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叶冷秋有急事走了,再洗冷水澡。第三回,人也在,“毒”也下好了,孩子来了。好嘛,事没办成,洗了三回冷水澡,折腾的她心灰意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和商队外出归来到了靠高国的边境时遇到抢匪,叶冷秋及时相救。美女救美女这种机会她姜长宁怎会放过。哼哼呀呀,装作被抢匪“下毒”的模样,非要人家解毒。女女□叶冷秋只经历过一次,还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她哪里会?只能尴尬无措。姜长宁何许人也?和孔白厮混了那么长时间,什么都学个通透。当下主动指导身体力行。一番水□融后,又死皮赖脸缠着人家求责任。依叶冷秋的性子,有了这层关系自然是跑不掉了。再后来,姜长宁趁热打铁从对方身上捞了个足,这事才算功德圆满。二人在一起多年后,姜长宁才敢问当年为什么不答应自己的追求?结果人家红着脸说了句,自己失过节,和男人有个孩子,配不上她。姜长宁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个原因,当初自己就应该直奔主题,还费那么多心思干嘛,冷水澡洗得太亏。
听姜长宁明里暗里夸耀自己,孔白有点不耐烦,找了个空插嘴问:“怎么不见叶冷秋?”
“哄孩子睡觉呢。”姜长宁对孩子就像是对玩具,玩的时候高兴,烦的时候推给叶冷秋。
孔白看她这幅与她无关的样子,心里鄙视,又问:“你们怎么想起又要孩子?叶冷秋生的时候怕是有四十开外了,你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姜长宁长叹一声,这事她怎么开口呢。叶冷秋这人对外人冷心冷面,但真要爱上一个人,那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孩子大了都离开后,姜长宁本想过过二人世界,那曾想叶冷秋是个比她还没有安全感的人,非要整出个孩子拴住姜长宁。没办法那就生吧。姜长宁心疼爱人,想亲自上阵,可她的身子骨,四十岁生孩子,肯定不行。最后还是叶冷秋在以四十一岁的高龄生了孩子。孩子出生后问题又来了,姜长宁想让她姓叶,叶冷秋想让她姓姜,争来争去,实在烦了,干脆叫姜叶。姜长宁和叶冷秋将她当至宝一样藏着掖着,孔白至今没见过。姜长宁想想这些就头疼,她的爱人啊,像这种保守到骨子里的女人实际就是个一根筋的别扭受。
孔白见她脸色不善,也不敢多问,转了话题,“这次你干嘛非让陛下要我过来?我都退休两年了,你让我安稳安稳不成吗。”
姜长宁诡异一笑,“我这是给你机会发财。和姜国谈判,多大的油水。”
孔白不信,“。这次可是爱白主事,我可不想给女儿添麻烦。再者我是以游玩的名目来的,传旨都是秘密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我的心眼比不上你。”
姜长宁也不掩饰,“我要和你一起去大通。”大通是姜国的国都。
孔白惊道:“你疯了。你身份不同,你是姜国的公主,又是嫛婗皇后的娘亲。你去不是麻烦吗。我可不去,我如今退休,密旨交给爱白我就回去。”
“疯?也许吧。我要看看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如今过得好不好。你想回去可以,先跟我去过大通,否则。”姜长宁的语气依然轻柔,只是孔白却从中听出了火山爆发前的滚滚岩浆的怒吼声,她激灵打了个冷战,虚道:“我可没欺负过你,当初我是要睡地铺的,是你拉我上床的。”
姜长宁含笑地看着她,良久孔白快要抓狂时,才轻轻地道:“谢谢你。”谢你虽贪图我的美貌却也真心对我,谢你在离我而去时还想着我。
姜长宁要去大通,叶冷秋和叶咏梅也想去,奈何孩子都小只得作罢。出发前,姜长宁带孔白来到山下的一处环境幽雅的村庄,笑道:“去见见你的老相好吧。”
孔白不知她话中所指,惊疑地进了村庄。在村口站着几十个女子,年纪大小不一。为首的一个见她来了,盈盈施礼道:“念孔村上下见过恩人。”
孔白努力地辨认,还是想不起来。旁边又有个女子过来,微笑着看着她,孔白一惊,她有些激动,“你,你是菊香。”
菊香的头发和孔白一样也有些花白,身段却仍有风韵。她像以前一样温柔地笑着介绍道:“她们都是你当年救过的费家女眷啊。”女子们纷纷跪下,孔白慌忙扶起为首的女子,道:“快起来,我受不起,受不起。”她确实惭愧,当年不过是无心之举。
菊香过来拉住两人的手,多对孔白笑道:“她是周芙蕖,你不记得?”孔白摇摇头,她不想在这群视她如神明的女子面前做作。菊香并不在意,脸上略有红晕地道:“我俩在一起,有两个孩子。”
孔白呆呆地看着她们,眼睛有些潮湿,她万分真诚道:“好,恭喜你们。”她现在才感觉到祝福自己喜欢过的人,真是太美妙了。
周芙蕖感受到她的真诚,有些害羞,道:“这次恩人和庄主去大通,我们派了人随身保护,她们武艺精湛可堪大用。”说着一挥手,从人群中出来二十个劲装女子,皆在二三十岁,为首的女子走到孔白面前,无比灿烂地笑道:“我叫费清莲。”孔白脑子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脸认真地对她说,我叫费清莲,我长大后会报答你的。
孔白眼眶一热,哽咽道:“好好,真好。”她说不下去了。原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二十六年。
周芙蕖看到不远处等待的姜长宁,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道:“时辰不早了,让恩人走吧。”
孔白看着众人点头示意,最后目光落在菊香身上,“我。”
菊香给她理理衣襟,含泪笑道:“我知道。都知道。此去一别,以后恐难再见。你,保重。”
在奢华的马车上,姜长宁看着仍有些激动的孔白,打趣道:“要是给翠儿知道,你的下场。”
孔白长舒一口气,吟道:“此情无关风与月。”姜长宁吓了一跳,“你没病吧。”
孔白没搭理她,只是感慨道:“真的。看着你们都幸福,我特别高兴。原来所有人都幸福,感觉真好。”姜长宁难得沉默了。
过了一会,孔白八卦劲又上来了,“哎,你给我说说,菊香和周芙蕖怎么回事?”
姜长宁白了她一眼,心想,还以为你转性,只片刻又露了本性。“看对眼了呗。你别小看她们,这些年山庄周边的田地打理都靠她们,没半分差错。是我的左膀右臂。”
孔白哪敢小瞧她们,一个是大家族的主母,一个出身青楼,都是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在那里混一遭的那个不是人精。
一路无话到了大通。孔爱白随迎接的官员进宫见姜国皇帝。孔白和姜长宁秘密住进了一间豪华客栈。孔白怕招摇,后来才知道这是姜长宁在大通的产业。
吃午饭时,姜长宁问孔白道:“你知道这次来大通为了什么?”
孔白摇头,她向来不关心国事。姜长宁难得耐心解释道:“姜国内乱。如今林贵靠着吴国和柳国的资助,节节胜利。姜广明没有法子,想求嫛婗帮忙。陛下命爱白为嫛婗特使来大通全权处理。我和爱白商量了下,嫛婗可以出粮草军械,但绝不派人介入。条件嘛,割让玉檀山、平凉城一带给嫛婗。不过这一带早就是我的地盘,所谓割让也就是换个国名。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下马城一带。”
孔白奇道:“下马城在西南,靠到卫国,要那里干嘛?”
姜长宁没好气道:“你个猪脑袋,记吃不记打。你忘了,武通县可有金矿。”
“姜广明他肯?”孔白嘴里塞着饭含糊道,“那你要我来干嘛?”
“我特意给庆丰、无忧写信让你来的,”姜长宁狡黠一笑,“你去见方义,办办公事,顺便再办办私事。他别人不信,肯定信你。”
忘了她们是一家子,孔白像吞了个苍蝇,“方义?他七十了吧,还在当官?”说完,她也反应过来,我也应该和她们是一家子,怎么都来算计我?
“他可不像你,人家的官越当越大。如今姜广明对他言听计从。”姜长宁冷冷道,“这样的皇帝,姜国,哼。”
看着姜长宁的表情,孔白有些怵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接说,我猜不透。”
姜长宁悠然笑道:“你去见方义和他直说,我们嫛婗要下马城这一带,至于粮草军械,嫛婗只愿意和方义交接。”
“交给方义?”孔白十分不解,“你给他不等于把肥肉送进狼口?”
“你不懂。北军的林贵大限快到了,他的二个儿子各自取得了吴、柳两国的支持,以后有好戏看了。北军一乱,姜广明若乘势独大,我们嫛婗还有什么好处?不如给方义去贪。大家都弱小,我们才有油水。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嘛。”姜长宁仿佛不是姜国的公主,居然得意地说着。
孔白暗自替她难过,这得有多大的恨意才能如此啊。姓林的父子恐怕和姜广明一样,也是割地求支持的。本来姜国就不大,这么一来,即便以后打败了对方,还是个任人鱼肉的小国。自己这个老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他们怎会不知。只是权力啊,蒙了人心。
孔白还在感叹,又听姜长宁道:“顺便把那杨辉除了。”
孔白愣神,“杨辉?谁?你仇人?”姜长宁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一会,孔白一拍脑袋,杨辉,杨兴业。她想起来,吃惊道:“除了?那可是咏梅亲爹。你要我去杀爱白媳妇的爹?他怎么惹你了?我做不到,你别找我。”
姜长宁笑得不怀好意,“我说要杀了他?死了多没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好玩。”
“你想干嘛?我没这本事。”这笑容只会让孔白浑身冷汗。
姜长宁笑得更妖孽,“我说让你去了?你只要和方义说一声,他自然会替我们办的。”
“他怎么得罪你了?”孔白劝道:“陈年往事,算了吧。”
姜长宁优雅地喝着茶,“陈年往事?谁有空管它啊。不过前些日子,杨辉奉旨到我山庄时,正巧碰到秋儿和咏梅,他居然敢辱骂她们。唉,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你要不去,信不信我让你以后家无宁日。”
孔白一口饭堵住嗓子眼,“去,我去。”她算是明白了姜长宁让她来就是为这事。要是漏了风声,她这个替罪羊,唉。
方府气派的很,方义热情的很。孔白看方大人长得是越来越喜庆,白白胖胖跟馒头似的。两人见面的场面真是感人肺腑,相互吹捧半天,才进入正题。三言两语达成了共识,最后一顿吃喝尽欢而散。孔白心想,这怎么和我在现代看病差不多,等半天,医生看三分钟,检查化验拿药再半天。
你还别说这位方大人真是贪官的楷模。有了好处绝对给你办事。等待期间,姜长宁进宫见了姜广明,回来后脸上看不出悲喜。孔白不敢多舌,只能忍着好奇。不出五日,姜广明居然同意割让玉檀、平凉、下马城三地。那位倒霉的杨辉也革职下了大牢。
回程的路上,姜长宁一直都露着舒展的笑容。孔白暗自摇头,宁得罪女人莫得罪公主。无聊中她问:“这姜国都成什么样了。这姜广明怎么还信任方义这个大贪?他以前也不像是个昏君啊?”
姜长宁心情好,有问必答,“皇帝的心里。朝中掌握大权的,是要对他绝对忠心,他能控制的。人才有什么用,放在下面去拼命。太有才不好掌控。像林贵一样,反戈一击,他皇位还能保住?”
“不对吧,我们的皇帝不是这样的。”孔白道。
姜长宁不屑道:“庆丰?皇帝穷成那样,谁还稀罕皇位。你看看前两位,一个挖河累死了,一个打仗战死了。这皇帝当的。我以后可要和庆丰好好聊聊,她要像前两任,那我女儿不就糟了。”她踢了一脚孔白,“你也要去说说,那也是你女儿。”孔白忙不迭点头,道:“你和姜广明见面。没什么吧?”她到底还是忍不住。
姜长宁道:“有什么呀。不过是我告诉他我和嫛婗的关系。看在血缘的面子,让他不至于失了皇位。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相信我们,愿意割地?”孔白这才明白姜长宁真是去办事,不是胡闹的。
快到玉檀山时,突地杀出一哨人马,大道旗上书了个“林”字,迎面马上一个中年男子金盔金甲英武不凡。孔爱白立即命令护卫护住马车,警惕地看着中年男子。姜长宁挑帘一看,面上冷笑,道:“原来是林家二公子,不知挡住民妇的去路意欲何为?”
孔白害怕却忍不住透过帘缝偷看。这个林剑宗她印象早就模糊。今天再看,姜长宁的初恋啊,果然英俊。
林剑宗示意部下不动,自己纵马缓缓来到车前,貌似深情地看着姜长宁,道:“长宁,这些年你好吗,我一直很想你。”
近墨者黑,和孔白待多了,姜长宁讲出的话也开始不靠谱了,“想我?你有没有阉了自己?你没有阉了自己就说明你肯定还有别的女人,你有别的女人还说想我,我能信吗?”
林剑宗当即黑了脸,“长宁,我当初离开你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想想当初我都不在乎你失过节有过别人,难道还不能表明我的心意。”
姜长宁越发玩世不恭,“林二公子。我在乎,我在乎你没有给我守节。我不会要你这种失了身的男人。”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林剑宗面含怒气却隐忍道:“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我不和你计较。今日我是来接你回我身边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你恐怕是知道我和嫛婗的关系才来劫我的吧,”姜长宁突然露出一副媚态,曼音悦耳道:“讨厌。你以为人家没防备?姜广明求助嫛婗,你们会不知道?我们去大通一路无事,我就会掉以轻心?”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一冷艳女子持剑站在姜长宁前面。
“原来是为了刺激叶冷秋,害得我还以为更年期加重了。”孔白松松领口,她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女人都给刺激的浑身发热,更何况那些男人。
“贱人,”林剑宗终于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地跟我走。你以为这些人能敌得过我的三千铁骑。”
“是吗。”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将军盔歪甲斜,嘴里叼着个杂草,扛着个大刀,满不在乎地溜马过来,对林剑宗痞痞一笑,“贱将军,你看我嫛婗一万精兵能不能打过你的铁骑?”
林剑宗阴沉道:“长宁,你可是姜国的公主,居然引嫛婗的兵进来。”
“公主?我不是贱人吗?对了,我连贱人都不如。□还能拿身体换钱,我拿身体换什么,苟活而已。”姜长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叶冷秋紧紧握住她的手,对林剑宗怒目而视。
嫛婗女将军收起嬉皮样,冷冷道:“姓林的,姜广明已经将这里割给嫛婗。我劝你还是马上滚,回晚了当心姜广明派人断了你的后路。”说罢,亲自过去牵了马车,从容地走了。
林剑宗望着远去的马队,始终不敢让人马妄动,半响才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女人。”
回到玉檀山庄,孔白几乎是跌下马车,她指着年轻女将军和孔爱白大骂,“孔敬白,孔爱白,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吓你们老妈好玩?我告诉你们,我要回家,回家。以后再也不出来,坚决不出来。”
孔白一回家就病了。大夫看过了,根本没什么,只是受了点惊吓。可孔白就是嚷嚷不舒服,没办法,翠儿只能哄着陪着伺候着。
庆丰三年七月一日,嫛婗正式和姜国签订条约。嫛婗支持姜广明,而姜国割地给嫛婗。七月二十日,林贵亡。林家二子反目,姜国内乱更甚。
庆丰三年九月,皇后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