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
但是很快,孟约又打起精神来,她不是真的只有十八岁,她有,而且必需有面对困难,承担风雨的能力。
天际,阳光破云跳出,映照得巷陌一片斑斑明光,王醴眼中,孟约仿如眨眼便褪去绒毛,羽翼丰满。
这模样……好乖。
小剧场:
臣子:陛下陛下,沙俄打下来哒,求夸奖。
太祖:好乖。
臣子:陛下陛下,你看新炼出来的钢。
太祖:好乖。
臣子:陛下陛下,整个南京城里里外外的排水沟都挖好了。
太祖:好……不,你不乖,修个排水沟,你用那么多好材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还朕小钱钱。
第100章 可耻地选择卖萌为生
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会让人向往机械化,或者准确一点来说——现代文明?
这个问题,每一个在现代文明中长大的人都能给出各自的,完美的答案。任凭是谁来描述,或者说谁来描绘,都能将一个美妙玄奇的世界,用自己的角度勾勒出大概来。
人们回忆过去,是因为过去承载着辉煌的记忆与美好的情怀,人们向往未来,是因为未来是现在的延续,是人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个向往还要加个最字。
“所以,这个世界必需有缺点,一个没缺点的世界完美却不真实。人们会从现在的不足来推断未来,人性永远存在缺陷,即使使基因技术,也不可能从人类基因中拿走所有缺陷。”孟约深沉无比地思考过后,画了一个萌萌哒团子。
比起瓷器国兔国之类的外号,孟约觉得,这个由穿越者改变过的大明更适合以胖达为外号,明明是个凶残无比的猛兽,却可耻地选择卖萌为生。
在孟约笔下,穿越者太祖就是一个来自几百年后大明,会偶尔“邪魅”一笑,把自己祖国称作“胖达”的科学青年。学了三十年,为的就是有一天,为把胖达喂养得更加圆滚滚而奉献一生。然而,不等他献身给胖达,他就回到几百年前元末时。
太祖穿越前的戏且不提,太祖穿越后的第一场戏是——肿么办,未来的明太祖刚刚在我面前扑街了。
“做为胖达忠诚无比的脑残粉,看着一帮扶不上墙的烂泥,科学青年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己上啊!”这样的时候,谋略不够,科技来凑,战斗力不够,火药来凑。
孟约不知道正史上的明太祖朱元璋到底被蝴蝶到哪里去了,但不妨碍她拿出来增加故事性。以及,《三醮》故事里的穿越者太祖其实也是姓朱的,所以这会让故事一开篇就变得很有趣。
这一次,孟约构思故事,比《闺门令》还要更用心千百倍,一来这是她必需全神贯注才能驾驭的题材,二来她想好好为穿越者太祖画一个自传。告诉这世界,改变世界的这个人,到底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他为何总是满怀不世忧虑,为何总对外洋的国家抱有极大敌意。
孟约画着画着,忽然停下笔,看向门外,片刻后不敢置信地推开画室的门,怔怔地站在滴着雨的屋檐下,任凭雨滴沿着脖子流进衣裳里:“爹。”
虽然看起来万分狼狈,也万分颓唐沮丧,但确实是孟老爷没错。不过孟老爷好端端回来,却仿佛死去了一样。孟老爷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痕,脸上也残留着没被雨冲刷干净的血迹,甚至连头发丝里也隐隐有已干的血。
“爹,你受伤了吗,他们对你用刑了吗,爹,你怎么样了,你哪里不好。春柳夏姜,快去请大夫。”孟约不知道王醴做了什么,这么快就能让孟老爷回来,但人回来总是好事。
只是孟老爷任凭她怎么呼唤,都如同人回来,魂没回来一般。平日里,只要孟约出声喊,就必然有回应的孟老爷,此时仿佛只是一具行走的肉身空壳。
孟约左翻右看,都没见孟老爷哪里受伤,只是精神状态很不好。夏姜去请的大夫来得很快,扶脉后对孟约道:“心窍失守,肝虚邪袭,神魂未能复位,先服几丸舒魂丹,舒肝解郁,生津归魂。然,舒魂丹只能解表,到底还需宽心,多宽慰宽慰令尊,离魂之症只需心窍朗然,便立等可解。”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爹谁送回来的?”
“回小姐,是大理寺着人送回来的,同来的还有王御史身边的人。道是王御史仍还在大理寺,许要进宫一趟,要小姐把老爷先安顿好,王御史恐怕要晚些才能回长平里。方才门上已经去了庆园,吕先生应当会过来,小姐先静静神,老爷还等着小姐开解。”春柳到底多跟孟约几年,十分清楚孟老爷与孟约父女间牵绊有多深,只要孟约无事,孟老爷早晚会好起来。
大夫用温水喂孟老爷服下三丸舒魂丹,行针活血通气后,观望片刻方道:“令尊当已无事,大约只是大悲大恸,导致心不住神,养一养便好。参茶仍还要坚持喝,元气足万事妥,阳气振一身安。”
“是,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去,回头还得劳烦您多来看看。”
大夫摆手:“看着令尊罢,老夫晚饭后再来。”
“好,多谢大夫,春柳,替我送送大夫。”
春柳送完大夫,又迎进吕撷英,吕撷英见到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孟老爷,长舒一口气:“人没事就好,不过,怎么这么快能出来?荣长恭其人,即使初至大理寺,也不可能失手到这份上。”
“不知道,不过,刚才爹是穿着血衣,满头满脸血回来的。倒不是爹身上的伤,我想着,可能是爹见了大理寺动刑,这才心神失守的。”孟老爷虽不能说长在蜜罐里,这些年做生意,却也真没遇到过太大坎坷太大波折。
吕撷英:“且先不说这么多,重崖回来便见分晓,方才我见大夫出门去,令尊这样,大夫怎么说?”
孟约把大夫的话转述一遍,吕撷英再松口气,孟约却仍还绷着,因为官场倾辄太令人惊心动魄,还不知道到这里是算完,还是不过是个开端。依据《三醮》剧情发展,这不过是个开端,可孟老爷在其中并非重要角色,应当能得安生。
“能不能暂时避开这浑水?”如果有能力,这浑水真应该搅一搅,可孟老爷真搅不起。孟约思量着,如果避开,可以用什么样的途径,如果不避开,应该怎么避免浑水污身。
“年年的意思是把令尊调出京城?这恐怕不容易,官场有官场的约定俗成,坐职不满三年,寻常很难调走,除非有什么意外之因。”
“比如?”
“比如重崖,坐职监河南道未满三年,但因战事需要,暂调为中译官随使臣出使奥托曼。”
孟约:怎么也没办法给孟老爷安个能随团出使的身份呐,这可怎么是好!
PS:是否要出使仍在考虑中,要去肯定就一起去,不去的话,王御史也不用去。
这章没有小剧场~请尽情脑补~
如果太祖没返穿回现代,而是返穿到五百年后的架空大明,看到孟年年那一大堆“太祖重生成已婚妇女”、“太祖穿越后,又二欠穿越”的同人本被奉为名著时,那张“你怎么能这么不乖”的脸。
第101章 早晚要出嫁,泛园好歹近
孟约穿越前也不过大学才毕业没多久,脑子里根本没有政治这根弦,思来想去,这事还得靠土著们集思广议。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等王醴因来,看大理寺究竟怎么一回事,孟老爷到现在还没能缓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黄昏时分,王醴才从大理寺回来,匆匆忙忙吃几口饭,便开口道:“荣长恭逼问袁令昭,以袁令昭独子袁启作要挟,袁令昭四十才得一独子,身体素不是很好。荣长恭刑讯手段太过,袁令昭因畏惧自尽,孟伯父身上的血便是袁令昭的。”
“袁院士他……”
“幸而郭有光去得及时,不然恐怕救不回来,不过即使救回来,也要损寿元,血流得太多。”王醴说话间,琢磨片刻,搁下茶盏,“孟伯父大约认为袁令昭已然身亡,阿孟速去告诉孟伯父一声。”
吕撷英:“行了,你们一块去孟园,好好宽慰孟主事。”
回孟园的路上,孟约方又想起今天白天与吕撷英谈的迁调一事,就这个,她问王醴,是否有什么办法。王醴琢磨片刻,想起卢昆阆来,科学院不比太学,但科学院里的院士们,也有出去游学的。不过,孟老爷肯定不在可以想走就走的范围,唯院士才可以:“科学院的院士倒可以以游学科考之名外出,但袁令昭少说也得调养一年半载,孟伯父未晋位院士,只能由院址出面点孟伯父随行方可。”
“科学院里还有其他擅长机械的院士吗?”
“有,不过那位院士脾气古怪,远比不得袁令昭性情随和。”说起来,太学里时不时就有见出去游学几年不见信儿的,科学院却鲜少出去科考的,多半都待在科学院里,一待可能就是十年八年不带出趟远门的。
孟约叹口气,看来这里还得打个问号,步上台阶,一脚迈进家门后,孟约又想起荣意的兄长荣肃来:“荣长恭呢,他把袁院士逼成那样,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王醴摇头:“即使大理寺想大事化小,叶阜安肯代为遮掩,也有晁首辅在。袁令昭是机械中坚,晁首辅自不会坐视不理。”
“那就好,另外,我还有个疑问,到底那害我爹被拿去大理寺的人是谁?”孟约一直没问这个,不是没想到,是没来得及问就一堆事压到头上来。
“荣意的堂弟,孟伯父在工部时,便曾与之共事。”
孟约没问为什么,只知道,她这个《三醮》女主的脑残粉要彻底下线了。荣意堂弟的作为和荣意可能没有什么关系,但她们之间天然隔着沟壑,怎么还可能一起愉快玩耍呢。
走进孟老爷的屋子,便见原本喝了服了丸药睡下的孟老爷,已经起来坐在灯前,双目出神。不过他们的脚步声,还是唤回了孟老爷的注意力,显然,孟老爷此刻已经比刚从大理寺回来时要好许多:“爹。”
孟老爷过得片刻,方才幽幽出声:“年年。”
“爹,袁院士没事,郭少卿去得早,现下袁院士已经救回来,只是这一年半载的恐要好好调养,去不得科学院。不过,爹明日就能去探望袁院士。”孟约坐在孟老爷面前,刻意把自己脸上的表情摆得可爱一点,软萌一点——这世上,肯定没有比软萌闺女更能暖化孟老爷心神的。
孟老爷轻叹一声,揉揉孟约洗过头发后,便没再梳成髻,而是松松挽在脑后的头发:“为父已无事了,只是一时有些无措,年年啊,你后悔随为父来南京吗?”
本来也不想来呀,可这话怎么能说呢,这样的时候自然要用尽全力鼓励孟老爷:“怎么会呢,我可喜欢南京了,这么多好吃的,天天不重样,我都能吃一年呢。不来南京城,也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精彩就这么窝在山乡里错过了呀,而且不琮南京,我和先生也就断了师徒缘份,所以干嘛要后悔来南京呢。”
父如何不知女,孟老爷看得出来,孟约在鹿邑时,明显要快乐得多自在得多。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亦有自己的私心,想到这儿,孟老爷看向王醴:“那荣长恭……”
“必有后报,晁首辅不会放过他。”
孟老爷点点头:“倒也是个念情的人,荣氏女曾与年年交好,他便朝我动手。只是到底不在一条道上,日后怕再无情面可讲,还是需防着些。”
“是是是,您别操这么多心,先把身体养好再说。晚上也没见爹吃几口,我去给给爹做鸡汤面,爹等着我,王师兄也别走,你刚才也没吃多少。”孟约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厨艺”就是鸡汤面,鸡汤和面都是厨娘事先做好的,孟约只需要把面往滚水里一煮,把鸡汤煮开,再把面和鸡汤搁到一个碗里,撒上孟约觉得很好很好吃的烤芝麻海苔碎。
孟老爷:如果闺女眼里只有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夹个讨人嫌的王重崖。
讨人嫌的王重崖待孟约一走,暗搓搓地提了一嘴婚事,孟老爷当即瞪他瞪得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
王醴:……
还是不可以吗?
好吧,继续努力!
岂止是不可以,孟老爷一想到他心爱的闺女在不久将来,要被这个讨人嫌的娶走,就什么不舒服都没有了,精神百倍地要立马跟王醴掐个千百回。不管多欣赏,真到要抢闺女的时候,孟老爷依然充满仇视。
孟老爷:所有跟我抢闺女的都是坏蛋,太祖曾说过,胆敢窥伺朕之爱女,千刀万剐不足惜。
王醴:“您别气。”
未来岳父爱女成痴,王醴也是能够理解的,只一独女,爱成什么样都不稀奇。可是对于欲求娶者,委实坎坷艰辛了些。
“你别想。”
王醴很想说“早晚要出嫁,泛园好歹近,大可当跟没出嫁一样”,可孟老爷怒发冲冠的样,叫王醴清楚,他要把这话说出来,孟老爷非一口气喘不上来再晕过去。本来就心神不舒,再叫他气坏,小甜甜非咬死他不可。
算了算了,回头从奥托曼回来再提不迟。
孟老爷:“赶紧滚,还想吃我家年年的鸡汤面,倒了都不给你吃。”
奔走一天,没吃口好饭的王醴:好歹赏口面?
孟约迎门而入,身后跟着端了鸡汤面和两样小菜的仆妇,孟老爷顿时收声,满面笑容,并用眼神“杀”王醴:敢胡说八道,弄死你哦!
王醴十分明智地端碗吃面。
孟约:“你们俩怎么怪怪的,刚才说什么了?”
准翁婿俩十分默契地摇头:“没什么。”
孟约:哼,当我傻。
#今天提亲也被拒了呢#
第102章 好好处,慢慢看
哪怕孟老爷对王醴透出提亲的意思表示震怒,表示你滚滚滚想都别想,但王醴一走,孟老爷仍是叫住孟约,询问她的意思。
这才知道方才气氛不对,是因为王醴欲将亲事提上日程,于是便能理解爱女成痴的孟老爷为什么方才一直恨不能将王醴凌迟:“自然是要留在爹身边呀,他比不得我爹一根头发丝呢。”
饶是知道这话带着泼天的水分,孟老爷心里也甜,越是甜,越要为这么甜的闺女着想:“翻过年去,你也十八了,爹自然想一直留你在身边……等他从奥托曼回来再说罢。”
山长水远,外洋一片乱战,要要先定下,孟老爷是绝对不肯的。
“好,爹说了算,早点睡罢,养养神。”孟约也有点犯困了,今天一天都绷着神,好容易这时能放松一些,自然会觉得困。
孟老爷却看着孟约没吱声,许久之后,方在跳跃的烛火中幽幽开口:“仿佛昨天你还没为父膝盖高,眨眼便要谈婚论嫁,年年啊,他当真是良人吗?”
“虽比不得爹,但大约会是的。一生太漫长,我也不能现在就下定论,总要往后好好处,慢慢看。”孟约很庆幸,这是穿越者改变过的大明,因穿越者太祖之故,举朝上下皆推崇不纳妾不置通房,只尊正妻一人。当然,也是穿越者太祖那句话太狠——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人,还能管得住什么!
孟老爷很赞同孟约这种再喜欢,都保留一点理智的做法,正如孟约所说,一生太漫长,何必现在就把水倒满,日后一点点加不是更美:“你能这样想便好,早些去睡罢,为父也睡了。”
答应一声,孟约转身出去,阖上门时,中庭冷月浸人,孟约怔了怔,才迈退下台阶。四只狗或也察觉到今天孟约情绪不大好,也没怎么闹,跟在孟约身后只管摇尾巴,倒是显得格外能治愈人心。蹲下身照例睡前撸一把狗,撸到胖达时,孟约:……
“呃,不能叫胖达啊,不然容易泄露天机。当初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