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红心中虽然万般思量,但面子上还是平静的如一潭死水,问一旁紧张兮兮的刀疤:“中途接应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刀疤神色稍缓,点头:“都安排好了,我已经派了人一直跟着幺子的同学,一旦过了险关,就下手拿货。”
白晟红微微点头,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嘴里的那根烟,另一只手拿着小茶杯喝了一口龙井,大晚上的,可她总是喜欢喝些茶。
这时,木屋的门扉叩响,刀疤没多想就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时就呆住了,只见白冰清阴着脸,握着芭蕉扇的右手指节发白。
刀疤站在门口左右不是,白晟红淡淡的说道:“你出去吧。”
此话自然是和刀疤说的。
白冰清愣愣的站在门口,问道:“货呢?”
白晟红又把那根没有点着的烟叼在了嘴边,转身摸了打火机,将烟点着。
白冰清怒喝一声,复又问道:“我问你货呢!”
白晟红不抽烟,然而却在异常烦躁的时候会点一回,白烟顺着她的鼻息流转出来,将她的表情没在一团模糊之中:“你不是都已经听见了么?”
白冰清脑袋里嗡了一声,在屋外听见两人的对话时还不愿相信,这会儿她倒是不得不信了。
白冰清咬着牙,怒视着白晟红:“你卑鄙的真可耻。”
白晟红淡淡的抽着烟,沉默不语。
白冰清扔了芭蕉扇,转身就走,却突然被白晟红叫住:“她和你什么关系?”
白冰清脚步顿住,冷笑一声:“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好朋友叫沈流年,唯一的爱人,就是她!!”
白冰清走了,白晟红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手中的烟终究是抽不下去,摁灭在了桌子上,脸色渐显凄凉,夫死女离,何等悲哀?亲手葬送亲生女儿的爱情,她怕是已经成为白冰清心中万恶无赦的人了。
夜幕下,香蕉林中,一个身影拼了命的奔跑穿梭其中,不管树叶子在她脸上划了多少道血口子,也不管在不平的小路上摔了多少跤,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冲出了香蕉林。
她是跑到镇上的,累的半死。
去最近二线城市的车已经没有了,她半路拦了一辆拉货的农用三轮车,坐在晃悠悠的小车上,她的心早已经飞的比宇宙飞船还要快,只盼望着程琪还没坐上回程的长途汽车。
作者有话要说:【“故里桃夭美人色,天公不作两相合。千载问花花不语,为卿直堕九天去。”——《堕天》为仙,不得如意;为妖,纵我千里;相思便是销魂蚀骨;弥过千载,不得不休。】这是我百合新坑的文案,虽然只花了二十分钟来写这个文案,但是,我保证这个故事绝对精彩,六月初开新坑(期间写大纲),如果大家还愿意留下来看我的文文,不妨动动手指点下面的按钮,收藏我吧~~~(我会码文,会擦桌,上得了厨房爬的了床,你们不会亏的……捂脸……)爱我就请收藏我,吼吼
☆、【26】好事多磨(上)
晚上十一点,当白冰清赶到长途汽车站时,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那一刻,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座大楼轰然倒塌,只觉得完了。
白冰清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程琪对于身上带着的东西毫不知情,一旦被警察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白冰清想着想着,渐渐的绝望了,冷不丁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骂道:“我他妈为什么要回来?!!”
“白冰清?!”
程琪的声音从白冰清的背后传来,白冰清立刻转身,就看见程琪背着大背包站在自己身后一米的地方,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看。
白冰清先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生疼,才终于相信那是真的程琪,她回过神来还来不及高兴,几步冲到了程琪后面,拽下她的背包就把拉链拉开,胡乱的将东西往外翻。
“你干什么?!”程琪被白冰清的举动吓坏了,大声喊道。
白冰清不理程琪,直到在背包的最下面发现了一个粉色的包裹,将其掏出,转身就冲出了长途汽车站,在刚出门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拦下,白冰清认识他,之前一直住在木屋,是白晟红的人。
白冰清把东西往男人怀里一扔,冷着脸说道:“回去告诉白晟红,我白冰清从今往后和她再无瓜葛,叫她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不然,警察会替我跟她说话的!”
白冰清把话说绝了,男人见事情败露,也不纠缠,拿着货返程回了木屋。
程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白冰清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长途汽车站的站口,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程琪走过去问白冰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白冰清在发抖,心里越来越激动,突然转过身子抱住程琪,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喃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冰清说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程琪的衣服,程琪呆了,面对这样的白冰清,她手足无措起来,只好像哄孩子一样紧紧回抱住白冰清微颤的身体,说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白冰清不想隐瞒程琪,于是说道:“都是因为我,我妈才会利用你运货,差点害了你。”
程琪不可思议的问:“那个货……指的是毒品吗?”
白冰清明显感到了程琪的身子一颤,知道吓到了她,于是轻轻推开她,满脸歉疚的说道:“嗯……”
程琪睁大眼睛说:“难道你也贩毒?!”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冰清心里一个激灵,她听不出程琪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卑的将头别向了一边:“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苦笑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程琪:“你什么意思?”
白冰清转过身子背对着她,低声说道:“那天我突然从学校回来,是因为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替她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她就答应放我自由,从此不再和我联络。”
程琪:“你妈……让你给她贩毒?!”
说这句话的口气就是不可思议了。
白冰清点了点头:“嗯,没想到你突然来找我,我妈答应我,只要我把任务完成,就不会伤害你,可是,我没想到她最后居然利用你走这批货,我来之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程琪当即掏出手机,说道:“不行,我要报警!”
白冰清赶快拦住程琪,说道:“不行!”
程琪:“亲妈都能让你做这种事情,你还犹豫什么?!”
白冰清皱着眉头,说道:“无论如何,她还是我妈,我跟着她的姓,更何况,一旦她们出了事,和她有联系的那些人一定会知道是你报的警,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知道吗!”
程琪挣开白冰清的手,说道:“我不怕!”
“可是我怕!”白冰清大声说道:“我不想你出事!”
程琪的动作顿住,望着白冰清的脸泛出微微红色,轻声问:“……那怎么办?”
白冰清放开程琪的手:“你走吧,回到N市之后最好能找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全,一旦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在你的周围,就报警,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安全的,毕竟,这件事情是我搅黄的,他们找的人应该是我。”
程琪轻轻握住白冰清的手,说道:“你也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大不了我们出国,让谁也找不到我们。”
白冰清轻笑了一声,将手从程琪的手中抽出,道:“现在你知道我是个这样的人,又有这样不堪的背景,还会想和我在一起?……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程琪生气的撅起嘴巴,拼命的将白冰清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认真说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程琪是什么人?!我有钱有势,难道还图你什么吗?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妈,更不是你的什么狗|屁背景,我都还没嫌弃你,你自卑个屁啊!”
程琪说着,蛮横的拉起白冰清的手,颐指气使的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冰清被程琪的这番话惊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能傻傻的摇头:“没,没有了。”
程琪挑了一下眉,说道:“很好,那我们找个地方住吧,我好累。”
白冰清:“哦……”
程琪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转过头面露尴尬的说道:“我钱包丢了,你掏钱。”
白冰清仍旧木木的点头:“哦,好啊。”
两个人在夜幕下手拉着手走向最近的宾馆,虽然程琪说了不介意白冰清的身世,但白冰清心里还是有一些介怀,可是,程琪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当她看见白冰清满脸血汗伤痕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实际心疼死了,也高兴死了,她之所以对贩毒这件事情这么愤慨,却是因为白冰清的缘故,她不能明白,身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够硬气心肠让自己的亲生孩子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呢?故而,她更加可怜白冰清,打从心底里想对她好,把她这么多年来失去的宠爱都一股脑儿的补偿给她。
在一家小旅馆,两个人开了一间房,程琪进去先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还看见白冰清拘束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电视画面混乱,就像白冰清此时的心情不堪整理。
程琪走到白冰清的身后,双臂环住了她的脖颈,没擦干的头发还滴着水,散发着洗发露的香味。
白冰清双眼仍旧看着电视,没有什么动作,却在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热,侧眼看去,程琪的吻居然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程琪觉察到了白冰清的目光,抬眼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魅惑至极,将头发掖到耳后,下一刻,便顺着白冰清的颈线亲了下去,白冰清全身僵硬,被程琪推倒在沙发上,当程琪扯开白冰清的衣服,一个轻吻落在她胸前的时候,白冰清突然清醒过来,抵住程琪欲俯下的身子,把脸别向一边:“你别这样。”
程琪看着白冰清的样子,笑了:“别这样,那哪样?是这样吗?”
程琪话毕,直接含住了白冰清的唇瓣,轻轻吮吸,舔舐,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往日的羞涩瞬间烟消云散
这些吻包含了6年的感情,每一次的身体接触,都让程琪感激珍惜,她小心的享受着两人身体交缠时的欢愉和快|感,直到睁开眼睛时看见白冰清泪流满面的脸。
程琪以为自己的主动吓坏了白冰清,连忙问:“你是不是不愿意?”
哪只白冰清却一个怀抱将程琪抱住,拼命摇头:“谢谢你。”
程琪的指腹轻轻婆娑着白冰清受伤的脸颊,将脸贴在她的胸前,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甜蜜的滋味:“互相感谢吧,这样,我们的感情兴许能走一辈子。”
怎么会是兴许?白冰清心里在想,也暗暗下了决心,如果不是程琪不愿意的话,她是一定会陪着她走上一辈子的!
两个人互相抱紧,依偎了一夜。
当第二天两个人醒来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回N市的时候,却在宾馆外面看见了白晟红。
白晟红身着一件白底儿兰花连衣裙,红色高跟凉鞋足有七八厘米高,十分亮眼,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包,站在宾馆外面的树荫下。
白冰清连忙把程琪护在身后,小心的看着白晟红。
白晟红走出树荫,最后穿过马路来到白冰清和程琪面前,从黑皮包里掏出一张存折,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这里有张存折,里面的钱是你外公留给你的,还有卖那栋房子的钱,你拿着它,以后自己过生活吧。”
白冰清静静的看着那张存折没有说话,但身后的程琪站出来,不屑的说道:“那点钱你还是自己留着跑路吧,多行不义必自毙!”程琪说完,拉着白冰清的手就往长途汽车站走去。
白晟红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冰清离开的身影,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好受,但庆幸的是没有酿成大祸,白冰清喜欢的人还在。白晟红打开那张存了几百万的存折,嘴角不禁露出苦笑,她做这些到底到底是为了什么?有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连最亲的人,都失去了。
☆、【27】好事多磨(下)
一连多天,沈流年都在为黎柯的事情奔波,高晴、王辉等人也都没闲着,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事情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而且,牌场最大的老板据说是个十分有后台的人,被抓进去的人都没有受什么罪。
沈继东出院那天,沈流年一直在旁边忙活着,她足足瘦了一圈,栗韵和沈继东都看在眼里,十分心疼。
陆枫远一家人也来了,自从上次陆枫远动手打了沈流年,沈流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陆枫远,陆志明和白河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为他们的宝贝儿子解释,但沈继东是个犟驴脾气,虽然自己跟沈流年生气,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打得,别人却碰也不能碰,期间陆枫远到医院看他,都被他骂走了。
病房里,沈流年一直在收拾东西,栗韵坐在沈继东的床边给他倒水,陆志明和白河坐在另一张空病床边,陆枫远则静静的站在他们身旁,一言不发。
“沈兄,我已经在百茗居订了位子,不如我们去喝杯茶聊聊天?”陆志明虽然在学术上小有成就,但实际上却是个闷葫芦,像这样主动开场的时候真的不多。
沈继东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白河见此情景,连忙说道:“对啊,咱们两家人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顿饭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庆祝继东出院多好!”白河说完,看向了栗韵。
栗韵因为工作性质,常年呆在外面,跟陆家的关系也只是维系在沈继东和陆志明的关系上,在这件事情上,她当然是偏向自己的宝贝女儿的。
栗韵把水递给沈继东,说道:“听继东的吧,他胳膊上的伤才见起效,处理不当很容易感染。”
闭门羹这种东西不好吃,见此情景,陆志明就更不好意思再多说话了,毕竟是自家儿子理亏,沈家生气是理所应当的,白河也面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说,沈继东是个学术大家,怎么能够小心眼儿一直跟多年好友置气?但他的性子栗韵倒是拿捏的十分清楚,沈继东有时候心境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撅的很,那毛就得顺着捋,见把陆志明和白河难为成这样,也终于是软了心肠,对沈继东“哄”道:“好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况且我们两家多年交好,不能因为孩子们的一点事情伤了感情。”
栗韵的话里有话,一句“多管闲事”让白河一顿,但栗韵后面的话显然也是为了缓和沈继东的情绪而说的,忙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们都上年纪了,孩子们的事情也管不动了,由他们去吧,继东啊,上次的事情错全在枫远,流年怎么做都不过分,不过,看在我们两个老家伙的面子上,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沈继东木着脸,被栗韵掐了胳膊,疼的差点叫出来,这么一个大台阶,再不下就太不给陆志明夫妇面子,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我事先声明,流年是我的宝贝女儿,我能打能骂,但是别人不行!”
正在收拾东西的沈流年一听这话,心一股暖流流过,多天的疲惫瞬间消散了许多。
白河笑呵呵:“那当然了!枫远,快过来郑重给你沈伯父道歉!”
沈继东黑着脸:“不用,他打的又不是我。”
白河顿了一下:“我的错我的错,快去给流年道歉!”
站在一旁的陆枫远跟一座雕像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