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少年就那样微笑着,语气轻快:“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斑不会为了母上伤害父上,也不会为父上伤害母上,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们。”聂驳古在贪婪紫色清澈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漆黑的倒影:“父上,母上现在选择了一条最终走向灭亡的路。”
在父体计划中,母体是养料,只能是养料,只有神知道兰纳还能不能在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下生出双胞胎。
“……你不告诉她?”
贪婪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甜美,但里面所蕴含的残酷让人不寒而栗,少年的眼睛如月牙般弯弯地在笑:
“父上,斑刚刚说了。能伤害母上的,只能是父上,或是母上自己了。”
这是兰纳选择的死亡,是兰纳的欲念,而她的孩子不会阻止。
“父上不开心了。”贪婪认真地看着聂驳古的脸,用手按着自己的眼罩:“那斑给你讲故事开心一下吧。”
在聂驳古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少年已经开始微笑地说下去了:“从前有个女孩儿,她的父上是一家之主,母上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仆,她从小就是兄弟姐妹们欺负的对象。长大后,家主将她送人了,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孩子。她很恨,恨欺负她的兄弟姐妹,恨将她送人的家主,恨她不该有的孩子,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拿她的孩子来发泄。然后女孩儿开始许愿了,她想要吃饱穿好,神达成了她的愿望,仆人死了;她想要有美貌和财富,神达成了她的愿望,兄弟姐妹死了;她想要受人尊敬的地位,神达成了她的愿望,家主死了;然后她当上了家主,得到了只有家主才能有的称呼‘兰纳’的时候,神问她:你还想要什么?她想,美貌有了,财富有了,地位有了,那就要整个世界吧——”
贪婪笑得很开心,他捧起聂驳古的手,用脸轻轻地蹭着:“父上,母上要了整个世界,你想要什么?”
“等母上死了,斑把世界送给你好不好?”少年的笑容一直是纯白的,如同一个孩子般没有意识到话语中的残酷:“这样的话……”
“母上或父上有了整个世界,我有了母上和父上,那就等于贪婪拥有了一切。”
***
银发青年双手捧着一杯茶,垂着蓝眸,像是在看茶中自身的倒影,远远看去青年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无与伦比的画。
“我闻到了father的味道呢。”
兰纳刚走过去,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让她的脸瞬间扭曲的话。
“你觉得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取悦我而不是激怒我。”兰纳伸出手划过色欲的银发,像是在挑弄着宠物:“你现在可是我的所有物,阿斯蒙蒂斯。让我看看,你的链子还栓得紧不紧。”
银发青年的脊椎处被直直地插入一个机械通管,兰纳抚摸着那条通管,像是非常满意的样子。
“这条‘链子’能让你乖一些,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可能会把它取掉,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仍然很需要它。”
“你就这么喜欢我?”色欲微微扬起眉,挑起一屡似笑非笑的风情:“喜欢到要把我拴起来?”
“是的。”兰纳很享受与色欲的调情,糟糕的心情好转了一些:“你将是我最棒的宠物。”
“这样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father。”
“什——”
“我是father的原罪,是father的半身,喜欢我的你,最爱的不正是我的father么。”色欲嘴角的弧度宛若嘲讽,他直直地瞅着僵硬的兰纳,语气接近情人之间的呢喃:“这样说来,你是我的情敌呢。”
“乖乖的,别和我抢father好……么……呵……”
色欲的话语开始颤抖起来,他的脸变得苍白,身体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着,强烈的电流从机械通管直直注入色欲体内,银发青年微微阖上狭长的丹凤眼,左眼角的痣映衬得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凄艳感。
“你……居然爱上你的父亲?”兰纳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你们……你们……”
“……father啊,他是毒药。”等疼痛慢慢退去后,色欲像是叹息般泄了一口气:“尝过之后,就再也戒不掉了。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原罪——当然你的孩子也是。”
“你可要小心了,一旦他尝过father的味道,这个世界上就只会剩下贪婪而非斑鸠了呢……”
女人倒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最终演变成憎恶。
“我不要你了。”兰纳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你们让我感到恶心。”
“没用的宠物会成为其他宠物的口粮,到时候,我会请你亲。爱。的父亲来参观。”
兰纳的笑冰冷而妩媚。
“相信我,你会在变成碎片之前见到他的。”
***
以下为小剧场
***
关于一个愿望:
神:你的诚心诚意打动了我,我可以许你一个愿望。
聂驳古:我想要爱莎复活。
神:起死回生难度太大,换一个。
聂驳古:我想要和聂老头见一面。
神:不行,时光倒流也很难,换一个简单的,我马上给你实现。
聂驳古(偷偷地瞥了一眼七宗罪,小小声的):……那就让我的孩子别再上我了。
神(同样瞥了一眼七宗罪):……你想要她什么时候复活?
聂驳古:=A=!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写贪婪的H,这是个问题=…=
话说我明天回家,要坐一天的车,所以你们懂的。。。。
其实贪婪的斑鸠很好区分的,男左女右的方向带着眼罩的=…=
话说,其实父快完结来着。。。
72、Seventieth child 。。。
昏绿色的灯光一直在晃一直在晃,写着养殖场三个字的牌子阴森地挂在门口,上面被溅上可疑的斑迹,漆黑的门如同怪物的嘴巴一样上下打开,等待牺牲品的进入。
聂驳古扭头看向身旁,兰纳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转头对他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进去吧。”
聂驳古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少女——不,应该是一个看似少女的伪娘和一个像猫的短发少女沉默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锁定着他,只要男人一有异动,他们的武器便会在第一时刻切入聂驳古的身体。
“还不过来?”
兰纳已经在门内了,双子静静地跟在母亲的后方,从第二次见面起,女人就禁止双胞胎去接近他们的父亲。
聂驳古踏进了黑门,迎面吹来的风是潮湿微带点腥味的,让人只能想到在阴暗的地底腐烂发酵的尸体。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呈圆柱状,一圈圈螺旋向下的楼梯盘桓在圆柱的内壁上,圆柱的中央则是一层层的牢笼,如塔一般堆砌而起,笼子里的阴影中传来各种不详的声音和味道。
“啊哈~你们来了。”
一个小型飞碟飞了过来,它绕着聂驳古转了好几圈,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感叹声,最后飞碟停在所有人的面前,打开了上方,投影出一个怪异老人的身影。
“初次见面,父体。”老人浑圆的脸上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鄙人是斯林。”
“斯林,别废话。”兰纳不耐烦地踩着楼梯向下:“再不快点的话,‘他’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了。”
“我们还是遵从女士的意见吧。”飞碟晃悠悠地向下飞去:“来吧,父体,我给你看看这世界的奇迹。”
身后的两人在无声的催促着,聂驳古一步步地向下挪去。随着高度的降低,最上面一层的囚笼已经完全地展现在聂驳古的面前了。有些意外的是,由笼牢构成的巨大空间中没有锁着什么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那里仅仅关着几个人,他们泾渭分明地呆在牢笼的各个角落,在听到聂驳古发出的声响后,其中数人只是稍稍抬起了眼向这边撇了一下,然后又事不关己地垂下。
“我希望你别误会。”飞碟绕了回来,老人的虚影与聂驳古并肩站在楼梯上,他的神情是慈祥的,眼神是爱怜的:“他们可不是旧人类那种低等的生物了,经过不断的进化与完善,已经达到level A的他们是全新的、无与伦比的!我那可爱的七十二魔神就是由他们组成的军团,啊啊……不过稍稍有部分家伙不太听话呢,这叫我有些伤脑筋,只能将他们养在这里冷却冷却了……”
聂驳古快步越过开始喃喃自语的斯林,他很久之前已经学会了,不要和科学疯子讲什么道理——他们只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整个世界只有他们是正确的。跟着聂驳古的少女和伪娘在经过第一层的时候瞄了一眼对面的牢笼,眼神有些复杂。
“这是level B,你看他们已经很接近正常人的形态了……”
“level C还处于基因重组的状态,所以这时候的他们的形态种类是最丰富的……”
“看到了那些肉瘤了吗?那些可爱的level D正在将肉体膨胀到足以承受基因重组的地步了呢……”
“啧啧,看到了吗?level E是最低级别,那些红色的爬行者的级别仅仅比人类高出一线……”
一路上飞碟跟在聂驳古的身边喋喋不休,聂驳古一言不发地往下走,那些越往下越扭曲的生物形态仅仅在他的眼中停留了一瞬间,便被风轻云淡地抛在身后。直到聂驳古踏上了最底层的土地,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只能勉强能看到对面是一条条栏杆圈成的墙,在黑暗中暗淡地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贪婪双子安静地站在楼梯口,沉默的注视着聂驳古,紫罗兰色的眼睛仿佛在说着什么。
“啊,已经到这里来了么。”飞碟直直地飞向对面的黑暗:“父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特殊的level S。”
投影上的斯林的表情是愉悦的,他兴奋地挥舞着手:“每从一个阶段跳到下一个阶段,像是从level C跳到level B,会有极小部分人产生突变,他们的肉体维持不住崩坏了,然后演变成了level S。你知道吗?这些level S的脑开发域有多大吗!?75%!他们就像是一个终端大脑,可以产生分裂体,随时随地地寄生到其他生物身上,然后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当然,要维持这种脑消耗,他们所需要的食物……”
“终于来了。”兰纳打断了斯林兴奋的演说,她站在牢笼前对聂驳古勾了勾手指,笑得极其妩媚:“过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一项惊喜。”
聂驳古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黑暗中的牢笼,觉得它在张牙舞爪地嘲笑着他:觉得熟悉吗,这种场景?来来,来回忆一下,快想起吧,当初——
他忘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于是当他被推倒在栏杆上的时候,他还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来。”兰纳的声音在后上方恶意地响起:“来看看吧,你的孩子在等你呢。”
'来。'记忆中的埃莫森在轻柔地宣布着:'来看看吧,这是你的半身!'
然后过去的他看见了他那只剩下一堆骨头和血肉的孩子。
聂驳古抓着栏杆滑坐在地上,迎面而来的空气阴寒而潮湿,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充斥着鼻腔。对面的黑暗在窃窃私语着,然后他才发现,不是黑暗在私语,而是阴影中,有什么——在细细地啃食着另一样——比如骨头什么的声音——
咔哒……咯吱……吧唧……咕……
最后的“咕”吞咽声鲜明地回荡在聂驳古的耳边,聂驳古直勾勾地看着那片黑暗。
“啊,是……father吗……?”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低沉的,喑哑的,缠绵而温柔。
“father……你来找我了呀……”
聂驳古睁大着眼睛,睁得眼睛都开始发酸了,只能勉强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暗银色的光在微微晃动。
“我好高兴呢,father……”
然后现在的他看见了他那被啃食得残缺破败的孩子。
银发凌乱地披洒在青年缺了一块的肩上,其中绝大部分被染成了红色,用血做的染剂。头发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污垢、血迹和齿痕,那与血纠结成结痂的银发遮住了色欲的右眼,只能看到不断有血顺着那原本完美无瑕的脸颊流下,一直流一直流,经过被撕裂的脖颈,经过血肉模糊的胸膛——直到灌溉在小腹上的大洞里,给暴露在空气中的青色肠子填上一份鲜红的色相——小腹之下,只剩下一片破败的碎肉末子。
色欲凑上牢笼的边缘,双手穿过栏杆抚上聂驳古的脸,用力却不失温柔地将男人的脸拉过来,聂驳古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中那滑腻粘稠的触感。
“father……”
银发青年用力地吻上那片苍白的唇,嗫着妖异的笑,放浪而放肆。温软的舌尖抵开了男人的唇瓣,感受到男人没有拒绝甚至可以说得上配合的反应——银发的妖孽弯起了涟漪,用力将他的父亲按向自己,舌头绯淫而缠绵地将男人口中的每个角落都舔舐个遍,捕获住那呆呆地、无措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的舌头,抵死缠绵。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了两人的口腔,但谁也不愿放过谁,聂驳古甚至觉得那股血腥味被吸入五脏六腑,烧得他快要化为灰烬了。
黑暗中响起的水声被寂静的空间放大了无数倍,色情淫秽得不像话。兰纳的脸色阴晴不定,斯林的飞碟不知道跑哪去了,伪娘和短发少女则是震惊得目瞪口呆,精致的双子认真地看着那在黑暗中接吻的两人,突然抬手各自按着自己的眼罩。
“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呢……”
色欲放开了聂驳古,顺着聂驳古的嘴角舔舐到耳际,喑哑暧昧地笑着。聂驳古只能用力吸着气,想使自己的喘气声在黑暗中显得不那么突兀和不堪。
然后聂驳古的身子僵硬了,他睁大眼,怔怔地看着色欲身后的黑暗,那里,一只有一人来高的硕大眼睛蓦地出现——或者说睁开了,它的瞳孔是一条横线,橙黄色的眼珠子冰冷地注视着这边。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栏杆的那一边的黑暗里,密密麻麻地张开了无数的小眼睛,如繁星一般布满在硕大眼睛的周围。被成万上亿的眼珠子同时注视的感觉,简直会让意志薄弱的人在一瞬间疯掉。
“father。”耳边传来色欲的轻笑:“我不会有事的。”
聂驳古猝不及防被狠狠推开,与此同时,黑暗中的眼球们突然铺天盖地地扑了上来,瞬间将青年的身影淹没。聂驳古就像是一只被灯照到的傻兔子呆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一瞬间发生。
聂驳古张了张嘴,他以为他会像过去那样撕心裂肺地嚎叫,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甚至连像曾经那样哭泣都做不到了。
“啊,真可惜,一个极品尤物就这样消失了。”兰纳的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真是好孩子,当初明明可以逃走,一看到父亲被拐走了,马上就乖乖地跟上来了呢。”
看到聂驳古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兰纳眼中的兴奋越发明亮,她踩着高跟鞋来到聂驳古的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男人,一字一顿地、恶意地说:
“你认清你的无力没有,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
聂驳古维持着被推到在地上的姿势,双手前臂微微支撑起上半身,男人向后扬起头对上了兰纳俯视的眼睛,黑得没有一丝光泽的短发下,皮肤雪白得惊人。
“……你说错了。”男人苍白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古怪怪的笑容,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其实我可以做些什么的,比如说,做你。”
女人的眼睛中瞬间被黑色的憎恶和愤怒所充斥。
“来吧。”聂驳古没脸没皮地笑着,被血漆成艳红的唇向上挑着,在黑暗中弯成诡谲的鲜红弧度,漆黑的眼睛中所蕴含的情感与兰纳的毫无差别。
“我们来做爱吧,我有兴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章有部分和第九章有关,其实主角你脱胎换骨了是吧(尼玛明明是崩了!!!),心虚远目……
那个打酱油的伪娘其实是魔神来着=…=
9。拜蒙 (Paimon) :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9位的魔神,位阶为王。统帅25个军团。称号是“主天使之王”,长着女性的脸和男性的姿态,戴着镶有宝石的王冠,骑着一匹单峰驼。他在科学、艺术、秘法方面造诣很深,而且能把这些知识在一瞬间授予人类。
73、 Seventyfirst chi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