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在子杉终于说完后,手机里只剩下呼吸声和电流的声音,六月的沉默就像一把无形利器,轻易撕碎子杉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让她清楚了解老婆那无声的抗议:工作和老婆之间,你永远只能选老婆,要是敢犹豫半分,你老婆绝对可以立刻休了你。
可你现在,人却是在纽约。
在电话这一端,愧疚的子杉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待她还想说些什么哄哄老婆,六月却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71
71、Up to the Mountain 。。。
多次回拨伦敦但电话已无人接听,语音信箱的哔声让子杉无比抓狂,用力将手机摔在床上,可怜的苹果忽而变成打水漂的小石子,它在床上弹了好几下后脱离了安全范围,“啪”一声与酒店的柔软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
陈子衫很烦躁,在飞机上她就有股非常不好的预感,直觉自己若没在第一时间去哄回老婆的话,她或许就哄不回来了。可一下机后的紧急汇报会议让她知道这重大纰漏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她不想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可她更不想失去老婆。
烦躁,真的很烦躁,她不停在酒店房里转着圈子。第一次觉得纽约这不眠之城让人那么讨厌,此刻她只想出现在老婆现在呆着的地方,但她办不到,连想听听她的声音也不能。颓丧走到床边捡起手机,屏幕保护是老婆和她的幸福合照,子衫将脸埋在手掌里,急得快哭出来了,但依旧一点办法也没有。
门铃响起,子杉开了门,黄秘书手上捧着一大叠她今晚至明天天亮前需要完全消化的文件,但她的左右脑今晚无法互相合作,左脑坚持不懈地消化那些术语,而右脑坚定地想着与老婆的点点滴滴,而子杉的心是向着右脑的,不过却是为惩罚她而来的不好回忆…
一具曲线优美的胴体正抱着手臂斜斜依靠在门框上,抬起手指轻轻捏住光滑的下巴,脸上带着玩味思量的表情,细细观察坐在书房沙发上看文件的那人,专注认真的表情让人不愿打扰。
但她知道那人是在装,装忙,装没时间陪老婆,装作自己对爱人的冷淡是因为工作劳累。好笑的是,她知道那人真以为自己这三天来的逃避闪躲都装得瞒天过海,其实她第一晚就露馅了。
那晚是她老婆大姨妈离开的日子,被小思赶出来的Jean强拉她去喝两杯前子杉饥渴得已快按耐不住,可晚上回来后却不声不响地洗洗睡了,六月接完妈妈的电话后回到房里就看见睡熟了的老公。已难耐渴求好一会儿的人今晚居然还能继续清心寡欲?这绝对不是她家色。鬼的作风。
轻嗤笑出声,但笑容又微微敛去,六月虽然清楚知道她在装,只是她猜不透她为何要装,面对什么难题了吗?而且严重得连自己最喜欢的运动也无法引起她的性趣,问题应该很棘手吧!可困难的问题为何会让她对自己的老婆无比冷淡?难道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手指轻轻击打下巴缘,思考了三天六月依旧猜不透,于是她站直了身子,迈开步子往前走向那仍旧假装没瞧见她跨步迈向自己的人。走到沙发处站定,那人微侧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询问,也没有邀请,就当老婆是过来看一眼自己在干嘛,静静等待她再度离开。
可六月却选择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右手臂环到自己肩膀上,埋头躲进子杉的怀里,鼻尖蹭了蹭温暖的怀抱,深深闻着她身上的诱人清香,陶醉地闭上眼睛,自鼻间发出舒服的叹息。手指尖轻轻在子杉胸口处来回滑过。
美人在怀的子杉无奈轻叹口气,还以为自己演得很成功,可这会儿老婆又开始用色。诱了,代表自己这些天的逃避她都看在眼里,现在是为审问而来了。
六月张开眼看向似乎比她还能吸引老公所有注意力的文件,就一堆密密麻麻的刻板法律专用词,她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会输给那二十六个字母!暗暗较劲僵持不下的俩人,在子杉投降似地把文件放到茶几上时,终于找到突破口。
六月看着放下文件的手不自然地摆在膝盖上,询问地在子杉怀里微抬起头,正好迎上子杉低下头看她的目光,两人眼神碰触的那一刻,六月再没法克制自己想要亲近老公的欲。望,二话不说就趋前封住了子杉的薄唇。
热烈的甜蜜进攻,边吻边跨坐到老公腿上,她俩亲密地靠在一起,只是身前人今天却性趣缺缺,别说回吻她,平常那双爱使坏作乱的手今天却连扶住她的腰都不会,无奈之下六月只好进一步诱惑她,亲自替两人解开身上的衣服。
莹白的身子一展露出来,瞧那人立即变得无比幽暗深邃的眼神,色。诱这招果然还是奏效了,色。胚终究还是难过美人关的。只是那人虽没法继续装,但她还是迟迟不展开行动,六月期待着老公那常让自己难以自持地火热亲吻,吻却久久不肯落下。
平躺在沙发上的美人就要起身询问,子杉却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躺了回去,温软的手掌开始缓缓抚摸光滑如绸缎的肌肤,指尖轻轻拂过老公所熟知的多处敏感点,六月敢肯定,子杉绝对比自己还清楚该如何取悦她的身体。
温柔的爱。抚让人欲罢不能,但她还是不肯吻自己,六月轻轻捧住老公的俊脸与她对视,想要问出口时,目光却撞上那极具穿透力的眼神,这幽深的注视让六月被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就像灵魂深处也被那人偷看了去的感觉。即使在与自己最亲近的爱人面前,谁都想保持些自己的隐私,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只是这将人看透的目光不知怎的就会让人感觉羞郝。
这不,六月的俏脸刷一声,红透了。
子杉继续手上的轻缓动作,目光随着手上动作细细品味老婆的完美身段,眼神与手指所到之处都撩起一阵阵红潮,老婆已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轻声嘤咛着子杉的名字,鼓励着她,渴望着她…
眼前这娇媚的大美人到底多爱我呢?子杉再度陷入这些天的纠结中…
不止一个人曾无比认真地对子杉说,要她好好对待六月,说她如此爱你护你,她理应得到你在这世上所能给的最美好最真切的爱情,而且,你绝对不能让她再伤心失望。
说这话的人,居然都还不是六月的父母。看来在大家眼中,自己一直都是个负心人的代表,子杉苦涩地想。老实说,一开始听见别人对她嘱咐这些话时,子杉还会有些生气,大家凭什么觉得自己待六月不够好?大家凭什么认定她俩的感情一定会出现问题?而大家凭什么,就认定这段婚姻若有天真无法维持下去一定是自己的错?老婆她并非完人呀!
这些间歇出现的不快不满,在那天晚上Jean细细地跟她说起六月为了你那爱着别人的事实是如何的黯然神伤,却依旧执着地守在自己身边,纵使为了这场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她早已体无完肤。那傻劲,亲眼见证的人没一个无法不感到心疼。
尤其是听见Jean说自己和小雯复合后,第一次与大家聚会的那天晚上,六月在心情低落淋雨后发高烧至不省人事前,心心念念的,依旧是自己,还怕她的“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会让子杉心里过意不去,拼尽一切力气硬撑着病弱的身体就是要他们小两口拍胸口保证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子杉知道。
就是清楚子杉会愧疚无比,怕她会为自己无法回应她的爱而内疚心疼,所以更加不能让自己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奉献?多么深刻的一种爱情?情愿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也不能看见对方的一丝不安好,老婆对情殇的隐忍程度,已达致令人发指的程度。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见这些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事,作为无比失败的老公,如此活生生的例子才让子杉惊觉老婆的爱是如此的深,愿意为了她而受尽折磨,尝尽委屈的滋味。
而她呢,真不是个好老公,别人要听见自己老婆为了咱俩的爱情奋不顾身,必会火速赶回家里“疼”老婆去了。她倒好,因自知自认没老婆爱得那么深,居然还起了怯意,一阵胡思乱想后真怕自己有天就负了老婆的情,担忧得差点连家都不敢回了,即便是回了,也觉得自己没脸见老婆,所以这些天就一直装忙躲着老婆。
这时,子杉曲起腿跪坐在沙发上大腿垫起老婆的臀部,一手抱住老婆的细腰,另一手的细长手指深深埋进双腿间的湿润,眼前的娇嫩身体因手指的猛烈动作而不停被推动,曲弓而起的粉嫩胴体今晚没法吸引她的目光,她那专注认真近乎灼人的眼神依然牢牢盯着老婆的表情看,轻皱起的眉头,迷蒙略带水汽的微闭大眼,忘情地呢喃呻吟。
人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所想的,这时候子杉所选择看见的尽是老婆的失控疯狂,她的痛苦隐忍,全因自己加注在她身上的,还有心上的,力量,无论过去或现在,无论她到底想或不想。
就在手指极猛烈的一次抽。插后,老婆的表情达到“痛苦”的极致,无法自抑的阵阵抽搐像是老公不小心弄疼了她的身体般,完全失去了控制。子杉慌了,彻底慌了,因心里的愧疚与害怕如只魅影般的手紧紧勒住她的呼吸,这令人不安与担忧,让她忘了妇妻间的欢愉其实见山非山,老婆这会儿其实不疼也不痛,反倒是在抽搐过去后立即露出满足舒服的表情。
这就是别人说的,痛并快乐着?
可我只想给老婆带来快乐,不要痛苦,即便是一丁点都不行!奈何一直无法做到,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办到呢?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俊秀之人突然失神怔忡了起来,一脸沮丧。
“你到底怎么了嘛!”六月起身抱住子杉的脖子,望着那床上经验丰富但此刻一点都不在状态的可爱坏人,回想起以往子杉曾用同类招数撒娇想要讨得彻夜缠绵,六月误以为子杉其实在软磨硬泡,立即红着脸娇嗔,“你这色。鬼,真那么想的话…其实可以,再多一次,我…我不介意。”说完老婆立即缩到子杉颈窝处,非常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起来。
她这娇羞模样在平常一定逗得眼前人乐不可支,可今天却连一丝笑声都没有。狐疑地再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六月惊呆了,子杉脸上那些晶亮的液体是什么!
总爱自个儿解决问题、不准许老婆为她挂心丝毫、那平常没事最爱逞强的坏人,为了什么天大的事居然在她面前哭鼻子了?心疼地亲亲老公的额头,不料她的温柔体贴却让那眼泪从小河流水忽而变成汹涌的泉口。
“月。。。你别那么爱我好吗?”子杉哽咽地哀求,六月不甚解地眨眨眼,“爱我”于她们之间是双关语,就为了谁攻谁受这事?不明就里的六月随即有点没好气地说,又觉得有点好笑,我还没碰到你呢!况且这床上的事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说今晚要碰你,你哭什么呀?”这会儿轮到子杉疑惑眨眨眼,老婆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一番对视后,她俩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还是六月首先反应过来,此“爱我”非彼“爱我”?想通了这点后,她的脸色随即变得惨白,老公这句话所含的拒绝是…很伤人的话。结婚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说那么重的话,可她,到底什么意思呢?让我别继续那么爱你,难道是…?
“你不愿意让我爱你了?”即便是重复她的话六月也觉得心口堵得慌,苦涩的滋味迅速蔓延,幽幽地开口问,“为什么?”眼泪就快没法控制住了,忆起子杉过去这些年来不间断的拒绝,心被揪紧,肺里像突然被抽空了所有气息,六月艰难地甩了甩头,就要起身离开老公的温暖怀抱。
子杉见老婆误会了她的意思,急急抱住她的纤腰把她拉回自己腿上,手臂用力环抱固定住尚要挣扎的美人,“你误会了,我没说不让你爱我。”
“那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六月幽怨地低声询问,浑身上下皆散发出落寞的氛围。子杉重重叹了口气,“你发高烧的那件事,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事,Jean都和我说了。”子杉再度颓丧摇头,“你那么爱我,可我…我…自认没法做到像你对我那样,老婆我,我以前对不起你,我怕自己以后仍会对不起你。”
六月捧起子杉的白皙脸蛋,仔细盯着那双忧伤眼眸,自己一直不让这人知道那些事必然有因,因为她清楚这容易心软而且总怕自己会带给他人伤害并常不必要地内疚自责的人,这些天自我封闭在幽暗的山洞里必是为了自我折磨。
“你没对不起我。”六月拥住子杉的头,来回抚着挺直的脊背,轻轻地在她耳旁说,“道歉的应该是我,当初明明知道你没法爱我,但我却久久不肯放开你,这是我的自私,是我间接允许旁人强加在你身上的负心罪名,旁人能看见的是我的傻劲,表面上处于弱势的一方总是得到更多的同情与怜悯,相反地,在别人看来处于主导地位的人自然要受到更多的苛责。”
微微离开子杉的怀抱,六月一脸认真地说,“璇说得很对,没法回报我的爱不是你的错,你要是那么做,就会伤害你自己当时真正爱的人。所以我再说一遍,希望也是最后一遍: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对不起过我,真要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因为我固执地要爱着你,才会使你受到他人不必要的指责。”
接着,六月居然调皮地笑了,“老实说,有时看别人替我修理你,心里至少还能平衡点呵呵!”
一脸颓丧的子杉根本笑不出来,每要谈到过去的问题,老婆又开始给她灌迷汤了,总说是自己不愿放手的自作自受,子杉要到后来才知道这些话并非安慰她的话,且都是真心的。但在此刻,子杉只知道那对老婆的愧疚感就快要把她折磨死了。
没好气瞪了老婆一眼,语气有些刻薄的说,“喜欢看别人修理你老公?哪有你这样当别人老婆的?”六月闻言大笑不已,说,“当然喜欢呀!不必亲自动手就能整治你,多好!”
见那人赌气地别开脸去,六月开始细碎地亲吻她的脸蛋,轻声说,“让过去的都过去吧!相爱的两人不需比较谁爱得较深较浅,或爱得较先较后,只要你现在爱我,以后也爱我,对我来说,这已足够。”说罢,将子杉压在沙发上,“还有,你不让我爱你我偏要!呵呵!”
在嬉笑打闹与连哄带骗中,俩人算是把这一页翻了过去。只是子杉自己清楚,心中那对老婆的无限愧疚是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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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被糊弄过去的,而这件事其实体现了两人之间更深一层的问题,愧疚心疼的感觉让子杉对自己所给与的爱到底够不够并没什么信心,总怕自己在这儿哪儿做得不够好,总觉得在这场爱情中她被旁观者,甚至老婆也是这样,强加了自己所不愿得到的强势地位。
但子杉却误会了六月心中所设想的所谓“主动地位”,以为那是谁爱谁比较深的争论,其实六月一直以来所期盼渴望的是子杉在某种程度上的强势占有与极度在乎,以一种小女人的心态希望爱人能随时随地释放出“我的女人,别人想都别想”的强烈讯息,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属于她的,即便那是不可理喻的蛮横霸道也好。而非总是远远看着自己和友人亲密地玩笑打闹,嘴上也不说些什么,六月也不知道她是否介意,或者是,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
可不幸的是,因为以往的歉疚,子杉却一直急着想把主导权交还给她,子杉的想法很简单,疼老婆的方法就是宠她,纵容溺爱老婆都来不及了,更别说是强势支配着老婆的一切。
子杉要在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