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夏日炎炎- 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嘴,惊讶地凑上前。指着视频窗口里的阿Bei问了严晓娉几句,严晓娉也用韩语答了几句。
  麦克风开着,阿Bei也没有告诉严晓娉她为她学韩语的事情。就这么一个机缘巧合,阿Bei却从两个人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一丝端倪。
  女孩先是感叹了一句:“好帅,这是谁?”
  严晓娉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是我姐姐。”
  “姐姐?看着像个男孩子,Tomboy ”
  “是有点像,不过她有男朋友的。”
  “真可惜,”女孩嘟着嘴,似乎是想了又想:“可刚刚看你们聊天的感觉,很亲密,像是恋人。”
  “因为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姐姐,所以亲密啊。”
  女孩点了点头:“也是,你有李前辈了。”
  严晓娉使劲地摇晃着脑袋:“不是的,那只是个误会。”
  “是吗?”女孩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又推了下严晓娉的肩膀,打趣着:“但李前辈可不当那个是误会哦。”
  这一头的阿Bei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凝云陇上眉头,阴着脸,啪一声合了电脑。                    
作者有话要说:  

  ☆、五毛钱项链

  瑟琳娜没有给阿Bei任何拒绝的机会:画廊是你的,你可以好好地经营,也可以丢着不管。阿Bei选择了后者,将画廊的经营全盘交给了经验丰富的郑老师。尽管她每一天都会去画廊,一待就是十来个小时,却只在三楼的画室里待着。
  大概就是听见严晓娉称呼自己为“姐姐”起,有一个念头从阿Bei的脑海中萌生:她不再期盼和严晓娉的视频聊天,不再期盼和严晓娉互诉相思。盼来的,也是她不愿听的。她要记录下她心中的严晓娉,最初的最美好的严晓娉,跟江山没有任何瓜葛的严晓娉,还没有计划去韩国的严晓娉:初见时汗水浸透发梢的严晓娉,夜色中耷拉着脑袋讲述身世的严晓娉,刚洗了澡正拧头发的严晓娉,被篝火映得满脸通红的严晓娉,拄着拐杖步入昏暗的严晓娉……
  阿Bei不需要构图,也不需要灵感,即便是再久远的画面,阿Bei也都能丝毫不差地用画笔还原。只是油画作为最费时费力的画种,每一幅画作的完稿,都要花费阿Bei至少2个月的时间。可偏偏,脑子里又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等待去诠释,等待去放逐。阿Bei几乎是争分夺秒,在画廊里随随便便一待,便是十一二个小时。又有几次,更是没日没夜地画了几个通宵。这样的生活对于阿Bei而言并不是一种负担,当画作渐渐成形,便似有一种压抑倾泻而出,畅快淋漓。
  熬了几个通宵,阿Bei决定搬家。吃住都在画廊,这也就意味着阿Bei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作画。
  画廊原是市文化馆的集体宿舍,文化馆重建,前边留出了大片的空地,中了些花花草草,又砌了假山回廊,俨然是个不对外开放的私家园林。文化馆倒也会赚钱,留了靠马路的一侧宿舍,全高价出租做了商铺。宿舍楼有两栋,瑟琳娜的画廊独占一栋,上下三层,一楼是展示厅,二楼还是展示厅,只是更精品更高端。二楼展示厅靠东面一侧隔出了一个员工休息区。另有一个地下室,也堆了不少作品。三楼是她的独属空间,跟画廊的整体装修一样,简约而不简单。到这会儿,瑟琳娜的独属空间便成了阿Bei的私密空间。
  从出租屋搬去画廊,阿Bei要收拾的行李并不多。画廊里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更比出租屋里的那些高端大气了许多。阿Bei叫来大奶,问她有没有需要的,要不需要,就全送给收废品的。大奶挑了些,又给康桥打了电话,大抵的意思是让康桥给搬东西。康桥急忙忙赶来,撑着门框探进脑袋:“你要搬家?”
  “搬去画廊。”
  “那小花呢,小花怎么办?”康桥还是管喵喵叫小花。
  “不有你吗?它都把你当亲爹了。”
  “那不成了个没妈的孩子?”康桥摇头说着,又脱去外套,撩起衬衫袖子:“要帮忙不?”
  “你看着有什么大件的东西是你用得上的,搬你屋里去就好。”
  康桥环顾了一圈:“你算吗?”
  阿Bei翻了下白眼,埋下头,自顾自地收拾着行李,好半天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皮子痒?”
  康桥挑了沙发,把自己的沙发丢出屋,又跟着大奶一道把阿Bei的沙发搬去自己的屋里。出门的时候沙发被卡住,左右调换角度都不行,两个人加上一张沙发就在门口僵持,来来回回,进退不得,又哎哎地叫着。
  “真笨!”阿Bei看不过眼,也抬起了沙发一角,又让大奶先边上站着去。只稍稍一侧身,果然,沙发便安安然然地送出了门。沙发挪去了走廊,大奶赶上,弯下腰一道抬起沙发。此时此刻,沙发那头的康桥却像是被施法了一样怔怔地定住,直勾勾地盯着沙发这头的两个女孩,又不经意间咽了一口口水。大奶愣了一下,赶忙捂住那白花花的胸口:“你看着什么呢!”说这话,阿Bei也禁不住扭头看了眼大奶,本就是汹涌澎湃,这一弯腰,更是呼之欲出。
  “没有没有,”康桥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假装笃定。可那因为憋着笑而渐渐僵硬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又噗地笑出了声,指着阿Bei哈哈大笑:“你还真的不穿胸罩啊!”
  阿Bei穿的是宽松的圆领T恤,又同大奶一样弯着腰。角度正好,T恤内的景致在康桥面前一览无遗。看康桥笑得越发地得意,越发地忘型,阿Bei狠狠地往前推送了一把沙发,又突然放手,砰一声,沙发脚重重地钉在了康桥的脚背上。
  再之后,便是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搬去画廊,除了有更多的精力用于绘画外,无疑,还有另一个好处:她再不用理会那个说话做事不找边际的不正经的康桥。
  可才过了一天,康桥又来了。
  就如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就如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康桥的亲和力即便是在“高贵冷艳”的画廊里也能应用自如。不说是小刀、晶晶这样的年轻人,便连是最爱端着一副老艺术家架子的郑老师也会冲着康桥点头微笑。这份待遇,就连是成了画廊老板的阿Bei都从未感受过。
  康桥熟门熟路,出现在画室门口:“哎。”
  阿Bei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往调色盘上沾了少许的颜料,又小心翼翼地抹到画布上。
  “哎!”康桥又叫了一声:“聋了?”
  “干嘛?”
  “没干嘛,就是来看看。”
  “那你随便看。”
  康桥环顾了一眼,看四周尚在风干阶段的油画,看画上的都是同一个女孩,跟着又问道:“这姑娘谁啊,挺漂亮的?”看了看画,又看了看窗台外的风景,明显的坐立不安。
  “昨天在沙发里找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康桥鼓足了勇气,缓缓走上,一手握拳,又把拳头伸到阿Bei的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嚯得摊开手,一条链子从手心坠落,铜金色的坠子在半空中轻轻摇晃。正是严晓娉给做的五毛钱项链。
  阿Bei一言不吭,抓过项链。
  “这个项链应该是一对的吧,你五毛,我五毛,我们凑成一块。”
  “嗯。”
  康桥的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一丝憨憨的笑,带着点小兴奋,又从裤兜里掏出另一条五毛钱项链:“这是另一条吗?”
  阿Bei愣了一下,严晓娉的项链因为生了铜锈的关系已经被严晓娉收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带去了韩国,还是和她一样遗落去了一个未知的角落。再看康桥的手上的那条,没有半点铜锈的痕迹,绝不是严晓娉的那条。再想想,又恍然大悟:是喵喵的那条。
  “不是,”阿Bei若无其事地说,若无其事地画着画,画布上的正是那个抱着喵喵站在梧桐树下仰头观望的严晓娉。刚上了树干的颜色,树干下的严晓娉还只是个模糊的身影。
  “别否认了,明明就是!刚捡到小花的时候小花就挂着这个。”
  “你也知道这条链子是喵喵的了?”阿Bei反问了一句。
  康桥吃了一噎,想想也是,既然链子是猫的,就不大可能跟阿Bei的链子是一对:“不是一对,那也是一套的好不好!”康桥据理力争:“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其实在找到这条项链之前,我也没觉得啥。可看到了这条项链,知道是你五毛我五毛凑成一块的意思,就突然觉得,这应该是种缘分。你说巧不巧,我们从小就认识……”
  “有嘛?我们只是初中的时候坐到了一块,初中以前,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康桥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就是,我在北京认识了你,那时候你留着长头发。虽然没两年你失踪了,跟着又在这个城市遇见了你,遇见了你哥。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或者说,我经历了目睹了你的每一份悲伤,至少是这两年的。这大概也是……”
  “也是缘分?这就是你想要的缘分?”
  “不是不是,”康桥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又突然加重了语气:“我不是说缘分,但可能,我们两个的认识就是命里注定的事情。我知道……”
  “你在对我表白?”
  “呃…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就昨天看到链子的时候,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觉得我们的认识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知道你有喜欢你的人,你有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
  “真的?不上次那个?”康桥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惊喜,嘴角微微上扬,又不由得张开双臂。
  刚张开,阿Bei却是淡漠地瞟了一眼,弯身换了一支画笔:“是女朋友!”。阿Bei依旧是歪着脑袋画画,面无表情地说着:“是女朋友你明白吗?我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
  “你在逗我玩吗?”康桥的笑容瞬间定格,定好了好一会儿,又呵呵地揉着脖子傻笑起来:“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这不关我的事。”
  “我刚也不是想对你表白,就是,”康桥想了又想,绞尽脑汁,好半天才又辩解着说:“就是想跟你强调一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哈哈,你不要多想了,”又顿了顿:“其实,你就是讨厌我,也没必要说自己是同性恋的。太扯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小时候长头发的样子,很可爱。像个芭比娃娃。真的,你要讨厌我你就直说好了,真没必要说自己是同性恋的。”
  “我讨厌你,你可以走了不。”
  也如那一夜被生生泼了一盆冰水,康桥楞了楞,木讷地点了点头:“那,那我知道了,回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上蹿下跳

  阿Bei和员工间的矛盾大概就是因康桥而起。在康桥走后,阿Bei莫名地腾了一股怒火,气呼呼地跑下楼,气呼呼地质问:“谁让人上来的?”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小刀支支吾吾地解释着说:那是康警官。大概在众人的眼里,康桥就该是阿Bei值得信任的朋友。
  阿Bei没再说任何的话,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瞪着眼,一转身,又是蹭蹭蹭地跑上了楼。无论是最早前她来画廊寻找夏果,还是她在画廊学画,又成了画廊老板,阿Bei跟画廊员工间的交流也不多,多是一个点头微笑。而此番的怒不可歇,这是头一次,也让小刀几个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阿Bei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股寒意。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病毒一般在画廊的每一个角落肆虐,竟久久不散。
  到第三天,这样的压迫感竟是越发凝重。
  有客人瞧中了夏果的那一副《偷窥》,结了账。郑老师让小刀把油画取下,包好,正准备着给人送上车去。
  “把钱退了,这幅画不卖!”突然回到店里的阿Bei当着客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说着。
  话音刚落,郑老师的整一张脸都垮了下来。那买画的不仅是画廊的老主顾,更是郑老师的至交好友。早在夏果没出事前便瞧中了这幅画,两个人也对画中的各种深意探究了半天。之前迟迟都未能下手。后面夏果离世,夏果的画作在画展上获得了艺术大家的肯定,由此,夏果的每一份作品都是翻倍地涨价,老主顾又开始顾虑着价格问题。郑老师好说歹说,替人分析了这幅画的收藏价值和升值潜力,到此刻,那人才下定了要购画的决心。
  只是阿Bei那冷冰冰的话,彻彻底底驳了郑老师的面子:“这钱都已经付了,这会儿说不卖,太迟了吧?”
  阿Bei从晶晶的手里接过POS机刚打印出的存根,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多退20%,这幅画不卖。”
  买画的是个精瘦的老男人,乍一眼看,便知道那也是个精明的主儿。男人摇了摇头:“20%?我还不缺这点钱。”
  阿Bei:“那就50%!”
  郑老师:“小陈,就是开画廊那也是做生意,讲个诚信,不能一会儿卖,一会儿不卖,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阿Bei:“我什么时候说这画能卖?付了钱又能怎么样,我是这幅画的主人,你事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就不该收他的钱!”
  老男人:“这是什么意思郑老?”
  郑老师煞红了脸:“你这幅画是挂画廊大厅的,你把画廊的经营都交给了我,你这回儿告诉我我没有卖画的权利是不是?是不是?”
  阿Bei:“你有,但除了这幅!”
  “你要不想卖这一副,你收起来啊,你挂着干嘛?这会儿卖出去了,你又说不卖。做人也好做生意也好,不是这样的!”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一着急,更是显得气急败坏。郑老师左右跺着步,大声吼着:“要瑟琳娜在的话,她就不能像你这样。我告诉你,别说是20%,50%,你都卖不回你的诚信!就算是老刘同意,收了你这笔钱,这话要传出去,旁人就觉得是你店大欺客。能进我们画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还乐意进这画廊来听你出尔反尔。你也二十七八的人了,这点事情你该懂了。”
  “这是我的画廊,我爱挂哪儿挂哪儿。你是有经营权,但你没资格冲我指指点点!”阿Bei也是加大了嗓门,转而又对男人瞪着眼说道:“返你一倍的钱,你要同意,你就收下;你要不同意,你就跟郑老头要画去!”
  都管郑老师叫郑老师,听阿Bei叫了声“郑老头”,一旁的小刀几个也都意识到事态严重:“我们有事好商量,都静静气,都静静气,我们有事好商量。”
  阿Bei:“同不同意!”
  男人:“让我想想。”
  郑老师:“老刘!”
  男人:“行吧,行吧,就当是我转手卖了!”
  “那我就买下了,”阿Bei的嘴角不由地向上一撇,冲着郑老师露出轻蔑的一笑:“让财务给这位先生划24万,马上。”说罢,转身上楼。刚踏出五六个台阶,便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浅浅的□□,又是“扑通”一声,有人摔倒在地
  画廊里乱作了一团,无暇顾及刚刚的争执,阿Bei开了车,急急忙忙地把突发心脏病的郑老师送去就近的医院。郑老师也是个要强的倔老头,即便是心口的扭痛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可当阿Bei去搀扶他的时候,他还是把阿Bei一把推开。
  其实夏果的画,也不是不能卖。仅画展过后的一个月里,就卖出了好些。只是夏果的画作里几乎找不到妹妹的身影,这是唯一的一副。那画上的眼睛就是阿Bei的眼睛,也似乎蕴含了夏果的无限悔意,无论是对王萌萌还是对夏蓓。
  经过抢救,郑老师没了大碍,得留院观察几天。郑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才子,只是太风流,老了,病了,住院了,竟没有一个可以相伴左右的人。
  郑老师半眯着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