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张机票。”
“你没钱。”
“我自己会想办法!”
“别去跳脱衣舞,虽然那挺赚钱。”
“关你屁事!!”
“我出一百万,你陪我再回去。”
艾琳怂恿我,“迪兰,那可是一百万。”
说起一百万我想起来了,我朝艾伦·托马斯伸手讨债:“你先把我的钻石和之前欠我的一百万给我。”
“事成之后,我们慢慢算。”
“不,现在。”
“真伤感情。”
“去你妈的。”
我和艾伦·托马斯不欢而散,独自回到了房间里。不羁夜光明正大的摆在茶几上,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再抽大麻了,它太可怕,我得和它保持距离,不,能离多远就多远!我拿着放不羁夜的塑料袋走到浴室里,把它们全都倒进了抽水马桶里。我准备按下抽水把手的时候,一伙警察嘀嘀咕咕着我听不懂的话冲了进来。
他们拿枪指着我,我下意识地举起双手,这场景太熟悉,我好像回到了坠机的那一天。我也是这么被听不懂的语言包围,被戴上手铐。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托马斯一家的阴谋,现在的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艾伦·托马斯的阴谋。他想找我回狄波拉监狱,干得漂亮,托马斯,真有你的!
我在警车里看到了他,他和我说你好,告诉我在这儿藏匿大麻是死罪。
他的检举电话打得真及时,就差一点我就能把那些可恶的大麻给冲走了。
36、第十四章 。。。
艾伦·托马斯在警车上和我讲故事,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再次踏入了熟悉的狄波拉监狱,不过现在的狄波拉监狱和之前的可不一样,不光换了一班见都没见过的狱警,连进去时的规矩都变了。新伤人的监狱长显然是个怕麻烦的家伙,见都没见我们就把我们扔进了冲洗室,我和艾伦·托马斯在那儿被人揍了一顿,据说是现在的狄波拉监狱里流行的见面礼。
他们连狱服的样式都改了,裤兜全没了,还换成了屎一样的土黄色。我和艾伦·托马斯被分到了一个房间,还是我以前住的那间。
“你给钱了?”
“不是我给的。”
不是他给的,就是亚当或者艾琳安排的,托马斯一家神通广大,他们家第二个儿子还要求我一起办事,我是不是该给自己开瓶香槟表扬一下自己能力出众?
我又问他是不是把狱警都买通了。
艾伦·托马斯从上铺探个脑袋下来,“都安排好了,一找到线索我们就出去。”
他伸手抓他头发想摔死他,他反应快,躲了过去,还对我嘿嘿笑着说:“我们又住一起了。”
我躺在床上看墙面上留下来的那张耶稣画像,艾伦·托马斯问我以前和卡洛斯住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他一直看圣经。”
“秘密会在圣经里吗?”
“我有个主意,”我把左腿架在右腿上摇晃,“你想听吗?”
“说来听听。”
“我把你弄死,你下地狱去找卡洛斯问一问。”
“那我要是问出来什么,怎么告诉你?”
我没想到艾伦·托马斯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我又一次低估他了。
“给我发短信。”我朝床板翻了个白眼,说道。
要是我有手机,他在地狱还能用手机的话。
“这主意不错,不过我也有个主意。”
“什么?”
“我们把这地方搜一遍,他要是真藏了什么秘密一定在这里。”艾伦·托马斯开始给我分析卡洛斯在这地方藏东西的可能性。我懒得听,侧着头继续看懒洋洋的耶稣。深蓝色要是想干掉卡洛斯早就能干掉他了,为什么在最近才动手?况且卡洛斯的女儿还在他手上,他完全可以用女儿威胁卡洛斯让他闭嘴。卡洛斯的女儿死了这一点,不是更让他占尽优势?连自己唯一的桎梏都没了,完全可以反过来威胁深蓝色。
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他一直保护着的,没有让外人发现的秘密……
“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藏在墙里。”艾伦·托马斯说着敲了两下墙壁,“深蓝色的把柄很有可能是一份文件,在墙上挖个洞,塞进去,再堵住。天衣无缝!”
去他妈的天衣无缝,他挖墙壁这事怎么可能瞒过他的室友?他对自己的室友一定是怀着戒备的心理,生怕是深蓝色派来刺探他秘密的间谍。再说了,我要是卡洛斯绝不会把秘密藏在监狱里,我会在银行或者火车站租一个储物箱,存在那里总比放在自己身边,随时有可能被别人刺探到要来得放心。
“迪兰,你和他一块儿住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艾伦·托马斯从上铺爬下来,走到了耶稣画像面前,屈起手指敲打着墙面。
奇怪的事?我一开始觉得他杀了自己室友挺奇怪的,后来知道了是为了桑尼的越狱计划服务也就……
“室友!!”我从床上跳起来,让艾伦·托马斯堵住门口,他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别动!”我指着他,他摊了摊手,道:“好的,我不动。”
是的,室友,谋杀,是的,是的,奇怪的事,确实有,没错,一定是那样,可疑的血迹,干净的床垫。我掀开床单,把床垫抬出来,沿着边缘摸索着,艾伦·托马斯问我在干什么。
我在找一条缝,细细的,可以塞进纸片的缝隙,就像……就是这了!就是这条缝!
我把床垫放到地上,手指抠进那条细细的缝隙里,用力向边上扯。艾伦·托马斯过来给我帮忙,床垫的上层被我们拉开大半,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里面果然藏着东西。全是信,一封封的信,有的还在信封里,有的被折起,艾伦·托马斯把信纸拿出来看。
“每三天一封,如果下次有事没法寄送也会提前说明,全是俱乐部和政府勾结的文件。”艾伦·托马斯一边查看着一边和我说道。
“原来如此……”我坐在地上看着床垫上撕裂开的口子,给他寄信的除了他女儿还能有谁?最近才想警察举报一定是因为毫无预兆的没有收到来信,以为女儿遭遇不测,说不定他和深蓝色的约定就是每隔三天就要和女儿通信,一旦通信失去,就会将秘密曝光。深蓝色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对通信的纵容给卡洛斯的女儿盗取他组织的秘密带来了便利。
“不过,这些我们都不需要,没用。”艾伦·托马斯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们要找的是画,迪兰,你还要继续加油。”
去他妈的,是谁刚才一直念叨深蓝色的秘密?现在说我找出来的东西没有用,我现在就让他变成没用的东西!
我确实想揍他,但是我犹豫了,我劝说自己冷静点,我太容易被艾伦·托马斯激怒了,这样下去不行。他并没什么特别,不该引起我太多关注,他只是太烦人,我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他的烦人,让他自说自话去,是的,无视他,忽视他,接着轻视他,我就能完全不被这个困扰,肯定再不会干出什么蠢事了。
艾伦托马斯把床垫上的口子撕得更开了,他把信都挖了出来,一封封叠在地上。巡逻的狱警经过我们牢房时,也只是朝里面瞥了眼,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艾琳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
“别愣着,快来帮忙。”艾伦·托马斯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让我帮忙把床垫里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
“这主意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不藏在自己的床垫下面,要是室友是个残疾,整天躺在自己床上那可怎么办?”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信封给自己扇风。
“藏在自己身边更危险。”我说道。
“也对,只是,这主意真是太蠢了。”
“那你说个不蠢的。”
艾伦·托马斯闭嘴了,我把最后一封信从床垫里挖了出来,信里面有东西,不像是信纸,微微凸起着,摸上去硬邦邦的。信封还没被打开过,我小心撕开,从里面倒出来一把钥匙和一张小纸皮。
“夕阳街36号8001。”纸片上面写道。
“这个就比较不蠢。”艾伦·托马斯指着我手里的钥匙说,“这想储物柜的钥匙。”
他站起身,手伸到囚室外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个高个狱警走了过来,两人拿我西班牙语嘟囔了会儿,他把艾伦·托马斯放了出去。艾伦·托马斯朝我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跟着狱警离开了。
我把整理出来的信纸分成两摞,一摞是有信封的,一摞是信纸。这把钥匙能打开的门背后会不会有亚当想找的画呢?
对他来说那么重要的画,不当着他面毁了真可惜。军事密码关我屁事,我就是要让他也体会一把由极端的兴奋到极端的失落的心情!
我把床垫搬回床板上,重新铺上床单。艾伦·托马斯很快回来,他说艾琳已经着手去调查纸片上的地址,明天就来保释我们。
我算了算时间,该吃晚饭了。
艾伦·托马斯坐到我床边,“你今晚睡这儿?”
不睡这里还能睡哪里??
“床垫坏了,肯定不舒服。”
“谢谢,很舒服。”
“不如和我一起睡上铺。”
“我拒绝。”
“床很宽,谁都不会滚下来。”他对我笑,我突然有了个主意。要是我能把艾伦·托马斯推下上铺,不至于死,也肯定落个残疾,他要想再缠着我,他的身体也不允许,最好是能摔坏脊柱,让他变成半身瘫痪。
我盘腿坐起来,“我要睡里面。”
“没问题。”艾伦·托马斯保证道,他问我晚饭想吃点什么,自言自语着,“你说这儿的伙食会有改善吗?他们的通心粉可真难吃,我搞不懂你怎么会喜欢吃。”
“鱼排也难吃。”
“可是蘸鱼排的酱挺不错。”
和他争论鱼排和通心粉哪个比较好吃,一点意义都没有。
“鱼排和通心粉你选哪个?”
我选哪个关他屁事?就算他再怎么和我唠叨鱼排的好,我再餐厅里还是选了通心粉。它们看上去比以前更恶心了,番茄酱里再找不到一点肉碎,番茄的味道混合着芝士的气味,一点都不香,还有些臭。
我和艾伦·托马斯面对面坐着吃饭,他也没吃鱼排,他要了一片披萨。
“我真高兴你和我一起来这里。”艾伦·托马斯喝着他的橙汁说道。
我舀了勺通心粉,我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他要是我,会不会还觉得高兴。
“我没什么朋友,你是和我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艾伦·托马斯笑歪了嘴,“当然除了我父母还有亚当,艾琳。”
他这种人要是朋友遍天下,那才可怕。
“你想说什么,麻烦直接说重点。”我讨厌拐弯抹角。
艾伦·托马斯眨了眨眼睛,“这就是重点。”
是啊,我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艾伦·托马斯说话有重点这种妄想?
“我们一起冒险,多棒啊,我从小就想找个这样的伙伴,你就没想过吗?一起寻宝探险,拯救世界。”
我叹了口气,放下勺子,他刚才一定是在说梦话,我是他的伙伴?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还寻宝探险拯救世界,求他别看那么多电影了,看得时候也别吃太多爆米花,这玩意儿和大麻一样,容易上瘾还降低智力。
我吃完了,站起身去倒餐盘里的垃圾,艾伦·托马斯跟着我,“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
“你在生我举报你藏大麻的气?”
原来他还记得有这么件事,看到他没在吃爆米花的时候大口喝可乐,智力还有救。
“每一个名侦探都需要一个助手。”
不用说,他是那个名侦探,我就是那个助手。
我们走进囚室,他搭着我的肩,继续说道:“他们可以破案还可以调情,所以我小时候就一直想当这个侦探。”
艾伦·托马斯说话就和放屁一样,放了就忘,忘了再放,誓要把这间房间弄得臭不可闻才罢休。不光污染自身,还要连带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怎么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和助手调情的大侦探?而且,这助手还是个男人!
他妈的,这混球小时候到底有多少梦想?
见鬼,我怎么又认真思考他的话了??
37、第十五章 。。。
我把他得手从我肩上挪开,爬到了上铺,艾伦·托马斯站在下面看我,“这一切进展得太顺利了。”
进展顺利不好吗?非得每次都搞得头破血流他才满意?
我侧过身,背靠着墙,测算着要是艾伦·托马斯也睡上来,哪个角度能使出最大的力气把他踹下去。艾伦·托马斯对我勾了勾手指,我趴到床尾问他有什么事。
“这事结束以后,我带你去治病吧。”他这么对我说,踩在了连接上下铺的金属阶梯上。
“我挺好,不需要。”
艾伦·托马斯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盯着我,眼都不眨,然后他伸手勾住我脖子,亲了我的嘴唇一下。
“我想和你在沙滩上□。”
这事我早知道,我们坠机那天他就说过。
“我亲了你,你不揍我一拳吗?”艾伦·托马斯的嘴唇又贴上来,这回他吻了我的额头,这像晚安吻,父母留给孩子们的那种吻。
我想揍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他被揍怕了,直接在下铺睡了,我还怎么让他半身残废?
艾伦·托马斯爬上了床,床铺很窄,我和他挤在一起。囚室里本来就不凉快,他挤得我有些热,不停往外冒汗。
“我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我以前看过到的那个就挺不错。”艾伦·托马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我有心理医生。”我面对着墙壁,把手臂贴在上面给自己降温。
“她不好,要是她足够好,你的病早就该治好了。你知道吗,我直到七岁都以为自己是匹马,我吃草,喝池塘里的水,然后我父亲带我去看那位心理医生,我才知道自己是人。”
我一开始把他的话当成睡前故事,但是这故事不能细想,尤其不能结合他以前的话一起想,老天,可真恶心,他以前以为自己是匹马,然后还说过他有一匹特别喜欢的马。
我头一回觉得“联想”这种能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尽管我知道自己是个人,可是我的灵魂还是那匹马,在草原上奔跑,吃草,谁惹我生气我就用马蹄踹死他。你明白吗?”
我听到他转身的声音,艾伦·托马斯的体温透过布料贴着我的后背。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太恶心了。
“我知道在布鲁斯那里时你为什么会回头救我。”
他知道?那就说来听听吧,反正我自己还不知道。
“我们是一类人。”艾伦·托马斯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我又往墙边靠过去些。
“我要是没了你,一定会很寂寞,你要是没了我,唉,”他发出一声叹息,“那你的日子可多无聊。”
我挺喜欢无聊的日子,无聊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我他妈的和他才不是一类人,我们甚至不是同一种物种,他是畜生,我是人!
“你睡着了?”
“那我抱你,你会揍我吗?”
“让我抱一下吧,我想抱一抱你。”
我很热,艾伦·托马斯的拥抱却很冷,他在我耳边轻声和我道晚安。我琢磨着现在应该是踹他下去的最好时机了,可是他忽然搂紧我,从没有人从背后这样抱着我,要是我踢他下去,他会不会就这么抱着我一起滚下去?
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让艾伦·托马斯半身不遂的计划被搁置。艾伦·托马斯贴着我的感觉让我难以入眠,我想了很多事,以至于到后来所想的事情是昏昏欲睡时的妄想还是记忆闪回也分不清楚。我记得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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