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瓮山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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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绕瓮山泊-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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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竟犹如有深仇大恨般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慢慢地睡去… 
睡到半夜,却被人叫醒,抬头去看,却是兰嬷嬷,遂赶紧起身。就听她道:“跟你说过了,要侧身睡,你刚为何仰面了?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要是冲撞了这屋里的神灵,要我们不得安生的话,你就不要再睡了!”说完就气呼呼地离去。耳边却传来玉儿和青儿的抱怨声。 
“真讨厌!还要不要人睡觉?” 
“是的,明日还得早起!说了还忘,真麻烦!” 
抱怨了两声她们又都睡了。然我却睡不着,要我一直侧身睡,这如何能办到呢?所以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却不敢再睡,一直睁着眼,生怕不小心睡着后又变成了仰卧,招来兰嬷嬷骂是小,如果又要同屋的她们埋怨,只怕以后的日子就会更不好过了啊! 
第二天一早就被叫醒。梳理时,看着镜子里发黑的双眼,不免有些出神。却突然听瑾儿道:“昨晚一宿没睡吧?”我朝她点点头,又听她安慰道:“不要紧,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初来的人,兰嬷嬷都会来这出,显显威风,揪揪别人小辫子,以便日后管理。”我没料到她会安慰我,遂感激地朝她笑笑,后又问道:“你们都是怎么适应的呢?”只听她道:“把两只手用手帕绑着睡!”说完就出屋不再理我,而我则愣在了那里,不知是真的,还是她在戏弄我。过会身后传来的玉儿和青儿低低的笑声,终于让我知道了答案。我不觉心道:这个瑾儿对我的态度为何忽冷忽热?这倒真是个迷! 





第十七章 释然


自那日后再没有和四阿哥说过话。他亦很少到宫中来,即使是偶然在宫中遇见,他也远远地避开我,令我感觉不是滋味,心道:生气的理应是我,可看这般,倒像是他在恼我啦!不免又是一阵惆怅。
这日我不当值,腻在屋中好好休息。想到他这么多天对我的态度,不觉又是一阵气闷,遂摊开了纸,磨了墨,执笔写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写完就傻傻地看着它,心中却一片空白。
门帘突然被掀起,我没来由地心生一丝期盼,抬头去看,可惜不是他,却是十三阿哥。我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突又想到:自塞外归来后就很少见过十三阿哥,即使碰到,也不过远远地点头笑一下,今日不知他又为何事而来呢?遂又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想是他刚才已观察到我脸上由希望到失望的变化,所以他苦笑了一下,对我道:“正写字呢?”我点点头,也不言语,只等着他下面的话。遂又听他道:“你和四哥最近又怎么啦?不是已经下决心在一起了吗?”
听他言,又想到四阿哥的态度,我斜睨着他,不免有些赌气地问道:“这关你何事?是他让你来的吗?”
他一愣,遂又摇摇头道:“四阿哥没让我来,只是我不忍心看到你们这般互相折磨!”听到他说四阿哥并没让他来时,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一丝撞击,很是生气,待又听到他说互相折磨时,我不禁冷哼一声道:“要说折磨,奴婢哪敢折磨他?再说,奴婢又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折磨到他啊?”
“你这是气话。”听我言十三阿哥无奈地道,“这些日子,四哥过得并不好。朝中的什么事也不理,只是窝在府里。昨日我过府去看他,却见他坐在亭中饮酒。我想劝他,却又不知如何劝,所以只能坐下来陪他饮。不料没饮几杯,他又不再喝,只是叹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他说完,顿了一顿,看看我,又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要你明白四哥心中的凄苦。四哥他一向感情内敛,表面越是装作无事,事实他心中越是有事啊!”
听他言,我释然了,但又叹道:“如今是他不愿理我,又能让我如何啊?”
“你们之间一定是产生了误会,”他道,“要想办法将这误会解开才是。若问四哥,他断是不会说的,所以我来找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见他如此关心我和四阿哥,我还能怎样,遂将那天在殿外的事大概跟他说了一下。说完就听他道:“是啦!四哥一定是误会你对八阿哥比对他关心啦!”
听他言,我不禁努力回忆那天的对话,思考着怎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误会?又听十三阿哥继续道:“如若是我,也是会这样认为的。”我不禁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他笑笑道:“是啊!你知那天在殿上都发生了什么吗?”我摇摇头,听他继续道:“那天皇阿玛大骂八阿哥,说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皇太子。并要将他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在这之前八阿哥他们就有所准备,所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是带着毒药而来的。十四阿哥说‘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却被皇阿玛骂他们是梁山泊义气,指望八阿哥登基,好封他们为亲王。十四阿哥却仍力保八阿哥,皇阿玛大怒,竟拔出了刀让他自裁。幸亏是五阿哥抱着皇阿玛的腿哭求,而我们也叩首恳求,皇阿玛才稍微平息,令将十四阿哥杖责二十板,才算化解了这场风波。”听他这番话,我早已惊得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又听他继续道:“所以那天四哥问你,是想让你以后说话要小心,不要惹祸上身。本是一番好意,却不料让你认为他是想争夺皇位,落井下石,趁机扳倒八阿哥,故不让你过问此事,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听到这,我不禁心生一丝愧疚,急急地对他道:“我并不知道事态会有这么严重啊!那天皇上问我,我看他十分伤心,似并不愿意伤害父子亲情,所以才趁机规劝,让他心中好过些。并不是像你们想的我是要冒死替八阿哥谏言啊!”
听我这么说,十三阿哥笑了笑道:“现在弄清楚就好了,待我回头和四哥说说,估计他也就不会生气了!”说完看看我,继续道:“以后你们啊,遇到事别都只在心中闷着!”
听他言,我亦笑着点点头,忽又问他道:“你为何要这么关心我和四阿哥啊?”
他笑笑道:“一个是我至亲的四哥,一个是我曾经心爱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幸福!”说完再不看我,转身而去,只留下我在独自思忖着他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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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四阿哥就来了。他进屋后并不是直接就来到我身边,而是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拿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屋里的一切。我亦不说话,只是琢磨着他现在的心思。突然他看见我放在桌子上的纸,就踱了过去看,看罢沉思了一会,遂走到我身边,搂着我轻轻地问道:“真的是思念我吗?”
想到这么多天心中为他所受的凄苦,泪早已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遂将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听他言,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感动和甜蜜,与他靠得就更近了。而搂着他腰的手感觉到他这几日来的消瘦,不免又是一阵心痛。
 
 
良久,听他道:“芸儿,相信我。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语中竟带有一丝痛心。想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我更是愧疚,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了头,将我的唇主动吻向了他的。这个时候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这个吻可以表达我的决心。他先是一愣,随即转为了主动,弄得我不知所措,只能感受着他带来的一阵阵悸动。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我们的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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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想是要避开皇宫这块伤心地,康熙决定去南苑行围,我亦陪侍,住在了南苑行宫。虽说是来行围,皇上却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想是忆起皇太子和诸皇子以往随行的情景,而如今却孤身一人,故十分伤感,常常会失神。不仅如此,皇上的睡眠饭量较之在宫中时更差,不禁令我和德公公万分心焦。 
这日午时,想是又想到了那些伤心事,皇上竟坐在那里哭了起来。望着一个年近六十的人伤心成这般,实在于心不忍,遂上前劝道:“皇上,望以身体为重,万不可再如此伤心了!”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皇上仍是欲罢不能,弄得我跟着呜呜地哭起来。见我哭,皇上倒却不哭了,停下来问我道:“朕这般伤心情有可原,你却为何啊?”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奴婢见皇上如此伤心,日渐消瘦,自觉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已是焦急万分。然皇上又不听奴婢的劝,想到奴婢这么多天的苦心都是白费了,故而觉得伤心委屈。” 
听我言,他一愣,道:“朕原以为你是替朕伤心,不料你倒是替自己委屈才哭。倒是朕自作多情了!”说完看着我,不知是喜还是怒。 
我也收了眼泪道:“皇上伤心,奴婢当然也跟着伤心。但毕竟奴婢是局外人,对皇上伤心之事感受并不深;然在伺候皇上这一事上,奴婢是当事人,眼见皇上面容憔悴,日渐消瘦,奴婢的感触自然就会深些了。” 
听完我的话,他叹道:“你这番话,虽听得不是太悦耳,但终究是在为朕好。好吧,朕就听你这次。”说完让我扶他去榻上休息。 
我立刻上前,扶起他向床边去,无意却看到德公公对我会心地一笑,那眼中满是赞许。在内阁服侍完皇上躺下,我则轻轻地退到了外间。刚站定,就见德公公轻轻地走到我跟前,对我耳语道:“你这丫头,对付皇上倒有一套。也没白让皇上疼你一场啊!”我则轻轻地道:“奴婢只是做分内的事,也算是尽主仆之谊吧!” 
他听完一愣,死死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就又走到另一边站定,不再说话。我却心道:他应该是听出了我话中的双关了吧! 
一时无话,却突然听见内阁中传来皇上的惊叫声,唬得我和德公公立刻冲了进去,却见皇上已是坐起,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德公公上前一步问道:“皇上,做梦了吧?” 
却见皇上点点头,木木地道:“朕梦见了祖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远坐不言,颜色殊不乐,与平时不同。朕还梦到了皇后,她亦对朕说她儿子是冤枉的啊!”说完就呆呆地看着远处。听他如此说,我不禁心叹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终究是放不下皇太子,故而有此一梦啊!待想到史料记载一废太子后又会复立,不禁觉得,相较于皇权和皇上的尊严,与皇太子的父子亲情才是皇上更看重的啊!不免对皇上又添了几分敬意。想到:他们要不是皇帝和皇子,而是平常百姓,还会有这么多纷争吗?他们会不会是令人羡慕的乐融融的一家子呢?… 





第八章 流产


早饭后就要开始浆洗衣物。任务是按房分的,一日的工作量平摊到各房,就由这间房里的四个人共同去完成。要浆洗的衣物也被分成几堆,嫔妃们的一堆,宫女们的一堆,太监们的另一堆。在弄清楚我们这间屋的四个人是承包院西角的那片任务时,我就走到那儿,随便在一堆衣物边坐下,准备在大盆中浆洗,却不料听玉儿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才来就想洗嫔妃们的衣服啊!”我这才注意,原来我随便捡的这堆衣物正是嫔妃们的。又听青儿在旁附和道:“是啊,真是差劲!嫔妃的衣服我还没轮到洗呢,一个新来的就要洗!”想想也是,嫔妃的衣物自然是香一些,也干净一些,在这些要洗的衣物中应该算是头等了。宫女的衣物自然要比它差些,却又要比太监们的好些,毕竟男人们的体汗重,味道不太好闻。想到这遂明白,像我这新来的自然只有洗太监衣物的份啦!于是站起身,准备去洗,却不知兰嬷嬷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听她冷冷地对我道:“你不用换了!”又对玉儿她们道:“从今个起,她只负责洗嫔妃们的衣物。”说完,不待她们反驳就离开了。
明显感觉到玉儿她们投来的仇恨的目光,心却道:兰嬷嬷为何要如此呢?她是要厚待我?还是要为难我,有意挑起我同屋姐妹的争端?一时也想不明白,却只有按她的吩咐做。由于是第一次洗这么多的衣服,自然是慢些,所以当玉儿她们洗好去吃午饭时,我还有一些没洗完。想到兰嬷嬷说的,必须手里活干完才可开饭,遂只有埋头继续。当我终于洗完回到屋中时,发现自己的饭菜早就被她们吃光,不禁想到:她们倒是找到了出气的地方!遂也就没太计较,姑且饿一顿无妨,只是提醒自己,后面干活得麻利些!
休息了一中午,下午的任务仍旧很多。有了上午的教训我动作快了许多,但相较于玉儿她们仍旧是慢了些,所以当她们收工去吃晚饭时,我还有一两件没洗完。并未耽搁太长时间我干完了,进屋准备吃晚饭时,发现我的粥已不知被她们谁给喝完,而此时玉儿手里正拿着本应是我的馒头。想到中午已是饿了一顿,为了腹中的胎儿,这顿我说什么也不能再饿了,遂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对玉儿道:“你现在拿的应该是我的馒头。”不料玉儿却不理,拿着馒头也不吃,只顾和青儿说话,似乎是有意在气我。我一时气急,正待发怒时,却听瑾儿在一旁对玉儿喝道:“还给她!”想是瑾儿本比这玉儿大些,来得也早些,因而这玉儿也不敢违逆她,遂停住了说话,生气地将馒头向桌子上丢去。馒头并没有停在桌子上,在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时,就顺着桌上滚到了地上。然我也顾不得这许多,将那掉在地上的馒头拾起,轻轻地拍去了上面的灰,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她们错愕的注视下,就着水,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吃着那馒头…
晚上和衣躺在床上,一直隐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想到还未来得及和四阿哥说的话,又想到肚中的这个小生命,我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一边在心里道:对不起!让你陪着我受罪啊!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和他打算一下才是啊!正想着,耳边又传来那压抑的哭声,但想到那次她的态度,我没有再劝她,只是佯装着睡去,慢慢地,也就真的睡去了…
转眼到了康熙四十九年的二月,而我在浣衣局也待了近两个月,和外界毫无联系。在这两个月里,每天就这样洗着衣服。由于手整天泡在这冰冷的水中,早已冻得失去了直觉,当低头看着那粗红的手,却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手,感觉甚是难看。瑾儿对我一直是冷冰冰的,不太搭理;玉儿和青儿却时时挑着我的刺,似乎对我和她们有着不同的待遇而感到不公,我却一直隐忍着。然矛盾是很难掩盖的,还是终于爆发了。
当时我已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但由于辛苦的劳作,再加上长期接触冰冷的井水,因而最近总隐隐感觉不太稳定,但又不能对别人明说,只能硬着头皮找到兰嬷嬷,想向她请几天的假休息一下。本以为会好一阵求她才能答应,没想到在听到我不舒服后,她竟没有再追问原因,很爽快的答应了,又吩咐我所承担的活暂时由玉儿和青儿代做。这不免又令她们很是气恼。
这日,我正躺在榻上休息,就听门“哐——”得一声被她们撞开了。我知她们心中有气,就隐忍着,并不出声。忽又听玉儿大声道:“装病给谁看啊?自己的活不做,却要别人代劳,难不成还是什么大小姐,来这享清福来啦?”
“是啊!”青儿跟着附和,“这两日都把我给累死了!跟她一屋真是倒霉!”
“也不知兰嬷嬷得了她什么好处,总是这般护着她!不过还真是扫门星,沾到哪个人,哪个人就跟着倒霉!”玉儿见我不声响,想是更生气,竟有要破口大骂的意思。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又想如果关系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遂轻声对她们道:“好妹妹,姐姐知道这几日麻烦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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