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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辋川记(gl)-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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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就这样吧,这点苦算什么,方大人,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份内事。”
  擦擦汗,方太医决定走为上策。
  “若没什么要紧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哎,等等!”
  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卫信硬生生地把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的方太医给拽了回来。
  “方大人,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养颜美容的秘方,让我配制好了送给小山,岂不好?”
  “卫副统领!”
  方太医有点想哭,哪来那么多秘方啊。
  “陛下还等着下官呢!”
  “不要拿陛下压我。”
  卫信笑得一脸很奸诈。
  “刚陛下留下中丞大人谈话,大人晚一点去见陛下,陛下是不会怪罪的。秘方什么的,不要心疼嘛,我出钱的,你说个数。”
  “这……”
  方太医寻思着要不要随便说几昧滋补药糊弄过去。
  “当然了。”卫信一脸认真,“十两银子够了吗?”
  方太医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太史令大人!”
  门外有小太监来传口谕。
  “陛下要见您!”
  “知道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哼着被卫信称之为神曲的自编小曲,叶辋川心情挺好。
  自从昨晚无意中偷听到了皇帝与长公主的谈话,叶辋川肯定,皇帝绝不会任由人威胁,即便是自己亲生妹妹也不可以,而触怒皇帝陛下的后果通常只有一个,想到这,仿佛已经见到了长公主的结局一般,叶辋川心情大好。
  “小川!”
  半路上遇见江若清,她应该刚和陛下谈完,脸上怎么会带着一点惘怅。
  勾起嘴角的叶辋川在两人身影交错的那一瞬间,用右手握紧住了江若清左手,再顺势放开。
  “小川!”
  完全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的江若清回头,迎上了叶辋川大大的鬼脸。
  “若清,你笑起来很好看,要露牙齿。”
  “小川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呢!”
  满怀心事的江若清注视着叶辋川远去的身影,不由地,浮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进门,行礼,起身
  叶辋川打量着正在沉思的陛下,昨晚的事让她很烦恼吧。
  虽然也十分好奇长公主用来威胁陛下的究竟是什么,叶辋川却认为,只要能杀掉长公主,让她身败名裂,其它都不重要。而今陛下似乎已动杀心,自己只需听命即可,画蛇添足的事,可没必要去做。
  “陛下”
  “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方太医早晚都会来给臣把脉,陛下的恩典,臣感激不尽。”
  叶辋川抬头,发现皇帝正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打量自己,那目光中是举棋不定。
  “朕听说,你身边有一位绝顶高手。”
  “是”,叶辋川点头,“他叫叶修,已经练成了《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皇帝有些意外,“朕听说这门武功很邪门,需要人挥刀自宫,原是太监才最适合练,练好了,倒是威力无穷。”
  “这个臣不清楚,亦不好问,不过据臣观察,此武功确实阴损霸道,功力稍弱点的人,连那种气势都受不了。”
  “这样的高手,怎会听命于你,锦衣卫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吗?”
  “陛下圣明!”
  皇帝问得仔细,叶辋川答得很详尽。
  “在他神功未成时,遭到江湖仇家追杀,受了重伤。为了养伤,也为了躲避追杀,此人胆大包天,竟然藏入皇宫,欲以此隐匿行踪,结果被大内侍卫发现。是臣的母亲救了他,将他带到锦衣卫,供他密制特效伤药,待伤好后,他却悄然离去。数年后,再回来,已练成葵花宝典,一身武艺,难有敌手,母亲本欲留他在锦衣卫,被他以江湖人不好插手朝廷事而拒绝,只答应帮母亲做三件事,以报当年之恩。当时他也是四处漂泊、行踪不定,直到母亲大人去世,他闻讯赶回,见臣年幼且没有自保能力,念及当年情谊,便暂时留在臣身边,顺带保护臣的安全。所以他对于臣,并不是下属,而是亲人,臣也极少让他去做锦衣卫的事。”
  “原来如此!”
  皇帝点着头,看上去有些失望。
  “这么说来,你不好安排他做事,或者说,安排了他也不一定会去做。”
  “确是如此。”
  叶辋川想了想,“不过,他当年答应母亲做三件事,似乎没有做完,若以此相请,说不定能行。只是,不知陛下为何事烦恼,他本人现在也在长安。”
  “就是要在长安。”
  皇帝来回走了几步,沉吟了会。
  “你母亲要求他做过什么事?”
  叶辋川摇头。
  “臣不知,没有问过,若陛下想知道,臣回去问问。”
  “罢了!”
  皇帝摆手,“朕就这么随口一问,毕竟能让这样的高手出马,定不是什么小事。”
  叶辋川连连称是。
  “太史令大人!”
  皇帝站定,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很郑重。
  “朕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重头戏来了,虽心里想着,叶辋川却毫不迟疑地跪下。
  “请陛下吩咐!”
  “你让叶修去杀一个人。”
  “谁?”
  “卫羽燕。”
  “卫羽燕?”
  “她是长公主跟前的人,你应该知道吧!”
  见叶辋川点头,皇帝继续道,“她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是写在纸上封好的,极有可能是信,朕就要那些信。不管是恐吓也好,利诱也好,折磨也好,总之,想法帮朕把那些信弄来。记住,要完好无损的,若是有谁见过了,格杀勿论。”
  “是。”
  叶辋川明白皇帝是想要长公主口中记载了十年前那件事的信。
  “臣明白,臣一定叮嘱好他。”
  “还有,他本人最好也不要太好奇其中的内容,否则”
  皇帝的眼神阴冷可怕,“你明白的,朕不想失去这么一位高手。”
  “臣用性命担保,一定替陛下办好此事。”
  叶辋川大声说着。原来,这就是陛下的反击,只要能够用来威胁的东西不在了,威胁便变得一文不值。
  “赶紧去办吧,最好在进洛阳之前把这事办好。”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传信给叶修,至于怎么办,如何去办,这些都不用操心。用整个国家机器来寻找、对付一个人,会没有办法?
  叶辋川露出了很久没有过的真心笑容。

  马车内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
  “小川她好像被方太医给治傻了。”这是卫信悄悄对江若清说的话,“你看看她最近哼歌的品味,真是。”
  卫信猛摇头,一脸惨不忍睹状。
  江若清莞尔,“卫副统领多虑了,我看她只是这两天心情比较好,整个人都很放松。”
  “心情好?”
  卫信瞪大了眼睛,“被人一剑刺个半死还会心情好?中丞大人,果然你才是我家小川的知心人哪,她以后就麻烦你了。”
  额,江若清傻眼,这是什么状况?
  “十三哥,你不要老霸着我的马车,你家小白在这呢?”
  马车外,叶辋川正站在一匹浑身雪白、分外招摇的大马旁,试图去摸马脖子,却被白马一个响鼻打得缩回手。
  “小白,你又不让我摸,太不听话了。”
  自个抱怨完,叶辋川又回头,冲着卫信道:“你说你这么高调干嘛,这不摆明着告诉别人我是老大,有事冲我来,小白跟着你,真是命苦啊!”
  晃了晃脑袋,叶辋川感叹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
  “你少装!”
  卫信跳下车,凑到叶辋川面前,“我这么好心安排你们共乘一辆马车,你打算怎么报答大哥我?”
  “共乘一辆?”
  叶辋川眨巴着眼睛看着背个药箱正往这边走来的方太医,“那他是空气?可以无视?”
  “这……”
  卫信愣了愣,随即摆出一张明显热情过了头的笑脸,上前一把揽过方太医的肩。
  “方大人啊,遇见你可真是太好了,你医术这么神奇,在下一定要向你好好讨教一番,来人哪!”
  示意手下牵过一匹马,强行把方太医扶上去,卫信正色道,“今日风和日丽,路边鸟语花香,如此并骑而行、谈天说地的好光景,大人可不能辜负啊!”
  “卫副统领!”
  很少骑马的方太医坐在马上,腿肚子都在打颤。
  “下官真的没什么秘方了,昨日不是都买一送一告诉大人了吗?大人就放过下官吧!”
  “这是什么话。”
  不由分说地牵着马带方太医走远,卫信边走边道,“在下真的只是单纯仰慕大人医术,大人这么见外做什么,来,我们去那边慢慢聊。”
  “这样好吗?”
  憋着笑,叶辋川跳上马车,放下帘,车内就只有她和江若清两个人,随着马车摇摇摆摆地行进,她索性靠着江若清,闭上眼睛,享受那久违的平静。
  “有什么不好?出门在外的,不能讲究太多,有马骑就不错了。方大人年纪是大了点,但有十三哥照料着,绝对摔不了,再说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还是你很想方太医和我们一起坐在这马车里,大家大眼瞪小眼?”
  “你啊!”
  不知是感叹还是嗔怨,江若清任叶辋川将头枕在自己腿上,细细抚弄起她的眉眼。
  “你怎么不去骑骑马,体验下出门在外的生活?”
  “若清!”
  感受着江若清的手轻柔地拂过自己脸颊,叶辋川索性又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我刚受的重伤,你忍心让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你不心疼啊?”
  江若清抿嘴而笑,“不心疼,不是有方太医在吗?他医术这么高明,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可是,”
  叶辋川睁开眼睛,寻思着回答了话语,“好好的,为什么有福不享呢?”
  “所以啊!”江若清挑了挑眉,“我们的太史令大人很娇气。”
  “我才不娇气。”
  叶辋川不服,“我不就是在你面前娇了那么一点点,再说了,想当年我第一次见你,你不是直接将我摔到烂泥堆里,我哼都没哼一声。话说回来,当时你好狠心啊,下手好狠,我怎么那么可怜。”
  完全无视叶辋川的自怜自怨,江若清自顾自地道:“那你后来还天天跟着我?从上朝到下朝,从公务时间到私人时间,连我外出办案都能偶遇你?”
  “我不是喜欢你嘛!”
  拉了拉江若清衣角,叶辋川继续装可爱,“喜欢你就想时时见到你,见着了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是吗?”
  拨开叶辋川不知何时玩着自己衣服纽扣的手,江若清不动声色地道,“那你解释下当年户部主事那件事。”
  “那是他单相思,与我无关。”叶辋川赶忙撇清。
  “那白沙城太守呢?”
  “那是在宴席上多聊了几句,大家谣传。”
  “那飘香舫的小仙姑娘,明月楼的雨嫣姑娘,温柔乡的青青姑娘呢?”
  “那……”
  “那你还敢说喜欢我?”
  “若清!”
  趴在江若清腿上,叶辋川一脸可怜,“当年你说不计较的。”
  江若清点头,“当年我是不计较啊,我现在计较。”
  说什么都是错,叶辋川索性睁大眼睛做泪眼汪汪状。
  “算了。”无奈地摸了摸叶辋川的头,江若清摇头,“拿你没办法。”
  “若清,”顺势握住江若清的手,叶辋川问,“那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为什么?
  “想当年朕把你从江南调入京师,让你多与太史令大人亲近,只是朕没想到,你们真的越来越亲近了,朕后悔啊!”
  “陛下,我可以不再监视她吗?”
  “叶辋川若是问心无愧,你替朕监视她,又有何心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轻轻地说着,江若清心里有点苦。
  伸手,去抚那紧蹙的眉心,叶辋川道:“不要皱眉,若清,皱眉不好看的。”
  “嗯”
  闭上眼,感受到叶辋川温暖的呼吸,江若清突然想起了很久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一个小孩靠着另一个小孩身上睡着了,醒着的小孩凝视自己怀中熟睡的小孩那温柔的眼神,宠溺得让人嫉妒。
  “小川!”
  捧起叶辋川的脸,江若清第一次主动吻上那柔软的唇。
  “不要再想太多事,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不好?
  感受到江若清不同以往的热情,这热情中似乎又带着几分执念,叶辋川锁起了眉头,
  “若清的心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马车内
  卫长风一身薄纱衣,斜倚在软榻上,眼睛半眯着,显然有些困意。
  云笺跪坐在一张小桌前,批阅着有关燕赵军事的信件。
  御用的马车,很宽敞很舒适,行进中也不大影响人持笔写字,当然,仅限于一些简单的批复,大部分奏折皇帝都是在宿营后再去阅览。
  一封信映入了云笺眼帘,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封很普通的加急文书,封皮上并未标注具体的出处,引起云笺注意的,是火漆封缄的方式,那是他小时所熟识的。
  摸摸信的厚度,很薄,看了一眼似乎睡着的卫长风,云笺动手去拆信。
  “云笺,你过来。”
  卫长风的声音中尤带一丝倦意,她往里挪了挪,留出一个位置。
  “这里,揉揉。”
  “定是你这几日操心太重,头疼又犯了。”
  坐在卫长风身边,用手抵住她头部几处穴道,云笺轻轻地按压着,“要不要宣方太医来瞧瞧。”
  “算了,哪有那么娇贵,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卫长风拉过一床薄蚕丝被盖在自己身上,“朕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朕老了,你还是这么俊朗,不要朕了。”
  “陛下,梦都是反的。”
  云笺的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让卫长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臣对陛下的爱慕,天地可鉴。”
  “云笺!”
  拉着对方的手不要动,任温热的手掌贴紧自己脸颊,卫长风道,“朕也不想做这样的梦,朕想要的,就会想法设法去得到,即使是梦,也应该听从朕的安排。”
  云笺默然。
  “燕赵郡最近还太平吗?”
  “回陛下,燕国左贤王刚杀掉了他们的皇帝,自立为王,燕国正在内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我们又何尝不是内部不太平,否则,朕早就应该挥军北上,马踏燕山,实现我大周历代帝王的夙愿。”顿了顿,卫长风又道,“燕赵最精锐的骑兵,你能控制多少?”
  “三成左右,大部分还是听命于云家云亭北。”
  “你这个燕赵将军,还是名不符实啊!”卫长风感叹着,“看来朕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陛下,臣会努力的。”
  “嗯,你继续忙吧,朕再睡会。”
  轻轻地替卫长风盖好丝被,云笺回到小桌前,看了看自己已经熟睡的妻子,继续拆那封未拆开的信。
  信的内容极其简单,一张白纸,纸上是云昭阳的笔迹。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云笺拿起笔,用明显不同于自己常用的字体写下一行字,对折,封好,放入需要送回的那一堆信件中。
  纸白如雪,字黑似墨。
  短短的诗句中蕴含着无限的意义。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洛阳

  ,是江北郡第一大城市,曾被定为大周陪都,开国后几任皇帝每年总会抽出几个月,来洛阳小住,久而久之,人们便习惯把长安称为西都,洛阳为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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