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心啊,那简直就叫胡闹,开个店儿容易吗?再说那都是兄弟门贡献出的血汉钱,今儿陪张老三喝,赶明儿又喝赵老四喝,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奶嘴一脸幽怨的神色回应着。
“是啊,浩哥,找时间给石头好好说说吧,再那么下去可真不是个事儿。”胖子接起了奶嘴的话茬。
陆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先拍了拍奶嘴的肩膀,又拍了拍胖子的后背,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嗨,兄弟,都怎么说话呢!浩哥前脚进门,你们后脚就来事儿了啊,那不天都要塌了嘛。放心好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那事根本就不叫事,敢情也还是把我当外人看哦,算了,算了,扫兴趣,赶明儿我叫几个粉儿到自家兄弟屋里转转,绝对会火起来的。……浩哥啊,初次见面,匆匆忙忙的,没什么准备,一点儿小意思,你先收着啊!”红姐那种普通女人的心细立刻表现了出来,她矫喋了几句,随手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硬纸盒递到了陆浩的面前。
从外观上看,那是一个很明显专门用来装手机的那种纸盒子。虚样的手机外观也是当下最为流行的那种商务手机,好像价值七八千块钱的样子,普通的市面上几乎难觅它的踪影,只有用订购的形式才能买到。
陆浩,打开看了看,把玩的同时,嘴上连个谢谢都没有,他注意到,新手机的电话本了已经预存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觉得没什么问题和不妥之处,他才对红姐轻笑了一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玩意我就收下了。”
红姐见到陆浩爽快的收下了自己的见面礼,嘴角上温柔四出的弧线时不时的露着。
“吖,我真他妈的靠,怎么就给浩哥的见面礼都没什么准备啊。”胖子嘴上吸着烟圈,满脸不好意思的神色,一瞬间,头摇的跟那拨浪鼓似的。
“昏啊你,咱能这么高高兴兴的见到浩哥就是最好的礼物,你懂不?你以为浩哥肚儿短啊,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到现在怎么还是个扁头脑啊。”奶嘴的脑袋咕噜咕噜的运作着,赶紧那么冲着胖子说了一顿。
在房间了待了那么差不多个把个小时,一伙人才上了八楼的酒吧。对面是一个舞厅,其实很多的高档场所酒吧舞厅完全可以混在一起看,要说有区别的话,也就是喝酒的地方安静一些,酒桌多一点,舞厅热闹绚丽和空间大一些。
四个人要了一打国产宁夏红,又点了些小吃饮料什么的东西。石头没有在场,被留在了客房,估计已经进入梦境了。
一首管铉版的《有没有人告诉你》的旋律如水般的在空间里放肆的流转着,光线柔和曼妙。
喝着小酒绿茶,他们聊了很多方面的东西,最终都慢慢的聊到了社会现象上。每次提及一些有趣的社会现象时,几乎每一个人都要捧着对子乐笑一翻。
自然,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男人做什么都是无伤大雅的,何况只是乐翻天的笑,对于女人嘛,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嘻嘻呵呵的两下就已经很足够,说明她已经玩的很开心热闹了。
人似乎只要进入那种很兴奋的状态,往往很多人就会忘旧时间。
当有些客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的时候,陆浩才注意到那顶悬在酒台上方的表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十二点的位置。
对于外出去玩的人来说,十二点真的还算早,很多的娱乐场合往往最精彩的压轴戏或是表演节目通常都安排在零点过后,这么做既对的起出来花钱消费的顾客,自然也是会赚钱的策略。
不知怎么的,陆浩忽然想起了奶嘴现有的幸福小生活来。也就是准备要提醒奶嘴现在几点了的时候,奶嘴的电话忽然想了起来。奶嘴亮开手机看了看那个号码,正是家里的那口子打来的,眼睛闭着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奶嘴对着电话左口一个有些应酬,右口一个一会儿就回家什么的,反正对电话一端的那个女人是糊弄一圈安慰一圈。
上帝效应有时候也是很灵验的,总之,它的出现往往代表着大多数人最真实的想法。就在奶嘴通完电话以后,红姐的电话也想了起来,听她的口气和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自家后院起火了一样,非得有个当事人在场一样,交给警察或是亲戚什么的只会让一切变得越乱。
“不好意思啊,浩哥,家里有点事儿需要我去看看。”红姐接完电话后忙不失佚的打着招呼,一边把电话往皮包里塞着。
“那这样啊,你们都回吧,奶嘴送送红姐,顺道也送送石头,胖子你喝了不少,走路悠着点儿啊。”陆浩也起身说道。
“浩哥,你放心。”
“浩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看着那三个人出了酒吧门口以后,陆浩点了一颗烟抽了起来,又随意的饮了一小口红酒。
然后,他走到一扇窗户边,按照自己对这栋楼的空间概念,他知道他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外面停车场。
撩开窗纱,借着外面清幽的月色和明亮的照射灯,他看到,奶嘴已经扶着睡死了的石头进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和红姐说了不到一分钟的话,俩人就各自钻进了自己的车里,红姐是开着一辆红色的雪佛兰科帕奇先走的。
又坐了片刻,陆浩才离开酒吧,朝楼下走去。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只有窗外那一丁点儿的亮泽。
陆浩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软床上,可能是肚子里喝多了红酒的作用吧,也可能是在那种管教房里呆的无法安睡的缘故吧,凌晨四点了还没有一丝丝的睡意出现。
他的眼睛睁着,空洞洞地看着房间的顶层,脑子里不断的飞旋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他已经养成了那种睡前想事情的习惯,如果没有把那些存在于自己心中的困惑想个底儿朝天的话,他是绝对无法安睡的,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会觉得精神状况极差的那种感觉。
睡意那种沉呼呼朦朦胧胧的意境中,忽然一道尖锐高调的声音,不知道从房间里的哪个地方突然想了起来。
陆浩一瞬间很警觉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整个人的表情是那种出奇的冷静和麻木,如同被什么东西吓到后的那种脊梁骨冒冷汗的感觉。
仔细的聆听过后,那个声音只是一部手机作怪而已。倏忽的一个念头,陆浩慌忙从窗前小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那部红姐送给他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也是预存在手机电话本中的那个号码。
“早上好啊,呵呵呵……。”陆浩坐在穿上接了电话,自己首先说了一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句干净明白的问候语中拖沓出那一串很邪乎的“呵呵”声来。
“承蒙浩哥挂念,妹子昨晚真的睡了一个囫囵觉啊。”电话那端红姐妩媚的嗤笑了几声说着。
“呵呵呵,哈哈哈……。”陆浩呵笑的声音减弱了许多。
电话连线在呵笑中空洞了一会儿,也许女人给男人打电话一般都很好面子吧,见陆浩不怎么主动的搭理自己的话,红姐心里也莫名的平添出些失落空荡荡的感觉,绝对属于那种女人很小气之后的那种凋落情绪。
道上混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自己的脸面问题一般都有着很深刻的研究。比如说,叔叔婶婶之类级别的人物,如果两个人发生什么不愉快的口角之争的话,一方若说话不注意的话,另一方肯定会往心里去的。尤其是在那种有仔雒在场的情况下,绝对算得了是一件被人揍的感觉,好一点的则会给自己留有左右逢源的退路,坏一点的则会不计后果的大动干戈一番。道上太多的那种你来我往似的粗野风暴,有很多其实都是祸从口出引起的,但他们又都是必可可少的,你看看那流转了千年依然忘我存在的七情六欲的小情调就知道了,别说道上视脸如命的人,就连寻常夫妻面对那些破烂事都要头疼万分。
电话里,红姐主动的约了陆浩下午六点整在一个叫“百事乐”的高档茶庄见面喝茶,听红姐那端矫滴欲出的声音,陆浩觉得事情并不是仅仅像两个好朋友见面喝茶那样的简单,似乎还隐遁着一些。
突然之中,陆浩想起了某个书上写到的几个精彩句子,“对于刚刚见面的一对男女来说,女人如果是主动的要对男个男人投怀送抱的话,无非有那么几种可能性。”
一,那个男人绝对是属于那种见了女人就忘了谱的色情小花痴,但一定是很讨那种疯狂女人喜欢的极少数类型,即使那个男人事后不付钱或者是对事后的一切概不负责,那个女人也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发生呢个销魂一般的一夜情的。对于这种情况来说,尤其是对男人来说,绝对是一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二,那个女人病态或者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惑目的,接近男个,让那个男人乖乖的倒在自己的石榴裙底下,任由自己的玩弄,甚至是让那个男人在一夜之间蒸发的一干二净。
三,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之间有过一段深厚的感情,男个女人做了一件笨女人才会做的出的傻事,但他们心里依旧彼此相爱着对方,只是窘迫的关系让他们彼此都不想见到彼此。选择见面或许纯粹就是为了做一个了断,破镜重圆,或是生死离别。
陆浩静静的想了想,他的思维或许比常人复杂一些吧。他没有拒绝红姐很盛情的邀请,只是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延迟和改变了。
至于究竟在什么地点什么时候再次见面,陆浩没有确切的告诉红姐,就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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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飘忆
第三章飘忆
出了酒店门,天色已近阴沉,路灯泛着微弱的光芒,拎着大包小包,陆浩急匆匆地踏入了一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出租车之中。
还有些微凉的空气带着一丝深郁深邃的气息将整个回家的心情包裹的极致和复杂。
一路上,透过车窗,华灯那种快速迷乱的倒影齐刷刷地在他的脸上一次又一次地划过,像是刀光一样深深错落的在他眼前忽悠来忽悠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回家会不会和自己想想的那样顺畅。父母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是父亲一辈子的操劳,再加上烟不离身,他的胸肺一直不是很好。算算日子,父亲已经连续两年都没有去那里探望过他,只有母亲和妹妹的出现过很少的几次,而每次自己问及到老爷子的时候,母亲和妹妹的眼神总是显得很异样,为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偷偷的难过了多少次。
从十五岁开始,跟着那样当时称之为街霸流氓的人一起鬼混开始,三年多的时光全部在一切无所谓的概念下度过。偷、摸、拐、骗、嫖、赌、娼,那些直至现在看起来都罪恶满盈的事儿,他不知道干了多少次。
那时,他们的圈子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叫极乐。是当时大江市黑势力之中最为叫票的团体。老大叫马寰宇,四十多岁,香港出生的大陆人,据传说,马寰宇在香港台湾黑势力最为猖獗的年代,跟着所谓洪兴东星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混过,为人心狠、阴毒、手辣,奸邪。后来到过内地很多的地方,转而来到了大江市,很快发展起来了一个新的黑势力毒牙。
起初,马寰宇只是转接了一个小小的招待所,做的也是规规矩矩的生意,直到后来,他新开的那个“天堂”夜总会经常传出打架斗殴的事情以后,马寰宇的名号才从地底被暴晒在了外面。一时之间,大江市原本就存在的那些恶徒邪渣也开始慢慢的注意起了他。
常言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话本来就没有错,搁置在任何时代也不会过期,可在九几年那个全中国一片突飞猛近的浪潮中,尤其是中央领导提出“发展西部”的规划后,座落在西部的一颗原本就有工业基础优势的大江市怎能不处在一片暗涌的鼓动之中。
侨胞热心于西部事业,一切无从怀疑和真实的身份,多多少少也为马寰宇脸上挂了一层驱邪符。再加上南方那些夜总会的讲究和管理,“天堂”夜总会很快牢牢的占据了大江市上流场所的霸主地位。滚滚如水的金钱,遮都遮不住的火爆人气,无疑成了其他一些残喘之气人物的眼中钉。
没有硝烟和飞弹炮轰的战争持续近两年的时间,直到全市范围内招商引资的逐步到位,许多正儿八经娱乐老总们的光临惠顾,才让一切混乱的现象得到了一个长久的平和期。
陆浩进入“极乐”那个圈子,纯粹是从一张门口用工的招贴启示开始的。从端盘子的传菜开始,一直做到服务员,又从服务员做到接待,又从接待做到主管那一层。再后来的跟进,他连那些正二八经的主管都不放在眼里了。名头则上到了经理助理那一档,所做的工作除了管管场子以外,就是和那些常来常往的客户打打招呼拉拉关系喝喝酒之类的活,核心层中的那些闭门会议和上传下达之类的细活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极乐”的组织结构基本上也和陆浩攀升的那个阶梯差不多,只有往上走,才能接触到核心的东西,也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否则,人的命运就会相差很多。
谈起命运,陆浩永远忘不了那个月清风高的夜晚中的点点滴滴,那个最爱却又伤害到无法惋惜和后悔的女孩。
女孩的名字叫夏叶红,差不多是和陆浩一个时段进入“天堂”夜总会打工的,那年,她十五岁。人长的很高挑秀气,尤其是那张眼睛水灵水灵的,让人看的甚是喜欢。
起初,陆浩根本就没有怎么的注意到过她,见了面也就是那种陌生人一样的顺肩而过。
真正让陆浩认识到夏叶红的日子,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陆浩只是个小小的接待,而且是所有六个接待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其他的那些都比他大出好几岁,唯一的一个女接待,“天堂”夜总会的人都知道,她和这里的老六的关系很暖味,而老六又是所有接待的上司,同时又是陆浩的大哥。
那个晚上,黄金时段如约而至,夜总会里的客人已经是座无虚席了,也是员工最为忙碌的时候。
陆浩像往常一样,穿戴的整整齐齐精神抖擞,在夜总会里进进出出,习惯性的和熟人打着招呼说着应酬话。忙碌了半天,忽然有个男服务凑到了陆浩的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浩哥,六号包厢出了点事,你过去看看吧。”
听了那话,陆浩整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凉了起来。自从上个季度打黄扫黑专项整顿结束以后,整个大江市的社会治安良好和规范了许多,再加上“天堂”夜总会上上下下的协心努力后,规矩更加的清晰,制度措施什么的也都上了一个新的水平,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多大的事情,可以说一切顺利如风,连个疙瘩的影子都看的有些稀奇了。
“啥事啊?”陆浩急急忙忙从人堆里走出,问那个刚才向他说话的小弟。
“是这样的,六号包厢的客人非要让姑娘们在包厢里跳脱衣舞。”
“哪里的姑娘,是专业还是什么的?”
“什么都不是,是咱这大门口站的迎宾。”那个小弟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和伤神。
迎宾小姐,很多大一些规范一点的场子都设,俗称“门脸”。通常都是由那些清纯可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新人来担任,也不排除那些风韵犹存的老小姐来担任的可能。大多数还是前者为主流,她们除了站在门口鸳鸯一样的问候那些登门上店的客人以外,就是充当包厢里服务员的角色,给客人端茶倒水递烟什么的,也有经验十足的姑娘们会没事偷着乐,陪着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总之,她们大多数离那些“三陪”还差很多的距离。即使赚不到客人给的小费,她们的收入也会有将近三千块钱吧。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笔很好的收入了,比那些普通官儿赚的可以说优雅轻松多了,当然,如今的价值也已经被推到了万儿八千的档次。
同时,越是高档的夜总会或是娱乐场所,那些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