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下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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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树下的泪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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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偷窥 
好在是星期天,也没有人来打扰。
傍中午的时候,尹彬来敲门,说是同宿舍余杰的女朋友来了,他只能到这里来避难,因为目前他俩是单身,还挤在同一个宿舍里混。
肖刿听后也不管还带着伤,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嘿,‘小鱼子’也交女朋友了,怎么没听说呀?”
“早就交上了,见八九不离十了,才敢往单位带!”尹彬接过楚晴倒的一杯水,望望楚晴肿得桃一样的眼睛,对肖刿说:“你以后成熟点,大老远的跟你来了!”一句话又差点把楚晴的眼泪说出来,没办法,女人是水做的!
“没事儿了!你问问她?没事儿了!”肖刿潇洒地把手一摊,楚晴也赶紧把花朵堆在脸上:“生活中谁还不遇见点儿什么事?”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缺憾。
“好!这就好!今天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就跟着你们搅和喽!”尹彬用眼睛扫扫他们的台灶。 “走啊!看新媳妇去!”肖刿说着就引导着大家往门外蹿。
楚晴装做没看见,不理他这个岔儿,只对尹彬说:“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来蹭饭的了!”又回头望着尴尬在门口的肖刿说:“快去买菜去!” 尹彬也下命令说:“买菜去!” 见没人理自己这个岔儿,肖刿就只好自言自语:“买菜去!”说着挥舞着两个雪白的手臂,拿钱出去买菜去了。
楚晴望着他一蹿一跳的背影想:他过去的优雅哪去了?昨天的事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呀…… 
小屋里,尹彬打开录音机摇摆着肢体听歌,楚晴就切黄瓜准备凉菜,切完菜见肖刿还没有回来,就在一边看莎士比亚,看腻了就又随着尹彬唱歌,转眼过去一个来小时了,还不见肖刿回来。
楚晴心里就嘀咕:怎么还不回来?一边想着,就开开门,到外面望,因为是星期天,校园里空空落落没有几个人,也根本没有肖刿的踪影,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墙角去望,这一望,把楚晴的鼻子、眼睛、眉毛、嘴巴全都给气歪了,只见,肖刿正撅着屁股贴在余杰的后窗户缝上听声,发现楚晴远远地看着他,才赶紧拎着菜往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兴奋而神秘的对楚晴说:“发展得快呀!都粘在一起啦……” 
楚晴心里恶心,根本没有兴趣听他胡吣,只带着一阵风儿往回走,心想:“你也长点出息!” 她感到到这个缺点更是不能饶恕,更得改!其实生活中这样的男人也是有的,可楚晴不能容忍!
回到屋里,发现尹彬不在,朝外一看,已经出门走老远了,正跟几个女学生嘻嘻哈哈的往餐厅走,大概是误会这两口子不想管饭了,肖刿就急了似的冲他喊,可不管咋喊,尹彬只是远远地摇手,看着尹彬周围的一帮女学生,肖刿的眼睛中就流露着艳羡,他对楚晴说:“咱们也到食堂吃去算了?!” 楚晴吭都没吭一声,转身回到屋里,躺在了床上,此时她只觉得恶心。
肖刿一见楚晴满脸的恼意,就赶紧随了进来:“媳妇,你吃什么?我做!” “你怎么这么大的好奇心?累不累呀你?!” “看看怎么啦?下回不看了还不行?!”
“你是大学生!你是人民教师!”楚晴一字一板的说。
在她的心里大学生人民教师都是优雅的模式。
“不看啦,不看啦!”肖刿一边说着,望到外面有个学生,就使劲招呼过来,嘀咕了几句什么后进来对楚晴说:“我最近在书上学了一道菜,叫油炸冰激凌,今天我就给你做油炸冰激凌!”
“什么油炸冰激凌?看看都几点了?我都饿了……”楚晴带着一点急说!
“快!一会儿就让你吃上……” 
“别闹了!快点儿做饭吧!”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肖刿却坚持说。
看他刷着铁锅,楚晴没有答话,心里却冷笑:他怎么总是文不对题!
她还没有看清,诗人大多虚无缥缈,尤其是伪诗人。
一会儿学生果然把冰激凌买回来了,冰激凌有点儿化,向下滴着水。
楚晴说:“都化了,做不成了。” “没事儿!”肖刿用手捏捏:“正好!”说着就用鸡蛋和的面糊裹好,放在滚热的油锅里,油锅立时“吱啦!吱啦!”地炸了起来,由于包裹的粗糙,冰棍的水已经从里面流了出来,油水相遇顿时油花四溅,锅里立时爆了炸……
大概有一滴溅着了肖刿的眼睛,他赶紧呼叫着跳到一旁揉搓,等他缓过神来,冰棍早在锅里化成粥了…… 
这景观,从他开始做时楚晴就已经料到了,所以她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饥饿的肚子,促使她冷冷地说:“我炒个菜,你赶紧去食堂买点饭回来!” 
“丢手艺喽!丢手艺喽!”肖刿不好意思的揉搓着手。
看着“油炸冰激凌”楚晴认识到,不光臭鞋烂袜子,做饭的事也没有多少指望了…… 
吃完饭,肖刿躺在了床上,嘴中还自言自语:“嘿!你发现没有,余杰两口子到现在还没出屋呢!”见没有提起楚晴的兴趣,就又说:“尹彬也不回来,八成正跟女孩子们混呢?” 
“你也去吧!”楚晴冷冷的说完,忽地坐了起来:“你怎么还有窥伺癖?以后不允许你去窥伺别人,那不是一个人民教师干的事!。”
为了和平,肖刿只得默认,可心里却老大不服:偷看搞对象,这有什么呀!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看,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面对着女生宿舍天天“看电影”呢?可楚晴却认为这是恶劣行径。
委曲求全的肖刿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他感慨:婚姻的确有点儿像牢笼,天天受着谴责的肖刿感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什么自由了。他知道和楚晴的确也说不清。肖刿听楚晴打来饭,两个人默默的吃尽,见无趣,肖刿来回折腾了几回,一会儿就呼呼的睡着了。楚晴却依然老大不痛快,看看屋子里乱七八糟,她下床,一一收拾好,才安心的躺在床上。楚晴心里不平衡,怎么一下子就要伺候另一个人了呢?而且是这样的一个人呀!一觉醒来看表已经三点多钟,肖刿却睡得正香,又等了一会儿,见肖刿仍然没有要醒的意思,楚晴就轻轻推他说:“该起了,周一还有课,你也看点书,备备课。” 肖刿懵懵懂懂的往边上靠靠,嘴上说着:别闹,就又呼呼的睡着了。楚晴无奈自己悄悄起来,一边浇着花,心想:我若不在,可见他整天是昏天黑地的日子。又想: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作为?!
楚晴浇完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书,忽然来了灵感,就伏在案上书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不写东西,楚晴就会感到失落……此时她还没有料到,她自己的命脉已经和写作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
等她把一篇散文修改完,窗外的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见肖刿已经坐了起来,楚晴赶紧说:“我写了篇短文,你看看怎么样?” 毕竟是名牌的大本,肖刿大师一般拿起来读,很快看完了,他略带一点傲慢,随手往桌上一扔说:“还行!吭哧半天,就写这么个东西?看我的!” 说着他轻松的一下儿从床上蹦下来,就用裹纱布的手,拿起纸笔伏在案上,可深思了好一会儿,也没写出一个字,就把笔扔在了一旁,说:“没灵感,明天再说。”
“不行,你都多少日子没写东西了!”楚晴沉着脸拦着说,自从他俩谈恋爱以来,楚晴还没见他写过东西,让人怀疑他过去的文学热情只是为了作秀。况且他写东西的路子也很窄,自始至终只写诗,不象楚晴小说、散文、诗歌什么都写,楚晴怕因此限制他诸多方面的思路,就鼓励他既写诗又写散文。在楚晴的催逼下,他憋了一会儿,终于兴奋得奋笔疾书,没有办法,有了媳妇就处处受着管制。
很快修改完毕后,他兴致勃勃的给楚晴看:“你看‘影子诗’我发明的‘影子诗’! 好!这回离着成功不远了!” “‘影子诗’?”楚晴虽然对他仍然写的是诗略感到不满,可还是欣喜地把诗接过来。 “诗歌讲究的就是创新,‘影子诗’我是首创,肯定没有人写!嘿!‘影子’多好!”肖刿还在一旁兴奋地滔滔不绝。
楚晴拿起来仔细阅读,可读了半天,除去影子、影子的,就读不懂,不由就说:“你这是写了些什么呀?你在诗中到底要表达什么?”
谈恋爱的时候,她就读不懂他的诗,到现在还是读不懂。过去读不懂时,因肖刿还罩着名牌大学的神秘面纱,楚晴还曾害怕肖刿笑话自己笨,婚姻这张魔纸把面纱揭去后,细细咂摸他的诗,她感觉是肖刿的创作有问题。
“表达什么?不就是‘影子’吗?”一边说着,肖刿就认真的眷写,他的字的确漂亮,黑色的楷体,端庄的分散在红格子稿纸上,显得美丽又大方。
楚晴就求他也把自己的文稿也给抄了一遍,说来也神奇,只要是他眷写的,发稿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不假,字如衣冠。晚上,两个人手牵着手庄严地把文稿投进了邮箱。肖刿说:女人是老虎呀,是老虎。
楚晴说:我就是老虎!就是老虎!!不厉害可管不了你!
第二章(8、偷窥 二 )
    8、偷窥 二 
回到小屋,由于手上还缠着纱布,肖刿就用两个胳膊夹着椅子往外走,楚晴看不懂就问:“你干什么去?”
“没事儿!”肖刿说着已走了出去,楚晴不解其意的在后边跟着,看见肖刿把椅子放在余杰的后窗户的地上,就一脚踩了上去,像个大虾米一样伏在窗缝上向里探望。
看到这一幕,楚晴感觉象吃菜吃出一个烂苍蝇,又不敢做声,生怕余杰他们发现了尴尬,就恨恨地上前用手拧他的腿肚子:你刚刚下的保证呀!你!没想到肖刿憋在心里的气,一下子喷发出来,站在椅子上他抬脚就踹了过来,如果不是楚晴躲闪及时,那一脚就会正踹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一脚把楚晴彻底踢恼了。可彻底恼了的楚晴面对也彻底恼了的肖刿束手无策。 
“讨厌不讨厌!”肖刿愤怒的像一头随时准备决斗的雄师:“我看你再管?!” 楚晴又气恼又想保住面子,她没有大喊大叫,哭着往回走。呜呜!我哪里是什么老虎哇,我哪里是什么老虎!可此时眼泪不仅不能浇灭怒火,还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被搅没了兴致的肖刿恨恨的想:这个小女人,真他妈的事儿!!
男人把女人当成虎时,女人才是虎……
男人一发威,女人就成了纸老虎!
第二章( 9、板凳课 )
    9、板凳课 
八十年代后半期,国家教委更加关注校长的整体素质,因为有人反映大兵出身的尚方不懂教学,周一早晨文教局突然来校检查教学,因为尚方认定肖刿有才又会写诗,就把公开课定在了肖刿的高二语文课上。
其实尚方自己根本不懂诗,也没见过肖刿的诗。当教务处的小张慌慌张张来敲肖刿宿舍的时候,肖刿还昏睡在被窝里,这时离他上课大约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昨天晚上因为偷窥的问题两个人言语不和,楚晴差点挨了一脚岂肯善罢甘休,一直闹到深夜。而肖刿又说什么也不肯道歉,他说:你他妈跟个事妈似的,怎么处处管着我,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想干的你不让干,你想干的我不让你干行不行!因为各执己见,最后还谈到离婚的问题,所以睡得很晚,楚晴哭一会儿睡一会儿,搅得肖刿也没有睡踏实,直到现在肖刿也还没有备课。
“这回可惨喽!”肖刿一边找着材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抓耳挠腮,急着急着恼怒地看了楚晴一眼:“妨家的东西!”他是在责怪楚晴昨天因为偷窥的事又是分居、又是离婚的搅了他一夜。 
“讲哪篇课文?快拿出来我帮你看看!”楚晴也急了,她赶紧抹抹自己红肿的眼睛,挺着个肚子就站了起来,此时已经顾不上生气,早把昨天的事抛到爪哇国里去了。
肖刿一边哗哗地翻着书,一边说:“这册书上的诗全都让我讲没了!” “作为一个老师,你可不能只会讲诗!” “你别添乱好不好!”肖刿“啪”地把书摔在一旁,吼了起来,昨天他踢了楚晴,楚晴也没有想出更多的道道儿回击,哭了一阵子也就好了,因此他的势气正旺。此情此景楚晴怎敢添乱,赶紧把嘴闭上,翻检了一会儿,楚晴松了口气说:“你讲《欧也妮·;葛朗台》,这个在大学里就读过……”她真替他着急。 
“我没读过!”
“《小二黑结婚》总该读过吧?!” 
“说实话也没读过!” “你这是上得什么大学?” 
“说实在的,除去前两册的古典文学,我课堂上从来不听讲!”停了一下又说:“我就是什么也不读,牌子也比你硬!我能一字不差的背离骚你能?!”
他心里话:我肖刿在大学的确没怎么花时间读书。
他没有告诉楚晴毕业时他三门儿没有及格,差一点都没毕业,在那个年代真正的本科生怎么会分到乡镇。
“……”楚晴无力的坐在床板上。
不过,肖刿的脸上,倒突然闪出光来:“我讲一节作文课,你说是讲我的影子诗还是讲写板凳?” “讲写板凳,你怎么讲?快不要再提你那影子诗……”不过刚刚说完楚晴又提示到:“讲影子诗倒是更玄奥、更清新一点。”楚晴说。 “对!”肖刿想了一下儿,低下头准备,可是一会儿肖刿就又抬起头来:“讲不了,说实话,影子诗本来就是朦胧的,一讲就没意思了……我还是讲写板凳!” 
“写板凳?我怎么感觉就像是给小学生上课似的……这可是高中课堂。”
“嗨!你放心,我拿着板凳在讲台上一比画,就是创新,管保把文教局的给震住,你信不信!”肖刿说着就把板凳给举了起来。
楚晴知道也不会有再好的选择了,就缄口不语,意思是让肖刿整理思路。又感慨,一个中文系的大学生居然连诸多名家名篇都不读,也混了个重点大学的文凭。
那个时代对一些人来讲,文凭到了手革命就到头啦。肖刿望着窗外,微微思索了一下儿,就举着一张椅子腿,极潇洒的往教室走,一边走,一边和碰面的人打着招呼:“没问题,主动向我学习来了……”但从他近乎僵化的微笑中可以看出:他紧张了,楚晴心里急到:你少说点儿,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又愁:两个格格不入的人,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第二章(10、你结婚了吗 )
    10、你结婚了吗 
就在肖刿讲完课的第二天,楚晴偷偷的去了医院,这次她下了决心打算做掉这个孩子,因为她发现自己与肖刿的确是格格不入……
楚晴对本质还算善良的他看得很清楚:喝酒、打架、下流、不学无术 ……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这一个人的身上……况且家中来信说:学校催她回去,可她怀着几个月的孩子,怎么回去?可不回去,将来的工作怎么办?一失足成千古恨呀!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是他们感情的第一个低谷…… 
妇科外的长条凳上,在她前面还坐着几个青年妇女,旁边溜达着几个作孽的男人,有时候也能听见,手术室里传出来的几声痛苦地呻吟……她紧张得神经都绷直了……终于轮到她了,她乍着胆子走了进去,果然那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从大口罩上方,睁大一双审视的眼睛问:“你怎么啦?” “我怀孕将近四个月,想做了……”楚晴低声说着脸就红了,样子颇象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结婚了吗?”胖女人问,样子象是审贼。楚晴心里有点恼,但为了达到目的,就乖乖的说:“结了。” “你对象呢?” “没来!” “结婚了对象为什么不跟来。”胖女人冷笑一声,单刀直入,此时她仍然怀疑这个刚刚二十左右的女人结婚的真实性,那个时候的人们对男女不正当关系还相当的敏感。 “他不同意!” 大夫判定眼前这个小女人一定是个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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