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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辋川记(gl)-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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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西都,洛阳为东都。直到卫长风登基,将洛阳及周边县划给卫曲风做封地,洛阳这座城池才失去在政治上的地位,但在经济上,做为东西交通要地,洛阳的商业一直很繁荣,连带着上缴的赋税也格外丰厚,所以卫长风才赐给卫曲风“安乐”二字,希望她能在此安享富贵。世事变幻,如今的大周皇帝在接近这座曾经的东都时,行程却是一拖再拖,直到叶辋川为她带来她想要的东西。
  “陛下”
  此地离洛阳不过数十里,赶一赶,绝对可以进城休息,但皇帝陛下以长途奔波疲乏为由,硬是下令放缓速度,驻营野外。离洛阳越近,皇帝的神情也越焦虑,这种焦虑直接转化为巨大的压力,全部压在了叶辋川身上,因此,当叶修带来数封书信,叶辋川便即刻赶到皇帝住所,向她禀报。
  “卫羽燕已死,这是您吩咐找的东西。”
  “是吗?快让朕瞧瞧。”
  等不及常公公递传,皇帝起身,直接从叶辋川手中取过信,先看了看封口,确定未被拆开过,才撕开信件。
  “她还真敢写?”
  一把揉碎手中信,将其尽数丢进火盆,看着火焰将白纸逐一吞没,皇帝问,“确定这是全部?没有遗漏?”
  叶辋川点头,“臣特意嘱咐过,让叶修搜仔细了,这里确是全部。”
  “可有人瞧过?”
  “没有。”
  “好!”皇帝仰头大笑,倍感舒畅,“如此甚好,太史令大人,你辛苦了。”
  “为陛下办事,是臣的本分。”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来洛阳吗?”皇帝突然问。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被长公主胁迫的吗?不过这可不能说。
  叶辋川低头道:“臣不知。”
  “朕将曲风封在洛阳这富贵荣华之地,本指望她能安享太平、生活无虑,却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取道洛阳,是朕痛心哪!”皇帝仿佛很是感叹。
  陛下的借口找得可真快!
  叶辋川心里想着,口中却道:“陛下一番深意,是安乐郡主无福消受,陛下切勿太伤心。”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她,国法无情,朕着实不忍。”皇帝以袖掩面,一脸悲戚惋惜状。
  顺着皇帝的心思,应该是这么说吧。
  叶辋川行礼道:“陛下,安乐郡主虽年幼,但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况且她犯下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陛下一时不忍,恐后患无穷。”
  “是啊!”
  听出了叶辋川的话外之音,皇帝表示赞同。
  “但朕与长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情意深厚,她又只有曲风这一个女儿,朕实在不好决择。”
  不是不好决择,是怕杀了卫曲风,长公主无所顾忌,直接将皇帝害怕的那件事公之于众吧!如此,自己还应该再推一把。
  “陛下!”
  叶辋川走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望陛下三思!”
  “朕明白了,你先下去,让朕好好想想。”
  皇帝挥了挥手,脸上若有所思。
  “臣告退!”
  “大人!”
  出了皇帝所在的营帐,叶修推荐、叶辋川新挑选的侍从张顺便跟了上来。
  “走,小顺子,我们去附近走走。”
  叶辋川甩了甩手,“这几天赶路怪憋闷的。”
  “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顺子。”张顺苦着一张脸。
  “为什么?”
  “多像一太监的名字啊!”
  “哈哈!”
  叶辋川开怀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你做我的亲随吗?即使你武功并不是最好的。”
  “属下不知,是因为师父的原因吗?”
  “不不”叶辋川川摇着一根手指头,“就因为我觉得叫小顺子特顺口,我特喜欢。”
  完全无视张顺一脸的目瞪口呆,叶辋川晃悠着向外走去。
  “你身上有碎银子吧,我们去附近的集市看看。”
  “包子呐,一文钱一个的大包子,皮薄馅多,一咬一个鲜呐。”
  “客官您瞧瞧,这可是刚从南边运来的丝绸,质地精良、花色艳丽,扯几匹回去给娘子做衣服?”
  “看杂耍啊看杂耍,吞火球、压巨石、雪白大刀往肚皮上划,各位想看的快来看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虽只是个小县城,由于临近洛阳,人口稠密,又处在官道上,繁华倒是堪比一般的州城。叶辋川带着张顺穿行于人群中,看着道路两旁林林总总的商铺,听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兴致颇高。
  “大人”
  张顺抱着一本书,走在叶辋川身边。
  “我们究竟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
  叶辋川拿起路边小摊上的一个纸叠风车,迎风吹了吹。
  “瞎逛会。”
  汗!
  张顺很无语,原以为自家大人带着自己出来是有什么大事,闹半天,原来就是瞎逛。
  “你怎么拿本书?”
  叶辋川很好奇,要知道在锦衣卫里,习枪耍刀那是风尚,投毒制药也是主流,机关暗算可算小众,至于读书?算了吧,除非是某些情报部门必须要读书人参与,像这种大白天地抱本书边走边看,还看得若有心得的样子,太少见了。
  待叶辋川合上书页,看到封皮上的书名赫然竟是:《那一场追踪与反追踪的艳遇》。
  这强大得!
  叶辋川头冒冷汗,将目光投向年不过二十、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张顺,
  “大人,这是修长老吩咐的。”
  张顺一边说着,一边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又翻出几本书。
  “您瞧!”
  《易容:很强很给力》、《我爹是小偷》、《飞龙挥云手—一代侠盗不得不说的故事》、《让春天的药多挥发一会》。
  叶辋川头顶三条竖线。
  “修长老说属下武功已无长进,留在大人身边,多懂一些,才能多帮大人一点。”张顺答得很恭敬。
  面对如此忠心好学的手下,叶辋川很想吐血。
  “那你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指着那本书名为《让春天的药多挥发一会》的小册子,叶辋川讶异,“这也是叶修给你的?看不出来啊,他的心还是如此年轻。”
  “啪!”
  一颗小石子不知从何而来,结结实实砸在叶辋川头上,疼得她咧开了嘴。
  “什么人?”
  张顺抽出佩刀将叶辋川护在身后,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死鬼师父,听到我说他坏话,不乐意了。”
  拍了拍张顺的肩,叶辋川笑道,“把刀收起来,别这么紧张!”
  “是。”
  红了红脸,张顺再次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别看了,你那功力是发现不了他在哪的?”
  叶辋川倒是满不在乎,“这么说,除了武功差点,其他旁门左道你都清楚?”
  张顺点头,“略知一二。”
  “怪不得叶修会收你为徒。”叶辋川有些赞许,“小顺子,你天赋挺好的。”
  “大人!”
  张顺感到很悲哀,“您真的不能不叫属下小顺子吗?多不雅啊!”
  “不行,”
  叶辋川断然回绝,“为人取名是我的一大爱好,不然,你再回到你师父身边去,侍候他?”
  回想到有着类似恶趣味但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的师父,张顺打了个冷战,“属下愿追随大人。”
  “是嘛!”叶辋川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再逛逛吧,时间还早呢!”
  “是。”
  片刻之后,张顺凑到叶辋川身边,轻声道:“大人,有人跟踪我们。”
  “哦?”
  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叶辋川问:“是什么人,看得出来历吗?”
  张顺摇头,“已经跟了有一会了,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但是一直在传递一个信息,希望我们能跟他走。”
  “跟他走?”
  叶辋川转着念头,“左右无事,跟过去瞧瞧也行。”
  “大人,”张顺有些迟疑,“万一有事?”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师父在吗?”叶辋川撇了撇嘴,“反正有他保护,你怕什么?”
  “属下就是担心事后被师父责罚。”
  张顺可怜兮兮地望向叶辋川,“大人,这等身份不明的人,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妙,不如早点回营吧。”
  “好啊!”
  叶辋川赞同,“既是如此,你呆会回去记得把本朝史记抄一遍,明日送给我看。”
  “啊!”
  张顺傻眼,对于一个热爱武学的热血小青年来说,抄史书,该是一件多么困难又多么枯躁无趣的事。
  “大人,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
  “那现在有人身份不明,跟踪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一探究竟呢?”
  “应该。”
  “小顺子啊,你要记住,你师父可以责罚你,大人我也可以,回头事情办完了你师父才可能责罚你,大人我现在就能责罚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就好,”叶辋川满意地看着自己面如土色的小随从,“赶紧走吧!”
  “是,大人。”
  张顺终于明白,为什么锦衣卫中会有关于自己的前任知秋是因为受不了大人的折磨,而宁愿选择与叛兵同归于尽这样的谣言,这活不好干哪。

  若隐若现的秘密

  七转八转,进了一间热闹的酒楼,从喧闹的大厅拾阶而上,越高越清净,待登至顶层,仅一个雅间,叶辋川看见一直引领他们的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中年人,站在包间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人,屋内有两人,听气息都是高手,除此以外这一层再无他人,下面那一层属下判断应该也是他们的人。”
  张顺靠近叶辋川,问,“怎么办?”
  “怎么办?都来了,自然要见见了。”
  叶辋川神态自若地冲领路人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兄台,不知是哪位贵人如此思念在下,特地设宴于此?”
  推开门,张顺警觉地挡在叶辋川身前,却看见屋内两人同时起身。
  “大人!”
  飞扑过来的正是知秋,抓住叶辋川的手,她语带关心,“我听说大人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吧!”
  “好”
  叶辋川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刚才试图阻拦知秋却被一掌拍飞的张顺,“知秋,我很好,不要担心。”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知秋放开叶辋川的手,不好意思地走到门前,将门关好,再回到叶辋川身边,递上一杯新沏的茶。
  “小顺子,你没事吧,刚才不好意思。”
  “我没事。”
  张顺欲哭无泪,跟叶修来的第一天,他就见识了江若清武艺过人,现在又发现知秋的武功也不差,还一个比一个对大人热情,看来保护好大人这份差事,可真不好干啊,自己是不是该央求下师父,换个活试试?
  “小顺子,你出去守着吧,等叫你再进来。”
  看清房内只有唐秀詹与知秋两人,叶辋川倒也不担心。
  “是。”
  “好久不见,宗主大人最近过得可好?”
  笑意盈盈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叶辋川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唐秀詹,心中思索起她把自己引来究竟有何目的。
  “不好啊!”
  瞄了一眼自叶辋川出现后便有些心神不定的女儿,唐秀詹暗自叹了口气,“唐门此次损失惨重,现在,唐某还在被朝廷通缉呢!”
  叶辋川微微一笑,“宗主大人此刻还能安坐于此约在下喝茶,可见所谓的通缉对大人来说,根本不放心上,倒是知秋能够安全回到大人身边,让在下甚感欣慰。”
  “太史令大人果真关心小女,何不略作表示,唐某乐见其成。”唐秀詹笑得眼角带出了皱纹。
  “母亲大人!”知秋不满地叫了一声。
  “多谢大人美意。”
  叶辋川颔首略表谢意,“只可惜在下大仇未报,知秋跟着我,恐怕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安乐郡主犯下这等事,长公主不会受牵连?”唐秀詹淡淡地道,“说起来,为替大人促成安乐郡主谋反,我唐门七叔还领着族中十数名高手前去助力,竟无一人能回。”
  摇了摇头,唐秀詹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说到这个,”叶辋川用手扣着瓷碗,“宗主大人应该早知结局多半如此吧,说什么替在下促使安乐郡主造反,再祸及长公主,当日那般凶险,大人恐怕早就想杀陛下,哪里还会顾及在下死活?”
  “话可不能这么说。”唐秀詹摆了摆手,“说起来,唐某与大人还有个十年前的约定,大人忘了吗?”
  叶辋川冷笑,“怎么能忘?若不是念及当年我与宗主大人的约定,我会冒着被陛下发现的危险命令锦衣卫追杀唐门时手下留情?在下是信守诺言、待之以诚,宗主大人却欺我太甚,当年说是与我联手复兴唐门,助我杀掉长公主,现在看来,恐怕宗主大人真正想杀的,一直都是陛下吧?”
  “太史令大人何必如此激动!”
  见叶辋川开始较真,唐秀詹也收起笑意,“不管唐某的目的是什么,唐门不是一直在帮大人复仇吗?唐某曾提议,倾族中高手之力,直接格杀卫长央,是太史令大人不甘心,非要让长公主身败名裂、被陛下抛弃,才解心中恨意,如此,唐某也认了,现在连在下的女儿都因为大人而被迫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大人还责怪唐某不守信?
  “可你从未告诉我你真正想杀的是陛下!“
  握紧拳,叶辋川脸色很冷。
  “宗主大人,你不要忘了,锦衣卫存在的目的就是保护陛下,为陛下除掉一些明面上不好动手的敌人。”
  “哈哈!”唐秀詹纵声大笑,语带轻狂,“说得好,说得很好,太史令大人,虽然你恨长公主入骨,但对陛下还是如此忠心,是因为中丞大人的缘故吗?”
  “你说什么?”
  叶辋川霍然起身,却被知秋一把拦住,回过头,知秋冲唐秀詹面露恳求之意。
  “母亲大人,不要再说了。”
  “你看看,你看看。”唐秀詹不住摇头,“女大不中留,太史令大人,我家辛夷一开始虽然是我派到您身边的,但这几年,她给你的唐门秘密恐怕比给我的锦衣卫内幕更多吧。女生外向,我也不说什么,她不愿回来,我也没有强求,她是朝夕相处喜欢上您,那其他人呢?您真的认为所有人都该喜欢您,无条件对您好吗?”
  “我从未这么认为。”
  拂开知秋的手,叶辋川重重坐下,“谁都没有义务一定要对谁好,对那些无以回报的,我一直心存感激。若是别人开口,只要我有,我绝不吝惜。”
  “大人!”知秋又急又痛,“您何必如此决绝,母亲大人,少说一句吧,你知道的。”
  “我是知道。”
  唐秀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我就是知道太史令大人是为了昔日的恋人才一直要杀长公主,但是,叶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
  “你什么意思?”
  叶辋川目光微缩,看定唐秀詹,看对方脸上那一分暧昧不明的神情,“恕在下愚钝,宗主大人知道什么就明说吧,何必绕圈子。”
  “事关重大啊!”
  唐秀詹端起桌上的茶,吹吹水面的碎叶,饮了一口,“长公主快完了吧,恭喜大人心愿得偿。”
  “还要点时间。”
  叶辋川对此倒也不掩饰,“不过结果应该是定了。”
  “可怜啊,最爱的人此刻最想杀的竟然是自己,这人生荒谬得!”唐秀詹摇着脑袋,大有感触,“不过,死得好,呵呵,死得很好!”
  “等她真死了,宗主大人再高兴吧!”
  叶辋川冷冷地道,“不知今日大人诱我来此究竟有何要事,若仅是刚才说的那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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