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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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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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但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既然有不在场证明,那或许,你的猜测只是猜测。一切都是巧合。人不是你哥哥杀的,他没有利用你脱罪。王萌萌的死,张春晓的失踪也跟你哥没有半点关系。或许,这就是巧合。”
  “张春晓不是失踪,他已经死了。”
  “是自杀吗?”
  阿Bei摇了摇头:“或许是杀人灭口。”
  “你不觉得是你钻牛角尖了吗?都说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你还觉得是他们联手杀了王萌萌,杀了张春晓的?利用你给警察布了这么一个迷魂阵?你是不是特希望你哥是杀人凶手,要真是那样的话,你会不会跟警察说,会不会亲手送你哥进监狱?”
  “所以!”阿Bei打断严晓娉的质问,一字一顿地说着:“这十一年来,我一直用沉默、用冷漠来面对每一个人!明白吗?我不需要朋友,我也不相信任何人。我害怕过去,我更害怕告诉别人过去,我害怕自己某一天憋不住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就像现在这样!事实上,今天说的话我昨天就想告诉你。我爸,为了袒护我哥,他暗示我,我被人砸后脑勺只是幻觉;我妈,就前天,她为了袒护我哥,她暗示我,要我想清楚了再跟警察说。那些狗屁的不在场证明又有哪一个不是袒护自家孩子而撒的谎!我也撒谎了,都不用他们提醒。我告诉警察是张春晓杀了王萌萌,而那些关于我哥的疑点,我没有多说半个字。你以为呢,他们都以为我是目击者,我知道所有的真相,我应该为了我哥掩盖那些真相。可他们又哪里知道,我眼睁睁地看着王萌萌死在我面前,这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就你跳楼住院的时候,我抱着你,我却看到了你的脸慢慢地变成了王萌萌的脸;还有那个王婉,我看到了她的照片,那照片上的脸也是慢慢地就变成了王萌萌的脸。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你害怕等待一样,我也害怕!还有一点,如果凶手真的是我哥的话,那么,王萌萌的死跟我是有直接关系的,你知道吗?是因为我偷窥王萌萌,所以,我哥跟踪我,也因为跟踪我,所以发现了王萌萌的秘密。王萌萌的死是因为我,夏果一步一步走上歧途也是因为我,就是这样,这才是我最恐惧的过去!”
  看阿Bei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侧着脑袋以一种近乎吃人的语调咬牙切齿地说着,严晓娉不由地心里一颤。或许,这才是平静面孔下最真实的阿Bei,悲戚,却永远不能为人道。
  “那你哥呢,他现在在哪里?”
  “就那一群人,在案发后的三年内,一个接着一个,全部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  

  ☆、真实的夏蓓2

  夏蓓,真名陈蓓蓓,1981年1月20日在东北一工业老城出生。7岁父母离异,随母亲改嫁到北京;13岁第一次离家出走,目击王萌萌坠楼;15岁辍学离家,四处流浪;往后几年,糊涂事做尽,又因为服食摇头丸被拘役;仅在拘留所待了三天,便被陈新平花钱赎出;自此,彻底进入自闭模式。
  “你为什么叫阿Bei ?”严晓娉把阿Bei告诉她的事情从脑子里过滤一遍,理了理头绪,小声地说着。坐了一天的车,好容易回到家,舟车劳顿,两个人搂着抱着在床上躺下。
  “教我调酒的师傅是个广州人,她就喜欢叫我阿Bei 。”
  “总感觉是悲伤的悲?”
  “就是悲伤的悲。”
  “他是男的女的?”
  “女的。”
  “哦,女的。她除了教你调酒外应该还教了你别的事情吧?”
  阿Bei一愣,又笑了一下。
  “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可能吧?”
  “就可能?”
  “嗯…”阿Bei想了想:“有一次我喝醉酒的时候,好像…是跟她接吻来着?”
  “那你还说再认识我之前从来就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严晓娉嘟着嘴,那气呼呼的摸样却是别提多可爱。
  阿Bei只是一笑,揉了揉严晓娉的脑袋:“还有要问的吗?”
  “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磕了药,自己戳的。”
  “呃……那现在呢,你还有瘾吗?”
  “没有。”
  “真的没有了吗?”
  “我现在连酒都很少喝了。”
  “大奶以前说你有自闭症。是吗?”
  阿Bei低头看了一眼,也不生气:“不是。自闭症大多是先天的,70%的自闭症儿童智商落后,也有10%的自闭症儿童智商超群。要我是自闭症的话,那我肯定是那10%。”
  “你敢不敢要点脸?”严晓娉戳了戳阿Bei的额头,想想,也似乎是这么一回事。“好像你还真的挺厉害的。你才上到初三吧,估计7岁到15岁之间也没好好学习。看了一遍我翻译的小说,居然,你就能把依葫芦画瓢,跟着还能给我挑出错来。”
  “嗯哼,so easy!” 
  “这么得意!那你还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特长不?”
  “可以过目不忘,尤其是在认人方面。”
  “不信!”
  “前年你们校庆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遇到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正在摸女人大腿。只是擦肩而过,要一般人的话,怕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记住。”
  “根本就没有人会刻意地去记住陌生人的长相,好不?”
  “对于我而言是陌生人,但对于你而言,这就不是陌生人了。”
  “谁?”
  “王婉。”
  严晓娉嗖地从床上跳起,半张着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车里被人摸大腿的女人就是王婉。邱峻杀死王婉是因为王婉劈腿了?”
  “恩,可以这么说。”
  “我去!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我们到现在都还搞不清好好的金童玉女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要说,这好像不管我的事?”
  “不管你的事?好吧,这的确不管你的事。这要是换成一般人的话,早就奔走相告了好不?”严晓娉说着,顿了会儿,挠了挠头,又重重地倒在阿Bei的身上,听阿Bei叫了一声,威胁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情?”
  “要没猜错的话,遗忘晨光的真正老板是陈新平。”
  “真的?”
  “只是猜测,但□□不离十。”
  “要那样的话,”严晓娉想了想,立马换了个姿势,像小猫一样依偎在阿Bei的怀里,娇滴滴地说着:“老板求涨工资。”
  “我就是打工的。酒吧真正的老板是谁,这不管我的事。”阿Bei深吸了口,跟着说道:“校庆给你吉他伴奏,后面来过酒吧几次的小伙子,是不是在你生日那天要给你表白来着?”
  “这你也知道!”
  “他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支支吾吾地,大概就猜出来了。”
  “那你也不跟我说!”
  “跟你说干嘛?跟你说了,让你别走,让你接受他的表白?”阿Bei反问着,咄咄逼人:“反正我要把你带走,带你去的地方也没有手机信号。他要跟你表白那是他的事儿,联系不上表白对象那也是他的事儿。这不管我的事。”
  “好歹你要跟我说了的话,我会提前拒绝他。他也就不用当众表白,搞得那么难堪,难么尴尬。”
  阿Bei微微歪了下脑袋,听严晓娉大声斥责,不悲不喜,不反驳不道歉,又一把拉过严晓娉紧紧地拽入怀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可以说我自闭,你也可以说我孤僻。跟我没关系的事,天塌地陷也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的人,生老病死也跟我没关系。他尴不尴尬真不管我的事,我只关心的是你的态度。”看严晓娉安静了许多,又跟着补充道:“就你刚刚的态度,为什么要替那个小孩着急上火,我吃醋了,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知情不报,照理是阿Bei错了,照理也该是阿Bei道歉。可她也就是那三言两语,滴水不漏,倒显得是严晓娉的不对。从最开始的震惊,愤怒,转眼间又变为感动,内疚。严晓娉又好气又好笑,竟没了半点怒气。
  “煮两红鸡蛋给你补个生日,成不?”严晓娉从床上坐起,歪着脑袋想了想,想想阿Bei的生日,就一个星期前,错过了,竟还错过了两次。又似乎是灵光一闪:“再给你煮包方便面,当长寿面?”
  “你能有点诚意不?”阿Bei说着,又一把将严晓娉拽回怀里,抱紧,在耳边轻声呢喃:“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你。”
  亦如往常的那般翻云覆雨,折腾半天,又沉沉地睡去。在筋疲力尽和饥肠辘辘中睡过两三个小时,最后被寂静夜色中的一枚二踢脚给惊醒:啾……嘭!才初五,不用上班,那振聋发聩的鞭炮声也还是络绎不绝。
  说好的鸡蛋,没有;说好的长寿面,也没有。厨房里空空如也。看了眼时间,十点,肚皮咕噜噜作响,丝毫不逊于外面的隆隆鞭炮声。简单收拾了一番,转了两条街,好不容易在小巷子里找到个烧烤摊。
  烧烤摊就支在一辆三轮车上,用铁皮围成一个碳槽,碳槽上的铁条已经黏了厚厚的一层油脂,正呲呲地往外冒油。三轮车就停在路灯下,路边又摆了几张小矮桌,没什么客人。
  摊主是一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妻,有些灰头土脸,都佝偻着身子,都裹了厚厚的棉衣。男人用铁钩扒了下炭火,火星四窜,差一点烫着手。女人抹了抹围裙,从冰水里捞起一碟削好的土豆片,没有戴塑胶手套,十指又红又肿。
  没有风,可总觉得冷风习习。阿Bei和严晓婷就这么肩并肩地站在碳槽对面,沉默无语,就是眼巴巴地盼着架子上的肉串赶紧好。阿Bei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严晓娉的手则是平摊在炭火上,借着那红彤彤的炭火取暖。只是炭火烤了肉,烧了油,那散发出来的热气也都带着一股油烟味。想想,还是插回口袋里。
  一旁的阿Bei依旧是不说话,却是默默地拉过严晓娉的手,默默地握在手心,默默地一道插入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一股暖流从手心袭来,迅速地笼罩了严晓娉的整颗心,整个人,便连那昏黄的灯光也变得额外的温暖。再看那对老夫妻,辛劳贫苦的悲情之余,似乎又多了一份相濡以沫的温情。
  吃过烧烤,离开的时候两个人也依旧是肩并着肩,手牵着手。那紧紧相扣的十指也还是藏在阿Bei暖呼呼的大衣口袋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静静地感受着彼此带给彼此的温暖。
  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倒这会儿,远远地就能看见有灯光从自家窗户里透出,这样的感觉又如同是迷航的渔船见到了灯塔,一种归家的,暖暖的安全感涌上心头,莫名的竟还有些感动。严晓婷微微抬头,任阿Bei牵着自己往前走,而自己的目光则是牢牢地锁定在窗户上。又一眼瞥见窗户外,那高挂在梧桐树梢上的死猫——大叫,汗毛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猫是黑猫,那只早晚蹲守在窗户外面,又和喵喵一道失踪的黑猫。大半年都不曾见过,这会儿突然出现,竟是被人吊死在梧桐树上。
  阿Bei安慰严晓婷:在不少地方,猫死了是要被吊在树上的,只有这样,猫的灵魂才会转世。不存在什么威胁恐吓,就她俩而言,也没什么可以让人威胁恐吓的。怕就是主人家太愚昧无知,又给找了黑猫最常待的树枝挂起。旧习俗固然能理解,只是吊在人家窗户外面,这多少有些缺德。慎得慌。
  阿Bei脱了外衣,挽起袖口,三两下爬上树,又小心翼翼地踩过胳膊粗的树枝,一手抓着树干,身体往前倾,又一手挑起挂着黑猫的麻绳。解开,小心地爬下树,找了个塑料袋装着,拎去河边的绿化带,这又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挖了个坑,埋好。
  一旁的严晓娉找了些碎石子,整整齐齐地码上,也算是给黑猫筑了坟。虽不是自己的猫,但大眼瞪小眼瞪了快一年,也多少是有感情。想起那失踪的喵喵,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悲从心来。
  阿Bei拍了拍手上的泥巴,也拉过严晓娉的手轻轻揉搓着:“想喵喵了?”
  “恩,你还说喵喵是被这只黑猫拐跑的,现在黑猫都死了。”
  “或许是喵喵移情别恋了,黑猫受不了打击,跟着就上吊自杀了?”
  “好悲情的童话故事,”严晓娉说着,突然停住脚步:“要某一天,我也移情别恋了,你会怎么办?”
  “接着过日子呗,还能怎么办?不过,”阿Bei顿了片刻,跟着说道:“要你喜欢上别人的话,记得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知道不?”说着,又深吸了口气:“我会祝你们幸福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前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宿舍里的人都这么说,祝阿Bei和严晓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没有人能预料到,在8年后的一天,她们还真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女儿。女儿也是康桥的,但作为此文的真正男一号,我们时而伟岸时而猥琐的康桥还被关在小黑屋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拯救女一号!我要净化这篇又□□又重口的小说!我要让这个悲惨世界充满光明和希望!拯救地球的重任就交给我吧,快放我出去!”
  塔塔西摸摸康桥狗头:快了,快了。
  说了要给阿Bei补过生日,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便是这样的“不了了之”,却又是充满了无限的温情。
  相比于此,严晓娉的生日安排则要明确很多:逛街,吃饭,看电影……这对于平常的小情侣而言或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约会,但对于阿Bei,便是惊天地泣鬼神。
  两个人的约会从逛街开始,走走看看,相互比划着给对方挑选自己心仪的衣物。都是巷子里的小店,看的时候多,挑的时候也多,倒没买几件。严晓娉这又拉着阿Bei进了一家内衣店,在架子上抽了几件各款各色的胸罩,在自己胸前比划着。问阿Bei好不好看,又似乎是纯心作弄阿Bei,把内衣往阿Bei的胸前一比,咧嘴笑着:“要不,你也买几件?”
  老板娘眼尖,一眼就瞧出了阿Bei是个T,腆着脸笑着:“美女你可以试试这种,零束缚无痕无钢圈的内衣,穿着就跟背心一样,这个号薄,看不出胸,还可以起到束胸的效果。也透气,夏天的时候T恤里面穿一件这个,又透气又凉快,关键还不怕出汗……”
  阿Bei清了清嗓子,再不打断老板娘,就怕她跟着会说起那两“葡萄干”的事儿,这又把怀里的内衣全推给严晓娉,提了一旁的购物袋:“我去外面抽支烟。”
  严晓娉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可她再出来的时候,又木然发现:阿Bei根本就没在门外。
  左右张望了一下,依旧是见不到人。倒是巷子通往广场的那端,有一个画着厚厚油脂的小丑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得的天鹅湖,时而优雅,时而滑稽,又冲着严晓娉招了招手。
  严晓娉愣愣地走上前,小丑微鞠了一躬,拿手指在大红唇前比了一下,示意严晓娉安静,或者是告诉严晓娉“保密”。这又随着音乐左右摇摆,从胸前的大口袋里抽出一根红色的长气球,呼地吹了口气,三两下折出一朵玫瑰,又微笑着递给严晓娉。
  一旁三三两两的走过一些情侣,也都是拿着玫瑰,笑意盈盈地看着严晓娉。人群熙熙攘攘,看不见阿Bei,但每一个与严晓婷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是笑意盈盈的,似乎是都收到了来自天使的礼物。
  人流中央还有些装做铜雕的街头艺人,或是一动不动,或是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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