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微微的有些失落。
“大嫂子，陆浩的工作有着落没有啊？”李阿姨怀中抱着一个调皮的孩子，看了看老人，又望了望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浩，看着老人问。
“还没呢，孩子大了随着他们自个吧……我现在就是清净啊，啥时候也能像你，怀中抱个孙子就好了啊。”老人一边回着话，一边用慈蔼的目光望着李阿姨怀中的孩子笑的如同弥勒佛一样的样子说。
“要不让咱老李给想想办法，反正他老李呀，马上就要退休了，刚好一上一下嘛！”李阿姨稍稍动了动身子紧接着说，她怀中的那个孩子有些厌倦在大人身边的情绪，李阿姨顺手拿起了一个苹果给他，小孩子才稍稍安稳了许多。
“呵呵。”老人脸上微微笑了笑，然后没了表情，她看了一眼坐在她左边的陆珊，又看了一眼坐在她右边的陆浩，沉思了片刻说，“他李婶啊，你的心意咱娘三都知道，我呐，把他们从小带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也都各有各的的想法，啥事儿都随着他们吧。”说完了那话以后，老人的脸上已经开始不断的流淌着伤感的痕迹，她想了想，又说，“只是这孩子……。”老人说那话开头的时候，看着陆浩，一脸深情又有些疼惜的表情，话儿说了几个字就停住了。
那一刻，尤其是老人似意又无意间的几句话，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一样，在他的内心里来回的穿梭，自己就像是一片随风错落了千年的一片树叶儿一样。心境低落到了极点，像是置身于一片空虚而又浩瀚的深潭里。他微微的转身看了看陆珊，像是做了一个无形的比较一样，而陆珊也在那个瞬间看了看他，脸上完全一样的深忧痕迹。
似乎是没有人给李阿姨一个确切的回答一样，李阿姨也觉察到了空气里流动着的微微不安分的气息，然后也没有在说些什么。
在别人家做客，一般都不会呆的太久，尤其是牵扯到一个很隐邃的话题的时候，做客的人都会很容易的想到告别。
之后，老人又和李阿姨聊了几句，然后走在了前面，陆珊和陆浩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陆浩的心绪依然的很乱，但他始终都没有将自己内心的一切转移到脸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心里的涟漪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完全重回到了睡意苏醒之初。
人似乎一道苦闷的时候，就会想到事物。
冰箱里放着一些速食之类的东西，陆浩走过去，打开冰箱门，拿了一些东西出来，然后，来到了客厅，顺手打开了电视，享受着食物的味道。
陆珊没有再到过客厅，而是将自己留在了自己的小房间，房间里有轻轻的音乐传出以及敲击键盘的声音。老人先后在屋里转了几圈，看着两个人不同的生活状态，什么也没有说，像平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起来那些她百看不厌的圣经。尤其说是在看书，还不如说是在调剂自己的心灵。老人的心里非常的清楚，现在的年轻人需要的是什么——一种自己习惯和想要的独立空间，那个空间几乎是没有人可以渗透进去的，一切的一切，就像圣经上所诠释的那样，“天主有着世人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天主最唯美的地方在于引导。”
第十四章 心境上的脸
第十四章心境上的脸
俗话说，“抬头不见低头见”。
人的感情是伴随着生命而存在的，失去感情的人也即意味着生命不在，同时，人的感情也是理性的，也是永远紧紧链接着的，有如一条固定在某个轨迹上的铁索一样，它可以弯曲，甚至是有些扭曲，但它绝对不可能会随着一些光阴而改变了自己的位置或是失去了感情本身就有的东西。
回家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他知道是时候该见见那些曾经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了，尽管他的内心已经将他们淡忘，但人身在世，有些事儿还是不会由着自己的意愿改变的。其实，世界上的很多事儿就是那种反复不断的双向选择而已。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以后，陆浩躺在床上微微的休息了一下，然后特意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有些微粉色碎花图案的黑色西装，又换上了一条质地柔软透气性很凉爽的那种黑皮裤，很仔细地在镜子中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才轻轻的离开家门。
开门的时候也是很轻，生怕吵醒了家中熟睡的其他人。
离开家门，陆浩径直的走到了一个小商店的门口，然后打了两个电话，接听电话的人分别是奶嘴和石头。其实，该说的事他已经提前告诉他们了，打电话的目的也就是再次确认和提醒他们一下。整个通话过程只有可怜的十来秒。
放下电话，交完话资以后，陆浩往前走了没几步，正好迎面开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他举起手微摆了几下，出租车几秒后就稳稳的停在了自己的身边。
上车之后，陆浩扫了一眼那个司机，说，“去开通宾馆”。车子向前走了几下，陆浩又补充道，“麻烦你开稳一点啊，另外放点音乐。”话音落后，司机看了看他，脸上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只是显得看起来很冷淡的那种感觉，随后依着客人的要求做了。
陆浩的头微微的往靠座的上端仰着，似乎是因为午觉没有睡得很舒服的缘故吧，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之后，再也没有和司机说一句话，而是心里已经开始在琢磨一些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些自己身上的冷淡，确切地说，他在暗自里寻找一种很久都没有展现过的那种锐利而又不失儒雅的感觉，抑或是自己身上的独特魅力了吧。印象中，在他坠落以后，那种感觉或者说是魅力，曾不止一次的让他起死回身或者说是化险为夷，即使在被人狠狠的揍过以后，心里不会有太多受伤的感觉，更不会有些什么无所谓的眼泪流出，也是靠那种感觉和魅力，他才拥有了很多人身上没有或者是很少才有的东西，也才爬到了大江市黑派的最顶端，也是那种感觉才支撑着自己走过来生命中最为黑暗的岁月。
出租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陆浩微微地看了看外面，并没有着急着要下车，而是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了一颗，又顺手给那个司机撇了一根。
开通宾馆大厅里的人很少，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在那里晃动着身影，有拖地板的，也有坐在大厅里闲聊的客人。
“嗖嗡”的一声，另一辆出租车很温和减速停车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之后，那辆出租车停在了划着黄线的区域里，然后，车门“啪”的一声，奶嘴和石头双双嘴上叼着一颗烟吸着下来车，手里提着一个装着东西的袋子，走过来。陆浩看了看表，比自己预想到的提前了三分钟，然后自己也下来车，依靠在车门上，熄灭了烟头，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暂新的百元大钞，随手搁进了车里，说了一声，“不用找了。”之后，司机看来看计价表，上面显示着“72。8”，又习惯性的检验了一下钞票的真伪，才将钱放进了自己缠在腰上的小包里。
“浩哥。”奶嘴走上前来说。
陆浩轻轻的点点头，看了他们几眼，什么也没有说，脑袋又朝宾馆里面看来一下。
等陆浩的眼睛从宾馆转移到他们俩身上的时候，石头已经将一颗烟递给了他，然后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嘴上微微嘻笑着。陆浩吸了一口，望了望他们一身很花哨的一副和造型，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说，“走，还是老样子。”
进来宾馆的大门以后，立刻就有服务员走上前来，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陆浩很快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608客房。”之后，那个服务员稍稍迟钝了片刻才说，“好的，请跟我来。”
在那个服务员的带领下，陆浩一行三人来到了608客房。还没有进门，陆浩一行三人就注意到，608客房周围还有几个房子开着，房子里或多或少都呆着几个人，房间里散着各种香烟混杂的味道和啤酒的味道，那些人里，有很多的都很面熟，在他们看着他的那个瞬间，那些人也散散落落地看着他们。
608客房是一个很大的两间房，装修讲究精致，靠门的那间也是最大的那间房里摆着一张八角桌，进门以后，那张桌子上已经坐着七个人了，另外的一张椅子空着，按照对位置的那种传统观念看待的话，那个空座位应该是排行第七的。
“哎，来了啊，陆浩。”六张桌上地位辈分最大的那个，也就是那张空椅子向左的位子上的那个人看到了陆浩的身影出现，率先很有风度的站了起来说。
“没晚点吧。”陆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那张空位坐下，脸上笑着。
“没啊，很准时，呵呵呵……。”那个老大身份的人，故意看了看腕表，一脸放笑的样子说着，一边把身子移到离陆浩很近的地方很仔细地看了看他，像是在看一个很陌生的人一样，滑稽而又平淡。
陆浩脸上也保持着笑意，他对那些明显或是深隐着的眼神抑或是任何的动作都是非常的熟悉的，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对于一个善于和人勾心斗角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陆浩想了想，又望了望在坐的所有人，之后，很平静很坦然地说，“能有今天的见面真的很不容易啊，尤其是我们这些曾经手足情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啊，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今天诸位如此的盛情，实在是太给我陆浩面子了，本来应该是我出面谢大家的啊。”陆浩的话音忽然顿了顿停住，他朝奶嘴和石头轻轻的摆了一下头，然后又接着说，“陆浩这次也没白来，纯粹就想和诸位喝个酒，没别的。”说话的同时，奶嘴和石头走到桌子的边缘上，将那个先前提着的方便袋拿到了桌子上，然后从里面拿出四瓶五粮液，快速的掏出几个杯子满上，整个过程配合的很默契。
“也算是给兄弟最后一个面子吧。”陆浩脸上依然泛着笑容，然后站了起来，双手做了个跪地起跑的手势，附在桌子的边缘上，看着周围的人说。
“陆浩，你说什么呢？现在好像还不到喝酒的时候吧。”圈子里排名第四的那个人，忽然脸上露出满是不高兴的表情，用比陆浩稍大一点的声音说。
“中……陆浩，你糊涂了。”一个叫刘老鬼的人连忙帮腔了起来，他现在在圈子里的排名好像是第五，那个人用手指了指陆浩，满脸的不悦，像是在提示陆浩说错了什么话一样。
“坐下，坐下，哥们儿晚上和你喝压惊酒。”又有人帮腔了起来，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色还有些听着很伤神不痛快的味道。
“呵呵”，陆浩轻笑了一声，又说，“认真的，你们看呢？”
话音落地的瞬间，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微的紧张和沉闷，甚是是令人有些窒息，陆浩心里清楚，他今天一定要把话儿给讲清楚，否则，坐在桌子上的那些人是不会轻易的让自己走下船，即使有些话，说不透戳不烂，也至少要让那些人清楚自己的立场，日后的麻烦也才会减少一些。
“陆浩，你在咱们中间也算是资历很辣的一个人了，有些话可不能凭意气直说的啊？”老大自己拿起桌上的一个银灰色的烟盒，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然后悠悠的吸了几口，望了望陆浩说。
那一刻，陆浩脸上的一层淡淡的笑意已经几乎全没了，他看着老大那深邃的有些看不清的模样脸，甚至是有些可怕的脸，之后缓缓的重新做回了自己的位子，印象中，那个老大几乎可以用人面兽心来形容，因为从初次的相识，一直到后来那些所谓的业务来往，虽然有很多是自己接到任务后亲自看办的，但那都只是所有关键里面的一环而已，算不上是什么真正一气呵成的办事。说的彻底一些，他只是站在了一个有光芒出现的大山之脉上，并没有过多的涉足过那些深隐着的山峰，说的简单一些，原来那些人尽所知大江市黑老七的位子有太多的水分存在，是极为不准确的。
“浩哥，为什么呢，我们一路走到现在容易吗？”说话的那个人是所谓的老八，他比陆浩只小一岁，也是从一个穷孩子出身混起的，因为一次出手的狂暴，在笼子里呆过一年多的时间，出来之后，依旧在圈子里流窜。
陆浩没有回答，他唯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哪怕是找个地方透透风。桌子上坐着的人，哪一个没有点黑色历史，而现在自己最抛不开的也只是那些和黑色有关的东西。
“好了，现在不是都说人性化人文性吗？都是自家兄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陆浩那么说也是有道里的，但咱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先喝了这杯酒再说吧。”老大的声音打破了沉闷，他率先拿起了自己的一杯酒。
道上的规矩有很多，也有很多的细分，当然都只是对那些混到一定境界的人而言的。陆浩清楚老大刚才那话里最基本的一点意思。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想要下船，他必须得遵守下船的规则，第一是，下船的人将永远拖欠一张没有到期日的船票，第二是，下船的人依然是船上的客人，只是身份有了很明显的改变，第三是，下船的人已经没有必要过多的过问船上的一切，甚至是那些依旧在船上的人或已经下来船的人。总之，有很多，既有人性方面的禁锢又有道义方面的延伸，但更多的是道义。
事情像陆浩想象的那样曲折，但没有发生什么过激的场面，他依旧没有想象的那样顺利的下船，而是将自己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说的简单的一些，他现在就像是下台的市委书记，站在了人大主任的位子上，没了曾经圈子里很多人都敬畏的地位，但面子依旧保持着长青的风貌。
“陆浩，来，喝完这杯酒，咱们继续。”老大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微微的绯红，但说话的语态绝度的清晰。
陆浩微微的笑了笑，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看着老大已经开喝，然后随之爽快的一口而尽，嘴里大口大口地吸着烟。那一刻，他不知道什么叫无奈，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人有些气挼，甚至可以在笑声里扑捉到一些讽刺数落的味道来。
“来来来，满酒满酒。”老八好像喝的很开心，吼着他身后的小弟给自己倒酒。
圈子里的人，尤其是有些脸面的人都不会已酒开怀的，即使是跟自己最贴近的人也不会喝的太多，都讲究点到为止，说的俗一些，酒伤身伤性的同时还会误事，大多数的选择还是躺在女人堆里尽情言笑。看着老八的那副乱疯的尽头，陆浩知道，再长的夜也会在欢歌笑语中变得短暂起来。
第十五章 真假亦做
第十五章真假亦做
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了，那桌子上的四瓶五粮液才喝干了两个。
“老二啊，是时候了。”老大说话的声音很直，一点儿也没有忌惮的意思。
老二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口吆喝了一声，“叫妞上来。”话音还没有落地，老二的脸上就已经淫笑四出。
几分钟以后，十几个妙龄女郎的身影排着队儿就出现在了房间之中，年龄看起来都在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的都很花俏，很多衣服的款式在大街上都是不常看到的，身上都抹着各种类型的香水。该挺的对方挺，该翘的对方翘，很骚情的那类。
那些小姐进来之后，脸上都露着碧波荡漾般微笑的眼神，一看就是那种嘴巴很老练的样子，她们的行为很洒脱，就像遇见了自己的一位熟人一样，朝着自己感觉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走去，当然，他们的服务对象都是围着桌子做的人，那些站在一边的人是没有资格的。
朝陆浩走过来的是一个中长发的女人，她习惯性的先搂了搂陆浩的脖子，然后看着他笑，接着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依旧笑眯眯的。此时，已经有人带着自己的猎物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了，也有人勾肩拥腰的走向了洗手间，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了肆无忌惮的调情，诡异柔情的笑和那些鸟类似的语言。
或许是因为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