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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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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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有舍才有得,孟约是舍了自己,得到了王“参谋”,王醴忙里抽空,帮她一起捋大纲,捋完大纲捋细纲。逻辑因果和时间线捋一遍后,孟约脑洞大开,蹦出来许多有意思的想法,挑挑选选后孟约再看细纲,简直要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果然,要有反派人物,故事才会变得有趣,要是没有反派,很多故事都无法继续下去。”
  “嗯?”王醴忽然看到孟约手边那张反派人设图稿,拿起来细细端详片刻,“年年!”
  孟约:“嘿嘿……”
  “你把这反派画得这么像我,回头大家还得以为,我哪叫你不痛快,以至于要在绘本里把我弄成反派。”以南京人对孟约的宠爱,但凡大家这么想,必定会给孟约出头。
  一想也是,孟约忍痛割爱,放弃了借用王醴作为反派人设的计划。
  至仲秋,细雨常来,南京城与南京人一起渐渐换上了秋装,朱载宥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甜蜜无缘的日子。是的,没错,大明的第一大龄青年太子殿下终于要迎娶太子妃啦,太子妃的人选也没什么太大波折,沈楹还特地和朱载宥一起来谢过孟约呢。
  委实是那天要没孟约,说不准他们还要再晚些才能对上眼。
  孟约:没想到我还有做红娘的潜力。
  朱载宥有了着落,朱载宽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恶意,经常见了熟人,就是一句话——太子殿下都要定亲了,殿下你怎么还没动静呢,得赶紧,别再往后拖,年纪也小啦。
  连宣庆帝都凑热闹,给他封了王,大明的亲王爵,一般是结婚前才封的,要不然就像郑王朱既彰那样,皇帝是他亲哥,不能再称皇子殿下,适才封王。
  朱载宥:这对单身人士不友好的世界真是太讨厌了!


第540章 我有脑子的好吧
  宣庆帝给朱载宽封王时,为封地思量了许久,朱载宥这个心大的,指着江浙一带说“别封太远,就近我还能看着他,吴王正好”。
  “待你登基了便会知道,不远不近,才真正是兄弟相处之道。再者如今有路轨,不似当年,山高路远音书难通。只要估量着一天之内能来回,方便阿宽将来处理藩地事宜。”大明封王,一般是遥领,打太祖以来便没有去国就藩的王公。
  朱载宥也不是不懂,只是觉得他弟弟这么熊,封太远,万一将来他去处理藩地事宜,浪一路怎么办。好比他叔叔朱既彰,当年就是放出去处理藩地事务,一出去就好些年没回南京,直到浪够了,又有人去逮他,他才肯乖乖回南京。
  “年底阿宥便要大婚,趁今日,为父问你一句,尔若为天子,执政为何,施政如何?”
  朱载宥闻言,沉思出神,宣庆帝见状叫他回去好好想想,不必急着答,回头写下来也可以,直接来口述也可以。
  虽然朱载宥还年轻,宣庆帝要是愿意,至少还能做二十年皇帝。但宣庆帝的计划可是十年内将一切收拾妥当,交到朱载宥手里,然后带着萧皇后一起游历山川大地,遍览世间风景。况且,朱载宥今年也二十二啦,宣庆帝也不想叫儿子做三十年太子。
  “自有明以来,皇室的孩子便活得自在,太祖的长子昔年另有所愿,不肯为太子。太祖也听之任之,当时满朝文武皆谏言,太祖道‘设若吾尚且不能事事如愿,况乎世间儿女’。”
  孟约:我就是来看首场演出的,用跟我说这些吗?再有,说了我也不是很懂啊!
  “陛下,今天这个话题有点不大适合我,不然你去找杨阁老啊,杨阁老昨天回南京啦。”孟约正打算过两天,等杨阁老安顿好再登门拜访呢,也是这两天登门拜访的人会比较密集,所以她才不去。但宣庆帝不一样啊,难道还有谁敢同宣庆帝争优先拜访权不成。
  “我是想说,十几岁的时候,阿宥还天真烂漫,还会被你忽悠,还有一颗想闯荡天下的不安份的心。但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他会渐渐拥有足够胜任天子之职的能力,人能力一足,岁月又长,便易父子相猜。我不愿等到那时候,阿宥想必也不愿。”
  孟约:“说起来,太子殿下曾经有一段时间还发愿,日后要成为一支妙笔写尽天下故事的小说家呢。”
  “是啊,少年人心性不定,今日想做这,明日想做那,仿佛真能就这要一世似的。阿孟,人所受教育,或一时不显,但最终会被时间发酵出不开坛也香飘十里的醇酒。”
  “我好像有点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朱载宥受的便是君王教育,早晚有一天,他受的教育加上他的经历,会让他开始思索——我如果登基为天子,要怎么怎么样。
  宣庆帝说得实在有点绕,孟约是脑子转好多圈才灵光一闪,想通的。至于到底宣庆帝是不是真就这意思,孟约也不能保证,她也不想多说,无产阶级再怎么光棍,也知道哪些雷不好踩好吧。
  “昔年太宗皇帝三十岁继位,其时,太祖六十刚出头,但太祖身板硬朗,活到了九十呢。太祖要退位时,朝臣皆劝,太宗皇帝也一再推辞不就,太祖说了一句‘人老心亦老,必出昏招,尔等看太子三十年,或仍存疑?’”
  孟约:“陛下,你的意思是阿宥能力出众、眼界开阔、胸有丘壑,你很骄傲,想让他早点登基,让世人都知道他有多棒,你教得有多好,对吗?”
  宣庆帝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笑,片刻后轻拍一下桌子道:“正是如此。”
  “那你说这么复杂,害我琢磨半天。”
  宣庆帝笑而不言:那是因为当皇帝的人,都复杂惯了,且人心本也复杂,真能简简单单活到三十好几的人,真没几个。
  孟·简简单单活到三十好几·约很快被德麟班外飘来的香气吸引住:“呀,楼下那个炸葱油饼的又来了是吧,快快快,趁人还不多,赶紧去买几个。老头儿炸葱油饼的手艺超好,每次摆摊都很快卖光,不快点去买可买不着。回头陛下带几个回去,阿宥阿宽都喜欢吃。”
  宣庆帝:就是知道跟你说了,你也眨眼就能抛到天外去,才同你说这些的。
  这年头,当皇帝的想找个倾诉对象,想找个说话不用太过脑子的人,真挺不容易的。
  孟约:我有脑子的好吧,真当楼下卖葱油饼的老头儿有萧启一样出神入化的手艺不成。
  很快葱油饼买来,老头儿的葱油饼薄而脆,一咬下去里外全酥,葱和面被油炸得香气扑鼻。孟约本来是想当借口的,结果买来,忍不住吃了俩下去。当即嘴里就有点冒火的感觉,赶紧往嘴里灌半壶茶,这才好点。
  宣庆帝:一般来说,爱吃的人就是脑子再好,看到好吃的,也能把脑子扔开。
  看罢首演,宣庆帝便回宫去了,留下孟约对着葱油饼犯愁:“要是师兄知道我又吃葱油饼了,肯定要叨叨我的。”
  “诶,小姐你不说,我们不讲,御史也没处知道去。”
  “你们不懂,别说我在外边吃葱油饼还带回去,就是不带回去,只要他想知道,他就知道。只区别在于,他想不想叨我,觉得应不应该叨我。”最近有点上火,王醴叮嘱她别在外边吃油炸的,还叮嘱袁娘子少给她炸油货。她其实一直忍得挺好,谁知道看到葱油饼就破功了。
  侍女们互看一眼,皆笑:倒忘了御史可是出了名的擅探案。
  “那我们给你沏壶菊花茶?”
  “不用,据说秋燥喝桂花茶最好,回去的时候顺便去合意楼买桂花茶喝好啦。”
  喝完桂花茶回家,手里还拎着葱油饼,到长平里时,正好碰到放学归来的阿雝阿煦,阿煦一闻到葱油饼香,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孟约:“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孟约:“你什么时候不饿!不许多吃,袁娘子在家肯定做了点心,吃一个得了,多吃要咳嗽的。”
  “好吧。”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满足,但总比没有好。
  咳,我忘了郑王改封晋王的事,没在白板上注明果然是错的!!!!等到要给朱载宽加封号时才想起来,朱既彰怎么一个人又占了郑王又占了晋王。按说吴才是最棒的封国,但南京也属吴地,皇都所在按说是不能封的。所以照着明朝地图,给朱载宽选了河南,正好工学院在那里,所以熊孩子就是豫王啦。


第541章 实惠不是白来的,总要付出点代价
  说阿煦不许多吃会咳嗽的人,晚饭才吃完没多久,就咳了好几声,王醴一张“我什么都知道,但谁让我舍不得说你”的脸,叫孟约有点噎得慌。
  “我知道错啦,不要再这样盯着我瞧好不好。”
  王醴笑而不语。
  把仨孩子哄睡了,王醴才凑近了孟约道:“孩子面前,给你留着脸,省得以后你不好管教。年年自己说要伴我长长久久,却连答应好的秋燥不吃上火的东西都不能守诺,叫我怎么相信你。”
  孟约:嚯,这顶帽子真够大的。
  “你别吓我行不行,我今天被官家吓得够呛,回来你还吓我。”孟约想说今天下午的事,话到嘴边又捂嘴,觉得不应该说。
  “捂就捂,别鼻子眼睛一块,捂这么紧,你不闷呐。”王醴把孟约的手揭开,又道,“我不问你怎么被吓的,你觉得能说就说,不能说就自己攒着。”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从古到今君臣父子之间都会发生的那些事呗,也没说什么就被我岔开,我就是为岔开这话茬才使唤人去买葱油饼,然后才忍不住吃了两个。师兄,你不知道,葱油饼放在桌上散发的那香气,简直像是会说话小勾子一样,争先恐怕后地对我唱歌,让我赶紧美美地享用它们。”
  王醴:“我算知道了什么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师兄,议院的事你忙得怎么样了?”
  “年年,就你这岔话的本事,少说还得修炼十年八年才能不尴尬。”虽然孟约是故意岔话,但王醴还是仔细想了想,认真答话,“你给出的主意,我写了份奏疏,成与不成,还得看明日朝会如何。明日朝会还会定下太子殿下的婚期,钦天监算了好几个日子,不是太赶就是太冷。明年肯定不成,今年双立春,明年没有立春节气,所以殿下约会在今年秋天大婚。”
  孟约觉得,王醴这是在给她展示“如何施展不着痕迹岔话题”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那也太赶了,能准备什么,又是定婚又是完婚的,沈尚书竟也肯?”
  王醴笑道:“那没办法,谁叫有个沈尚书有个恨嫁的闺女。”
  朱载宥的婚礼虽然说很赶,但礼仪上一点不失,甚至还特地办得更盛大,也算是为弥补沈尚书那点不忿——别当闺女嫁给太子,要做未来的皇后,沈尚书就很乐意早早嫁女儿。管是嫁给谁,管是以后会成为什么样了不起的身份,闺女还是在家中留在身边更叫人放心。
  孟约被邀请作为婚礼的证婚人之一,想想未来帝后的婚书会有她的名字,就能知道这体面有多大。大明的证婚人一般是两位,一男一女,可以是男女双方的至交好友,家中长辈,或是地位尊崇,或是德高望重,又或是双方都很信赖尊重的人。孟约这个证婚人,是朱载宥自己提的,宣庆帝同意后,给朱载宥请了杨阁老做另一个证婚人。
  “证婚人要干嘛?”
  “高坐上位,宣读证词,见证婚礼,日后男女双方若有争执,还可能来找从中调停。”王醴早知道,孟约那个嘉宁公主的实惠不是白来的,总要付出点代价——好比当证婚人。
  要叫孟约自己,她绝对不想干,她要不是嘉宁公主,光是她自己,光是打鼓人,真没给太子太子妃证婚的资格。谁叫宣庆帝没有亲妹妹,孟约这个便宜妹妹正好这时候顶上充任皇长公主为太子证婚。于太子妃,孟约是老师,自然很愿意,事实上朱载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尊重沈楹才选了孟约的。
  “日后还要管他们……我能推辞掉吗?”
  王醴摇头。
  孟约:……
  “宣读证词,杨阁老可以的吧?”孟约主要怕自己到时候紧张,会念错字,而且文言文版的证婚词想想都知道有多雅训,指不定就有很多她不认识的生僻字,到时候可没在线字典给她查。
  “自然是杨阁老来,你在旁边站着,意思意思念两句好辞便成。”
  孟约拍拍胸口:“这就好。”
  朱载宥的婚礼安排在十月底,紧赶慢赶地发动了不少人,才把婚礼办得盛大又不乏温情浪漫。数百万枝各种鲜花加上珍珠、珊瑚、青金石等宝石点缀,婚礼现场庄重又浪漫,新上任的宗正朱既彰表示,婚礼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当然,婚礼能这么浪漫的最主要原因,是朱既彰把菲利普从温柔乡里挖出来。这家伙自己的婚礼办得低调奢华,到人家婚礼却要办得又热闹又盛大又不惜工本。
  “这是个会让人想结婚的梦幻婚礼现场啊!”
  朱载宥:“不,姑姑,真正会让人想结婚的,是世间所有恩爱到白头,一生并肩面风雨的夫妻。”
  朱既彰:“温馨的家庭以及可爱的儿女。”
  菲利普:“以及所有能感受到的,能看到的,能接触的美好。”
  赶回来参加婚礼的萧启:“还有众人皆婚我独单身的空虚寂寞,那是前者之如春风和煦,后者之如凄风苦雨的残酷对照啊!”
  孟约:“要是我理解得没错,你们好像都是在说我?”
  几人齐声看着她嘿嘿笑,孟约:好吧我知道了。
  “明天就要举婚礼,殿下紧张不紧张?”
  这话题岔得……
  “怎么可能没有,王御史娶姑姑的前一天肯定也夜不成眠,食不知味……不,前一个月,甚至更久。”朱载宥最近没少被调侃,已经修炼出来不败金身,早会反侃回去了。
  孟约掩面笑弯了眉眼:“没准真是,婚礼前一天,半夜不睡在我房外不远的花园里抚了一曲《良宵引》,我还给他写了句‘蕙风入怀抱,闻君此夜琴’叫我家狗带给他。”
  几人也恨不得掩面,不想去看这有事没事就炫耀一波恩爱的。
  朱载宥:“那我今晚是不是也不能睡,也要去院墙外给阿楹抚一曲?”
  “阿宥啊,你放弃吧,为了你明天能神清气朗地去迎亲,今天我必看着你睡个好觉。”朱既彰不会容许有人破坏他完美的婚礼章程,这可是他第一次办婚礼,绝对不能砸任何人手里,做为新郎官的朱载宥也一样。
  你们是我最好的礼物
  是时候同大家说说生活中发生的事啦。
  三年前我选择了离婚,直到今天才说是因为时间足够久远,大家不会再因此而有太多担心。几年的婚姻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快,会选择离婚是因我和他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他追求功成名就,追求更高级的生活,有远大的志向和前程,从普世价值观来说,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能让人活得体面又饱受尊重。
  但是每个人需求的东西不一样……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下定义,我大概是那种不管生活有多少雨雪风霜劈头盖脸而来,也会依然坚持遵从于内心那点坚持的人,喜欢安静简单的生活,更习惯于从自己的内心获得能量。对于生活,我们的定义和规划都完全不一样,所以最终选择了平和地分手道别。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说呢,是因为觉得大家能够从这个故事里看出来——我还是那个内心平静温柔的小弈,依然很治愈,依然热爱生活,还是一样能描写爱情的美好,仍是很爱这世界,也还像从前一样随时可以从身边一草一木朝霞晚晴里捡拾到诗行。
  也曾惴惴不安不知所措,也曾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曾在长辈的诘问中烦恼郁闷,但从不曾后悔过,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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