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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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跪在爷爷秦天的灵堂前，呆呆的看着灵堂上爷爷的黑白相片，眼中的泪早已经流干。
“少游，你吃点东西吧，这都第三天了。”张雪端着从酒店里面特地带来的鸡汤。
秦少游听到张雪的声音，把目光从相片上移开，看着张雪，沙哑的对张雪问道：“雪儿，人死了是不是要去阴间？”
张雪心痛的抚摸着秦少游明显消瘦的脸庞，点点头道：“我听老人们说，每个人死了都要去阴间，从那里再由阎王决定下辈子的轮回。”
“那爷爷在路上会寂寞么？”秦少游问道。
张雪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清楚，我只听说死者的灵魂要用活着的亲人的头发作绳索翻山，才能到达阴间的某个目的地。”
“那怎样才能把我的头发给爷爷用呢？”
张雪回忆了一下老人们的说法，这才说道：“七七四十九天不能理发，少游，你好歹吃点东西，你这样的话，爷爷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心啊，要是爷爷头七回来看你，见你这样憔悴，他会不放心的。”
“爷爷会回来看我？”听到张雪这么说，秦少游的眼睛一亮。
张雪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拼命忍住眼泪道：“爷爷会一直看着你，保佑你一生平安的。”
“真的？那我吃。”秦少游点头道。
张雪见秦少游终于肯吃东西了，心里面稍微放松了一点。
“雪儿，你这几天晚上一直陪我带在灵堂，你怕不怕？”虽然是夏天，但是秦少游还是觉得这灵堂阴风阵阵。
张雪扫了一下四周，赶紧往秦少游的身边靠了靠，点点头道：“雪儿害怕，尤其是第一天晚上，叫你你又不理我。”说着，张雪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雪儿，辛苦你了，晚上你就回酒店睡吧，我一个人给爷爷守灵。”秦少游爱惜的抚摸着张雪的头发说道。
张雪摇摇头：“不，我要陪在你身边，你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我要让爷爷头七回来看看他的孙媳妇。”
“雪儿。”秦少游温柔的叫了一声，紧紧的把张雪抱在怀里，“你知道吗？从小爷爷就很疼我，在美国我和他相依为命，但是我知道爷爷真的很想回家，他真的……”秦少游的泪已经流干了，再也流不出来。
张雪坚定的握着秦少游的手，轻声呼唤道：“少游”
“其实我知道爷爷这辈子最大的两个心愿，就是回家看看和有一个好孙媳妇。”秦少游双手痛苦的抓着头，“我不想忤逆爷爷，但是我没有想到爷爷会去的那么快。”秦少游牵起张雪的手，抬头对着墙壁上的爷爷遗像道：“爷爷，你看见没有，孙子把自己的媳妇给带过来了，你看到没有啊？”
“爷爷。”张雪也跪在地上，对着遗像说道：“我张雪愿意和秦少游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灵堂上，这一对爱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天上，遮月的乌云也在那一刻四散而开，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方佛在为这一对恋人祝福。
………………
这一个多月来，秦少游和张雪相依为伴，晚上一起守夜，感情也增加了许多，最重要的是秦少游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八月的一天，一对访客从北京匆匆而来。
“老板。”里森见到面前的秦少游，吃惊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憔悴了？”
秦少游看着有点发福的里森和依旧美艳动人的金哲星，摇摇头道：“我没事情。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路上还顺利吧。”
“老板，你可别说了，这鬼天气热死人了，还是你逍遥自在啊。”里森抱怨道，突然看见从里间走出来的张雪，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呵呵，我给你们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张雪。”秦少游挽住张雪的腰肢，给里森介绍道。在别人面前，秦少游只能告诉别人张雪是自己的朋友，这也是张雪严重要求的。
“你好，我是里森，很高兴见到你。”里森对张雪笑了笑。
“我是张雪，你好。”张雪很礼貌的回答道。
当里森和张雪在打招呼的时候，旁边的金哲星仔细打量了一下张雪，又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秦少游，心里面暗暗的叹了口气。
“张雪，有可能我们今天就要走，他们都是我下属，没关系的，你去帮忙收拾一下东西吧。”秦少游见张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对张雪说道。
张雪又看了金哲星和里森一眼，这才点点头，去里屋收拾东西了。
里森见张雪去里面了，偷偷的冲秦少游竖起一个大拇指，以前他在秦少游面前可不敢如此的放肆，看到现在的秦少游，里森觉得他变了很多，至少没有以前的锋芒毕露了。
“我们还是来说说这次叫你们来的目的吧。”秦少游和两人招呼完，开始切入正题，“你们从北京过来，也接触过刘行长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说到正事，里森也严肃起来，从包里面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道：“其实在老板通知我们之后，我们巴林银行集团就已经从美国花旗银行那里收到消息。”
“花旗那边怎么说？”秦少游拿起资料，边看边问道。
里森看了一眼金哲星，说道：“金小姐，你是负责和花旗银行交涉的，这事情还是你来和老板说吧。”
金哲星点点头，对秦少游说道：“花旗的那边意思呢，就是希望我们一起建立同盟，来联合起来和中国银行谈判。”
“说具体点？”秦少游习惯的拿起桌子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自己点上。
“现在很多大银行，包括美国的大通银行，摩根银行，日本的东京三菱金融集团，三菱银行，英国汇丰银行等，都在和中国银行谈判，以期能和中国银行合作在中国开办第一个商业银行。”金哲星说道，“现在花旗在我们巴林银行集团占据了百分之四的股份，他们希望我们一起合作和中国银行谈判，谈判的主体是我们，我们占大他们占小。”
“花旗倒是打的好算盘，他是根本腾不出手来想利用我们。”秦少游皱了下眉头，抽了口烟，脑子里面开始快速的思索起来，半晌才说道：“英国汇丰银行对米特兰银行的收购已经完成并组建了汇丰控股，日本的东京银行和三菱银行的合并也刚刚在几天前结束，组建了新的东京三菱金融集团，德意志银行对美国信孚银行的收购接近尾声，美国的花旗银行、摩根银行和美洲银行都在紧锣密鼓商谈对其他美国银行的收购事宜，现在世界银行界风云变幻。这时候能称为我们真正对手的，恐怕只有我们在英国的老对手，英国汇丰银行，东京三菱金融集团，美国的花旗银行和摩根银行，这几家超大银行，里森，你说说我们的优势在哪里？”
里森苦笑道：“相比这些盛名昭着的金融寡头，我们没有任何优势，老板，你也知道的，我们刚入主巴林只有一年时间，现有资源并没有完全整合结束。”
这些情况秦少游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放在面前的是个难的机会，如果能谈判成功的话，对于巴林的业务拓展上将是一个质的飞跃。秦少游仔细的思索了一下道：“相比之下，也许我们还有点优势。”
“老板，你指什么？”里森问道。
秦少游喝了一口张雪端过来的碧螺春，微笑着说道：“花旗现在正在收购别的银行，在精力上恐怕难以分身，日本银行由于中国和日本的历史遗留问题，恐怕也有诸多障碍，我们最主要的对手恐怕就是汇丰银行，和摩根银行了，但是他们处处都想占中国银行的便宜，而我们的优势也就恰恰体现出来了，这就是诚意。”
“诚意？”里森疑惑的问道。
“不错。”秦少游继续说道，“在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和美国那些资本主义国家有着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只要你符合条件，剩下的就是你有没有关系，有没有面子的问题了。如果和上面关系搞的好，就可以给你做，让你做。不怕办不成事，就怕没找对人。如果加上我华裔的身份，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再把巴林银行和中国银行放在平等的关系上来谈判，反而比那些别的外国银行有更大的机会。”
“中国的那套官场理论我是弄不明白，看来这次老板你要亲自出马了。”里森苦笑道。
秦少游把手上的烟掐灭，点了点头道：“明天我就和你们回北京谈判，以免夜长梦多。”
“好，还是老板高明。”里森答应道，在他的心里面，秦少游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可怕的布局能力再加上强悍的金融天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秦少游虽然知道里森是在拍马屁，但是心里面还是很舒服，很受用。这个里森除了在金融上确实很有一手外，在做人上也蛮通晓情理的嘛。
第十章 谈判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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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森和金哲星带着他们的谈判团先回北京，而秦少游和张雪两人则开着那辆保时捷卡雷拉GT先去上海，把车丢给张雪的一个同事，让其代为办理一下牌照，两人再飞去北京。
这其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要办牌照就需要身份证，秦少游拿的是美国绿卡，根本就不能用，最后还是用张雪的身份证给办了。
“少游，这样好么？”在飞机上，张雪总觉得有点不妥。
秦少游这次没看杂志，一直抓着张雪的手，见张雪一脸担忧的模样，笑道：“雪儿，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还分什么彼此？”
“可我们还没有真正结婚呢。”张雪虽然心里面感觉到很甜蜜，但始终有点顾虑，“况且我现在的职责是你的护卫，这要是让领导知道了，没办法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秦少游笑了，“要是问起你，你就照实说。如果你觉得有顾虑，就说是我买的车，暂时借用你的名义好了，这车你要是放几年，到时候价值绝对超过700万，这也是投资嘛。”
“700万？我们买的时候才645万，放个几年都用旧了，还能升值？”张雪很明显不相信。
秦少游给她耐心的解释道：“保时捷卡雷拉GT去年5月6日最后一辆车下线后停产，共生产1270辆。虽然产量比麦凯伦F1；法拉利Enzo和PaganiZonda都多一些，但是这绝对是一款经典的跑车，升值是肯定的，这叫物以稀为贵。”
“原来你还有这心思，难怪你会有这么多钱。”张雪没想到买一部车居然还有这么多名堂。
秦少游莞尔，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还有这心思？”手往张雪的脑袋伸了过去，可惜张雪反应太快，靠本能就闪过去了。
张雪和秦少游一下飞机，就看见里森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旁边还有金哲星陪同着的财政部黄部长和中国银行的刘行长。
“黄叔叔，刘叔叔，你们亲自怎么过来了？”秦少游赶忙上前一步道。
黄剑波语气像似有点责备的意思：“少游啊少游，你可把我们瞒的好苦啊。”
“黄叔叔，你这是取笑我了，我怎敢在黄叔叔面前班门弄斧？”秦少游辩解道。
“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黄，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一旁的刘小成拍了拍秦少游的肩膀，“少游，你的面子真大。这次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中国银行的行长叶剑同志和财政部的正部长谢风同志都很想见见你啊，他们两位正往国宾馆赶去。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一切就按照刘叔叔的安排了。”秦少游点点头，他心里面却是明白的很，第一次见面是刘副行长和财政部的副部长出头，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现在正主要出场了，事情才进入实质性的阶段，如今的关键就是看自己如何去把握“诚意”这两个字了。
钓鱼台国宾馆。
刘小成，黄剑波，秦少游，里森，金哲星外加刚刚赶来的中国银行的行长叶剑同志和财政部的正部长谢风同志，一行7人，在国宾馆3号楼的会议室坐了下来，除此之外就是两个专门记笔录的秘书。
等大家坐定，刘小成副行长首先说道：“少游啊，这次中央可是下了大决心，一定要搞好这个项目，今天我们主要负责这事的中国银行的行长叶剑同志和财政部的部长谢风同志都在这里，大家可以先大概的谈谈合作意向，如果有了这个意向，我们再进行进一步的磋商。”
“好的，刘叔叔。”秦少游也不推让，示意金哲星把自己要求准备的资料给众人都发了一份，然后站起来先给中方的领导介绍了一下巴林目前的情况，“现在巴林已经是完全私人化的商业银行，我占巴林股份的百分之九十六，拥有绝对的控股权。而剩下的百分之四的股份则是由美国花旗银行通过注资的方式占有，现在巴林银行包括固定资产大概是四百三十亿美元左右，去年的业务收入是三十一亿美元，网点分布世界各地。当然，这和花旗银行等一些超大银行相比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少游，你过谦了，巴林银行在日本期货市场大获全胜的消息我们也是知道的。”中国银行行长叶剑同志发言道，“我们中国银行不是只要找那些根深蒂固的大银行合作，要说资产，我们中国银行的资产也绝对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家银行差。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管理理念和先进的技术，这一点你们巴林银行完全具备。我们现在要谈的是，如果我们合作，可以合作到什么程度？你们巴林银行又可以给我们提供什么？现在是市场经济，中国市场也迟早要对世界开放，但是如果你们能领先进入中国市场，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就看你们如何做了。”
秦少游知道，现在该是自己拿出诚意来的时候了，如果引不起他们的兴趣，这谈判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心里面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商业银行的资本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层是核心资本；第二层是次级资本；第三层是只可作市场风险用的资金，我们巴林银行的可用资金不是很多，但是随时可以提供40亿美元以上的资金，用于第三层的市场风险资金，另外我们还会抽调经验丰富的高层管理人员来参与管理，并可以提供一些世界先进的技术。”
“少游的意思是？”叶剑问道，40亿美元的资金到不是很多，同为英国的汇丰银行甚至能提供一百亿美元的资金进入新组建的商业银行，关键的就是投入在哪一块了。
秦少游上次在和刘小成他们吃饭的时候，就曾经无意中得到一个信息，一个新组建的商业银行会进军国际金融市场的重要信息，所以他精心安排了这个底牌：“也就是说，我们提供管理人才，先进的技术理念和用于进军国际金融市场的风险资金，而你们中国银行只需要提供核心资本，和大部分的次级资本，你们在参与组建的同时这也让你们大大降低了风险。”
秦少游的话让叶剑等在座的中方代表都陷入了思考，毫无疑问，秦少游提出的这个合作意向如果能够顺利进行的话，对中方太有利了，中国银行提供的资本作为核心资本注入到新组建的商业银行里面，可以说毫无风险，而秦少游的风险资金则存在着巨大的危险性，如果投资失败，首先亏损的就是秦少游那四十亿美元的投入，至少现在表面上看来，秦少游已经承担了绝大多数的风险，叶剑他们完全没有想象到秦少游会给出如此优惠的谈判条件。
叶剑和财政部的部长谢风小声的交换了一下意见，又问道：“这样的话，对于巴林的风险非常大，你确定可以这样做？花旗在你们巴林拥有百分之四的股份，他们会不会反对？”
秦少游坦然一笑，自信的说道：“巴林银行的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