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流徵也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这回,流徵难得没有将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好在身上,而是只套了一件白色寝衣,垮垮地系了根带子就算完事,衣襟半松半散,隐约还可见到内里的亵衣。
南宫雅站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她眉眼之中透着一股闲适慵懒的味道,竟隐约有几分媚态,十分勾人。乌黑的长发将那手衬得愈加素白纤细,也不知是否她真是累极了,虽然手里拽了把木梳,却只懒洋洋地梳了两下就要丢开。
“我来给你梳头吧。”
南宫雅跃跃欲试。
流徵看她一眼,将手中梳子递了过去。
流徵的头发湿软顺滑,捏在手中有些凉意,但南宫雅捏在手中把玩了半天,却觉得十分舒服,有些不舍得放手。
镜中的流徵淡淡瞥了一眼,却也不催她。
南宫雅有所觉,便用木梳梳了两下,又起了梳头的兴致,又是拢髻,又是编辫子,揪着流徵的头发玩了半天。
流徵慢慢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
南宫雅收了手。
“嗯。”
流徵见她不动了,便站起来,转身便将其拥入了自己怀中。
这身体柔软馨香,与记忆中的感觉一般无二,甚至……更好。
“陪我睡一会儿。”
“好……”
可当她们都躺下来时,南宫雅的脑子才好像渐渐被打开了一般,想到了一肚子的问题。
“你这几天都在挑战城内的守门人?”
“嗯……”
“今天是第五天了,打赢了几个?”
“十来个……”
“啊!流徵,你好厉害!那剩下的是不是也……诶?你这五天该不会从没有睡过觉,也没有休息过吧?”
“嗯……”
“什么?!”
“……也歇息过。”
“你……你不必如此辛苦,若真是打不过,我跟你一起逃出去好不好?”南宫雅说到这里,颇有几分得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懂得功夫的,我会……要不,我现在起来练给你看看,好不好?”
流徵被这絮叨叨停不下来的话题所扰,忍不住心中叹气。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吻封唇。
流徵用行动来告诉南宫雅,嘴巴除了说话,还可以用来做别的。
南宫雅被吻得呜呜叫,却又挣脱不了,只好被动地承受着回应着。可她很快就发现,在床上吻起来似乎和在地上不大一样。因为流徵不但将半个身子都压了上来,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摸了过来,一手解她的衣带,一手却已经探入她的前胸。随着那游离摸索着的手,她的身体似乎也被点起了一簇又一簇的小火苗,烧得热腾腾的。
“流……徵……”
南宫雅浑身瘫软,几乎是从颤抖着的舌尖上发出了一声哀求的低吟。
可流徵却根本不理她,将她身上到处都细细摸了一遍,又将她的唇舌,面颊,耳朵,脖颈,都啃了一通。
南宫雅差点连“救命”都喊出口了,流徵才停了手。
最后,流徵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她的唇角,才道:“睡觉。”
南宫雅早就没力气动了,也不敢再张口说话,老老实实地闭了眼睛。
流徵心中好笑。
其实她应该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几天里,她日日都是不停地与人比斗,累得半死。此时流徵只想好好地抱着南宫雅睡上一觉,可偏偏南宫雅非要说个不停,折腾得她无法入眠,所以,只好对其略略“惩戒”一番了。
分别多日以来,南宫雅也没睡好过,所以一旦放松下来,便也很快进入了沉沉梦乡。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光大亮之时。
南宫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伸手就去摸身边的人。
嗯?
什么也没摸着。
南宫雅一下被惊醒了,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身旁的确空空如也,并不是错觉。再环顾四周,屋内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失落与沮丧之情一下便充溢了心口。
南宫雅几乎要以为自己前一夜是因为对流徵思念过甚,所以产生了幻觉,或者干脆就是发了一场梦。
她怔怔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委屈地想哭。
门外却突然有小丫鬟敲门。
“小姐,小姐……你起来了吗?奴婢们方便进来吗?”
南宫雅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方便进来吗”?莫非那场相见并不是她做梦,而是流徵真的来过?她一下便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过去打开了房门。
“哎呀,小姐怎么赤着脚就……”
“我昨晚……”南宫雅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才道,“什么时候睡下的?”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南宫雅心中一急,干脆直接问出口了:“那……昨晚我房里是不是有什么人?”
“啊?”
小丫鬟一下便傻了眼。
“唉,算了算了。”南宫雅挥了挥手,转身一看,那只大浴桶还在屋内,便指着道:“快将这桶挪出去。”
“是。”
小丫鬟喊了几个粗使丫头进来搬东西,自己则在屋子里收拾起来。收着收着,她突然发现一方矮凳上放了堆脏衣服,隐约可辨认出有件月白色的男子长衫。小丫鬟吓了一跳,只好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姐,这……这身衣服……”
南宫雅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流徵的衣服。
这么说,流徵前一夜是真的来了,那些事并不是她的幻想,而是真实的!
小丫鬟见南宫雅面色古怪,一时更吃不准了,又问:“小姐……奴婢将这脏衣服拿出去洗洗吧?”说完伸手便要去拿那一叠乱糟糟的衣服。
“不许动!就……就放在那儿。”
南宫雅回过神来,立刻高声制止,她已看见那月白色衣衫之下露出的一抹青水色,那件可是流徵的贴身亵衣!怎么能随随便便让谁拿去呢!南宫雅又想了想道:“你弄点水来,那些衣服……我来洗。”
“啊?这……这怎么行?”
“我是小姐,我说行就行!”
南宫雅不客气地瞪了小丫鬟一眼。
可是说到洗衣服,南宫雅还真是没洗过。小丫鬟耐心地教了她大半天,南宫雅最终还是洗得乱七八糟,最终勉勉强强地洗完了,晾在了院子后边。这下倒浪费了半天时间,还累得南宫雅腰酸背痛。
经过这么一件事,南宫雅发现自己的确是个娇小姐。她在心中盘算,自己竟然连洗衣服都不会,将来如何与流徵一同过日子呢?
还有……
她不会做饭,也不会收拾屋子,更不会处理什么家事,还……爱乱花钱。真正算起来,除了顶个“世家小姐”的头衔,她简直一无是处。可她心里更明白,这“世家小姐”的身份,流徵是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稀罕的,相反,正因为这个“世家小姐”的身份,流徵还要为了她平白无故地吃更多苦头。
她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流徵自己也说过,“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她。
那么,将来若她们真正生活在一起了,流徵发现她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光知道添麻烦,拖累人,那时候,流徵会不会慢慢地开始嫌弃她,厌烦她呢?
南宫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喜忽悲,胡思乱想起来简直没有边际了。所以她自然没有发现,在她身后不远,有个人已经盯着看了她很久。
“夫人?”
“不必喊她。”
南宫夫人来了许久,正好将南宫雅这些情绪动作都收入了眼底。这么一来,她更觉得吃惊了。南宫夫人自己也是从年轻的女孩子长大成人的,对那些女孩子的心思知道不少。如此看来,那个叶流徵……
还真是不容小觑。
南宫夫人想了想,决定等其打完那二十多个守门人之后,找个机会见一见。她已经对这个名叫叶流徵的人充满了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流徵又乱勾引人哼哼……
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点期待小雅雅推她的场景(是不是不太妥当?_(:з」∠)_)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晚上有什么活动吗?(比如约会什么的→_→)
☆、048。归来
其实流徵大半夜翻墙爬进南宫雅的闺房这件事;南宫家上下该知道的其实都知道了,至于不该知道的……
南宫夫人压了下来;严令不许传到家主南宫无涯的耳朵里。
对于这一点,南宫风和南宫颂都十分不满。照他们的意思;就算她们夜半私会之事已成事实;至少也得将那个叶流徵狠揍一顿;出口恶气才能罢休。
南宫夫人最终却只淡淡叹了口气。
“若要真有什么,她们相伴数月;早就有了什么。雅儿并非小孩子了;我相信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们管好自己就罢了,别去多事。”
南宫夫人这一番话说得轻飘飘的,一点也没能说服南宫风和南宫颂。
其实她心中还另有一重想法没说出来。
叶流徵这人,南宫夫人心中早就有了点数。
其实她已得了南宫雅的真心;若真是有心哄骗,别说是南宫雅的身子了,只怕让南宫雅做什么,南宫雅便会做什么,真正计较起来,她根本就没必要带着南宫雅回到淮叶城里来,还要这样千辛万苦地获得南宫家的承认。毕竟南宫无涯和南宫夫人又不是南宫雅的父母高堂,若南宫雅执意要给自己作主,他们也是管不住的。
如此一想,南宫夫人倒想开了。
说不定那个苦命的侄女小雅儿,真的捡了个知心知意的可靠之人。
至于上官策云,南宫夫人倒反而没什么好印象,虽说模样和家世都不错,但毕竟是靠着父辈荫庇,算不得真本事。再者,之前还闹出那种“私奔”的丑事,更是让南宫夫人心中的印象打了个折扣。
还有族中的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旁支……
南宫雅若真嫁到上官家,未必是好事,反观这个好像要什么没什么的叶流徵,倒说不定……还不错。
南宫夫人在这里不断思量评判,可当事人南宫雅却半点都没感觉到。
她一门心思闷在园子里,正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丫鬟们学点什么,女红啊,厨艺啊什么的……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南宫雅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就有人来找她了。
明明还没见着人,却先听见了院子外头又笑又吵的声音,唧唧呱呱十分热闹。南宫雅几步跑到了门口,朝外头喊了一声:“公仪凝!”
“小雅雅!该喊我公仪姐姐!”
门外果真探出了公仪凝的头。
南宫雅直接忽略了公仪凝的上一句话,笑嘻嘻地去拉她的胳膊:“快进来!我正好一个人闷得不行,又不能出……门。”
“啊?不能出门?为什么?”公仪凝有些不解。
“这个……”
南宫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南宫风考验流徵的事给说了出来。公仪凝听了之后惊讶了半天,转了转眼珠子才道:“看来这个叶流徵还不错嘛……”
“那是自然!”南宫雅十分自豪。
“哎呀,我这回来也是想跟你说她的事。”公仪凝四下看了看,瞥到了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侍从,便拉着南宫雅往屋里走,“进去说,我都渴死了,你这个主人家是怎么当的?让我在门口站了半天……”
嘴里说着口渴,可真正进了屋,南宫雅也给她倒了茶,公仪凝却看都没看那杯子一眼,反倒是换了一副极其凝重的表情说道:“小雅雅,我可算知道……你家流徵是什么人了。”
“啊?”南宫雅没想到公仪凝还惦记着这件事,便道,“什么人啊?”
公仪凝却好像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故作姿态地先问了一句:“你先猜猜,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剑是什么剑?”
南宫雅还以为有什么秘密,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知道,凌云剑嘛。”
这回轮到公仪凝大吃一惊了。
“什么?!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雅有些好笑:“当然是她告诉我的。”
“你……”公仪凝又气又笑,“那你还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带着凌云剑,又姓叶,还能是什么人!肯定是剑神的……嗯……传人?或者,算算年纪……搞不好她就是剑神叶霖风的女儿。”
南宫雅愣了。
公仪凝所说……好像有点道理。
她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好像……她与流徵路过灵邪村的时候,那个很厉害的老头子就说到过类似的话。
……
“……你也姓叶……”
“……又有凌云剑,看来与叶霖风有些渊源。那你便更不该管这丫头的死活了。”
……
“我听说叶霖风失踪了。他……与四大世家多有嫌隙,此时下落不明,只怕就是这四大世家在背后下的黑手!你想想,这天下有几人能困得住剑神叶霖风?”
……
南宫雅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时候她满腹心事,光想着自己不想再被人丢下,转眼之间,便将这一桩给忘得干干净净。大概因为她自小便对什么刀剑宝器什么江湖恩怨……都没有兴趣,所以,后来即便再听流徵说到“凌云剑”,她也没什么感觉,更没有再想起过这件事。此时听到公仪凝提起,南宫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该不会南宫家与叶家真有什么恩怨情仇吧?
公仪凝见她面色变幻,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你被吓傻了?你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公仪凝兴致盎然,又道:“嘿嘿,原本我也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个什么妖人……没想到竟然是剑神的后人,啧啧,小雅雅,你可算是赚到了,一定得牢牢地把她给攥在手里才行!”
“赚?”南宫雅有点没明白,“赚什么?”
“剑神可是第一高手!我寻思着,她爹应该比那个上官鸣强多了……又是剑神,说不定家里也很有钱,还有,流徵对你又这么好,还肯为了你拼命,哇,简直就是赚到了!”
公仪家以机关术数闻名,公仪凝也自幼便偏爱这些,平时为人处事都喜欢在心中计较盘算,在她看来,凡事都只有两面,却并非黑与白,而是赚和亏。她当初觉得叶流徵除了脸蛋还凑合,其他的没一样好,那么南宫雅便算是亏了。可此时知道叶流徵还有这么一个背景,算计一番之后又觉得南宫雅赚了。
公仪凝觉得很是不错。
可南宫雅却对这些没什么太多兴致,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凌云剑的?”
“啊!”一提到这个,公仪凝又蹦了起来,“对了对了,这就是我来你家的第二个原因。我是截获了上官家的信鸽看到的!”
“什么?!”
“那个出门不带脑子的上官策云啊……派人放个鸽子都一脸凝重,一看就是有秘密嘛。”公仪凝接着道,“我一时……好奇就……嘻嘻,找了个人帮我将那只鸽子给打了下来。”
“啊……”南宫雅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那你……”
“……上面说凌云剑在叶流徵手中,还说她学会了什么奇怪的妖法,一切等他回家之后再详说。”说到这里,公仪凝又忍不住嘲笑上官策云,“你说他蠢不蠢?都打算回家再说了,还特地放个鸽子出来,这不是便宜了我吗?”
南宫雅却没心思与公仪凝说笑了。
她知道上官鸣一直想得到凌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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