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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唱着没声了,就剩下轻轻的呼吸声,清娘转过脸看了一眼,就见皇甫霖嘴角挂笑,睡的如婴儿般安宁甜蜜,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才转过头,把皇甫霖的手拎进被窝里。
“晚安,霖儿。”
皇甫霖嗯嗯了两下,再没动静了。
雅居。
宇文夫人气势如虹般杀过来,也不安排人敲门,直接闯进屋,问道:“东方岚在不在?”她这样不客气的指名道姓还是这些年里的头一次,东方岚出现在门口,提着裙子进门。
“娘,您找我?”
“你刚才去哪里了。”
“哦,刚去春香她们那。”
“不是在方亭?”
“不是。”
宇文夫人一使眼色,旁边的李嬷嬷就出了门,去盘问春香了,几个丫头说大少奶奶一直在这刚走,她就赶着回来回复,在宇文夫人耳边叨叨了几句,宇文夫人紧绷的脸孔也放松了些。
“你别误会,我只是刚才看见有两个黑衣人,往你这边来了,担心你的安危,特地过来问问你。”
东方岚道:“谢谢娘关心。”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心门户,大晚上的尽量别到处乱跑。”
“媳妇明白。”
宇文夫人来时如暴风骤雨,去时也是如此,雨止云开。牡丹从屏风后冒出头来,“小姐,夫人来是什么事?”
“谁知道,你在做什么。”
“换衣服,突然门就被撞开了。”
“没事,老年人发神经,不要太大惊小怪,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牡丹问道:“那小姐的生意谈妥了?”
“当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钱做腰杆,哪里能不硬呢,咱们再慢慢的考察人品再说,第一是绣活要好,比不得街上的粗制滥造。”
“恭喜小姐大卖特卖。”
“好了,快躲至屏风后,不然要走光。”
牡丹捂着自己,继续换衣服。
翌日,宇文清上学,清娘特地来看过她,嘱咐若干。
“娘,我都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咱们回来再说,再见。”
“清儿,路上小心走。”
宇文清挥挥手,“知道,知道。”
看着宇文清走远了,清娘才回的自己屋子。明秀和皇甫霖早在等候,皇甫霖见她回来,面有担心,不免再三安慰,“放心,放心,这药效足以维持三天,实验过的,没有问题。”
“我,我不是担心药的事,我是担心清儿,她若知道——”
“放心,待我们走后,再给她写信。”
“那——”
皇甫霖让明秀把小罐子给清娘,“喝点水,这是丸药,吃足三颗,维持三天,我们会在你身边放点心,万一你醒来的早,饿了就吃点心,知道没有?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
“是。”
喝水,吃丸药。不一会儿清娘无力的瘫软下去,杯子掉在地上碎了,杯子里的水流的满地都是,皇甫霖将清娘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
“明秀去报告宇文大人。”
“是,奴婢明白。”
在眼睛里滴了两滴液体,问道:“公主您要不要也试一试。”
“我在这哭合适吗?”
“也对。”
明秀收好东西,飞奔着去宇文殿书房,把门敲的似一颗颗大冰雹砸下来。
“什么人?”宇文殿有些怒,一大早上的就打扰他看书。
“老爷,大事不好了,姨娘,姨娘她归天了。”
屋里的宇文殿快速的走出来,“明秀姑娘,你刚说什么?”
“姨娘,她归天了。”
宇文殿脚步大大的退了一下,似不能承受,手紧紧的抓住门。“你骗我,她昨儿不还给大家做圆子的么,我还吃了一大碗。”
“是,突然就断气了。”
“快带我去看看。”
到了清娘屋中,见皇甫霖也在。他抱拳道:“公主。”
“不必多礼。”
到了床沿,见清娘的脸上还红润着,可是脉搏却没有,用手探了探鼻息,也全体停止活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丧礼。
下章见。
宇文殿为了不让清娘的事影响清儿考科举,决定隐匿不提。但是纸包不住火,就在清娘第三天入土为安后的当晚,清儿知道了……
上菜喽,大大们开吃喽。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宇文殿的表情呆愣了数秒;到底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从错愕中恢复了过来;他不说话;冷着一张脸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事,别人不知道吧?”
他到现在为止在乎的还是消息是否漏风。
明秀说:“没有。”
“很好;那就把这事办得静悄悄。毕竟也是一个姨娘;没必要大费周章,最重要的是别让清儿知道。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科举了,若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他娘有了好歹,哪还有心思学习;你们所有人都得禁口;这也是为了清儿好;别为了一个过去人,把现在人的前程都废了,也希望公主能体谅我这个老人的心意,我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这一大家子都得靠他支撑着。”
皇甫霖面孔冷冷的,想不到宇文殿到此刻还惦记着儿子的前程,对于清娘的死活也只是有几秒钟的不敢相信。她道:“这是你的家事,没有本宫多嘴的地方,不过本宫要提醒大人,若是这事让皇上知道了,对于清儿也是大大的影响。”
“只要公主不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待清儿科举过后,再办丧事就是了。”
皇甫霖说:“那可未必,万一有人偷偷知道了也是有的事情。”
“只要公主不透露风声。”
“我懒得管。”
皇甫霖有些生气,往椅子上一坐,不再理宇文殿,富贵蒙了心了,哼,什么东西。幸好清娘不喜欢宇文殿,否则她真要替清娘不值得。姨娘,姨娘怎么了,姨娘就不是人了?姨娘就活该没有子女养老送终了?
宇文殿让白云进来,对她嘱咐了。
“把清娘的屋子打扫了,她要换衣裳你也替她做停当了,事情悄悄的进行,别弄的人尽皆知,去外面买了白烛过来点着,白纸黄纸一概不少,只是别让这屋里有哭声明白了没有?”
白云低着头道:“是。”
她也是知情人之一,心里替清娘寒心着。去阿钟那里领了钱买了丧葬的一些事物回来,在路上遇着宇文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她招招手,“白云。”
李嬷嬷资格甚老,又是宇文夫人的得力助手,如今年过古稀,身体仍然康健,只是背佝偻些,人仍然精神。见白云拿了这些白物,心里早起了疑心。
她对白云训斥说:“这种东西也敢随便往府里拿,也不怕忌讳,若是让夫人、老爷撞见,又要骂你一顿。”
“这是老爷让买的。”
“呵,你还敢撒谎。”李嬷嬷不过是虚张声势,她也知道白云是府里的大丫头,怎么可能连这个规矩都不懂,不过是要套套她的话,知道宇文殿也知道这事,她心下已有些肯定,李姨娘去了。
“奴婢不敢。”
“算了,谅你也不敢,小心些。”
“是是。”
“老爷让你去,那你快去,别让他等着。”
白云一连说了个好些个‘是’,这才被放行。
李嬷嬷回到屋,在宇文夫人的耳边如是如是的说了。宇文夫人抬头看李嬷嬷,“你说的这事当真?”
李嬷嬷胆敢保证,“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看着李姨娘身边的丫头白云买了许多白物回来,寻思着她又不是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再上前一问,正好应了老奴的猜测,李姨娘去了,估摸着老爷不让说,所以一切进行的悄悄的,夫人,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看看?”
“老爷不让我们知道,我们又何必故意去戳穿他。”
“话可不能这么说,夫人管着府里的大大小小,什么事能不知道呢,不知道就是失职,届时事发了,老爷把一切都怪在夫人头上,说夫人不明察,这样大的事隐匿不报,咱们何苦吃这个哑巴亏,少不得拎了东西过去假装看人。”
宇文夫人想想,这样也好。前前后后都落不到她身上,她道:“好,就依你之言,你去把嫂子给我的上好水果挑些过去,咱们就当是吃圆子的回礼,这样有借口才不显得唐突,免得老爷起疑心。”
“是。”
两人备了小礼物去看清娘,宇文夫人在门口喊道:“李姨娘,李姨娘……”她连喊了几声,宇文殿自己出来了。
“你来了。”
他看了一眼李嬷嬷手上的篮子。“这是做什么?”
宇文夫人笑道:“昨儿吃了李姨娘的圆子,想着为着这点事又要累着她,所以就拿了水果过来还礼。”
“进来吧。”
宇文夫人一进屋,气氛陡然不同。她看到桌上摆着白烛,故意把白云喊过来骂了一顿,“这白烛也是乱摆的。”
白云唯唯诺诺,并不回答,只是低了头。
宇文殿道:“你就不要骂她了,是我让摆的。”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清娘去了。”
她正‘哇’的一下,被宇文殿制止,“不要哭,要是把人引过来算怎么回事,这事不宜宣扬,千万不可让清儿知道,更不能让府里的人漏了消息。”
宇文夫人眼中含着泪,不断答应着:“是是。”
“你留下来,看缺什么让阿钟去买,虽说不能热闹大办,但该有的也不能缺了,别委屈了她,看在她为宇文家留了香火的份上。”
“妾身明白,老爷放心。”
宇文殿出去了,有宇文夫人留下来料理。她走至清娘面前,见人死去不久,脸色尚且红润。说了几句舍不得的话,不断的用帕子点眼角。
“妹妹去的早了,现在留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你既去了,好好安生就是,清儿有我替你看着,你不用担心。”
皇甫霖坐着一边,冷眼看着他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戏也演完了,才貌似依依不舍的散了场。
宇文夫人临走前让白云好生照顾着,“记得别让清儿进门。”
“是,奴婢明白。”
出了门,宇文夫人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她终于去了,我忐忑不安了这些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嬷嬷小声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不值得什么,不过就是命里注定的事。”她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十岁,心里那朵暗云也散开了不少。
“可是老奴不明白,为什么老爷要把这件事瞒着夫人?”
“不明白?他倒不是为了瞒着我,怕是为了瞒着别的人。你难道没听他说要瞒着清儿,我们的老爷可是很狡猾的,为了儿子能顺利的走上仕途,真是费尽心思,连我也瞒着。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能不折手段,不正是我们老爷的拿手好戏吗?我可是清楚的很,好不容易从贫寒之家走出来的老爷,最怕的就是回到那个连茅房都不如的家,所以为了更幸福的生活着,不断的努力向上爬,为了得到我爹的赏识,而千方百计的讨好我,迎娶我。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年轻的我却还是被折服了,毕竟有野心的男人对我来说有不可阻拦的魅力,呵呵。”
“夫人。”
“不要紧,李嬷嬷。我知道的。”这种话她也就是在心腹面前说一说,“我们回吧,别扰了过去人的安宁。”两人慢慢的走远了。
清娘的屋里,皇甫霖在照看着。丝毫不因为这其中发生的种种而有所不快,她拿起供桌上的糕点就吃,明秀提醒她,“公主。”
“明秀,你也吃。”
“这可是给姨娘的。”
“我们替清娘吃掉点,硬了就不好吃了。”拿了几块小糕放在清娘的嘴上,一块一块堆在上面,“你看,清娘也没有反对,这家人,脑子有问题,为了所谓的前程,连死者都可以不顾的,尽管这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熬过三天,我们就自由了,山庄的人可收到了我要去住的消息?”
“放心,早安排人来接了。”
“那就好。”
傍晚宇文清回来,蹦蹦跳跳往雅居去了。
她一下子跳出来,想吓东方岚一跳。“嫂子”环顾屋里,心道:“人嘞?”
“二公子在跟谁玩捉迷藏?”
牡丹端着炸好的小鱼进来,一下子就把宇文清的魂儿给勾走了,她伸手要拿一个吃,被牡丹躲过。
“不许拿手吃,不卫生。”
“牡丹姐姐,嫂子呢?”
东方岚跨过门槛进来,“小二叔来的正好,本来想让牡丹送些给你尝尝,你倒来的巧。”
“我不是来的巧,我是遇上了问题,特地过来请教嫂子的。”
“哦?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
宇文清余光瞟一眼桌上的小鱼,东方岚道:“先吃一个,不然嘴巴没油水,怎么可以让小二叔油嘴滑舌。”
“你损我。”宇文清不满。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东方岚笑着坐下来,把筷子递给宇文清,宇文清夹了一个,就把她的问题说了出来,“今日复习论语,孔子说,我们应该继承父母的想法,三年不去改变,这样才是孝顺,我向夫子提出来,夫子将我教训一顿。他说圣人的话,怎么能去怀疑呢?我反驳说,圣人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能怀疑呢,结果被夫子罚站。”
东方岚问道:“那小二叔自己以为呢?”
“我就是不明白,才过来问嫂子。”
“先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圣人也会说错话,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会犯错误,圣人再厉害,不也是人么,是人会说错话,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为什么错误的东西也要将错就错,一错再错呢?孔子让人不管对错都要听从,三年不改,那不是很无礼的吗?不允许我们去怀疑父母的话是对是错就盲目的听从,不允许我们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
露陷。
下章见。
三天后,姨娘‘入土为安’,哪晓得清儿竟意外得知,晚上去哭娘,结果……
上菜喽,大大们开吃喽。
这几天肚子老是不舒服,这鬼天气。大大们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哟。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东方岚说:“你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呢?”
“我觉得孤立无援,需要嫂子的支持。”
“我支持有什么用呢;你既然是这样想的,就是这样想的;不管我支持;或者不支持你难道就不这样想了吗?”
宇文清想了想;把筷子里的小鱼塞进了嘴里;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两只眼睛笑的小月牙似的,“真好吃;嫂子,若是考试也考这道题,我是说实话呢;还是依照先生所说的呢?”
“你若想着要别人赞同,自然是按别人那样理解。你若觉得即使考不上也无所谓,那就按照自己这样说也可以。人不管做什么都不要紧,只要负得起那个后果。”
宇文清点了点头,这事就如此作罢。
回到功名阁,宇文羽出现在她面前。“二少爷。”
“小羽哥哥。”
“老爷让小的请您去书房一趟。”
“爹找我何事?”
宇文羽道:“小的也不知道,二少爷去了就晓得了。”
“小羽哥哥也学会卖关子了。”
宇文羽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