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倦旅(gl)作者:相许雁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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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倦旅(gl)作者:相许雁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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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姊妹之间情深,相处亲密一些,又有什么奇怪的?便是相思这般与她亲近,她虽是诧异,却也多是怜惜。年幼的时候,她与师父撒娇的时候,可比相思厚颜得多。
  
  洪绡纵使隐隐觉出异样,也只与自己道,一丈红从前太过严厉,相思见了自己和善,便自然显得亲近一些。
  
  掌柜的目光越过洪绡,却停在相思脸上:“姑娘究竟是毫无知觉还是故做糊涂?寻常女子之间,哪会有那样缠绵的目光?”
  
  洪绡顺着掌柜的目光去看相思,这一扭头,两个人脸面之间的距离便短不盈寸了。二人面面相觑,呼吸可闻,洪绡便愈发清晰地看见了相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流转着万般儿情丝,莹莹欲语。
  
  洪绡回过头,垂敛下眼眸,心中百味杂陈,终究,也分不清是何感触。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和生病是一对好姬友,她们手牵着手在我面前秀恩爱,秀恩爱啊秀恩爱。
  话说我到底在写什么……
  所以其实这篇文真正的名字叫《就是要急死你》。
  或者《知道为什么白富美有一双灵巧的手也活该单身的原因了吧》。
  英文名就叫做《No Zuo No Die; But She Try》




☆、疑点

  洪绡低着头,问了掌柜一句:“可有细针。”
  
  掌柜道:“有。”
  
  洪绡便轻轻起身,随同掌柜一同出去取。
  
  相思未加阻拦,她的手臂顺着洪绡的动作,轻巧的脱开。
  
  洪绡不敢去看她,走的时候脚步匆匆,差些用上了轻功。
  
  正自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姑娘遇着事,便只知道这样逃吗?”
  
  洪绡脚下一停,红了脸含混道:“救人……心切。”
  
  她从前就是如此,每逢偷盗财物时给人发现了踪影,总能依靠轻巧的身法,让追兵只看得一个背影远去。
  
  可眼下,她既不曾偷盗,也不曾有谁穷追不舍。然而心里却始终有一种危机感,想要逃窜开去。
  
  这样的念头兴起,不免有些难于启齿。
  
  可这样支支吾吾的模样,又令她愈发的觉得难堪起来。
  
  “姑娘打算将此事揭过,再不提及?”
  
  洪绡心头乱作一团,摇摇头不愿多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掌柜走到前头带路。
  
  掌柜坦然地迈开步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却道:“我瞧小姑娘甚是年轻,姑娘这般耽误着她,未免有些不地道。”
  
  洪绡皱起眉头,面上露出几分烦躁之色,道:“相思与我相处,满打满算也不过几日,哪来的什么胡七八糟的情感。她将我当作长辈亲近,我将她当作后辈依靠,掌柜的这般臆断,着实有些无凭无据了些。”
  
  掌柜给她一番抢白,却也不恼,优哉游哉地走在前头,道:“我比姑娘痴长几岁,时常有些糊涂,老眼昏花说不准会看错许多东西。姑娘既认为是我妄断,却为何要落荒而逃。”
  
  “我……”
  
  洪绡单说出一个字,便发觉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了。她向来随性惯了,也说不顺那些欺人自欺的话来,一时又为自己的遮掩逃避而愧然,终究化作一身长叹,道:“再早一些,我与她并不相识。人与人之间,单单依凭这样短的相处,就能兴起那般蹊跷的眷恋吗?”
  
  掌柜笑道:“书里头才子佳人的故事,可都是这样写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便定了终身。”
  
  洪绡又好气又好笑:“总归是书里头的故事,写来骗骗闺阁里不经人事的姑娘小姐们。我可不知自己有何等本事,能令旁人一见钟情。”
  
  掌柜头也不回地道:“许是生得好看。”
  
  洪绡给她这句话噎住,一时也不知自己当笑当恼,掌柜却道:“倘若姑娘心中有疑惑,为什么不去直接问小姑娘,却来和我这样不相识的人抱怨。”
  
  您可算记得自己是“不相识的人”。
  
  洪绡却没有争辩,眼睛闭上又睁开,一双手交握在身前,指尖都泛着白:“我在害怕,我怕从她嘴里,听见……另一个人的消息。”
  
  “这孩子,突兀的出现在我跟前,突兀地告诉我她的死讯,无端的对我那样亲近,一切发生得那样无迹可寻。”洪绡眉头越皱越紧:“可是,一切却又透着那个人的痕迹。”
  
  “你怕,都是那个人的安排?”
  
  洪绡摇头道:“倘若明明白白知道她的安排,我并不会觉得惧怕,只是我担心,从那孩子的嘴里,听见那个人……许多不好的东西。”
  
  掌柜停下来,饶有兴致的想要听她继续讲下去。
  
  前头的人突兀一停,洪绡猝不及防差些撞了上去,总归应变得快,一脚退上身后的楼梯,摇摇晃晃向后跌坐下去。
  
  脚后跟撞在楼梯的尖角上,疼得有些厉害。洪绡攀着扶手站起来,冷不防看见掌柜一张脸凑在跟前,吓得差些又跌一跤。
  
  掌柜却浑然不觉,只是好奇道:“有什么不好的?说来听听?”
  
  洪绡便总算明白了,这掌柜,比她更爱听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当下摆手道:“也没什么。”
  
  掌柜有追问了一句,洪绡也以同样的话应对。
  
  掌柜便露出失望的神情,转身默默的走了。
  
  洪绡原先的话是,这世上,倘若要为人强行植入一段莫须有的记忆,要使的手段,只怕多少也有些难看……
  
  她不敢往深处去想,就好似看见了一处分明凶险万分的机关,以她的性子,决计要掉头就跑。
  
  机关后头,即便有再珍惜的宝藏,又如何珍贵得过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在强行灌入记忆的这一种可能之外,还有一种洪绡单是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的猜想。
  
  洪绡的指尖深深嵌入肉里,她喃喃道:“不可能的,这孩子和她,性子没有半分相似。”
  
  掌柜耳朵微微一动。
  
  两个人走得不快,却也终究走到了楼下。
  
  先前落脚的时候还人满为患的客栈,这时候空空荡荡,一个岳离宫的弟子也看不见了。
  
  一楼大堂中,桌子椅子掀翻了一片,大梁上纵横了许多道泛白的划痕,再往里头看,便能看见散落了一地的兵刃暗器。
  
  掌柜带着洪绡,穿过狼藉的桌椅,口里不住念叨:“这椅子不能用了。”
  
  “这桌子补一只脚还能再用用。”
  
  “这把剑送到赵铁匠那里,还能打几个铁钉。”
  
  “咦?这是……银子?”
  
  掌柜停下脚步,弯腰拾起地上一枚暗器。
  
  洪绡被她的惊呼唤回心神,凝神一看,便见到一枚银莲子端端正正躺在掌柜手心里。那莲子雕刻甚是精巧,就连花瓣上的纹理,也都栩栩如生。
  
  这银莲子的模样瞧来有些眼熟,洪绡拿起钱袋,从里头也取出一枚银莲子。
  
  因着一路颠簸,这精巧的莲子在钱袋中与寻常的银锭磕磕碰碰,花瓣儿也残了,蔫搭搭好似遭了风霜。但依着大致的模样,也能瞧出与掌柜手中那枚乃是一般无二的。
  
  掌柜一面摇头,一面叹息:“这一锭银怕足有二三钱……算上雕工,当真是奢侈。”
  
  洪绡初时也叹过,这银莲子通体是成色极好的纯银,最令人惊叹的是,这纤毫毕现的雕刻功夫,寻常一些的首饰匠决计达不到这般境地。便是能工巧匠,也要费上好些日子的功夫,才能细细磨出这么一枚。
  
  这样精细的银莲子,式样也并不适宜作为暗器,杀伤反不如寻常的暗器。
  
  洪绡问:“岳离宫的姑娘们,有使这样暗器的吗?”
  
  掌柜摇头道:“我在山脚下待了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谁使这般华而不实的暗器。况且以这银莲子的价值,用作暗器……你道这山上的姑娘,都如雪上飞鸿那般阔绰么?”
  
  洪绡猛听得掌柜提起自己的名头,心中一惊,待她说完,苦笑道:“雪上飞鸿也没有这般兴致。”转而又问:“向岳离宫寻衅的,是哪个门派?”
  
  掌柜道:“既然有心打岳离宫主意的门派,势力也小不了。倘若输了,自然灰溜溜的跑了,决计不会留下名头。倘若他们赢了,过些日子满江湖都能听见他们的名声。”
  
  她说得有理,洪绡点点头,便不再追问。
  
  如果这银莲子出自岳离宫的对头,许多事倒也能说通。离清思救下自己的时候,只怕便已经被那对头给跟上了。
  
  说不准,她触发了屋子里的机关,漫天遍野的暗器,将暗地里的那个人正巧波及。那人使出随身暗器进行抵御,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暗器怎么偏生只有一枚。
  
  那时候洪绡全心贯注,注意着外头的动静。暗器的碰撞之声嘈杂,她辨不清倒还可能,若有另一个人在院子里腾挪闪避,那样的风声她决计不会一点也察觉不到的。
  
  那人倘若不曾躲闪,要击开所有的暗器,决计不是一枚银莲子就能办到的。
  
  洪绡越发想得糊涂,一处想得通,却又有另一处蹊跷冒了出来。
  
  还有一处,为什么葵娘刚来找到自己,说要偷岳离宫功法的时候,岳离宫的人就出现了。
  
  一前一后,时机那样巧合。
  
  难道葵娘早给岳离宫的人盯上了?还是说,葵娘原先便起了预谋,有意将岳离宫的人往自己那里引。
  
  倘若葵娘当真要洪绡去窃取岳离宫的功法,岳离宫的人就在后头,自然会将两人的计算尽皆发觉,那样即便是洪绡本事通天,也绝没有法子通过岳离宫重重防守。可葵娘要是根本没有抱着这样的念头,又为什么要与她说那样的话呢?
  
  洪绡想得头也痛了,指尖轻轻按揉太阳穴,她的背脊一阵又一阵的发凉,不多的内力在丹田里疯狂的运转起来,差些便要纵身逃了。
  
  “找到了。”
  
  掌柜的声音响起,洪绡浑身猛地一颤,自不可自拔的想象中抽身出来。
  
  她好似受了寒,素来极稳的手此时微微发着抖。
  
  背后凉沁沁的,衣衫也湿透了。
  
  洪绡并非初入江湖的小姑娘,便是遇见生死交关的险境,也不致这般慌乱。须知在越危急的情形下,便越需要人冷静以对,才能获得一丝生机。
  
  现下,不单是背后发凉,就是丹田里头,也好似扎着一团冰块一般,冻得难受。
  
  那一丝内力游走之处,莫不血脉凝结,寒意顺着丹田缓缓而上。好在她这新修的内力并不强大,那寒气不及远,便被血脉之中的温热化解掉了。
  
  饶是如此,在一波一波寒冷的侵袭之下,她也并不好受。
  
  洪绡心中一凛,这岳离宫的心法,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都是早上下雨中午就晴了,谁能懂中午裹着厚厚的外套吃饭,一抬头就看见太阳当空照的心情……容我掬一把老泪先




☆、独行

  掌柜递了一套银针,一共九支,齐整地插在针灸包里。
  
  洪绡颇有些惊异,她原以为掌柜所说的细针,便是绣针,不想这一整套竟不含混:“掌柜还懂医理。”
  
  掌柜摇摇头,甚为无奈道:“在这穷僻荒凉的地界儿,倘若生了病,想找个大夫也难。自己不防备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番话,令洪绡对她稍许改观。在这满目荒凉之地,城市破败,又死沉沉的浑无生气,换做洪绡,大抵早已经受不住。
  
  洪绡收了银针,向掌柜行礼致谢。刚转过身,便又听见掌柜道:“姑娘……临阵脱逃,可不是好法子。”
  
  洪绡脚步一顿,转而走得愈发快了。
  
  掌柜在身后轻笑起来,笑声渐渐洪亮。
  
  洪绡行步如风,披散而下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直如逃命一般。
  
  一直逃进了客房中。
  
  相思仍坐在床上,水眸怔怔望向屏风上绘着的一枝红梅,不知在想着什么。
  
  洪绡肩头撞上了屏风的边角,发出一声闷响。她的身子向前趔趄几步,险些摔了一跤。
  
  近来可真是她的多灾多难之秋。
  
  洪绡自那针灸包中取出一枝最细的毫针,三指捻上,颇有几分施针的架势。只是她揭了被褥,针尖不偏不倚地扎进了小锁的细孔里头。
  
  银针使用起来,可比细长的蚕丝好用得多。
  
  那锁孔精巧繁复,饶是洪绡,也费了不少心力。
  
  冗长的时间里,两个人都不再说一句话,屋子里的空气好似凝固一般,沉得令人窒息。
  
  “啪”。
  
  情不可闻的声响,一只铐子解开,洪绡面色一松,转而去解第二个。
  
  有了一次经验,这一个便十分轻巧了。
  
  洪绡将锁链丢在床脚,又见了方才置在床头的青丝索仍旧盘在原处,相思并没有将它收起来。
  
  洪绡打开相思的手心,将青丝索放进去,声音轻柔的道:“这是你师父留下的,仔细收好,不留神失了踪影,找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相思转过头看洪绡,那一双眼眸水莹莹,却失了光彩:“是不是我变作她,你就不会烦扰了?”
  
  洪绡心里一突,心脏好似给丹田里头的冰寒裹挟一般,差些便停了。她捂着心口,额头紧蹙,好半晌才顺了气息,声音之中也不由带了几分严厉:“你,你胡说什么。人死了,哪有再活过来的道理。你是一丈红的弟子,只是学了她的本事,终究也不会是她。”终究叹口气,又软了性子道:“你大抵有些累了,好好休息一阵就好了,休要胡思乱想。”
  
  相思没有搭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洪绡。
  
  相思越是这般安静,洪绡便越觉得心里的不安聚拢,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挽起袖子,轻声道:“来,将这青丝索挽上,好生歇一阵,就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了。岳离宫出了事情,待你养足精神,咱们去瞧瞧……然后就走。”
  
  相思的嘴唇一动:“白发……”
  
  洪绡听得不分明,含含混混听了两字,也不知其意,接口问道:“什么?”
  
  相思茫然道:“凭栏思远,青丝染霜雪。师父的发,白了。”
  
  洪绡手一颤,连声音也不自觉有些颤,勉强笑起来:“相思的发是黑的,如墨一般乌黑漂亮的长发。”
  
  相思低着头,闷声道:“嗯。”
  
  倘若洪绡有了通天的本事,头一件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将相思的脑子敲开来,看看她现下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也说不定。便是有了这样的本事,洪绡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去勇气去看相思现下的念头。
  
  好端端的姑娘家。
  
  洪绡叹口气,终究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一阵燥热的气息铺面而来,带着浓浓的尘沙味。
  
  是漠城的风。
  
  不若江南的温润凉爽,漠城的风从来都是干燥的、炎热的,带着沙漠的亘古与苍茫。
  
  洪绡的长发散着,被这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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