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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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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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交流。严晓娉和阿Bei 也没做过多的逗留,骑了摩托车赶回家去。可十分钟后,阿Bei却突然刹了车,然后闷闷地说了句:“下车。”
  摸不透阿Bei是怎么样想的,严晓娉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干嘛啊?”
  “下车!”
  声音凌厉,充斥着满满的怒火。严晓娉猜出了阿Bei发火的原因,这也怯怯地下了车,又说道:“你要心里不痛快的话,我们先聊聊?”
  可才下车,可才说完,又见阿Bei猛地蹬了蹬脚,摩托车扬长而去。隆隆声响中,就留下严晓娉孤零零地立在寒风中。
  又一天,两个人下班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严晓娉看河道边的柳树发了芽,唤了一声老公,说是春天到了。就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阿Bei竟也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叫那个男人老公?”
  严晓娉心里一沉,默不作声,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阿Bei赶紧追上,拉着严晓娉的胳膊把她拽回怀里。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子叫过他,”隔了好一会儿,严晓娉的心里还是沉甸甸:“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回得去的。”这话说得太没底气,阿Bei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明明心底里就是放不下严晓娉,放不下和严晓娉一起生活的渴望,可就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又是一天,当阿Bei的手指游入那温暖湿润的胯间,看严晓娉双眼微睁,双颊泛起如桃花般的红晕,双手紧紧扣在阿Bei的脑后,又忘我地伸吟说“我要你”的时候。那一样沉醉而无法自拔的阿Bei也在回问严晓娉:“你要谁?”
  “我要你!”
  “你要谁?”
  “我要你。”
  “我是谁?”
  “我要你老公,我要你!”
  “我是谁,你老公是谁?”
  严晓娉猛踹了一脚,出其不意,把阿Bei从自己身上踢开,这又裹了毯子盘坐在沙发上:“我要的是你,我要阿Bei,要夏蓓,要陈蓓蓓,不是江山,也不会是江山,你满意了吧?”严晓娉说着,心里的委屈一阵一阵地泛起,不一会儿,又是泪眼朦胧:“我承认我错了,是真的错了。可错了我又能怎么样,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也希望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时光不能倒回!要么,你接受我,接受这段过去;要接受不了的话,我们就明明白白的分手。”
  阿Bei安静地走上,抚摸着严晓娉微微发烫的脸颊:“分手了,还死缠烂打的人是谁?”
  严晓娉愣了一下,想是自己,恼羞成怒,气鼓鼓地挥过一拳,又被阿Bei敏捷地扣住。阿Bei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吻过严晓娉的手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不知道。”
  总归是心生芥蒂。
  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总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便由此,莫名其妙地争吵,吵又吵不起来,总是冷言冷语地说着。尽管阿Bei知道那些话不该说,但还是说了,那些事不该做,但还是做了。阿Bei的突然转变大概是因为安全感的缺失,父女相杀相残,这总归不是平常人能够接受的事实。严晓娉明白,可心底里的那份委屈却也在日积月累。
  “中国人有句老话,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但中国人也有句古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不说你,我想任何女人都不能拍着胸脯说:我的男人就一定是好男人;我的感情就一定能天长地久。女人啊,扎扎实实赚到钱,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这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跟前的娘娘腔扶了扶镜框,说得好像自己真是女人一样,这又翘着兰花指把计划书推送到严晓娉面前:“瞧瞧,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娘娘腔不止说了这么一段话,前边就已经洋洋洒洒说了近一个小时,使了浑身的解数想说服严晓娉。也就这点,竟说到了严晓娉的心坎里。她本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当阿Bei把她抛到路边,自己骑着摩托车驰骋而去,就那一刻的安全感荡然无存。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噩梦中:被孤零零地留下,无依无靠;似乎,类似的情景也会随时随地地发生,只要阿Bei一个不高兴,便会丢下严晓娉扬长而去。
  娘娘腔自称是个星探,隶属韩国某知名娱乐公司,这已经是严晓娉和娘娘腔的第四次会面。
  第一次就在学校的一处阶梯教室。有一伙儿人来学校选拔新学员。严晓娉也去凑了热闹,不是参赛,只是和同宿舍的几个在人群里围观。一道在考官席上坐着的还有学校里的一个老师,老师和一旁的工作人员交谈了两句。不一会儿,娘娘腔便找到了人群里的严晓娉。
  “我?”严晓娉指了指自己,又使劲地摇了摇头:“恩…没兴趣。”
  第二次是在酒吧,听金子和那娘娘腔聊天,大概是熟识已久的朋友。金子把严晓娉引介给娘娘腔。娘娘腔对严晓娉的外形、气质、唱功大加赞赏,又问严晓娉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新人培训计划。严晓娉回头望了一眼吧台后的阿Bei,依旧是摇了摇头。
  第三次还是在酒吧,娘娘腔又带了个人。是个韩国人,穿着商务三件套的中年男人。男人先只是和娘娘腔在台下听歌,安静地听了会儿,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经娘娘腔介绍,男人用生硬的中文和严晓娉打了招呼,握了握手。再接下来的事,又全交给了娘娘腔。娘娘腔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说待遇如何如何丰厚,说前景如何如何辽阔,说身旁的这位董事如何欣赏严晓娉、如何重视严晓娉,又拿当红的男团女团举例,俨然是替严晓娉勾勒出了大好蓝图。
  倒此时,严晓娉也只是礼貌地回答说:先让她考虑一下。
  临入睡,严晓娉跟阿Bei提起了这事。可头一句话还没有说全,阿Bei便深深揽过严晓娉的小腹,一腿从严晓娉的双腿间卡入,在脑后轻声呢喃:“困了,明天再说吧。”
  到第二天又提了一次:“你有看到昨晚上来找我的人吗?”
  “嗯。”
  “一个是星探,一个是韩国一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好像还是个董事。他们来中国找新人来着,好像是要组一个涉及韩国、日本、中国的亚洲女子组合,好像是这意思吧?”
  “是不是还有男子组合?”
  “应该是有的。”
  “是不是金子也去?”阿Bei正蹲在地上摘芹菜,冷冷地说着。
  “没有吧?”严晓娉也不是很确定,但从阿Bei的话语中听出了明显的醋意:“听他们说的意思,他们瞧中我,不是想让我参与女团,而是直接把我培养成一个个人歌手。”
  “哦。”阿Bei沉默了片刻,每一次沉默,总给人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隔了好一会儿,这又不阴不阳地说道:“那多可惜,你们俩这一说一唱的,多好啊。”
  严晓娉愣了愣,停下切土豆丝的动作,又连连做了两三个深呼吸:“你什么时候可以不那样说话?”
  “又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关注的问题都很奇怪吗?你应该是问我:我想不想去,去的话去多久?而不是把问题的焦点放在我是不是和金子一块去?”
  “哦,”阿Bei淡淡地说着:“那你想不想去,去的话要去多久?”
  啪!严晓娉把菜刀重重地砸在菜板上,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动摇

  那一颗相守一生的心开始动摇。当严晓娉告诉阿Bei说:她要去韩国的时候,阿Bei惊讶地看着严晓娉:“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在协议书上签字了,”严晓娉想了想,强调了一句:“是练习生合约,大概是先学习三年,等出道了再签演艺合同。练习生合同嘛,不是太要紧的,或者因为成绩不合格被开除也不一定的啊!”
  “你什么意思?”阿Bei铁青着脸,又重复了一次。
  “我要去韩国了,可能,要三四年才能回来吧?”
  “你这是来跟我商量的,还是来通知我的?”
  “我不之前跟你说过吗?”
  “说过?”阿Bei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确定你跟我说过就是跟我商量过?”
  “阿Bei…”严晓娉面色犹豫,紧紧咬着嘴唇:“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是要跟我分手?”
  “没有!”
  阿Bei沉默了片刻,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镇定,思绪纷飞,被拉得很长很长,一手夹着烟,用力地吸着,那揣在口袋里的另一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严晓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抱住阿Bei,依偎着:“就当是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好嘛?”
  “三年,这是一段时间?”阿Bei又冷冷笑了一声,苦涩、酸楚,那皱紧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我们分手吧。”
  再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在风雨中屹立,在洪水中不朽的堤坝也有轰然倒塌的一天。或许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三里之堤溃于蝼蚁”也是常有的事儿。没有人在意的细节,往往成了决定成败的关键。就如同严晓娉和阿Bei,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撕心裂肺,就这么在沉默中分手,归根结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再接下来的一个月,严晓娉办理了护照和签证,办理了退学手续,又抽空回了一趟老家,看望了舅舅舅妈,也看望了垂垂老矣的奶奶。
  严晓娉请舍友们吃饭,阿Bei没去;同事们为严晓娉践行,阿Bei还是没去。
  一道吃了饭,严晓娉也一道回了酒吧。酒吧的常客也都是知道这是严晓娉在酒吧里的最后一天。唱过最后一唱歌,严晓娉又在台上说了些话:感谢每一个朋友的照顾,感谢金胖子能为她提供这份工作,让她由此认识了活塞、明子、大奶、Coco、小杰、大维、VV、阿鼓、金子,还有在座的客人,还有没来的客人,还有阿Bei。
  严晓娉在说“阿Bei”的时候,她握着话筒,怔怔地望着吧台方向。吧台里的阿Bei也是愣愣地看着她。隔着人群,离着十来米远,却隐隐约约看见了严晓娉眼角的泪花,便连自己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鼻子泛酸,喉咙发紧,所有的思绪如潮水一般从心口涌出,又被阿Bei摁下。
  或许再有一秒钟,那不争气的泪水就要淌下。
  阿Bei如此,严晓娉也是如此。
  又看严晓娉咧嘴一笑,吸了吸鼻子:“排名不分先后哦。”
  下班,严晓娉告诉阿Bei说:明天就走了,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言。从酒吧街的霓虹灯下走过,辗转穿过两条小巷,又沿着梧桐街往家里走去。梧桐正茂密,伴着静宁的夜色,空气中透着一丝丝特别的芳香,清新怡神,正是梧桐浆汁的味道。
  在沉默中走上楼,在沉默中打开锁,又沉默地走进门。“你收拾吧。”阿Bei淡淡地说着。
  严晓娉一样是沉默不语,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行李箱,翻过衣柜,把一些要带的衣服叠进行李箱里。又翻过抽屉,找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塞进一个双肩包里。
  一个行李箱装不下三年来攒下的衣服,只能是挑着几件。剩下的那些,严晓娉也是整整齐齐地叠好,又整整齐齐地塞进一个行李袋里:“我这些带不走了,你要愿意,你帮我留着;你要不愿意,你就扔了吧。”
  阿Bei点了点头,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下。
  严晓娉收拾妥当,背上包,拉过行李箱:“我走了?”
  阿Bei依旧是默默地点头,脑袋耷拉着,似乎在刻意地躲避严晓娉满怀期待又恋恋不舍的目光。
  “再给我一次力量好吗?”步子迟迟不愿迈开,严晓娉怯生生地说着。
  阿Bei静静地走上,如往常的那般把手掌搁在严晓娉的额头上:“我赐予……”突然哽咽,一把捧过严晓娉的双颊侧头吻上。
  刹那间,那熟悉的感觉让严晓娉浑身一酥,拉着行李箱把手的手由此松脱,情不自禁地环上阿Bei的后背。
  双唇紧密贴合,没有开启,没有探入,没有纠缠,就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碰撞,挤压。那急切的压迫感从唇齿间传出,席卷全身。甚至带来隐隐的痛楚。可就是这样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忘我的□□,喘息。
  紧跟着,又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翻云覆雨,翻天覆地。
  (此处省略214字)
  “你愿意等我的是不是?”严晓娉依偎在阿Bei的怀里。
  阿Bei拉过严晓娉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严晓娉叹了口气:“或者,等不了三年的人是我。”严晓娉微微伸长脖子,吻过阿Bei的下巴:“要不,我不去了?只要你跟我说你舍不得我,我就不去了。”
  阿Bei也还是摇了摇头:“去吧,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说这句话,也大概如相处已久的小夫妻,厌倦了婚姻的琐碎、平淡、争执不休,信以为“小别胜新婚”,试图用时间和距离来挽回爱情。
  严晓娉走前给很少上网的阿Bei留下了一个MSN的账号密码,告诉阿Bei说,她会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跟阿Bei联系。
  最后一刻的吻别,严晓娉轻轻含住阿Bei的下唇,又问阿Bei:“告诉我,你爱我,你舍不得我。”
  阿Bei噙着泪,却是扭头撇过,又一次把手掌敷在严晓娉的额头上:“我赐予你力量,你会有成功,你会有你想要的生活。”
  大概就是从那一天起,夏爱群想要掐死自己的那天起,阿Bei便已经感觉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本就是冷漠的一个人,到这会儿,又变得多疑多虑起来。这样的变化是阿Bei痛恨的,却无力改变。她觉得她给不了严晓娉幸福。而严晓娉的才华也不应该被她这么一个阴暗诡异的人给束缚住。她该冷静,她该放手。
  阿Bei这样想着,她也是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克制自己。
  有出租车在楼下等着,不一会儿就要赶去机场。门缓缓地合上,诸如严晓娉的步伐,沉重,缓慢。
  听砰一声,声音不大,可在阿Bei的耳里心里,却又是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阿Bei的心里一沉,似乎整个人都被沉入了水底。闭上眼,泪水缓缓落下,从脸颊上划过。她舍不得,她放不下,可心底里又有个声音在反复强调:严晓娉该有自己的路,该有自己的幸福。她或许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唱歌,演戏,嫁入豪门,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而不是和她在一起,只做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吧歌手,又或者是普通的办公室白领。固然生活无忧,但她和她之间爱情永远会受到歧视,受到非议。
  所谓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对于绝大多数的同性情侣而言,都只是句玩笑话。
  可心里的那份躁动不安却在增加,每一分每一秒,就多增加一丝一毫。与此同时,阿Bei也在极力地压抑着。压抑了半个小时,也积蓄了半个小时。那一份不舍终究爆发。
  她甩开门,大步快步地往楼下冲去,又跨上摩托车,风一般地往机场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车祸

  摩托车穿过密集的车流,在车与车的夹缝间疾驰,几乎每一次转向,每一次超车,都是擦着别人的车身、车头驶过。急促的喇叭声从身旁、身后响起,又似乎是在催促阿Bei:快点,快点,再快点。阿Bei冲过高速公路的关卡,无所谓安全不安全,她只求能尽快地赶上飞机。如果没算错,她应该是能赶上的。她要告诉严晓娉:她舍不得,千分万分的舍不得。
  透过后视镜,看收费站的管理员正比着手势,大声呵斥着什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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