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见刘莲转身要走,陆梓旗连忙说,“你去哪里?”
刘莲指了指手里的小盆子:“把这些土豆拿去切了。”
“土豆都还没有削完,切什么切!走都没学会就想跑了。”陆梓旗黑着脸说,“过来,一起削土豆!”
被吼了一嗓子的刘莲可怜兮兮蹲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六点不到就起床了,初冬的早上本来就冷,再加上陆梓旗老是赖床不起,刘莲悲催得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此时天色还没有亮,刘莲和陆梓旗几人赶到片场时,灯光师、布景、摄影师全都上阵了,人工草坪上挤满了人,陆梓旗在车上换装化妆,下车后就绪工作就准备得差不多了,演员们坐在旁边继续补妆整理发型,晃来晃去的照明灯闪得人头疼。
第一场戏依然是陆梓旗和曹之茹的对手戏,刘莲都快怀疑她们饰演的角色是不是有一腿了。
刘莲靠在车前抱着双臂冷得直哆嗦,直到太阳升起她才终于感觉不是那么寒冷了。
摄影机前,陆梓旗饰演的陆小苒伤心地抹着眼泪跑啊跑,一直跑到草坪上跌坐在地,后面的曹之茹担心地跟着后面。
工作人员举着反光板缓缓移动,摄影师趴在草地上给了陆梓旗一段哭泣的长镜头后,曹之茹才从身后环住陆梓旗的肩膀,表情悲伤地说:“小苒,不要再伤心了好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就像被无数个人狠狠踩踏一样疼痛,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帮忙调查我爸爸的案子,不然你也不会发现真相……”
陆梓旗流着泪水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要帮你的,我只是难过我爸他……他竟然是……”
“小苒……”曹之茹喃喃着,然后是一阵深情的凝视。
刘莲被剧本雷得外焦内嫩,场记在刘莲耳边激动地小声道:“哇——这是赤/裸裸的□□啊——”
导演道:“咔!过了。”
中场休息,陆梓旗和曹之茹立即从草坪上站起来,客套了几句话后就各自去休息了,刘莲连忙拿着毛巾和矿泉水迎上去,陆梓旗表情抽搐,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
刘莲同情道:“尽情笑吧,我知道你也快被憋出内伤了。”
陆梓旗冲刘莲翻了个白眼,强装淡定走到椅子前坐下,助理A和B狗腿地帮她揉这揉那,陆梓旗像个大老爷似的伸着双手靠在椅背上休息。
邱淑语调侃道:“梓旗的演技真不错,刚才那段戏里浓郁的百合气息让我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刘莲一想到刚才陆梓旗和曹之茹那段脉脉含情的凝望就有种要被雷翻的感觉,说道:“我记得剧本上没有那样的台词啊,什么时候更改的?”
陆梓旗眼睛都没睁地说:“早就换了,只是没和你说而已,编剧说要多增加些话题来吸引群众。”
邱淑语感叹:“所以这部电影就是把男明星和男明星凑一对,女明星和女明星凑一对,太腐了,腐得我不忍直视!”
刘莲说:“基情四射加天雷狗血,这部戏绝对热卖啊。”
半个小时休息后,下一场戏开始拍摄,是陆梓旗饰演的陆小苒质问陆司令为什么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哭戏,刘莲拿着两瓶眼药水时刻守候在旁边。
“你这个不孝女!”司令官双眼发红,大手一挥扫掉了办公桌上的东西,“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拔养大,你看看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学会了联合外人一起对付我,我养你来有什么用!”
陆梓旗往地上一跪,哭喊道:“爸爸,我求求您自首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这样做是乱了国家的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在这里我就是规矩。”司令官颤抖的手指向门口,“滚,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给我滚。”
陆梓旗扑到司令官脚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爸——”
“咔!”导演说,“重来,XXX你应该指大门而不是洗手间的门。”
司令官:“……不好意思,没有看清楚……”
陆梓旗正了正脸色,站起来从刘莲手里拿了眼药水滴了N滴后回到原来的位置,下一秒立刻变成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痛苦神色。
“好——”导演拖长声音道,“Action!”
没多久,又听到导演的声音:“咔,重来。”
司令官连忙去捡被他扫到地上的东西,工作人员上去把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原来的位置,陆梓旗继续跑到刘莲那里去滴眼药水。
导演说:“你们的感情都不够到位,要多试着把自己融入进去,要身临其境,还有梓旗,跪下的时候缓慢点,动作别太剧烈,那样显得浮夸。”
“Action!”
气红了眼睛的司令官猛地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去,然后指着大门说:“滚,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给我滚——”
尾音还未落下,陆梓旗突然扑到司令官脚下,她满脸泪水死死拽着司令官的衣服,颤抖着唇良久才喊出:“爸——”
这一个字里酝酿的浓烈情感用单单几句话是形容不出来的,刘莲看得胸口一抽,有种心脏被人拽住的疼,她从陆梓旗的表演里仿佛能够切身感受到陆小苒的挣扎和绝望。
“咔,欧了。”导演激动道,“好,这场演得太好了。”
陆梓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来和所有人道了谢。
“太棒了,你都让我差点哭出来了。”刘莲正在卸妆的陆梓旗说。
陆梓旗挑了挑眉:“过奖了。”
“对了。”刘莲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上个场次的拍摄时间不是傍晚吗?怎么定到早上去了。”
陆梓旗说:“早晚都一样,只要后期强,早上也能变黄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在横店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几乎是每天重复着拍戏睡觉睡觉拍戏,因为这个是全封闭是拍摄,导演明确规定了剧组人员和演员除了要紧事情外不能中途外出,所以陆梓旗没有安排时也只能无聊得躺在旅馆里玩手机,只要她那些朋友过来探班时才会出去转转走走,但过不了多久又会回来了。
拍摄期中陆梓旗赶回过北京拍摄落下的咖啡广告和参见一些代言活动,邱淑语和两个助理守在横店片场处理些小工作,刘莲则全程陪同。
有一天场记来到陆梓旗的休息棚窜门子时,发现刘莲又是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做饭炒菜,陆梓旗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地玩手机游戏,其他人也是各干各的。
场记道:“梓旗啊,我怎么发现你随时随地都在虐待小莲。”
陆梓旗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斜着眼睛瞟向刘莲:“老刘,你喜欢被我虐待吗?”
刘莲欲哭无泪一个劲儿点头:“喜欢喜欢。”
场记:“……”
刘莲对陆梓旗的尽心尽力和陆梓旗对刘莲的各种使唤大家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也会当成玩笑来说说,但没有人真正去管她们两个的事情,不过除了一个人……
“陆梓旗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莲,受不了就别做了,来我公司吧,赔偿金我帮你付。”曹之茹趁着刘莲去统筹那里拿通告单时拦住了她。
“这个不关你的事。”刘莲皱着眉绕过曹之茹准备继续往前走。
曹之茹很快又追了上来,拉住刘莲手臂说:“我这是在担心你,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每天被陆梓旗像仆人一样呼来唤去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刘莲猛地甩开曹之茹的手,看着她说,“我只知道我以后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流,你抛弃我跑去结婚我没有怪你,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敢走我们这条道路的,但是我可没有大度到还能坦然自若的和你相处。”
说完刘莲狠狠瞪了一眼曹之茹,转身决绝走了。
曹之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呆了半晌,忽然对着刘莲的背影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了就来找我吧,我可以让你来我公司直接管理阶层,不用再像做经纪人这样满世界的跑。”
刘莲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讥讽道:“恐怕不是你的公司是你老公的公司吧?果然是夫妻不分你我。”
曹之茹:“莲,我……”
刘莲没有再逗留下去,直接走了。
剧组在横店的停机日期已经提上日程,拍摄进度越来越紧张,几乎每天陆梓旗都在赶夜场,有时候甚至会拍摄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六七点钟又要起来继续拍摄,那个时候陆梓旗连卸妆和洗漱都省了,直接穿着衣服鞋子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觉。
刘莲替陆梓旗把鞋子脱了又帮她盖好被子,陆梓旗蜷缩成一团,以侧向刘莲的姿势睡了过去,刘莲静静看着陆梓旗的脸,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陆梓旗眼睛下方有着一圈粉底都无法遮掩的黑眼圈,即使是睡着了的她也掩饰不了满脸疲惫。
刘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拿出手机对着陆梓旗的脸照了一张她认为很漂亮又能显黑眼圈的照片,然后发了微博,附上两个字:晚安。
&
第二天刘莲才打开微博,一下子就弹出N条转发和评论的提示,刘莲点进去粗略浏览了一下,几乎全是陆梓旗的粉丝心疼自己女神的留言,有些可爱的粉丝还说如果陆梓旗不好好休息的话就取消对她的关注。
刘莲乐得咧着嘴傻笑,心想陆梓旗那么要面子的人,在微博上发的照片不是修过的艺术照就是她自拍的各种美图秀秀过的产品,要是她知道刘莲把她的素颜照发到微博上肯定要骂死她吧。
微信群里,统筹直接截了微博页面刘莲发的那条微博的图,顺带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梓旗这张太太太太太太可爱了,我都忍不住想亲她一口。
导演助理之一回复说:姐,你那样做可是会引起全部男人公愤!…_…#
统筹说:=皿=意/淫,我只是意/淫一下还不行吗!
另一个人说:小莲,你把梓旗这种私生活照片发到网上去,该不会晚上回去还要跪搓衣板吧?
众人:跪搓衣板!跪搓衣板!
刘莲满脸黑线:跪毛的搓衣板,我可是陆梓旗的贴身经纪人,我有权不用过问她的意见做这些事情,况且,陆梓旗有时候还要咨询我的意见!后面跟了一大串愤怒的表情。
导演助理说:得了吧,你就爱吹牛,谁不知道你是个妻管炎,你的梓旗叫你往西,你绝不会往东。诶,对了,话说今下午拍摄完就没有看到你和梓旗了,你们怎么总是把淑语她们撇下自己跑出去鬼混,肯定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刘莲回复:你妹,是梓旗的朋友来探班了,她们唱K去了。
统筹说:她们去了?你没和她们一起?
刘莲靠在车前在冷风中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可怜兮兮回复:和她的朋友不太熟,也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就在外面等了。
统筹怒道:太过分了,陆梓旗那家伙竟然撇下另一半和别人私会去,回来绝对要叫她跪搓衣板!
场记跟腔:就是就是,而且还是NP,一定要把她暴打一顿。
刘莲欢天喜地地跟着这些人讨伐了陆梓旗一通,然后她一抬起头来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的陆梓旗,周围的灯光本来就很暗,陆梓旗走路又无声无息的,此时她阴郁着脸忽然出现把刘莲吓得够呛。
“妈呀!”刘莲拍着胸口退了好几步,怒道,“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儿啊!尼玛人吓人吓死人的!”
陆梓旗沉着脸道:“你在群里说我坏话?”
刘莲第一反应就是陆梓旗刚才肯定有偷看她聊天,不禁更加生气了,指着陆梓旗道:“你竟然偷看我的信息!你……”
“白痴,你长点脑子好不好!”陆梓旗发怒地打算刘莲的话,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是刚才刘莲和剧组人员的聊天内容,“我吃撑了没事儿干才偷看你手机,还有以后请你在说我坏话之前看看我是否也在那个群里,这辈子没有遇到比你更白痴的人了。”
刘莲苦着脸:“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能看到,下次我一定挑个你看不到的群。”
陆梓旗:“…………………………”
“白痴……”陆梓旗说,“上车,尼玛分分钟冷成狗的节奏。”
开车时,刘莲这才在余光中发现陆梓旗脸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奶油,而且刘莲记得她来时也化了妆的,现在却已经是彻底素颜了。
刘莲说:“你脸上有奶油……”
“哪里?”陆梓旗赶紧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到手指上擦下来的奶油后郁闷道,“真是够了,那群疯婆子连矜持怎么写都不知道,活该找不到男朋友。”
刘莲有些好奇:“你们当中……有人过生日?”一般会在人脸上抹奶油那就只能是庆祝生日了。
陆梓旗面无表情道:“你猜。”
刘莲讪讪道:“我连你朋友的名字都猜不出来,怎么猜得到。”
陆梓旗说:“所以这个很好猜,答案就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刘莲立即道:“生日快乐!!!”
“迟了。”陆梓旗晃了晃手机上的时钟,“亲爱的,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二十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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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是在横店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场戏以陆梓旗枪毙以小孩和妇女为人质的司令官结束。
陆梓旗的军装染红了鲜血,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表情麻木而痛苦,久久站在原地如一个雕塑。
摄影师由近到远给了陆梓旗一个特别长的镜头,她的身影是黄昏的血红色。
“咔——”导演说“OK,全部结束!”
大家集体欢呼起来。
陆梓旗回到车上卸了妆换回衣服,连续几天的加班加点让她脸色格外疲惫。
刘莲递了一瓶矿泉水给陆梓旗,担心道:“你回休息棚里睡一觉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算了,大家都一样的工作点,我搞特殊不太好。”陆梓旗说,“等明天过后就可以好好睡上几天了。”
刘莲实在不忍心打破陆梓旗的美好计划:“我想告诉你的是……三天后我们就要去重庆了。”
陆梓旗“…………我勒个去。”
当天剧组把所有东西整理完,订了第二天上午回北京的飞机,下午导演就在北京城数一数二的酒店订了包厢。
晚上七点的聚餐时间,陆梓旗回到家里才洗了个澡出来,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听到刘莲在客厅的催促声。
“梓旗,你快点,已经六点多了。”
陆梓旗翻了个白眼,慢慢吞吞走到化妆台前准备化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穿个T恤短裤、头发都可以不整理就能上街吗。”
刘莲忍不住反驳:“喂,我出去玩的话也要化淡妆好不好!”
陆梓旗正在涂口红的手一顿,轻飘飘瞥了一眼刘莲,哼了一声继续涂口红了。
刘莲顺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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