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水朝他当头淋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错了……
这一章都是铁血至极的打架而且还只打了上半场……
不过咱们不zao急啊,马上马上下一章开始就要慢慢开始谈恋爱了!
(当然,得先把这个老头子解决)
今日起恢复正常更新,如有变更随时公告通知!
另外十分感谢我没更新的这两天大家热情的支持!0。0
☆、013。责任
不,不对,不是水……
是黏腻油滑的。
而这气味……
门外不知何时来了好几个人,每个人手中都点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老大,快!”
二丫应了一声,正要一跃而出,一旁的流徵却低低喊了一句:“救我娘子……”
这话本让二丫气闷,可正要说反驳的话,却见之前总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流徵此时看她的眼神里有几分恳求之意。
二丫一看那眼神,心就软了,咬着唇冷哼一声又飞快地窜了回去。
李老头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转身就要伸手去抓,眼看就要抓住二丫的衣角,却哧溜一声竟然滑了一跤险些绊倒。
地上……
当然不是水,是一大桶村里人熬制的菜油,那一下当头淋下气势十足,他浑身都淋得浇透,连周围的地上也滴沥了一滩,踩踏起来黏滑无力,一时之间竟然被困住了。
二丫就趁这间隙捞到了南宫雅,她眼尖脑活,手脚又十分伶俐,拉着人居然也几步跳过了地上的油滩,溜出了屋子。门口的流徵一手拾剑,一手抓起地上的寒玉,看到二丫将南宫雅带出了屋子,总算松了口气也跃出了房门。
紧接着便是呼啸而过的火把,直朝着屋内的李老头扔了过去。
那些土匪武功不行,力气和准头却是有的。
李老头能躲开一个,却躲不开这一下数十个火把,更何况躲开了也基本没什么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油。他原本尚有内功在身,一个踏步说不定就能飞跃出来,可偏偏他才踏来踏去东倒西歪,根本没一个落足点可倚。
火把已经呼啸而至。
他的身上,地上,到处都是灯油,再一遇到火,很快就烧了起来。这还不算完,不知是哪个人突然丢了一盒子硫磺粉进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火苗一下便高高窜了起来。就算里面的人有神功盖世,只怕也再飞不出这片油地火海。
屋内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再过不久,连惨叫声都听不见了。
流徵一行人早就出了院门,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只见火光弥漫,烧红了半边天。
东方已隐隐露出鱼肚白。
这一夜激战,竟不知不觉便天亮了。
一向胆小的南宫雅竟然并没有害怕,只是一直紧紧地攥着流徵的胳膊,生怕她消失了一般。尽管她触手抱住的那个身体仍是冷冷的毫无温度,可南宫雅却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踏实了,甚至还有丝丝暖意铺遍她的周身。
这一回,流徵没有挣脱,也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只是淡淡看着那火光冲天之处,凝神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谁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的?”站在一边的二丫咂嘴赞叹,转头看到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这才了然地看了流徵一眼,“真是奇了,你是如何知道他身上那块玉有问题,又怎么能想到这么个火攻的办法?”
流徵却叹了口气:“算是……赌一把。”
“赌?”
她猜出那块玉有问题,只是因为她一直旁观二丫与李老头的打斗,至于火攻……完全是见那李老头一脚踹到床脚的旧油灯突然想到的。那李老头练的是阴寒的化水为冰的邪功,说不定应以火来克水。此时再想来又觉得自己可笑了,血肉之躯哪个不怕火烧?除非他真因那身功夫练成了什么邪灵什么鬼怪,否则便难逃这一火局。
二丫说了两句话竟咳嗽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只怕是刚才与李老头打斗的时候伤了什么地方。流徵便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二丫皱着眉故作轻松道,“不过是冻着了些地方,谁冬天还不生个冻疮什么的?等我派人去山里给我挖点好东西补一补就成啦。不过,那老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啧啧,你们一点武功也不会,是怎么惹上这么个麻烦的?”
“不知道。”流徵摇头。
“嘁,不说拉倒。”二丫不耐烦地挥手,“算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散了。之前我听说那老怪物还埋伏了人在这附近,要是知道老怪物死了,还不把我们都给……”
流徵却将手中的寒玉递了过去。
“干什么?”
“既是你拿来的,便是你的。”
“这怪东西我才不要。”二丫看都不看一眼,“凉飕飕的,你喜欢就送给你。”
流徵倒也不推辞,想了想便让南宫雅找个荷包收起来。
此时寒玉不戴在那李老头的身上,无人运功牵引,玉便也不那么寒凉了,只是较于一般的玉来说有些冷意,不过放在荷包里基本就没什么感觉了。倒不是流徵当真如何喜欢这块玉,而是这李老头的身份背景,只怕都要靠这一块玉来查。
二丫看着那房里越来越大的火势,隐隐又有些担心道:“万一这火也烧不死他……”可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了。看来真是那老怪物太厉害,让她有了阴影,这么大的火,又是油又是硫磺粉的,怎么可能烧不死呢。
不过这火势甚旺,只怕藏身埋伏的人很快就会此处查看。
“我们还是快走吧。”
“嗯。”流徵点点头,眼中又出现那种坦诚认真的神色,“此番多谢你相助。”
“谢……又什么好谢的!你……”
“告辞。”
“等等!站住!”
流徵看着二丫犹豫不定的神色,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过去:“这个给你。”南宫雅在一旁偷看了一眼,看起来像是张五百两的银票。她完全惊呆了,原来……原来流徵深藏不露,一出手便这么豪气。
二丫见了那银票,竟然有些生气:“谁谁谁说……谁说我是要这个!”
“临别之礼。”
流徵干脆塞到了她手中。
二丫看着手中银票,顿了顿又道:“你……你真是女的?”也不知是怎的,她平时是个挺豪迈爽朗的人,可偏偏遇见这个叶流徵之后,她说话也变得扭捏支吾起来。莫非她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不成?
流徵回答得倒是很认真:“是。”
二丫又横了一眼南宫雅:“那她……”
南宫雅迅速将流徵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十分坚定道:“我是她娘子。”
“……”
流徵张了张嘴,竟然也没有反驳,只好点头道:“走了。”
之前为了除掉那个莫名出现的李老头,流徵被迫设计将她与南宫雅在灵邪村暂居的屋子给烧了。当时情况紧急,她们来不及收拾东西,衣服包裹都在里面,自然是全没了。但好在她们俩都是小心谨慎之人,重要的例如银票文契一类的东西都贴身收着,倒也没太大损失。
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刚遭遇一场生死大劫,南宫雅变得格外粘人。
流徵快速地清点东西,给马喂料准备上路,而南宫雅却一点不帮手,反倒是亦步亦趋地到处跟着,还时不时地凑过来扯一下袖子或者靠一下肩膀。
“让开。”
“哦……”南宫雅听话地挪开了一点,但依然与流徵挨得很近。
流徵忍不住皱眉:“你不必害怕,我们立刻离开这里,那些人未必能追上。”
“我知道。”
南宫雅嘴里说着知道,可身体却毫无自觉,时不时地挡着道,再加上偶尔眨巴着的大眼睛,嘴角挂着的那一丝痴傻的笑意……
嗯,的确不是在害怕。
流徵轻咳了一声。
“你……”
“嗯?”
“想什么?”
这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可偏偏看似不正常的南宫雅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在想,若是我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南宫雅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去拉流徵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从没有人对我像你这样好过,即便是与我订过亲的上官策云……”这是她心里的话。在那样的危急关头,流徵没有像上官策云一样丢下自己,而是留下来,与她一同面对生死。
不过这一回流徵却将自己的胳膊扯了回来。
“你以为我留下来,是为什么?”
她的神色竟然无比认真,或者说,认真得有些冷漠。
南宫雅的脑子里嗡了一下,喃喃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不受那个老头子的威胁……留下来……以命相搏……难道……难道不是为了我?”
“是为你。”流徵点了点头。
“对,你是为了我,宁可留下来与我同生共死,甚至还让我先跑,所以我才说……”
流徵竟然淡淡笑了。
“不对。”
“不……对?”
“与你同生共死,只因我签了那婚书,就多少要负上责任。”流徵顿了顿,又补充道,“在……送你回到淮叶城之前。”
“责……任?”
“责任。”流徵难得认真地再次肯定了一遍,说完她不再看南宫雅的神色,而是转身将马车套好。
她这话说得无情,却也真是她心内的实话。
她们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因那莫名其妙的赌局而结识,成了一桩不伦不类啼笑皆非的关系。流徵心中很是清楚,若非她那点想在大老板处打听消息的私心,她便不会签下婚书,更不会害得南宫雅跟她上路沦落到这个地步。所以即便到了生死关头,她不能丢下南宫雅独自逃命。
——她心内对自己如此要求。
……便一定会做到。
至于在李老头面前提到“上官策云”又故意对比自己,只是为了试探李老头到底知道多少。看来,是自己的话让南宫雅误会了。
这么一想,竟是自己的错。
流徵转头又道:“其实上官策云也未必如你所想那般……”
然而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南宫雅!”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真相的雅雅眼泪掉下来……
虽然是亲妈但还是忍不住想说雅雅你其实脑洞有点大了,真以为这世间有什么“只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存在的感情吗!
想要得到叶子的感情还需要继续努力哟!加油吧雅雅!
昨天姨妈造访的作者表示腰酸乏力中……
☆、014。找寻
流徵的话还未说完,她本是想劝南宫雅不必太怪怨上官策云。
在金玉赌坊那日的那种状况之下,上官策云未必就真的是看轻了南宫雅而将其当做赌注随意处置。一来,他只是对自己的手法太过自信,二来,他开局之前问了秦玉娘是否知道南宫雅的身份。
谁料藏身金玉赌坊其后的大老板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又是设局又是耍诈,简直是挖了个坑让上官策云往里跳。
至于什么两大世家的背景,人家好像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上官策云一言既出,自然没有后悔药可吃,只得迫于形势,暂时将南宫雅让出。虽然他并不知流徵是女子,可也是再三强调南宫家和上官家的身份,走的时候又是甩脸色又是瞪眼睛,生怕流徵看不懂他的威胁。
那意思,若流徵敢动南宫雅一丝一毫,上官策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其实……
若真计较起来……
为了套取凌云剑的消息而不得不应下秦玉娘赌局的上官策云,与她这个为了打听叶霖风下落而被迫签下婚书的叶流徵……
没什么差别。
——都是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她只是想告诉南宫雅这个残酷的真相。
像南宫雅那样只用一双眼睛去分辨好人坏人,实在是愚蠢至极。这世间上大多数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其他什么人的立场和感受的。
至多不过像流徵这样,还留存了最后一点良知和底线,所以在签下婚书之后负起一点责任,打算去一趟锦葵山庄之后便将南宫雅顺路送回淮叶城去,届时再解释清楚自己女子的身份,还她以清白。
不过,南宫雅根本没有给她说这些话的机会。
在她一转身的功夫,南宫雅就不见了。
现在的灵邪村可一点也不比她们刚进村子的时候安全,尤其那个身负怪异武功的李老头被火局困住之后,只怕他手下的人很快就会找来。
流徵的心情很复杂。
的确生气,的确着急,这南宫雅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但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她又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南宫雅是个连好坏都分不清楚的傻丫头,走得慢,胆子又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能跑去哪里?莫非……
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抓了?
不,若真是被抓了,自己又怎么会没事……
流徵心下烦乱,短短一瞬间已转过数十个念头,最终却也只得丢下马车徒步去找。
这一趟流徵走得很小心,几乎是紧贴着墙,先将左右道路都探看清楚,才继续往前走。可这灵邪村并不大,走来走去也就那么几条路,放眼看去几乎都是空荡荡的,毫无动静。
很快就寻到了村口,流徵正要往前,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听声音,似乎有三五人。
“他娘的,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小子跑哪儿去了!”
有人高声大骂,听声音像是个中年汉子。
流徵反应极快,听到脚步声已到眼前,一个侧身闪入了一旁的篱笆院子里,正好借着院子里的一口大缸做掩护。
“实在是奇怪,咱们在外边等了一夜也没听到师父的讯号,又遇到那两个自称名门正派的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可能!师父神功盖世,就算是那什么四大家主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等等,我怎么觉得……”
“觉得如何?”
“那两人就像是那个地方的……”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听得不大真切。
流徵躲在大缸后面屏声静气,听得那声音似乎走远了,才叹了口气。虽然她没听见那后半段的话,但不用听她也知道外面那几个人口中的“名门正派”是谁了。
因为此时她一扭头,就正对上也两双瞪大的眼睛。
一个白衣,一个青衣,灰头土脸地蜷着身子缩在大缸里。
翩翩佳公子上官策云,以及……他那个不离身的冷面青衣侍从。
“是……你!”
流徵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自己刚说到上官策云,转眼就真的遇见了上官策云。而她也没想到上官策云认人倒是挺有本事,此时自己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同于在金玉赌坊那身破烂,他却只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上官公子。”
流徵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然而上官策云却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眼神直接越过,在她身后找了一圈。
当然,什么都没找到。
上官策云有些气急败坏道:“雅……她……她人呢?”
问到这,流徵也忍不住叹气:“不知道。”
“不知道?!”
上官策云在流徵心中本是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可此时又是狼狈又是气恼的样子却实在落魄得有些好笑。流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倒觉得上官策云此时的模样有点像乡下田埂上刚打完气势汹汹的一架之后,落败的小白犬。
南宫雅就是被这个人……
拿去当赌注输给自己,嗯,伤过一次。
再然后,又被自己带着走了这么些日子,满心地以为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结果……又在这灵邪村里被伤了一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