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过,对于未来,只要敢于放胆去想,飞天遁地,遨游星海,指日可待。”
孟老爷平日里天天跟院士们混一块,哪能不知道,这位是在借科技之名,行接近打鼓人之实。但是吧,刚想说别想,孟约就提着食盒过来,让孟老爷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年年。”
“爹,赶紧来吃早饭,何叔叔也在呀,也来吃啊,我带了挺多的。”孟约虽然有心里准备,但不觉得消息能传这么快,毕竟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首搞科研的科学狂人聚居所在。
何院士看到孟约,瞬间表情就不一样了,孟老爷说得没错,什么科技呀敢想呀指日可待呀,都是用来接近打鼓人的说法。真见到打鼓人,哪怕是其实常见的晚辈,也觉得今天格外不一样:“来来来,叫叔叔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今天做了梅干菜肉包、芸豆肉包还有烧麦和豆沙包,可以用小米南瓜粥和豆浆配着吃。家里的小酱菜也是刚下的菜蔬做的,有辣的有不辣的,都可清脆生嫩啦。”孟约最爱给人介绍好吃的,哪怕她没法介绍得跟《舌尖上的中国》一样,分享美食也有种发自骨子里的满足感。
何院士就更有满足感了,打鼓人送来的早点,何院士即使是粉丝,也是个智商没断弦的。和孟老爷坐下,盛粥啃包子,啃两口后,何院士猛抬头,谈笑如常地同孟约说:“侄女,新本子画到哪儿了?”
“再有个三五本应该就可以收尾……”
孟约:……
科学狂人都是黑,甭管天然不天然!
何院士这下安心了,坐下吃得那叫一个开怀,一边吃一边求剧透。
孟约:“不是我不能告诉何叔叔,是我一旦跟您说了,你以后看起来就没这么有意思了,这个,您一定要信我。”
将要上戏的不能说,已经演过的总能聊罢,何院士欢快地转奔《闺门令》而去:“那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让太托生成个已婚妇人身,还有俩闺女的?”
就知道会这样,这原因怎么解释,没法解释啊。所有的安排,在读者眼里可能都是别有深意的,但其实在作者眼里,完全没有任何深意,就是顺手而为。被何院士殷殷看着,孟约心里默默叹气,给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当时谁认识打鼓人,不写个容易叫人注目的角色,没准就没打鼓人了。一本戏戏不火,可能就再没第二本,毕竟光靠兴趣,打鼓人到不了现在。”
看来是看的人多,受人喜欢才坚持到现在的,被偶像肯定,粉丝心里甜、
孟约:要没钱挣,才写不到现在呢。
不过,何院士这样并没有格外热情,和平时无甚大区别的粉丝,孟约还是很宽慰的。如果满南京的粉丝都跟何院士一样,那就好了,孟约看何院士认真吃东西,再没多言,觉得理智粉真心可爱。
吃过早饭,有学子来把饭桌收拾干净,并给树荫下刚吃过早饭的几位奉上竹叶青茶。饭后不宜饮茶,所以并不是茶叶,而是一小盏由竹子的嫩芯煮出来的水,饱含竹子清嫩的香气。
在淡淡竹香萦绕中,何院士开始了他的粉丝见偶像一百问。
孟约:脸好疼!
这还只是何院士呢,等学子把打鼓人来科学院的消息宣扬出去,围观偶像的人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他们可能压根没有偶像这个概念,可他们有比粉丝粉偶像更热切而有礼的一颗心。他们很想靠近,又怕太打扰孟约,到底是个小姑娘,他们有点担心吓坏她。
孟约:感觉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孟老爷:“不然,你还是同他们说两句话罢,太阳大着呐。”
这可是一群天天埋首科学研究,不管黑夜白天,不管寒来暑往,也不很顾身体的科学狂人,万一真晒晕哪个,罪过大着呢。
孟约:……
当年为什么要写《闺门令》,为什么要做打鼓人,为什么当时不找师兄解决麻烦?
唔……当时师兄好像还没表明心迹。
都怪他不早点来给人家抱大腿,不然有个金大腿男朋友,她也会很嗲很无助很小鸟依人地把事丢给师兄好么。
#王醴:说得好像,现在有事就会全丢给我一样#
#孟约:我是被《致橡树》洗脑过的孟不约#
PS:一直一直很爱舒婷这首诗,舒婷是近现代最喜欢的诗人之一。北岛的《一切》和舒婷的《这也是一切》,是完全不同的思想的表达,但合在一起看,格外有意思,这两首诗我也都喜欢。前者是悲绝的低嚎,但又余意未尽,仿佛就是在等着后者一样,两首合在一起看,在我看来是完全没有阅读障碍的。
这里有一个至今也很爱诗歌的文艺青年,将这些美好又有趣的诗歌安利给我爱的小顽皮,么么哒~
第220章 风靡万千少男少女,并大爷大妈
其实打鼓人要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没谁会表示惊奇,反而都会很淡定地来围观一眼,就走人,未必会向现在这样非堵着不可。实在是反差大,让人很惊奇,并忍不住赞叹,小姑娘才这么点,就能画这么有趣的本子,以后的几十年里,岂不是大可期待,越来越精彩……想想,竟然有点小激动呢。
孟约:“要不都进来,别晒坏了。”
只半人高的院墙外,围观的全是国家财产好吗,晒坏哪个,孟约都觉得宣庆帝要找她麻烦。
院士助教和学子们有的是真粉丝,有的是来围观看热闹的,当然粉丝更多些。结果他们进来都席地而坐,在树荫子底下,齐齐抬头看孟约,活像是……要她给他们上课一样,别当她不知道,科学院就是这样上课的!
他们不讲究一定要在教室里讲学,兴致来时,餐桌上也讲,兴致不来时,课堂上都可以搞东搞西不务正业。看着平时各种酷炫X炸天的科学狂人们,跟小学生一样,用带着求知欲的眼神看她,孟约就好想投降哦。
“您最喜欢自己哪个本子?”这是粉丝们比较好奇的一个问题,被最先问出来。
孟约:……
能不用“您”吗,听到这个“您”字,再看看平日里,学子们对院士都不用“您”,真的特别让人想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辈子,再也不要被这样惨无人道地围观。
“各位叔叔,各位兄长,求放过过,别用敬称,我受不起。”
粉丝们十分从善如流,当即改口再问一遍,然后静等孟约回答。
孟约:我最喜欢自己画的春宫,可惜不能分享给大家。
“《太祖秘史》吧,感觉画的时候,有种无限接近于太祖的亲近。通过太祖的生平和思想,也使我更容易理解《太祖手稿全录》,什么人干什么事嘛。”孟约纯粹是在胡扯,当然,胡扯的同时,还给自己为什么能时不时提一句嘴而作背书。她以后,还是想冷不丁来一句,让大家在更短的时间里,朝着正确的方向狂奔。
“《闺门令》里,如果太祖托生的不是已婚妇人,你会让太祖成婚吗?”
“应该……会吧,太祖其实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他不大会做太异于时世的事。如果每个女孩子都需要一个归宿,没有归宿的女孩子被视作异端,那他即使是一个男儿灵魂,也一样会步入婚姻。”只是这样一来,就很不好分类了,到底算是BG言情,还是BL耽美。
“如果太祖再回到现在这个时间,会欣慰呢,还是会骂我们?”
孟约:这群人真是我的粉丝吗,我怎么感觉他们其实还是太祖的粉丝呢,只不过我对太祖了解比较多比较深,所以他们才来同我这个资深粉丝进行交流。
“也许先骂再欣慰,毕竟这几百年来没有做到的,诸位在几年里就做到了呢。”
院士:好开心哦,偶像肯定我啦。
助教:也好开心哦,一想到太祖欣慰的表情。
学子:太祖会怎么骂我们呢?偶像心里是不是也很欣慰呢?
粉丝见面会持续了小半个上午,大家都很克制,并没有一窝蜂提问,也不会提太多问题,更不会问及隐私。让孟约很有安全感,也很熨帖,学识渊博的人,果然都是无比理智而冷静的,即使粉偶像,也带脑子带智商。
如果粉丝都这样,那世界就很可爱了。
孟约心满意足,带着愉悦地提着洗得格外干净的食盒回家去,并没有注意到众人隐隐约约的小兴奋。
待孟约一走,众人一看“噢,小姑娘走了,可以逼问小姑娘她爹了”。小姑娘端坐着,委实像开得正好的花朵,让人看着就很下不去手,不忍心摧折。对孟老爷这个同事,他们就没什么下不去手的了,所以孟约一走,院士助教学子们又一窝蜂回来,然后一窝蜂围住孟老爷,一窝蜂地提问。
孟老爷:我干错什么了,你们要这样对我!
“老孟,有个这样的闺女,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老孟,打鼓人的戏,你是不是老早就可以提前看?若是能,日后别忘了同我们说说,不求看原本,只求知道个大概。”
“老孟,你家还缺女婿不缺?”
孟老爷虽然嫌死王醴了,但那是想到闺女要被抢走的时候,除此之外任何时候,孟老爷这准岳父都是很维护关照王醴的:“不缺,我有女婿了,圣旨赐婚,你们可别捣乱。”
“不捣乱不捣乱,啧,就是想知道能娶到打鼓人的是哪路神仙。”
“打鼓人这么招人喜欢,老孟没少下工夫教养吧,说说怎么教养的,我家中也有个刚出生的闺女,若能教养成打鼓人这样儿……得多美呐。”
“我更关心新戏什么时候上,刚才没好问,侄女的新戏叫什么名儿,都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何院士:“《将军令》,至于讲的什么故事,侄女说了,提前说破,日后再看没意思,没说呐。”
“老孟肯定知道。”
“孟助教,同我们讲讲吧。”学子们等院士助教们说得差不多,才终于得以发声。
孟老爷:好想把闺女拽回来!
浑不知被背后打得脸肿的孟约这时已经回到长平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街上略有点热闹。不市不集的,按说人流不该这么多,也没什么节假日,但今天两街的铺面里,居然有个三四成上座率。没到吃饭的时候,也不是喝茶的点,按说该门可罗雀,但今儿家家都颇有些客人安座。
孟约打画本子后,就更关注于身边的细节,因为可能要画的嘛。
“不会……是来看我热闹的吧?”孟约顿时间满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这人已经死了,有事也别烧纸,没用!
待看到巷口上,卖豆花的大嫂摊子全满座,孟约就知道,她猜的一点也没错,全是来围观她的,完全不是她自做多情。因为巷口上的轻声谈论随风传来,尽是关于打鼓人的,比如“打鼓长什么样”“性情如何”“喜欢吃什么”“常去哪儿消遣”,甚至有问她家四只狗的,而且四只狗在卖豆花大嫂的强力安利下,很快收获一小撮粉丝。
孟约:……
我当初肯定是脑子有坑,才想要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这世界肯定是有坑,才让我从少男少女风靡到大哥大嫂大爷大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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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春风过高岗,明月出沧海
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打鼓人真身后,桑班主一合计,也别等明年开箱再演,直接挪到现在,栽树趁东风嘛。果不其然,《将军令》仲秋节开演的事一散播出去,购票的人就把德麟班的门槛都踩平了。
孟约:“桑班主,你这样明年我可没有开箱戏给你,我忙着准备婚礼呢。”
桑班主可是见大风大浪,见过起起落落的,不会被孟约这句话吓倒。他还能不知道群众的力量,孟约从前没人知道打鼓人是她,现在人人都知道了,纵便是坊间百姓催不着她,不也要亲近的人催她么,桑班主觉得,开箱戏还是很可期的。
不过嘴上,桑班主答应得挺好,还点头了:“阿孟姑娘说得是,终身大事要紧,开箱戏我另找人也成。还不是打鼓人的身份满南京城都知道了,这时候把戏推出来,也能转开一部分视线,免得人人盯着阿孟姑娘。”
仔细想想,事也确实是这样,因为《将军令》上演,盯她的人委实没从前多了,不至于出个街,都要被各种目光关爱到:“多谢桑班主替我着想。”
桑班主含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真好哄。
待仲秋日,《将军令》大戏开锣,德麟班人满为患,从前上边的包间,一个包间里最多二三人,如今这却也是挤满了。至于下边大堂子里,那就更别说了,连站脚都没地方站。大家也没谁抱怨,德麟班多开戏票,也是经过票友们集体同意的。
常抱云就是个戏疯子,一到这样的场面就来劲,他大将军的戏份,不比男主角少多少,有一幕是一幕,哪幕都有他的戏。他这一来劲,带着演男主的小生也格外来劲,乍一亮相就满堂喝彩。
第一幕戏,讲的男主从纷飞战火中死后而生,回到十岁出头,还在和平安乐的盛世之下读书,是个初进书院的学子。这书院以武为重,经史子集也教,但其实是个军事院校,以培养基层军官为主。
背景并没有多着笔墨,因为随着男主见到故人的回忆,背景会自然而然交待明白。男主见到了日后他的上司,他的同年却被他日后成就更高,而此时同样青涩的少年。还有威严与温和并重,胸中永燃热血的中年大将军,这位大将军的出场,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代人,与另一代人在顺利地交棒。
常抱云念白说:“少年人,不错,再接再励以图强。”
接下来,就轮到了孟约卖的安利,背景齐声唱“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孟约原本怀疑这段可能很难编曲子,不想,唱出来竟然充满朝气。其实孟约只记得“少年强则国强”这短短十几个字,后面的是写戏文时杨廷礼填充进去的,既可以作转场词,也可以作开场词,偶尔还能中间穿插一段,类似于主题曲。
“好!”
“好一个少年强则国强。”
因这一幕是在背景音的众声唱里结束的,自然而然地引起讨论:“打鼓人别看是个女儿家,端是巾帼不让须眉,眼界开阔着呐。”
“那姓王的清吏司主事,定是上辈子佛前烧足了香,这辈子才能有幸娶打鼓人。”
“说这干嘛,不说私事,只谈戏。”
“是是是,女儿家的事还是少说,就戏论戏。”今天在戏堂子里的哪个不是死粉,自然而然会自觉维护打鼓人的声誉和清誉。
孟约在上边真的很宽慰,虽然这些日子她也觉得挺有点负担,可听到读者自发维护她时,她心里还是会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所以,不止作者虐我千万遍,我爱作者如初恋,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读者对作者来说,何尝不是永远如初恋,虽然偶尔也要嫌弃一下的,那也是甜蜜的嫌弃。
“我真的好幸运,能拥有这样好的读者。”这是打鼓人内心深处的感慨。
陪同来看戏的孟老爷:……
同样陪同来看戏的王醴:……
这两人这段时间,差点被人逼问得想要窝家里闭门不见外客才好,孟老爷在科学院,天天要被人逮着问打鼓人,王醴在吏部也没好到哪儿去。王醴的顶顶顶头上司,吏部尚书是孟约的死粉,死死死死的那种,像今天,吏部尚书原本没买到票的,后来放票,站票他都来。
虽然到现场后,拆了桌,全并成长条凳,但那也是很挤的。大热天,堂堂一部尚书,挥汗如雨挤在中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第一时间看到心中偶像的新戏。打鼓人是个姑娘,吏部尚书没脸上去骚扰人家,可王醴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