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件裙子我要了,替我包一下。”梅连试都不试就毫不犹豫的买下来。我问梅为什么不去试一下再买时梅说:“还试什么,大小合适,而且你又极力推荐,况且我也很喜欢,干吗要浪费时间。不过这件裙子我要你买给我。”梅的语气近乎撒娇,我自然不会拒绝她了。
“你在想什么?”梅从我手中接过那件包好后放入手提装中的长裙,见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开口相问。
“没什么,我原以为你试穿时,可以看到你穿上它的样子,谁知道你试都不试。现在,我只能靠我丰富的想象力,来幻想你穿上它的样子。”梅听完后附在我的耳边说:“要不要我穿上给你看。”我连忙点头说:“好啊!”梅却轻轻的一笑说:“你想的美。”我不禁又陷入了沉默,我心中隐约感到,如果这次看不到,可能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你又在想什么?”梅轻笑之中流露出一丝悲哀之色,这更证实了我的想法。
“唉——你又不肯穿上给我看,我只好再次发挥我丰富的想象力了。”我淡淡的说着,脸上毫无笑意。
二十五章 倾情之吻
二十五章倾情之吻
从店里出来,梅不再言语,只是垂着头紧紧的挽着我。而我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我们就这么默默的走着,沿着熟悉的路线向梅的家走着,梅亲昵的挽着我的手臂,紧紧的挽着。梅的秀发依然是清香的,尽管六月的太阳已显出它的威力,在我们肌肤相触的地方,汗水已化为涓涓细流。可我的心是冷的,它已开始潜向冰冷的海底。我的双腿机械的走着,气氛沉闷的令我无法忍受,我几乎想象一个逃兵一样,从梅的身边迅速的逃离。我的心中,渐渐的,开始企盼起来。企盼梅快点说出那句话。这企盼,就象草原上从远至近奔驰而来的一群野马一样,越来越强烈。现在那句话对我来说,已成为一种解脱。
街上的行人忽然变的慌乱起来。六月的暴雨说来就来。前方那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暗起来,滚滚的乌云挟带着猛烈的狂风蜂拥而来,狂风带起地上的尘土和纸张,那情形很象灾难电影中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情景。风暴即将来临,恐俱的人们在狂风中匆忙的逃着,与街上的慌乱极不协调的是我们仍缓慢的走着,仿佛走在另一个世界之中,可谁会注意呢?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在雨中有两个人,一个人在雨中匆忙的跑着,另一个却是不急不慢的走着,跑着的人就很奇怪的问他:“下雨了,你怎么还不急不慢的?”另一个人从容的说:“急什么,前面又不是不下雨。”是啊!前面又不是不下雨,该来的你是无法躲的。
在那座五六十年代的家属院门口,我们停了下来。我忽然发现,这里破败的环境还有那恶劣的天气,与即将发生的一切简直配合的无可挑剔。梅低垂着头,仿佛在积攒着勇气,而我则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她残酷的台词出现。终于,伴着天边的一声炸雷,梅垂着头轻声的,一字一字的,很清晰的说出那足以使空气凝固的五个字。那简单而又明了的一句“我们分手吧。”如重锤般的敲击着我的耳膜。在我恶意企盼这句话的到来时,我想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不就是分手吗?可如今当它跳跃般的出现时,我默然了。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我内心的感觉,被人们称之为难受。或许是风停了,或者是我内心的狂风比它更为猛烈,我已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反正外界的狂风已不见了。雨滴落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寒冷,使我不禁的颤抖。大颗的雨滴落在地面上激起四周的尘土,尘土四散逃开,拼命的逃开,想躲避寒冷的雨滴,但它最终还是要落回地面,接受下一滴雨滴的摧残。其实现在的我与尘土何异?想躲避却又无能为力。
“我……”我还没有说完,梅就急切的打断我的话说:“你答应过不问我理由的。”梅仍垂着头,只是她的声音显得声斯力竭。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改变了我的原意,我已失去了梅,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原则了,我只有用这种方法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说实在的,对我的双眼也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尽力的,眨也不眨的盯着梅。她轻轻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迅速的低下头,歪向一旁,轻声的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捉住她的肩头,用力转过她的身躯,可梅的脸仍固执的偏向一边,不肯看着我。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我尽量用我最动听的声音对梅说着。
“你别逼我好不好,我们分手吧!我们真的无法在一起。”梅的头垂的更低,左右摇摆着,淋湿的长发也随着摆来摆去,声音也声斯力竭到了极限。我隐约听到她的抽泣声,她的双腿似乎以承受不了她的体重,软软的靠在我的怀里。
“分手前,能不能再吻我一次。”过了许久,梅抬起头,雨水善解人意的掩盖了她的泪水。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坚定的让我知道,一切将无法挽回。我望着她点了点头。她微笑的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我冰冷的双唇。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我低下头慢慢的、慢慢的吻向梅。梅的双唇也是同样的冰冷,我倾注我所有的感情,用力的吻着她。她也用力的吻着我,几天前原本甜蜜的味道如今是如此的苦涩。我们象吸血鬼般的用力吸吮着对方。我紧紧的抱着梅,她也紧紧的抱住我,仿佛要将自己冰冷的身躯,溶入对方也同样冰冷的身躯之内。在暴雨之中我们忘却了世间的万物,将所有感情化为这一个冰冷的吻。谁会想到这个倾情之吻后,我们将要分手呢?梅离开我的怀抱,仍低垂着头向后退去。
“谢谢,我会永远记得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梅扬起的脸上有幸福的笑容,只是她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面对这种道谢,我无言以对。
“我爱你,但我必须离开你。”梅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我擦去镜片上的雨水,当我再次戴上眼镜时发现,梅的笑容越来越难看,最终哭了。
“我也爱你,既然我们彼比相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一定要知道理由。”我终于背弃了自己的诺言,但我的询问在暴雨之中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们是彼比相爱,但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悲剧,是我太自私了,你忘了我吧!”梅说完,转身冲进家属院,消失在暴雨之中。只剩下我,独自站在暴雨之中,任由雨水打湿我的身体。可我怎能忘记呢?我的心象船锚一样,缓缓的沉入了冰冷的海底,陷入泥沙之中,泥沙迅速的将我的心儿掩埋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尖。
雨渐渐的停了,雨后清新的空气象极了梅的发香。我找到一个旅馆奢侈的要了一间单间,我太疲备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脱下紧贴在身上的湿衣,躺进放满热水的澡盆。冰冷身体慢慢复苏起来,手腕上的铃铛与澡盆碰在一起;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我点上一枝烟,抬起手腕,仔细的端详着梅送给我用来保平安的手链,手链是用细细的红绳编织的。可见梅是多么的用心。我抖动着手腕,铃铛在空中跳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当泪水从眼眶中逃出,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继尔又再次的模糊,如此单调的循环着。我努力的想着梅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的脑海中象是有一阵烟雾渐渐凝聚在一起勾画着梅的样了,可就在马上要将梅的样子显现出来时,烟雾忽然散开,逃去,只留下一片混沌。一阵灼热的感觉从手指间传来,烟已燃至尽头,就象我与梅的爱一般。我麻木的将烟头撇掉,重新点上一枝。浴室内烟雾渐渐变得燎绕起来,望着在烟雾中跳动的两个小白点,我的脑海中连混沌都没有踪迹,它仿佛被一阵风吹得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空白。听着清脆的铃声我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淹死在澡盆中。也许是梅送给我用来保平安的手链真的有用吧!我决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去梅,想到这我穿上依然湿漉漉的衣服,冲出旅馆,拦住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带我去附近的网吧。在车上打着熟悉的号码,一阵繁忙的占线声那几个家伙正在上网。
“刚好你们在上网,快帮我一个忙。”一拨通八旗子弟的手机,我就没头没脑的说着。
“不行,正忙着呢,我们也准备在网上找一条属于我们的“通幽小径”。”八旗子弟象往日一样调侃着,此刻通幽小径这四个字让我内心一阵酸楚。“我是很正经的跟你们说的,在‘我的文档’中有一个名为梅的JPG文件,给我发到我的信箱里。”我提高了语气,司机不禁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八旗子弟从我的话中察觉出了什么,关切的询问着。
“你先别问了,赶紧给我发过来,回去我再给你们详细解释,明天晚上我就回去,记得准备点酒,我想喝。”
“行,没问题。我马上就给你发过去。”八旗子弟一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多余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再讲了。
付过车钱,我走下车,这条街我完全陌生,不过网吧倒是一座挨着一座。找了一间有打印机的网吧,付过钱后在打印机吱吱乱响的噪音声中,梅的容貌跃然纸上。
二十六章 人间已没真爱
二十六章人间已没真爱,但我仍在等待
潮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之上,冷风一吹,我的上下牙亲切的碰触起来。回到房间赶紧脱下湿衣拿起一条毛毯将全身上下围的严严实实,关上灯,我缩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点上一枝烟猛吸了一口。烟头忽亮忽暗的闪着微光,梅的脸在微光之中若隐若现,照片上的梅笑的很甜。明天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去她,我要她在我面前给我一个真正的理由,就算她怒目而视的指责我背信弃义也罢。就算她厌恶的指责我死缠烂打也罢。我一定要知道事实的真相。我原以为网恋是世上最真的爱,虽然网恋最终要落入现实之中受世俗的打扰,可我坚信当两个人真心相爱时,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除非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而我一定要知道这个理由。
早上醒来,刺眼的阳光将我的头逼向一边。在适应了阳光之后,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在沙发上缩了一晚而变得酸痛的肢体。看看表,已过10点。连忙穿上还略感潮湿的衣服,冰凉的感觉使我清醒多了,顾不上洗漱匆匆退了房,来到梅的住地。
“师傅,您知不知道这个女孩住在那一家。”我向我见到的每一个人询问,可他们在看过照片之后的回答竟是出奇的一致。门口商店里的大妈不知道,卖早点的小贩不知道,甚至连门房的老大爷在思索了一阵之后,也摇了摇头。我极不甘心的走进令梅屡次消失的楼中,挨家挨户的询问。凡是有人应答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人,不管老人还是儿童都冲我摇摇头,露出一脸的迷茫让我去别家问问,问遍了整栋楼竟没一个人见过梅。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梅消失的地方。于是我又走进相邻的楼房,可依然没有得到一点关于梅的消息。当我跑遍了家属院内几乎所有的人家,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知道。正当我怀疑自己是否撞到“鬼”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家属院有一道后门通往大街,我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师傅,您有没有看到过这个女孩?”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后门门口小商店内的一位中年妇女。
“见过。”如此平常的一句回答,激动得我几乎落泪,我的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希望,这位中年妇女已是我落水后那根最后的稻草。
“你知道她住在哪吗?”也许是太激动了,这么短的一句话,我竟是结结巴巴的说出来。
“昨天下午……那时候还下着雨,看,就在那个地方。”她向我指了指不远的树下继续说:“她在那一个劲的哭,我好心的让她进来避避雨吧!她还不理我。你们为什么吵架?看把那姑娘气的……”中年妇女偏执的认为是我把梅给弄哭的。我道了谢转身走了。远远的听到那位中年妇女仍自言自语的说着“唉!现在的年青人根本不知道体谅对方。”
走在大街上我的心里乱极了,就象被猫儿玩耍过的线团,再被人胡乱的揉成一团一样毫无头绪,我只知道梅根本不住在这里。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骗我,可毕竟她也是真的爱我的。因为分手后她也痛哭过,一定有什么理由迫使她做出这个残酷的决定。可这将成为一个永久秘密,我将无法得知。阳光是那么的明媚,我的衣服已变得干爽,可我的心依然潮湿、冰冷,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自然,可我竟感到呼吸有些困难。我就这么恍恍忽忽的走在街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车的。
看来这个星期天又不能回家了,我现在的样子是绝不能出现在父亲面前的,他一定会敏锐的察觉在他儿子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正是我不想让父亲知道的。回到屋中那几个家伙还没有下班回来。我从没有象今天这样,急切的盼望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管他们能否替我驱散哀愁,我只想把这两天的的遭遇讲给他们听。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喂,醒醒,快起来,我们回来了。”朦胧中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只觉得这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可眼皮沉的竟无法睁开,隐约中又听到一个声音说:“再让他睡一会吧!”我果然听话的再次睡着了。
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迫使的睁开双眼,眼前是那三张熟悉的面孔“哎,我做好饭了,起来吃吧!”八旗子弟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温柔,我这才想起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望着一桌丰富的菜肴,我虽饿的发慌,却提不起一丝半点的食欲。逼着自己勉强吃了一些菜后问他们“酒呢?我不想吃了,我只想喝点酒。”
“喝酒,那也要先吃点东西再喝呀!光吃那么几口菜。这样干喝,对身体可不好。”大男子主义一改以往的官腔劝说着我,并体贴的给我端来一碗米饭。
我勉强吃了一口米饭,就将筷子放到一边把米饭推开说:“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你们就别逼了,把酒拿来吧!”
“好吧,你想喝就喝吧。”名牌主义者从房间里拿出一瓶小糊涂仙,给我倒了一杯又继续说:“喝吧,这是我们特地给你买的小糊涂仙。”而且他还在小糊涂仙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似乎这几个字对我很重要一样。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酒不是很烈,但仍有一股暖意从肚子里升腾起来,极力的温暖我那冰冷的心,是啊,失恋的话就一定要喝白酒,它能使你温暖。
名牌主义者在给我倒酒的同时,给我挤出一丝极不自然而且难看的笑容说:“怎么,你那火热的心又再次沉没在北冰洋的海底了?”
“是啊!上次我跌倒,但我爬起来了,本以为这次可以站的比上一次稳一些,结果又跌倒了,而且摔得更掺,都不知道是怎么摔的。”我自嘲的说完又干了一杯。
“其实…”八旗子弟还未说完,我就打断了他说:“你们不用安慰我,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么几句话吗?你们失恋的时候我也对你们说过,可那有用吗?行了,你们也不用说了,只要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就行了,另外再陪我喝到烂醉如泥为止。来吧,为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