
隆蕴一愣,缓缓点头道:“嗯,本宫认识。”
“这岳依尘是边城人士,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本宫是怎么认识的与你何干?”隆蕴没好气的反问道。
她就费解了,这卓延还真是好管闲事。
就算告诉你,老子曾经去过边城又怎么样?反正龙渊早就知道了,老子才不怕你去他面前告状。
“是臣多嘴了。”
“哼,这案子你若一天没查出真相,你头上的乌纱也一天危险过一天。仔细调查吧。”
卓延一听,太子这是在威胁自己,迁怒自己,慌忙答道:“臣明白、明白,多谢太子提醒。”
“话说,岳依尘会参与此事么?”隆蕴问。
“臣正有这个打算。”
隆蕴忽然想起洁敏提醒自己的话,她让自己少管闲事,想必这个案子的真相很是凶险。如果让岳依尘去的话,考虑到她的人身安全这必然不是个好差事。不过以岳依尘的个性,她一定是义不容辞的。
隆蕴自言自语着:“真是够了。”
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四十七、唆使
出了刑部;隆蕴心里除了惊喜之外;倒还有些心虚。她想着,遇到岳依尘的事在没什么进展之前;还是不要告诉炎菲雅。要不然惹翻了炎菲雅这个醋坛子;说不定一不高兴就家法伺候了。
隆蕴算是被炎菲雅给揍老实了,哪天没点儿小掐小挠的。不过这样的日子过的倒也舒心甜蜜;炎菲雅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整天变着法的要去这儿去那儿。只是不能轻易出皇宫,这令炎菲雅很不高兴。
隆蕴偶尔试探龙渊;看自己能不能带炎菲雅出宫。但龙渊口风严密,几乎不给隆蕴有机可趁。
真是有够悲惨的……
有时;龙渊甚至会提醒自己赶紧要个孩子。
隆蕴对孩子这种生物毫无概念,突然被这么一提醒;就感到不知所措。炎菲雅倒也没对这事说过什么,俩人甜蜜自个儿的,小孩根本不在她们的计划内。
奉多雯的嘴倒也严实,至今没有任何闲话传出。隆蕴也想稍微给点好脸,但一看到奉多雯的脸,她就力不从心了。心理障碍实在大了些。
马车一路朝宫中去,有些小小的颠簸。街上喧嚣的声响吵的隆蕴不能就此打个盹儿。每天都起那么早赶早朝,隆蕴哪里够睡。
喜欢安静的地方,可惜太子宫现在已然平静不了。隆蕴忽然又想溜出去,至少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歇息一会儿也好。
由于市集人实在太多,隆蕴的马车走的极慢。街上人们聊天的声响亦能透到隆蕴耳边,真是吵死了。
忽然,隆蕴听到车外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刚刚我从城西那儿过来,经过司直家的门口,那提亲的人可真多,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另一个人接话道:“嗨,人家女儿貌比天仙又才华横溢的,提亲的不多才怪呢。再说了,这和媛籹啊也老大不小了。”
又一个人答道:“人家就是七老八十也轮不上我们这种凡人啊。我可见过和媛籹,长的确实好看。可惜那些提亲的王公贵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倒是。那些人啊,哪个不吃喝嫖赌的。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
“这臭钱也是钱啊,我们还没有呢。”
“……”
车外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隆蕴听的十分真切。
她突然撩开车帘,对马夫说道:“调头,去城西和司直府上。”
马夫一听,立刻应了声,拽住缰绳小心的在街道上拐着。
那三人见隆蕴的马车调了头,立马停了口中的话,相互使了使眼神。只听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太子去和府了。走,我们这就给主子复命去。”
龙浅正在自己的寝宫里喝闷酒。
闲来无事,他倒是想逮几个宫女来陪自己。可这皇上最近盯自己太紧,想胡作非为都是件难事。
想想上次自己被‘龙允’给打了,跟父皇告状,他竟然只当是玩笑,一点责怪龙允的意思都没有。吃了鳖的龙浅,心里愤愤不平,但也无处可诉。真是憋屈!
猛的饮下一杯,龙浅有些花了眼。
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女声。
“皇子真是好兴致,独饮杯中酒啊。”
龙浅一听,心想这声是何人?
扭头一看,一名锦衣着装蒙面的人正立在自个儿门外。乍一看像名侍卫,可仔细一瞧,才发现对方是名女子。只是对方蒙面而来,也看不清是谁。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本皇子寝宫?!”
龙浅带着酒劲,猛的站起身来吼道。
锦衣女子也不做声,手那么一挥,好几个侍卫冲进屋子将站起的龙浅给摁在桌面上。
龙浅彻底蒙了,这宫里竟然还有下人如此大胆,敢对自己动手!
“混账东西!放开我!都不想活了吗?!”龙浅挣扎道。
锦衣女子不慌不忙的走进屋子里,慢慢坐好。
“你是谁?!敢对本皇子如此无礼?!反了么!”龙浅横眉竖眼喊道。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来此是找皇子你商量大事的。”女子不急不快的说着。
“放开我!听见没!”
龙浅猛的扭动身体,差点儿碰着女子。话语间更是透着浓厚的酒气,女子闻见眉头微皱,眼神里泛起厌恶。
“给我压好了,别让这厮碰到我!”女子不悦道。
听了此话,制着龙浅的两名侍卫,使了大劲儿将龙浅给拖开了些,比之前更使劲儿的摁着龙浅。
“你们要是敢弄伤我,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可惜龙浅的话对屋内的任何人都起不到威慑作用。
女子眼一斜,语气怪异道:“劝二皇子你冷静点,若再大声嚷嚷,我会你死的很难看。”
龙浅对女子的声音十分陌生,从未听过这般渗人的女声。带着略微嘶哑,甚至可以听见骨头咯吱的声音。
这是故意装出来的吧?莫非这人怕自己听出她是谁?
不过这大白天的,谅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
还不等女子继续说话,突然有两名侍卫从门外押进一宫人。进了门直接将此宫人推倒在女子脚边,禀道:“主人,此人方才想偷跑出去通风报信。”
女子看也没看那宫人,嘴里念道:“竟然还有不是我的人在此,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那两名侍卫一听,慌了神,立马跪下认罪。
“奴才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死就不必了。把这人拖到僻静点儿的地方,将他的嘴给剪开,舌头绞了……”
那名宫人听女子这么一说,吓出了魂,慌忙求饶道:“饶命啊,饶命啊!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各位大哥饶命啊!”
“这里我是主,你求他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来人,把他眼珠子也给我挖了。”
侍卫立马领命道:“是!”
随后架起宫人就要拖走。
“不!啊不!饶命啊,女侠饶命!”
女子斜了眼那宫人,忽然说道:“等等。”
侍卫停了手,宫人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被赦免了。
“你会写字吗?”
“奴、奴才打小就进宫做了太监……不、不会写字……”
“算你命大。本想再剁去你的手,既然不会写字,那就免了。带下去吧,记着,嘴一定要剪开了,舌头要绞干净。别让人发现!”
“是!主人!”
侍卫又架起宫人,毫不留情的给带了出去。还把嘴给堵了,以防节外生枝。
龙浅没见过这般恶毒的人,既然要剪人嘴,这女人到底什么人?!
这大白天的就如此毒辣,龙浅生怕自己也遭了毒手,立刻安静了不少。
女子见龙浅安静了,笑道:“二皇子倒是个识趣的人。”
龙浅也在发抖,自己明明在皇宫里,对方竟然这么大胆的在宫里行凶、掳劫皇子,那么多大内侍卫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让这种猖狂之徒进了宫呢?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二皇子想做皇帝吧?”
龙浅心中一惊,顿时没了话说。
“我猜二皇子一定是想当皇帝的,只是当今圣上偏爱其他皇子,却不给你半点机会。不觉得委屈么?”
“委屈又怎么样?就算我委屈,父皇也不待见。”
“看来二皇子对皇上有怨恨。”
“这么多年来,他忽视我的存在,我为什么不能怨恨他。我恨不得他早点死!”
龙浅眼神极度凶恶。
“那你大可接近皇上,把他杀了啊。”
“哼!我是盼龙渊死……可惜就算他死了我也落不着好处。只会让龙允那个孽种早日登位罢了!”
孽种?!
女子眼里冒起愤怒,只是她不去看龙浅,所以没被发觉。
“好……既然二皇子如此生气,我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登上大宝。”
龙浅一听,这人是要帮自己做皇帝?!
“什么?你帮我?”
“不错!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么?”
龙浅看了看周围,这些侍卫都听命于这女子,而他们似乎又能在宫中自由进出。看样子是有势力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究竟有多少人。
“那倒不是……只是你为何帮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官爵金钱地位。我对皇位毫无兴趣。但如若事成,你得答应分我半个江山。”
“半个江山……”
龙浅感觉到对方的野心,居然要半个江山,这不是等于自己要做空壳皇帝?
“皇子仔细想想吧。想通了就让人给我报个信,这儿都是我的人。如果皇子一个不小心,想到皇上那告状,我一定让你出门走不了三步远。”
“给了半个江山又如何?你保证一定能事成吗?”龙浅还是怀疑。
“半个江山足矣。我有十成把握能成事,只要皇子肯配合。事后皇位定是你的,没人会跟你争。”
“那你先帮我杀了龙允!”龙浅忽然叫道。
女子一顿,眼里杀气甚浓。但很快,她又将此气压了回去。
“为何?”
“只要你杀了龙允,这皇位自然就非我莫属,哪还有争抢一说?”
女子眼珠一转,答道:“呵呵,皇子怕是糊涂了吧?这皇上最宠爱的太子若是死了,他一定很伤心。本就看不起你,说不定没了太子,他便会从各个王爷的后人中选继承人。皇上自家兄弟的子嗣也是皇室血脉。皇子这么一做,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倒不如杀了皇帝,再杀太子,接而自己称帝。就没人有时间再与你抢了。”
龙浅一听,对方说的在理。他点点头,嘀咕道:“你说的也对。”
“那我先告辞了,皇子千万记得我方才所说之言。否则……”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否则的后面就是死。
松开了龙浅,女子十分傲慢的离开了。这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来报。
“主人,奴才收到禀报,引太子去和府的事已经办妥了。”
女子听闻,脸上并无悦色,只是硬生生的来了句:“知道了。”
刚走几步,女子又朝那群尾随自己的侍卫说道:“你们都散开吧。我自己回去。”
侍卫们点点头,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女子独自出了院门,一转弯,没了踪影……
龙浅尚在惊吓之中,神都没回过来。他木纳的坐回椅子上,手颤抖的拿起酒杯,杯中的酒差点儿洒了出来。
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其目的真的只是半个江山么?
☆、四十八、争娶
“太子请用茶。”和政耀笑道。
“嗯。”
隆蕴端起茶杯;却无心喝茶。
她想起方才在闹市之中听闻众多王公贵族来司直府上提亲;为何自己会像中了魔怔一样调头来到这儿?
果不其然,马车刚到门口;便见和府外有许多马车停靠。低调进了府;见大堂内那些公子哥各个林罗绸缎,都不像泛泛之辈。
和政耀倒也懂事;见太子来了;便亲自引隆蕴进了内堂,不声张。
“府上真是热闹啊。”隆蕴笑了笑。
“让殿下您见笑了。”
隆蕴含笑回之。
“太子驾临微臣府中;微臣荣幸之至。敢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不不;本宫没什么事。只是方才在街上听闻大人府上极其热闹,一时好奇就想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门庭若市啊。”
“啊;见笑见笑。小女已到婚嫁年龄,却至今未许配人家。微臣也有些着急。”
“我见大人的样子,似乎很为难。是不是看不上这些个人啊?”
隆蕴说中了和政耀心里头所想,只见他面上一笑,并没太多讶异之色。
“说句实话,微臣并不是看不上这些来的人。只是来者名声实在是……”和政耀摇摇头。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回殿下的话。这些人大多都是王宫贵族后裔,仰仗先人的名声地位家世财产才自小过着富足的日子。整天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样样都是。微臣怎么说也是一个司直,岂能将女儿嫁与这种德性的人呢?不管他们地位高低,一得微臣看的过眼,二得小女同意,不然……呵呵。”
“大人这话说的很对。这样的人确是万万嫁不得的。令千金本宫也是见过的,才貌双全,岂能与这样的人成亲。”
“太子说的是。”和政耀点点头。
此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进了内堂。只听他嘴里喊道:“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和政耀有些不悦,毕竟太子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