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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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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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约不仅给萧皇后带来了文胸,还把裁剪时用的纸样也搁在盒子里,日后只需命针工局照着做就行,多做几次,就知道该怎么根据身形变化来进行调整。
  这内衣的生意,孟约是没想过做的,因为即使是亵衣,各家都是自己做的。寻常人家女孩子打会拿针线,就能自己做了,儿郎嘛,小时候由母亲做,长大了由妻子做。至于养了绣娘的人家,自然就是绣娘做了,贴身的衣物,鲜少有去成衣铺买的。
  所以,把内衣的纸样交出去,不用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大明的。而今的大明,信息传播速度也不算以,好比打鼓人的戏,如今整个大明都已经传遍,所以……她走到哪里,都要努力捂住马甲,不然掉马了,日后遇到读者催更怎么办,读者不满意情节,吊她家门口怎么办,写得不好读者往她家扔臭鸡蛋怎么办?
  是以,马甲必需捂紧!
  #呵呵呵,你离掉马不远了#


第217章 蛋好吃,何必管鸡长什么样
  自从披了打鼓人的马甲,孟约就养成一个时不时去东华门左近一家茶馆坐坐的习惯,那里有来自大明各地的士子,带着他们的人生和故事,或独坐,或对饮,或群聊。只要在那里坐一下午,一个人人生最光辉和最坎坷的画面都可以被描述出来,可能上一刻还跨马游街青春肆意,下一刻便凄风苦雨惨淡人生。
  这种起伏,几乎浓缩在他们人生的每一刻,毕竟那是个来如潮涨,去如潮落的……政治圈。
  杨廷礼那里也可以听到类似的,却没有这么切肤之痛,杨廷礼一生虽有坎坷,但在那位老人家的嘴里,一切都是云淡风轻,可以看作天际晚霞飞的过往,老人家到底是在最高处俯看过人生的阁老。
  不过今天,他们在说打鼓人,孟约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间连名字也没有的茶馆里,响起谈论打鼓人的声音。
  “打鼓人不是只做开箱戏,今年竟然这么早就有戏了?”
  “也未必只写开箱戏,《闺门令》不是开箱戏,《乘云仙宗》亦不是。”
  “只是排演罢了,说不定还是要到明年,德麟班排戏,快的一个月能排完,慢的……最长我见排一年的。许是这次的新戏更不好排一些,不然不会这时候就开始排演。”
  “我觉着再难也难不过《乘云仙宗》,光场面布置便是个极大的问题,难为他们还想出用钢丝拉人上下飞移的点子来,那准不是一天两天能琢磨出来的事。”
  “这一点《乘云仙宗》倒未必比得《太祖秘史》。”
  “那倒……也是。”
  “你们说打鼓人是江郎才尽,还是《清平令》果有深意?”
  “依打鼓人的说故事能力来看,应是别有深意,就是江郎才尽,也不至于这么快。”
  孟约:谢谢信任。
  “不知打鼓人,究竟是年迈的老者,还是青壮之龄?”
  “笔力老道,不似年轻人,想法之时鲜,又不似老朽。”
  “不,光看绘本,我倒觉得打鼓人是个年轻人,戏本听说是与德麟班素有交情的剧作大家写的。这样看来,写戏本的便应当是位老先生,且经事颇多,于朝堂上的事颇了然,不然《太祖秘史》的戏本写不得那样精彩。”
  孟约略有点瑟瑟发抖,每次听这群人说打鼓人的身份,孟约都有这种感觉,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上楼来,推开包间的门,把她的马甲给撕个粉碎:“麻麻,大明好危险,我要回现代!”
  “蛋好吃,何必管鸡长什么样,再者说,打鼓人也不能把自己捂一辈子不现身,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正是,到那时,我倒要看看,这脑子里永远异想天开的打鼓人生得什么模样。”
  “必是个风流儿郎。”
  “哈哈哈……倒是,看《慕春令》就知道,这么懂女儿家心思,想不风流都难。”
  孟约:这地方没法待了!
  出了茶馆,孟约去德麟班,如士子们猜测的那样,德麟班确实打算拿《将军令》作开箱戏。但海外战场的伤兵皆已归来,德麟班班主想着,即然是这样一部芭,就该拿去慰劳慰劳归来的官军,所以打算排好了先在军营里演。这一想法,得到了杨廷礼的肯定,也得到了宣庆帝的支持。
  这些先归来的伤兵,精神上或多或少有些颓丧,《将军令》着实能振奋人心,伤兵们精神好了,身上的疾病才能更快好起来。
  “阿孟姑娘,快来坐……”
  孟约抬头往台上一看:“怎么常抱云在台上?”
  这戏没有请常抱云演主角,用的是德麟班自己的角儿,桑班主看着台上正手拿红缨枪的常抱云道:“常抱云演的是镇国元帅,要是常抱云唱霍校尉的戏份,你觉着还有谁能演镇国元帅。在戏台子上,常抱云的唱腔一亮出来,能压得许多人无分毫光彩。一个小兵,压着元帅演,饶是戏也不当这么排演。”
  “常抱云的唱腔,听一万次都惊艳如初见啊!”不仅如此,每一次听,都觉得比记忆中的更精彩。常抱云还很年轻,进步是有的,但并没有快到这地步,只是唱腔太漂亮,足以令人惊艳到每次都把记忆里模糊的赞美刷新的程度。
  唱元帅时,唱腔里就仿佛有千军万马,仿佛真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的统帅一般。
  孟约闭上眼静静聆听常抱云的唱腔,待再睁开眼时,身边站了个欲言又止,满脸歉意的楚壑:“你这怎么回事,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你还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楚家兄弟的善意数据包虽然不频繁,但一旦要给,就是多多的,所以孟约被这俩兄弟撕掉马甲后,仍是十分安心。至少到目前为止,兄弟俩都没有辜负他们的善意包,以及她对善意包的信任。
  “我……阿孟姐,我说了,你别恼我。”
  “你干什么了,我要恼你?悄给我家四只狗喂你吃的饭菜了,还是砸坏我家玻璃了?”
  “都不是,我和同窗说起打鼓人时说漏嘴了,虽然我捂嘴捂得快,但是……应该很快,整个南京城都会知道打鼓人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楚壑略有点想要以死谢罪,因为孟约一直以来都不想泄露身份。所有人都觉得打鼓人应该是个男性,不是年轻就是年迈,谁也不会想到打鼓人是个未满二十的女姑娘家。
  楚壑这一说漏嘴,很可能导致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能直接猜到打鼓人就是孟约,余下的,离知道也就不会差太远了。
  孟约一想到这,就好想打楚壑:“你真是毁我啊你,你就不能晚一点吗,等明年你再说漏嘴,到时候我人离开南京,也就不是多麻烦的事了。”
  要死啦,《将军令》的画稿已经送去印厂,也就是说结局不能改变。
  虽然不是悲剧结局,但其中几个很让人喜欢的角色,仍然是挂掉了的,回头粉丝上门堵她,她可怎么办呐!
  一定程度上来说,孟约是喜欢和粉丝交谈的,但一个爱吐槽她的黑粉楚愈已经够她受的了,再来千千万万个,孟约略一想象一下那画面,都想找块豆腐撞死了事。
  楚壑:“我也不想的,你看我立马就来找你,说不定我们还能想个办法应对一下,混淆一下视线?”
  孟约:“呵呵!”
  楚壑:“别这么笑,怪可怕的。”
  孟约:相信我,你死定了!
  #楚壑:人生匆匆,谁能逃一死#


第218章 来自粉丝的热爱
  因为孟约以前山寨过她自己,已经混淆过一次视线,加上有杨廷礼肯作背书,她的马甲一直挺牢靠,遇上宣庆帝后就更是如此了。没想到,一个管不住嘴的熊孩子把她底给揭出来,孟约看着楚壑,再看跟在后边走进来的楚愈:“我可以打他吗?”
  楚愈:“别,手疼,我替你打。”
  紧接着,楚壑就被楚愈追得满戏院乱蹿,楚愈可是打鼓人的死粉,虽然爱吐槽,而且粉得略有点黑,但死粉认证无疑。为偶像,别说亲弟弟,亲儿子都舍得打好么。这熊孩子一时嘴快,会给他家偶像带来多少麻烦,万一偶像为这点小麻烦,日后连绘本都不再画……这日子可怎么过!
  楚壑也知道自己有错,哇哇叫地任楚愈揍他,一边挨揍一边道歉,其实他也一样很粉打鼓人呀,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以来都能好好地保持沉默。可人有失口,马有失蹄,他到底没能一直沉默下去,只能怪他自己管不住这张嘴。
  “阿孟姐,我错了,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因为这事就以后再也不画本子了,我还等着看《将军令》啊。”楚壑好想哭哦,打鼓人要是因他口知不牢而封笔,他觉得他会后悔一辈子。
  事到如今,孟约还能怎么样,她也不会真打楚壑一顿,何况楚愈打楚壑是真下了手的,孟约看得也爽。可一想日后一出门,满南京城的人都会跟她催更,都会跟她吐槽,她就觉得这熊孩子合该打个半死不活:“恭喜你,楚小壑,你已经失去你的打鼓人了!”
  楚壑:……
  “诶,算了,早晚有这一天,只是我没想到这么早,我以为会是十年八年后,那时候我年纪大了,脸皮厚了,可能就不在意别人怎么围追堵截。”孟约深深叹口气,以往闭门在长平里,没人会来扰她清静,但打鼓人的身份一泄露,那些不满打鼓人戏文中某些部分的人,可能会完全无视门禁上门拜访。真是……想想都知道,门槛都要被踩平。
  孟约觉得,这事起码得几个月慢慢发酵吧,至少不会一下子就闹得满城皆知吧。结果才没过几天,她早上起来,同王醴去巷口吃豆花,卖豆花的大嫂就频频盯着孟约看,这时天光还没全亮起来,加上有浓雾,并不很能看清人。可孟约就是察觉到了,今天卖豆花的大嫂看她看得格外勤。
  “大嫂,你又不是才见我们来这里吃豆花,怎么频频看,我今日妆扮与平时并没什么不同,不成你以为王师兄带的别的小妖精来这里吃豆花吗?”孟约说完这话,被王醴略瞪了一眼,孟约埋头吃豆花,才没看见呢。
  卖豆花的大嫂亦是票友,卖豆花是早晚的生意,素日里没事,待返场票便宜时,大嫂也会去德麟班这样的大班子看看戏的:“我有个侄子在楚园当差,在主家少爷身边听差遣,昨日……听我那侄子说起过,仿佛说是打鼓人是家在长平里孟氏女。孟小姐,这……就是您吧?”
  大嫂平时跟孟约说话,可不用“您”的,这个大明,并不常用这样字眼来区分上下尊卑。若非发自内心喜爱,断不会用您这个字,孟约还时常和宣庆帝萧皇后你来我去呢。
  孟约本来吃豆花吃得挺开心的,因为今天的蜜红豆份量格外足,都把豆花给全盖上。正觉得自己和大嫂熟络起来,大嫂肯给优待,没想到大嫂给她来这么一句,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那肯定不能是,你看我像是能写出那么老辣故事的人么,我连人世间的种种都还没多看呐,哪能写出那样的戏文来。”
  卖豆花的大嫂可没孟约想象的那么好糊弄:“戏文写不出来,绘本必是画得出来的,早听说孟小姐善画,这却不假罢?”
  孟约: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个豆花了。
  别当她不知道,卖豆花的大嫂很爱吐槽打鼓人的一些小细节好不好!不管杨廷礼还是她,其实都没有古代市井生活的经验,所以写市井是弱项,卖豆花的大嫂也算是爱之深责之切的。孟约以往想,绝对不能掉马,就有这位大嫂的功劳。
  她统共才认识多少粉丝,结果十分粉丝里,有八爱吐槽的,也不知是她在绘本里展现了吐槽天份还是别的什么,越狂热的粉丝,越槽多无口。孟约并不知道别的作者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她的读者爱她是真爱她,黑她也是真黑她,而且是越爱越黑得疯狂。
  “并没有,您记错了。”孟约单方面不承认,管你全南京还是全天下都来撕她马甲,她都捂紧不让人撕。大嫂并没有揪着她不放,不过是一脸了然,然后又给她添了勺蜜红豆,这待遇……如果大嫂不吐槽她,孟约觉得,掉马也没想象中那么无法接受。
  王醴在一旁笑看孟约半是纠结,半是开怀地享受蜜红豆,小甜甜现在的样子,真让人怎么看都看不足:“反对机械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薄弱,就是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孟约左看右看,见没人在旁边听见,连忙说:“师兄你别说了,我不是为这个才不想人知道的,我是因为……”
  怕催稿的,怕寄刀片的,怕天天堵她家大门的,怕走到哪里都能集齐一车皮吐槽。粉丝这个群体,不狂热的话,还是很好的,可要是狂热,那就真挺要命的,至少很要孟约的命。
  王醴翻身上马后,孟约往回走,满是苦恼:“都是楚壑这熊孩子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不上紧,没捂好马甲,才就这么被撕破马甲的。”孟约真的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一埋,最好埋完出来,全南京的人都齐齐不爱再关注打鼓人的真身了。
  今天还要去科学院把缝纫机的使用报告交过去,然后同院士们交谈一下,结果现在孟约都有点不敢出门了,因为科学院也有不少粉丝。
  “小姐,还套车吗?”
  “套套套,说了要过去的,爹恐怕还等我早饭送去呢,要不去不知他得什么时候吃早饭。”孟约说完叹口气,坐地上,把四只狗全招来,试图以卖萌的受害来分散一颗掉马后满悲忧伤的心。
  ——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第219章 飞天遁地,遨游星海
  孟老爷在科学院里起个大早,想着闺女会来给送早饭,不急不慢地洗漱,枝头的鸟雀叫得欢实,同人也不生疏。孟老爷在那坐着,几只鸟雀便熟门熟路地落下来,这是被科学院里的无聊院士助教学子们喂惯养出来的。
  几只鸟雀老久没见孟老爷撒小米玉米糁子之类的,冲孟老爷清清脆脆叫几声,孟老爷低头看,鸟雀就抬头看,大有不给吃就不走的意思。孟老爷“嗯”一声,总觉得这几只小东西,跟自家闺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明明不缺食儿,可到有好吃的还是一脸馋劲。
  “哟,还喂出气性来了,就不给,看你们怎么着。”孟老爷拿出跟闺女斗嘴的脸来,怒怼几只羽翼初丰的鸟雀。
  何院士:“大清早这般风趣,怪道能养出打鼓人那么个心中故事都有趣的闺女,我说老孟你也真能够,瞒我们这么久。”
  对孟约怕掉马甲的程度深有了解的孟老爷,在听到何院士话的瞬间,就已经把脸上的表情摆好了:“什么,何院士,你这说的什么?”
  任是孟老爷走南闯北练就一身好演技,也没能逃过何院士一双慧眼:“还在这跟我装,外边都传开了,还有什么可装相的。”
  孟老爷:……
  如果真是这样,闺女不知多伤心呐,得回家好好宽慰宽慰。还是得早点回鹿邑去才好,南京城里爱打鼓人戏的委实太多了。孟老爷想着,鹿邑谯郡这样的“乡下小地方”肯定不会传播得这么快,也不会有那么多狂热的粉丝,毕竟吴语的方言戏,到北方就不那么受欢迎了。
  “这些个小东西,小周,赶紧拿点玉米糁子来喂,还喂精了,天天飞下来,不喂不走。”何院士说完坐到孟老爷旁边,接过弟子拿来的装玉米糁子的小碗,一边撒一边同孟老爷继续说话,“什么时候叫侄女来呗,《太祖秘史》中那个五百年后,真真的。你看电灯不是有了嘛,风扇不是也有了吗,日后那个五百年后里的东西,没准都会一一问世。早闻说侄女能看懂《太祖手稿全录》,切研究得颇透彻,虽不曾学工学机械,但太祖不是说过,对于未来,只要敢于放胆去想,飞天遁地,遨游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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