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相思长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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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 相思长梦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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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许暮融从书包里掏出来一颗巧克力,剥掉糖纸,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文建笑话他吃独食,也不知道拿出来分给大家。许暮融也不吭声,好在桌上的零食多,没有人在意。 
——其实在许暮融的眼里,温翎也好,郭可也好,这些女孩儿都比不上江曦婴。她们没有江曦婴那种难以琢磨的神秘感,没有她的随意和慵懒,没有她那样近乎冷酷的温柔,没有她的幽默,更没有像她一样的妩媚的眼神。 
现在的许暮融就像得了强迫性失忆症,一边拼命地不让自己去想,一边又会轻易地从周围各种事物上产生联想。似乎越克制,越难以克制。 
许暮融坐在那里吃巧克力,大家见他不投机,以为他有心事,于是体贴地没有继续逗他。后来他们一起送了女孩们回家,温翎悄悄找时机把郭可的电话递给许暮融。彼时许暮融和程梁秋坐在出租车上直接转道离开,车上没开空调,车窗降到最低,夜风阵阵,两人都没有讲话。许暮融摸了摸荷包,从口袋里翻出来半包烟,凑巧也把那张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带出来,一路被风吹走了。 
程梁秋说:“你把人家的电话号码弄掉咯。” 
许暮融似乎很困,倦倦地回道:“噢!” 
程梁秋望他一眼,也想抽只烟,于是叼了一支在嘴里,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暮融:“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梁秋:“小老师啊。你做得这么明显,还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暮融:“是吗,那你之前怎么不问?” 
程梁秋:“我怎么知道你能当真了想这个。” 
闻言,许暮融拧起眉毛,十分不耐:“行了行了,你千万别跟我说教,我已经听够了,再说我就要烦了。” 
程梁秋却嗤笑,冷冷回道:“你还毛了?你就这么喜欢?” 
许暮融:“就这么喜欢。” 
程梁秋:“你是不是想死啊。” 
许暮融:“我就是想死。” 
程梁秋:“我说,你该不会因为你是独生子,从小没有姐姐你才……” 
许暮融靠了一句,揉着太阳穴说:“你可以滚蛋了。” 
程梁秋终于安静了一刻,接着又说:“我说,我真宁愿你也来搅和温翎这事儿,就算咱兄弟来个四角关系也好过你这样儿!” 
许暮融冷笑一声,“这什么馊主意啊,我对温翎从来就没有什么。” 
程梁秋叹气:“我倒宁愿你有点什么。温翎和小老师比总要好得多吧!” 
许暮融把嘴里的烟蒂吐到窗外,闭上眼回道:“谁都没有她好!” 
六月二十八号,学校开始期末考试,历时三天,江曦婴自然是监考历史的,正好分到许暮融他们班上。江曦婴监考的时候,许暮融的心情是无比快乐,做了一两道题就要抬头看一看,反而看得江曦婴先不好意思,于是才过半小时,她就端个小凳子坐到门口去了。 
下面正在考试的学生乐得轻松,纷纷拿了小条子出来抄。程梁秋在一旁看着,心里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不太妙。他一边写题一边想:小老师人这人是不错,可怎么着也比他们大上七八岁,就算不是阿姨那也是姐姐了,总不可能看得上慕容。再说考完试放暑假了,慕容也要去参加省青少年集训,也许分开一阵子看不到,他就不会多想。这样就好了吧。 
其实呢,许暮融的成绩虽不理想,短跑却很在行,从初中开始就参加过许多比赛,并且得奖,因此学校对他多少还是比较宽松的。 
七月四号,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封了卷子,开完了总结大会,学校正式开始放暑假。 
江曦婴也没打算上哪里去玩几天,只在诊所里给江爸帮忙,心血来潮时还会下厨做菜,可是味道大大不如江爸做的,于是常被江爸笑话,说她将来嫁不出去。 
到了晚上,江曦婴通常是坐在自己房里看书,然后一到七八点左右,电话就会响。江曦婴其实一点也不想接。 
因为许暮融从参加集训的第一天开始,每天晚上结束训练回到宿舍后都会打来电话。一开始江曦婴不理他,接了就挂,于是他就打到江爸诊所找江爸,这么一两回,江曦婴怕父亲多心,只好老实了,就算心里头再怎么责怨他,也不会随便挂他的电话。 
通话的内容一般是许暮融单方面地做生活报告,轮到江曦婴开口,就立刻转入了心理教育话题。不过作用似乎不大,许暮融照样还是一天一通电话,也从来不说什么猥琐的事,倒让江曦婴有些力不从心。 
有一次,江曦婴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在电话里想了很久,后来说:“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吧。”江曦婴没法接上话,于是他又在那边问:“小老师?”江曦婴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许暮融问:“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我了?”江曦婴想了想,说:“是吧,我不知道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许暮融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周,许暮融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没有什么先兆,却把江曦婴弄得精神紧张,有时一听到电话就以为是许暮融打的,生怕给江爸接到问东问西,后来好不容易习惯下来,才过两天,许暮融又开始每天一个电话。江曦婴的怒气越积越多,对着电话就骂:“我说你够了没有?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行不行!”许暮融却笑:“我不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吗?”江曦婴说:“你管我在干吗?看书看电视都行!”许暮融说:“那你还是跟我说说话吧,我这里没有书也没有电视。” 
江曦婴简直没辙。 
到了集训结束的时候,整个暑假只剩下四天,许暮融全身晒得黝黑,人比之前看上去精瘦很多。一回到家里,他妈妈就给他煲烫滋补,心疼得不得了。 
许暮融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两天,每天都要往脸上涂一堆润肤乳,就想把脸上的晒伤赶紧弄好,他想,总不能用一张毁容似的脸去见江曦婴。可是,也许真的是一种缘份,偏偏就在他去江爸诊所的那天,许暮融看到了江曦婴的妈妈。 
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许暮融知道那是小老师的妈妈,她们长得很像。许暮融站在门边,靠过去偷看,只看到江妈跪在地上,不知是在做什么,江爸要拉她起来,她也不愿意。彼时小老师站在一边收拾东西,面无表情,收拾好了,就跟江爸说,“我出去走走,你们聊。”说着要走,许暮融赶忙搂起几步跳到老远,蹲在地上就算躲了。 
然而江曦婴走得快,像是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横冲直撞的,哪里看得到他。许暮融生怕她出什么事,于是悄悄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诊所,江妈还跪在地上。 
许暮融从来没有见过江曦婴这样,这样被自己的情绪牵引着,显得有些可怕。他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直到她走累了,坐在街心花园的一条石凳上,连许暮融悄悄地坐到旁边她也没有察觉。许暮融心中窃喜,有些不怀好意地向她挪过去,本来是想吓她一跳的,可是靠得近了,却溺进一片悲哀汪洋,他仔细看着江曦婴,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平常一样,可是她十指交缠着,沉寂的目光,早已看不到一点的慧黠明亮。 
此时此刻,不管江家发生了什么事,许暮融都觉得是件好事,他异常激动,在心中默默祈祷,他祈祷着江曦婴伤心透顶,祈祷着她快一些哭出来,最好哭得甘肠寸断,那样他就可以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摇摆,轻轻为她唤回那些放飞的思绪。 
是的,许暮融想,其实他就是这么幼稚的人,就是这么喜欢趁人之危。他一点也不想做得像个成熟的男人那样,带着理解与宽怀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与世人隔绝的空间,让她越走越远。 
后来,江曦婴不知在石凳上坐了多久,一点也不知道许暮融来过又走了,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粘粘的都是汗,发现自己并没有掉眼泪,兀自笑了一声,冷冷的。抬手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不知道妈妈走了没有。 
江曦婴慢吞吞地往回走,看到江爸在门口洗菜,左右没有旁人,江曦婴心里平静下来,走到江爸跟前,江爸抬头见是女儿回来,笑着说:“你妈妈已经走了。” 
江曦婴哦一声,跟着江爸上楼。饭桌上,江爸吃得慢,显然是在找机会说话,江曦婴看得明白,于是先开口:“我妈要什么,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这个家的东西都是你的,不是我妈的,也不是我的。” 
江爸听得心里难受,一边噎着菜,一边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恨不得跟所有人都撇清关系。爸爸就你这一个女儿,家里的东西不是你还能是谁的?” 
江曦婴只是吃饭,“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么多年,她在外面受了气都要回来要你安慰要你给她好,现在连买房子她都要你给她出钱,你不是照样还想点头答应。反正家里就这么点钱,是你攒了想买门面的。你要给她也是你的事,我不反对。” 
江爸把饭放下来,叹气,“你妈嫁的那家人本来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嫁过去又生了个女儿,那边的祖宗们不喜欢,叫你妈怎么办?现在他们要到下线的镇子上买房子和田地,全家都要搬过去,你妈现在拿不出钱来,将来分房子的时候你妹妹要吃亏的。” 
江曦婴木讷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自己作决定吧。” 
江爸垂头没有看她,“你会不会怪爸爸。” 
江曦婴却笑:“要是我遇到个像爸爸这样的人,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会离婚的。” 
江曦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鲜艳而绚烂的暮色已经褪得只剩一条沉沦的红线,隐隐垂在路的尽头,从她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只看得清梧桐树和梧桐树树下面乘凉的邻居,许多老奶奶老爷爷们坐在竹床上聊天。江曦婴靠在窗边看着,心里倒为父亲感到委屈,想到将来他老了,头发白了,会是谁陪在他的身边呢? 
江爸在外头收拾好桌子碗筷,敲敲江曦婴的房门说:“爸爸下楼去了,你早些睡觉。” 
江曦婴对着门说:“知道了。” 
江曦婴从书架上翻下一本书,趴在床上看,屋子里静悄悄地,偶尔还能听到老旧的电冰箱发动的声音,还有啪嗒打在窗户上的树叶,也许是心情不太好,江曦婴看书看得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就把书丢在一边,仰头盯着窗帘看。 
又过一会儿,电话响了。 
电话铃声异常清脆,即使她一直不接,它便一直响着。 
江曦婴知道肯定又是许暮融打来的。 
江曦婴数着电话铃声的次数,心里觉得好笑,倒要看看他打几次才肯放弃。可是电话一直响着,响到头了,断了,又开始响,反反复复。江曦婴想:好吧,好吧,有什么话就一次都说干净吧。于是接了电话,江曦婴说:“许暮融!” 
许暮融却在电话里说:“小老师,我就在你家楼下的电话亭里。” 
江曦婴一愣,“你是又想干嘛!” 
许暮融说:“我看到师傅下来了,我现在可以上来吗?” 
江曦婴:“回你自己家去。” 
许暮融:“我现在上来了,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踢你家的门。” 
俗话说得好,讲理的说不过胡闹的,谨慎的斗不过玩命的,如此许暮融便堂而皇之跨进江家大门,江曦婴狠命出气地把门一摔,然后看着他,怒道,“怎么,你玩儿离家出走是不是,要不要我打电话到你家去报个信?” 
许暮融也不驳她,径直走到她房间,把房门一关,回头才说,“你打啊,最好打到警察局去,我就说是老师邀请我来的。” 
江曦婴怒极反笑:“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我你才满意!” 
许暮融也笑,“小老师,也许你忘了,我是喜欢你的。” 
江曦婴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 
许暮融说:“是的。” 
江曦婴说:“即使她不喜欢你?” 
许暮融想了一下,回道“小老师,我得承认你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你那么冷静,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小孩子。不管我每天怎么想你想得难受,等我见到了你,你的眼神总是这样轻蔑的、不相信人的。我还离你远着呢,你就急着要拒绝我了。可是我呢,我在你面前连自尊心都没了。”说到这儿,许暮融笑了笑,走近两步,站在江曦婴面前,比她还高出半个头,许暮融说:“小老师,你现在仔细地听着,不要低头假装没有听到,不要后退,我要是真的能把你吃了早那我就吃了对不对,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小老师,我只是想告诉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就算你要跟我讲什么天大的道理,你也得先跟我在一起,不然你说什么我也不听。” 
江曦婴侧过头没有再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从来也没有人是这样需要她的。父亲也好,子寻也好,他们总是把情份看得那么开,从来也不曾努力地去挽留什么,从来都只是让她越走越远。江曦婴看着自己房间的窗户,心中忽然有股狂风在卷动,她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那好啊,如果你从这儿跳下去,我就跟你在一起。” 
许暮融听了却没有一点犹豫,“小老师,我比你小,但我不是小学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要我跳下去,可是我呢,很可能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因为要赌这口气就真的跳下去了,到时候你怎么收场?会遵守承诺,跟我在一起吗?” 
江曦婴回了神,一滞,“我……” 
许暮融两步走到窗户边上,“想好了,这次你再说是,我就跳下去。你就跟我在一起,就算我变成残废或者只剩尸体,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江曦婴知道许暮融不是在开玩笑,也怕他真的意气用事,赶忙缓和了说:“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你别当真。” 
许暮融却像个要跳楼寻死的歧路少年,煞白了脸,着急地问,“那你答应我了?” 
江曦婴:“我答应了什么?” 
许暮融:“和我在一起!” 
江曦婴觉得自己都快麻木了,“不行,这不行。” 
于是许暮融又说:“小老师,我知道你是怕我害了你,我们可以保密,在我毕业之前,我们保密,好不好?小老师,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什么事的!你相信我。” 
许暮融把话说到这样,江曦婴还真的有些感动,于是退一步循循劝诱地说:“这样好吧,你给时间我考虑一下,这总可以了吧。那你现在先回自己家去好不好?” 
许暮融还是不动,两眼盯着她:“你答应了?” 
江曦婴揉着太阳穴:“我明天给你答复,行不行?” 
许暮融听了,越是紧张,抱着窗帘说,“好。”可是又不放开,江曦婴只好走过去把他拉开,不想他却一把紧紧抱住她。许暮融的额头上全都是汗珠,脸色还是苍白的,可见他刚才多么紧张。许暮融两手抱得很重,江曦婴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把胸口压在她的胸上,于是责怪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许暮融两只手却越收越紧,紧得她有些疼。许暮融说:“现在我只是抱一下,这总可以吧。以后你要让我摸你的胸。”江曦婴想推开他,可是推不动,抬手要打他,许暮融却说:“我现在的心情,你一定不懂,小老师,我又害怕又兴奋,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又觉得自己成功了。”说着就要亲吻,吓得江曦婴匆忙往后退,只是这时的许暮融已是脱缰的马,一口气拉住她就往她脸上乱来。这样推来推去总算亲完了,江曦婴只觉得自己脸上全都是口水,风一吹,凉嗖嗖。 
许暮融还把一张小纸条塞在她的手里,然后摸了摸自个嘴唇,居然露出个满足的笑,笑完这才肯乖乖地回家去。只留了江曦婴站在自己房里,愣没回过神。 
江曦婴抬手一看,心说他还真是喜欢传纸条,这回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阿拉伯数字,江曦婴横看竖看没看明白,于是打个电话给燕华。“7758258是什么意思?”燕华在电话里轻笑,“这你都不知道啊,念一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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