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二卷)_by:_腐乳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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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二卷)_by:_腐乳白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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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产也都在你的掌握。我说的对不对?”

  “我只是替爹暂时管理家业罢了。”

  “替?这个词用的真好。”卢秦氏冷笑,手攀上卢约理的臂膀,“你‘替’他做的事还少么?”

  卢约理一懔,猛的错身躲开了那只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静了半刻,才渐渐平复。“我已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了,我劝你还是当心的好。”

  “哦?那你抖什么?我觉得,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倒是可爱很多。”卢秦氏没有贴上来,反而抱着臂膀远远的踱到窗边,倚着窗框,吸了一口气,又问道:“约朋他,留在北京了?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钟来寿收拾了下东西,洗漱了一下,心里还在为卢约理隐隐担忧。他坐在床上歪头想了会儿,以往约理有什么烦忧的事情,总是会对他说的,他也一知半解的傻傻一笑,给出些没头没脑的主意,约理竟常常会照着他的话做,弄出些笑话来。

  想着一会儿便会来跟他倾吐,也就不那么担心了。于是摊开记事本,抽出钢笔,开始回想约理教他写的几个字,一边剥了个柑橘,若有所思的往嘴里塞。

  等塞完最后一瓣,正裹着略带橘皮清凉味道的手指,回味起三人一路上的闹闹笑笑的时光,恰在这时,卢约理一副疲惫的样子推门进了屋。

  钟来寿忙起身,上前去帮他把外套脱掉,又递了条擦脸的毛巾。“你晚饭都没怎么吃,我弄了点夜宵都凉了,你等我去热一下。”

  卢约理看了看桌上相扣的碗,露了个笑,“不用,我不饿。”

  “那要不要吃点水果,这里的柑橘好甜呢。”钟来寿说着就取了一个要剥,被卢约理握了腕子止住,才发现那手微微抖着。

  “我不想吃。”卢约理手上紧了紧,用力一带,把整个人都拥在怀里,呼出的气火热火热的,都灌在钟来寿的颈窝里。

  钟来寿不明所以,环上了对方的脖子,轻声唤道:“约理?”

  而卢约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寻着他的耳垂吻到嘴唇,一副烙铁一样的手伸进衣服,贴着皮肤在腰腹周围来回摸索。一会儿就将整个人抱起来,一起倒在床上。

  “呜……约理,你要……的话,等我一下,我想以后那个……之前清理一下再……嗯……”钟来寿慌张的挣了挣,卢约理却完全不理会,解了他的衣衫,又伏下身来在胸膛上吻咬。

  钟来寿又想说什么,卢约理的手已经沾着凡士林进入了|穴口,不禁啊的一下叫出声音。

  说不上为什么,卢约理动作轻柔小心,却有着说不出的粗暴。钟来寿心里莫名的一阵难过,由着他抹匀了,解脱似的甩开两人身上的衣服,一挺进入了他身体的最深处。他抿嘴忍着,虽不是第一次,但还是激起了一身汗,有什么水水荧荧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卢约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他在疼痛中逐渐平缓,微微皱着眉,望着他,焦点似乎又不在他身上。

  “约理……”钟来寿伸出手,捧着眼前的脸庞,声音止不住的颤。“别这个表情,约理……”

  卢约理覆住他的手,转头留在手心里一个吻,问道:“来寿,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约理,虽然总是装得冷漠,但约理很体贴,又有同情心。而且约理有魄力,又很勇敢,什么都自己担着……”钟来寿艰难的挺了挺身,手去寻挂在脖子上的铁块。“诺,你看,约理为了救我……”

  “不是。”卢约理表情恍惚,缓缓伏下身,额头贴在钟来寿的肩膀上。“我是懦夫……那么多年了……还是……”他越说声音越小,倒像是在轻轻啜泣。

  钟来寿叹了叹,把他的头揉进怀抱里,灼热的地方微微收缩,身体像是获得讯号一般同时动起来。

  像是在携着彼此的手奔跑,什么都无法阻止他们,一直奔跑,直到白光闪现,抵达那一个天堂之地。

  廿:芝麻羊排

  钟来寿叹了叹,把他的头揉进怀抱里,灼热的地方微微收缩,身体像是获得讯号一般同时动起来。

  像是在携着彼此的手奔跑,什么都无法阻止他们,一直奔跑,直到白光闪现,抵达那一个天堂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钟来寿缓缓睁开眼,灯还亮着。抬眼,卢约理侧着身子躺在他旁边,已经睡过去,眉心皱着,呼吸时长时短,看起来象一个正在被恶梦骚扰的孩子。

  恐怕是累坏了吧,从来都是卢约理收拾残局,今天却早早的昏睡过去。钟来寿心想着伸手去抚摸双眉之间的褶皱。他的眉很粗,也是深褐色的,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在额骨处突然折出个小角。

  钟来寿手指轻轻的揉着褶皱,指尖拂过眉毛,最后整个掌覆在那张有异于其他人的脸。胡茬稍稍长出一点,在嘴和下巴的周围形成一片微微发青的区域。比起光滑的皮肤,钟来寿更喜欢这种有些发涩,扎扎的感觉,卢约理常常用它来蹭自己的颈窝,弄的他痒痒的,只能不停告饶。

  摸摸自己,却只在下颌的地方长出些许稀稀软软的细毛,他经常独自想啊想也想不通。

  手伸的累了,钟来寿扭了下身子,想换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惊觉他们的身体还连在一处,两人的腹面上冰冰凉的,那是他弄出的东西,羞得他缩进卢约理和床板之间的夹角里,无地自容。

  一会儿,又轻轻的挪开身子,下了床,取热毛巾帮卢约理擦拭干净,掖好被子。自己也清理过后,爬上床立刻就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沉,只做了一小段梦,醒的时候已是九点多钟了,剩他一个人。卢约理出门办事,依旧留了便条给他,说是午饭时回来,纸上的文字写得潇洒有力。他揉了揉眼睛,欣喜的收起纸条,象往常一样把它夹在本子里面。

  有了在宜昌的经验,他也不敢独自四处现身,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便窝在房间里,光着脚跪在椅子上,摊开本子写写画画。等到掐算的时间差不多了,又兴冲冲的跑去后厨准备午餐。

  本地的菜偏辣,钟来寿不敢吃,从店里翻出些芝麻,跟后厨要了羊排,剁成差不多的小段,垫了蒲叶放在铁锅里,添了葱姜调料用酱汁烧好,然后取出来在炒好的芝麻里一滚,一一摆在盘子里。又弄了几样青菜,只加了盐和麻油拌好,盛了三碗蒸饭,忽然又想起什么,加了一碗,端着回屋。

  “卢,卢夫人,早。”钟来寿一进屋门,吓了一跳,忙把东西放在圆桌上。

  也不知卢秦氏什么时候过来的,正倚在开着的一扇窗旁边,迷离的看着外面的街景,外面还下着雨,飘进来的雨打在她的粗布袖子上。见到钟来寿也不动作,眼神依旧转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听昨天那段对话,钟来寿也依稀知道他们母子似乎不是很和,句句都带着刺。不过他总觉得,虽不是亲生的,毕竟还是一起生活的家里人,难得失散以后又能重逢,若是换了自己,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约理他出门了,翁先生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北京也要发电报报平安,过会儿才能回来。”钟来寿定了定神,把东西一一布在桌上。“夫人,您要不要喝点茶?”

  “不用。”卢秦氏带上窗转过头,审视着钟来寿,最后瘪瘪嘴。“啧啧,实在一般,最多也只能算得上白净清秀。”

  “啊?”钟来寿听不明白。

  “玩玩丫头也就算了,男孩儿也玩,真还不嫌脏。”

  钟来寿惊的退了两步,有些生气的反驳:“不是,我跟约理不是那样……”

  卢秦氏向他逼过去,“还说不是?昨夜里头就咿咿呀呀的,当别人都是聋子么?你倒还挺有本事,卢家的二少爷可是有了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前多少家老板的千金都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偏让你给勾引到手。我还真好奇,你都用了什么手段。”

  “我没有……”钟来寿又后退撞在圆桌上,一桌子的碗碟叮叮咚咚的跟着一晃,幸好没有打翻。卢秦氏欺身到了面前,像对待小丫头一般,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她,又道:“装无辜不是?这都是女人使剩下的,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招呢。”

  钟来寿被这样对待,感觉十分厌恶,想避开,却发现卢夫人看起来弱,捏着的手像钳子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夫人,您先放开我。”钟来寿去推也纹丝不动,手握紧拳,可想了想没敢打出去。

  犹豫当中,门把手被旋开,两个人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卢约理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上前,攥起卢秦氏的手腕扯到一边,将钟来寿护在身后。一时怒火中烧,也忘记晋子还跟在后面,大声吼道:

  “你不就因为是爹冷落你和约朋,故意在我身上报复的吗?我昨天说过的,无论大哥的事是不是约朋的责任,他都是卢家唯一的后人了,爹立遗嘱期满两年,我自然会把家产拱手让给他,而且我保证只会多不会少。你还想怎样?你不相信我,现在都在我手上,我骗你有意义么?你招惹我,为什么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卢秦氏稳了身子,冷笑道:“哼,事到如今,卢家这个夫人的名号我还真就不想要了,反正那个老头子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没想到啊,二少爷还真是四处留情,原先就喜欢护着些下人丫头,今儿倒越来越有出息,换成小子了,怎么,你有没有让他们知道你那些个撩人的往事?有没有让他们听过你在床上那些个□的叫声……”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卢约理甩手一掌掴在她脸上。卢秦氏踉跄两步倒在身后的橱柜下,柜板上的杯碟和绘盘哗啦啦掉下来碎了一地。

  “好!”卢秦氏说话声音有些尖锐,抄手抓了把碎碟子就向卢约理掷过去,卢秦氏虽是女流,但也算是个练家子,腕力不凡。卢约理顾忌身后的钟来寿,轻轻闪躲,却不防有一片还是划过脖颈,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晋子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唤了二少爷又唤了夫人,见两个人大打出手却不知道该上前拦着谁。这时候店家的侍应听见摔了东西的动静赶过来了,他忙出去合了门,掏出几个大洋,塞给侍应,低声说:“我们家主子心里不顺当,发发干火,摔了的那些东西,这些当作赔偿,不够回头结算的时候再补。”

  “诶,我上来就是想提醒您,屋里没什么值钱玩意儿,您几位心情不好随便摔,没关系。”侍应一脸笑,应变的极快。

  晋子打发他走了,又左右看看,好在四周没有其他客人,于是又轻轻叩了门闪进屋里。

  再进屋的时候,钟来寿已经拉了卢约理在圆凳上坐下来,替他弄干净沾在伤口上的碎瓷渣,又从药箱里取出药棉和药水,用药棉帮他在伤口上擦了擦,好在伤口不深,没怎么弄就止了血。钟来寿转头,看到卢秦氏刚刚抓瓷片的手也一片血红模糊,拿着药却不敢近前。

  晋子上来接过药棉和药水,轻声对他说:“你帮我看着二少爷,夫人那边我来吧。”说罢扶了卢秦氏起来,就近在太师椅上坐了,手上的伤口星星点点,却也都不厉害,他蘸了蘸药擦好,弄了个干净帕子包上,同样不敢多有言语。

  卢秦氏一边脸被打的红肿,突然失常一般笑起来,眼泪也都止不住的往下掉,由着晋子帮他包扎。

  “哼,堂堂二少爷找个男人……你可真对的起你爹,要我不同意呢?”

  “没有用!”卢约理看也没看她,手和钟来寿握在一起,斩钉截铁的说。“你不用拿爹来激我!我心爱的只这一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爹抚养我那么多年,我唯一能回报他的,就是帮他护住这得来不易的产业。”

  卢秦氏的笑声渐止,呆呆的眼神十分空洞。

  “难道你从来没有……”

  “没有。就算你不感念爹,约朋是你亲生儿子,你也为他着想一下吧,有一天他要继承卢家的产业,你要他怎么管这个家?”

  卢秦氏怔了半晌,缓缓闭了眼,站起来,再睁开时,似乎是又恢复到那个趾高气昂不容侵犯的卢夫人。

  “其实我……到山西之前,就都想起来了。”她走近卢约理,居高临下的瞄着他,“偏偏就是那些个事,越是不愿想起来越是忘不掉。哼,本来想着一辈子跟着那些人粗茶淡饭也挺好,我教她们那些东西,她们也是打心眼里敬着我。说不定那天一个炸弹下来,死便死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可是,竟然绕了一圈又绕回来,真是可笑……你们这些人啊,哼,只管自己的面子,从来没人在乎我想什么。”

  卢秦氏身形微微晃着走出门去。

  “爹虽面上没张扬,可一直没停下过找你。”卢约理突然说。

  她一滞,没有回答什么,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晋子。”卢秦氏走后,卢约理唤道。

  “我在。”

  “照顾好夫人。”

  “是。”晋子微微躬身,应道。正要往外走,卢约理又说:“还有,今天的事……”

  “我不会跟别人说,也不告诉三少爷,就当没发生过。”

  卢约理微微一笑,“那些旧事常叔知道,若他问起来,你照实说就好了。”

  晋子诺了声,紧跟着夫人也出了屋门。

  此刻屋里就剩两个人了。钟来寿看了看一地的狼狈,想挣开手去收拾,卢约理以为他要躲走,反而握的更紧往身边带。

  “你不想问?”

  “约理想告诉我的总会告诉我。”钟来寿睁大眼望着他。

  卢约理苦笑,瞥向一边:“十三岁那年,我的第一次就是被她绑在床上……那时候我还幻想着她能突然变成一个疼爱我的娘,你还会不会觉得我……”他抬起眼,看到钟来寿两行泪流星般就从脸颊两边滑过去。

  “啊,对不起,我又这么没出息了,我就是听了很难过,原先还觉得约理有娘比我幸运……”说着要用袖子去拭那两行湿湿的痕迹,那只手也被拦下来,卢约理紧紧把他搂在怀里,让他坐在腿上,吻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顺着痕迹一直吻到唇,泪水咸咸涩涩的,但是对于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加值得珍惜的了。

  就这么相拥相吻过了一会儿,卢约理自己起身收拾了地板,钟来寿默默的把饭菜分成两份,给晋子送了过去。

  第二天卢约理按照计划继续赶路,卢秦氏托辞说是累了,想在云阳多逛两天,于是派了晋子留下来照顾她,自己和钟来寿乘了翁先生准备好的车往重庆出发了。

  出发那天,天难得晴了一日,阳光撒得满城遍野都是。两人终是不太适应南方的气候,见到太阳忽得感觉异常舒爽,连日来的阴郁即刻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战事也在这个充满疮孔的大地上蔓延开,在爆炸与等待之间胶着着。未来,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未知。

  摇晃的车厢里,能够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才是最大幸运,若是能够平顺无奇的走完余生,便真的是更无他求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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