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再次接受你。刚才你爷爷厉声质问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依然没办法不受你的影响,我已经对那种不自觉地将满腹心思围绕在一个你完全不懂的男人身上打转的感觉怕了,你们永远都自以为是地以为这对我好那也对我好,但你们从不问那是不是我要的。我知道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的家人接受我,但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为什么每次你做什么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第一个受指责的却永远都是我?”
“为什么我做什么事在你眼里总是错的?为什么你每次都在指责我没有为你考虑?你什么时候也替我考虑考虑?阮夏,我真的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我每天要管理那么大一间公司,还要想方设法地讨你欢心,我真的很累,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再次缩回自己的壳里?才愿意回到我身边?你告诉我啊?”
最后一句顾远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吼,扣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施力,白皙的肌肤上慢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淤青。
不知是因为下巴的疼痛太过钻心还是其他,阮夏只觉得眼里不断地在眼眶中打转,止也止不住。
“顾远,既然这样的日子彼此的痛苦,你又何苦执着,我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眼泪不自觉地溢眶而出,划过脸颊,慢慢落入他扣在她下巴的手指上。
手指像是被烫伤般,顾远蓦地松开她的下巴,双臂一用力,狠狠将她锁入了怀中,不再看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下巴轻敌着她的头顶,哑声开口:
“为什么你总是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放过我自己?阮夏,什么时候你才愿意走出来,不要总是让我一个人在你身后苦苦追逐,我只是个普通男人,我会累的。”
“对不起!我没办法走出来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的话我已没办法全身而退了。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的道理,只要我们不再相见,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算我求你,我们就此结束,不要再纠缠彼此了,好不好?”
泪水已经濡湿了他的衣衫,阮夏几乎泣不成声,她也想走出来,但那样的疼痛太过刻骨铭心,她说服不了自己再次接受他,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放了彼此,各自退出彼此的生活。
“你休想!”顾远猝然放开她,蓦然起身。
“阮夏,我告诉你,即使这辈子我们注定要这么折磨下去,我也不会放手了,那种失去有过一次就足够了!”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顾远摔门而去……
【068。盛怒】(小修)
顾远和阮夏彻底陷入了冷战,顾远每天下班依然会如往常般前往医院,只是待的时间不若以往的长,态度也不再像以前一般热切,除了逗弄孩子时嘴角偶尔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外,泰半时间都是面无表情,或者冷着张俊脸,不发一语。
别说语言交流,两人连最简单眼神交流都已彻底没有,视线偶尔在空中相汇,顾远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落往别处,薄锐的唇紧紧抿成一抹利刃。
即使房里只剩下彼此,顾远也只是坐在床边埋头忙着自己的工作,神色清冷,连眼神都吝于给予。
阮夏知道顾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不明白既然两看相厌,他为何还要风雨无阻地出现在医院里,平白给自己添堵。
有好几次,阮夏都想主动开口,打破这种畸形的相处,但红唇轻启,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远便冷冷一眼扫过,将几欲出口的话堵在了喉间,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犟脾气一上来阮夏便没有再开口,既然他乐意她也懒得搭理,反正迟早是要散了的,做不到好聚好散那便永不相见,眼不见为净。
因为谁都没有再主动开口,彼此的态度也越来越冷,连带着整个病房的气氛都似乎被冻得凝结成冰,用桑蕊的话说,从这病房出去就像去南极旅游一趟回来,冷得打颤。
两人的冷战一直持续着,直至阮夏出院。
“顾远。”
从医院出来,顾远一路如往常般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望着他如雕削般紧绷的侧脸,阮夏犹豫了会,轻声开口。
仿佛没听到阮夏的轻唤般,半敛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顾远没有望向她,也没有应,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紧了紧,指节慢慢泛起一丝近乎透明的白。
抿了抿唇,阮夏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安静地躺在怀里的孩子,不再开口。狭小的车厢,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却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刚到阮夏租住的公寓楼下,将车找地方停稳后,不发一语地打开车门。
阮夏抱着孩子走在前面,顾远提着行李跟在她身后。
望着四个多月没有踏进过的家,阮夏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正要进门,眼睛不经意扫过紧闭着房门的房东太太的房间,突然想起一事,转身叫住了顾远:“顾远,有件事我需要向你知会下。”
顾远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薄唇抿了抿,直接越过她,将行李放下。
“如果你还是劝我放手之类的话那我们还是免谈吧。”背对着她,顾远冷冷开口。
“顾远,我希望你能搬出去,这房子……”
顾远突然转身,冷锐凌厉的视线直直地落入她的眸底,幽深眸底中如染上一层薄冰,星星点点的碎寒让阮夏不自觉地将未完的话梗在了喉间。
“阮夏,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有心!”
冷冷地摔下这句话,顾远直接转身越过阮夏而去,独留下一室冷清。
像是要发泄满心的愤怒般,顾远将车速调到了最大,银灰色的Aston Martin在繁忙的车道中凌乱穿行,不管窗外尖锐刺耳的鸣喇叭声,清俊的脸上一片森寒,握着方向盘的手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阮夏近乎呆滞地站在门口,望着他清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道口,错愕的眼底冉冉升起一阵氤氲,渐渐将眼底打湿。
“哇”的一声啼哭从怀中传来,将阮夏的神智唤回,隔壁房东太太的房门也在这时拉开。
“阮小姐回来了啊?”一道嘹亮的中年女声在身后响起。
阮夏快速地抬手擦了擦眼睛,转身:“房东太太。”
房东太挑望了眼在阮夏怀中啼哭的孩子,而后慢慢望向阮夏:“阮小姐是刚回来吧?身体好了吗?”
阮夏一边轻哄着孩子,一边轻应:“嗯,已经恢复了。”
“真不好意思,你这刚生病回来就得让你们搬出去……”房东太太满脸歉然。
“没什么,您儿子结婚也需要房子嘛,我还害你不得不把装修时间延迟了这么久,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几天还在医院时桑蕊便告诉她房东太太找过她,说是儿子年底结婚,想要把房子收回去装修作为新婚的房子,但因为阮夏还在住院便同意将房子延租到她回来。
“那,阮小姐找到住的地方了吗?就这么搬出去没有房子怕是不方便。”望了眼她怀中已慢慢停止哭泣的孩子,房东太太犹豫着开口。
阮夏浅笑着摇头:“没关系,我可能会回老家吧,孩子还小,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带,而且还得负担房租费水费电费奶粉钱什么的,现在又没办法工作,回家里可以省点,还可以让爸妈帮忙带带孩子,省点心。”
“那……你老公呢,他不陪你回去?”
因为顾远一直与阮夏住在一起,加上连孩子也生下来了,房东太太一直以为顾远与阮夏早已结婚。
“他……他工作忙。”
想到刚刚顾远刚刚离去时留下的冰冷背影,阮夏敷衍道。
房东太太点点头:“嗯,现在的年轻人都挺不容易的,都得忙着挣钱养家。”
阮夏敷衍地笑笑,没有再搭话。
顾远那晚没回来,也没有打电话回来,直到第二天晚上十点多,才略显疲惫地回到阮夏租住的小公寓。
刚到门口便遇到出门倒垃圾的房东太太。
“顾先生这么晚才回来啊!”见到顾远站在门口,房东太太便热忱地打招呼。
顾远轻点了点头,“嗯。”
“最近工作很忙吧?看你累得,在城里混口饭吃不容易啊,更何况还拖家带口的,不过工作再忙还是要注意休息才行,要不然身体可吃不消。幸亏阮夏这孩子懂得为你着想,虽然两地分居辛苦了点,但是可以省去一大笔花销也还不错。”
房东太太乐呵呵地唠着家常。
“两地分居?”黑眸缓缓眯起,顾远拿着钥匙的手顿住,望向房东太太。
“阮夏不是打算过几天就带着孩子回老家吗?虽然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点,但你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从长远打算还是不错的,你先安心在这里打拼个几年,等以后小两口有了房子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没注意到顾远的异常,房东太太依然乐呵呵地唠叨着。
一簇幽冷的寒光在眸心深处缓缓升起,凝聚成一簇冰冷的火焰,顾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握着钥匙的手猛一用力,将房门旋开,用力推开房门,而后“砰”的一声狠狠地甩上,独留下在门外一脸困惑的房东太太。
黑眸在客厅扫了眼,没看到阮夏的身影,卫生间隐隐传来流水的声音,烦躁地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扔在沙发上,顺道将领带扯下,顾远往卫生间走去。
阮夏正站在卫生间的洗漱槽里给孩子洗尿裤,孩子已经睡下,阮夏只能趁着孩子睡着的时间将那些尿裤给洗一下。
在哗啦嘈杂的流水声中隐约听到摔门的声音,阮夏也没在意,隐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道带着凉意的身影从背后贴了上来,阮夏拿着尿布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抬眸望向眼前的镜子,就在抬眸的瞬间,手上的尿布便被突然从侧面探过来的手接过,狠狠往后一扬,隐约听到尿裤重重坠地的声音。
心一惊,阮夏望向镜子的双眸定住,淡淡水雾氤氲的镜中,一脸弥漫着风雨欲来的阴沉的顾远正冷冷地望着她。
下意识地要转身,双肩猝地便顾远狠狠扣住,一阵钻心的痛意从被扣住的地方传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顾远却像没看到般,双手蓦然用力,轻轻一转,阮夏瞬间便被掰转过来面向他。
长腿往前一迈,阮夏便被顾远紧紧地抵在了洗漱台与他之间。
两人的下半身紧紧贴合在一起,阮夏被顾远抵在洗漱台边,动弹不得,下意识地抬手抵在他胸前,试图将他推开,但顾远文丝未动,只是低着头望着她,如嗜血般凌厉冷锐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挣扎。
身后开着的水龙头溅出的水珠已将身后的衣服打湿,推不动顾远,阮夏愤怒抬头,冷道:“顾远,你干嘛?”
顾远没有说话,只是以冰冷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抹凌厉的笔直线条,像一道利刃,无声划过。
心一横,不顾肩上钻心的痛意,阮夏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顾远,转身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出一步,手便被顾远从身后紧紧攫住,用力一转,阮夏瞬间被顾远狠狠地压在了门上,挥舞着的双手也被他扣住并拉至头顶抵在门上。
“顾远,你疯了?”
手腕被扣住,双腿被他以腿紧紧地压制住,动弹不得,阮夏忍不住抬眸朝顾远吼道,如水的眸心已慢慢染上一抹湿意。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拉着行李箱转身。
阮夏缓缓抬头,失神地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房间内,直到“砰”地一声关门声传来,才慢慢回过神,脸上不知不觉间已经一片濡湿……
【069。转身】(大修)
扣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顾远俯身,盛满怒意的黑眸直直地落入她微湿的眸心,薄锐的唇角缓缓划开一抹浅浅的弧度,一抹凉薄却自嘲意味十足的笑意自唇边掠起,冰冷的嗓音在喧哗的流水声中慢慢逸出:
“我是疯了,为你阮夏疯了,你高兴了?满意了?看着我为你发疯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嗯?”
伴着慢慢扬起的语调,顾远蓦然松开钳制着她手腕的手,改而扣住她的下巴,缓缓眯起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在她瞬间苍白的脸上逡巡。
“阮夏,你告诉我,你这里究竟是不是肉做的?”
右手蓦地覆住她心脏的地方,顾远低下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冷冷开口,凌厉的黑眸,却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她苍白的侧脸。
“顾远,你究竟……”
阮夏缓缓侧转头望向他,试图开口,却猝然被顾远冷冽的暴吼喝断:“告诉我,是不是?”
伴着突然的大吼,扣住她下巴的手指突然使劲,将阮夏的脸狠狠掰向自己,清峻的脸上如蒙上层层碎冰,冰冷而无情。
从没见过这样处于暴怒失控边缘的顾远,冰与火交融的矛盾在他黑沉的眸中若隐若现,那样冰冷凌厉的眼神,像是要将人狠狠地吞噬般,让阮夏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被迫望向他的眸心不自觉地染上一层惧意,弥漫着淡淡的水雾与迷惑,阮夏力求让声线平稳地开口:
“顾远,你……”
她下意识地瑟缩的微小动作一丝不漏地落入他盈满愠意的黑沉眸底,紧紧锁着她的眸底陡然眯起,不待阮夏说完,顾远紧扣着她下巴的手微微一用力,将她往自己面前带,覆在她胸口的右手蓦然滑落至她纤细的腰间,猛一施力,便狠狠将她往自己身上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的唇已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地攫住了她的红唇。
“唔……”
阮夏伸手捶打着他精壮的胸膛,试图挣脱开来,半敛的星眸掠过一丝怒意,像是要狠狠将她揉碎在怀中般,顾远箍在她腰间的手猝然收紧,在她唇上厮磨啃噬的唇齿微微用力,红唇被咬破,阮夏冷不丁吃痛,下意识地微启红唇惊呼,顾远灵巧的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紧闭的贝齿,长驱直入,与她不断躲闪的舌疯狂地纠缠着……
阮夏不断地侧头躲闪,试图躲开他近乎疯狂的掠夺,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不断地使劲,试图将他推开。
眸底的怒意更甚,顾远大手一样,“嘶”地一声脆响,伴随着扣子四处飞溅落地的细碎响声,阮夏的上衣瞬间被撕裂。
一阵凉意侵袭而来,眼底的惧意更甚,阮夏不自觉地扭动得更厉害,眼底已渐渐浮起一层湿意,泪水缓缓溢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滑落至唇畔,湿咸的味道在彼此唇间蔓延……
顾远僵了僵,而后狠狠地闭上黑眸,更加紧密地将她揉入怀中,不在乎是否已弄疼她或者弄伤她,像是要让她感受他满腔沸腾的怒意般,他近乎绝望地吞噬着她的唇,双臂用力地将她按压在胸膛,希冀就此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中。
娇嫩的红唇因为他痴狂的厮磨啃噬而被磨破,血腥的味道,夹杂着湿咸的泪意,在彼此唇内蔓延……
唇角的刺痛在他近乎绝望的啃噬下渐渐麻木,阮夏放弃了最初的抵抗,只是消极地闭上双眸,任由他用力地将她身上残余的衣服褪去,消极地承受他在她身上掀起的狂涛骇浪,泪水不断地从紧闭的眼角溢出,因激情而绯红的脸颊一片濡湿。
“为什么想要一声不吭地带着我们孩子离开?难道我的付出对你而言真的已没有半点意义了吗?”
感受着她在他身下悸动,顾远慢慢将头靠在她光裸的颈窝处,低哑着开口,声音暗哑紧绷,
“你告诉我,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已经铁了心要将我排除在你和孩子的世界之外了?”
阮夏没有回答,只是紧咬着已经磨破皮的下唇,任由慢慢沁出的血丝没入唇内,和着滑落的泪水吞入唇内,细嫩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以支撑渐渐虚软的身子,无力地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需索,任泪水翻飞,直到快要承受不住时才任由顾远拦腰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为什么我爱上的人偏偏是这样的你?”
双手无力地搂住他的脖颈,阮夏疲惫地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中,耳边是他压抑嘶哑的嗓音。
对于他方才近乎粗暴的掠夺,阮夏已经浑身虚软得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也不愿再开口,只是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任不断滑落的泪水慢慢润湿他略显凌乱的衬衫,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