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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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gl)-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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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衫客凄凉地笑了笑,“我若告诉将军,这一战的结果,将军可信在下?”
  云晚箫倒吸一口气,“你……”
  “求援回纥的诏书虽未送到回纥,可回纥出兵只需一个理由便足够,如今只要长安放出这个消息来,回纥又怎会错过洗掠陇西几州的机会?”黄衫客神色凝重,悲戚之色沉重得让云晚箫也觉得梗心,“自以为是的掌局人,只会落入别人更大的局,将军若是真出兵突袭,三千将士必死,郭令公若当真突袭吐蕃辎重,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到时候吐蕃退兵,大唐也将再无强兵应国中之敌,安史之乱恐怕会再来一次。”
  “我为何要信你?”云晚箫轻咳了两声,听完他这似假似真的最后结果,越发觉得心惊——一个普通人岂会将这些知道得如此清楚?他恐怕……恐怕并非世间人!
  黄衫客放下手中空酒壶,在云晚箫面前捋起了衣袖,伸出了手去,“将军不妨探一探在下的脉息。”
  云晚箫按上了他的脉息,不禁惊忙退了一步,眼前的他竟是个没有脉息之人,寻常人若是没有脉息,那与尸人何异?若是他并非寻常人,自然所言所语,皆为可信。
  “逆天抗命,我愿走百次,将军可愿走一次?”黄衫客放下了衣袖,突然开口问云晚箫。
  云晚箫还在惊魂之中,一时不知如何答黄衫客的话。
  黄衫客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古往今来,原来花木兰只有一人,是在下错看了云将军。”
  云晚箫又是一惊,他竟连自己是女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黄衫客再提起一壶清酒,沉声道:“看来,这一次,我又帮错了人。”揭开酒壶,黄衫客在此宛若祭祀地将酒汁倾倒在地,“在下也算是与将军相识一场,就给将军指一条生路。将军若是不想随这三千将士同死,就速速带兵回援长安,救了想救之人后,便从此隐姓埋名寻个清净地方终老吧。”
  “慢!”云晚箫仓促开口,不服气地摇头道,“爹爹曾说过,身为大唐将士,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万万不能做丢盔弃甲,苟且偷生之人!”
  黄衫客定定看着云晚箫的神色,冷声问道:“云将军的意思是,想带这三千将士同死?”
  “噌!”
  手中长剑入泥,云晚箫拱手对着黄衫客一拜,“请先生告诉晚箫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大唐躲过这一劫?”
  黄衫客喝尽了酒壶中最后一滴酒,“此战胜负关键只在一个女人。”说着,满是深意地对着云晚箫一笑,不知道话中所指,究竟是云晚箫,还是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呼呼,继续码字……!高三的压力还在,长凝又被介绍机场工作男了,悲催的2013,造孽啊!!!!


☆、45第四十四章.归梦惊雷长安暮

  厮杀声在耳畔呼啸;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在天地之间,那些红着眼厮杀的将士仿佛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痛;只知道将手中的兵刃狠狠刺入敌兵的身体之中。
  一袭白衣的霍小玉慌乱地在这些影像中穿梭,她想马上找到云晚箫;只想马上瞧见那个惹她牵念的着甲女子,可是,无论她怎么找,怎么寻,那些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人是云晚箫,那些陌生的身形,也没有一人是云晚箫。
  “云晚箫——”
  恐惧在放大,慌乱也在放大,霍小玉凄声大呼,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母亲郑净持当初的哀痛、失去霍王爷的哀痛。
  “轰隆隆——!”
  长空惊雷,震响苍穹,也惊醒了方才沉浸在噩梦中的霍小玉。
  由于起得急了些,牵扯了腰上伤处的痛,霍小玉满头冷汗,眉心蹙得紧紧拧了起来,将伺候一旁的絮儿吓了一跳。
  “姑娘?”絮儿慌忙用帕子给霍小玉拭去额上的冷汗,“莫非被梦魇惊了魂?”
  霍小玉心头恐惧不减一分,反倒是越加厉害起来,正色问向絮儿,“云扬可回来了?”
  絮儿摇摇头,“云副将还没回府,姑娘可是又惦念云将军安危了?”
  霍小玉觉得心悸得厉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今能做的只是惦念,能否踏马而归,也只能看她的本事……”话虽说得淡淡,可是心里越发地不安,暗暗道,“云晚箫,你定不会不归的,是不是?”
  “咚咚。”
  忽然听见有人叩响了门扉,絮儿连忙道:“许是云副将回来了,我去开门,姑娘先把这袍子给裹好了,以免着了凉。”说着,絮儿为霍小玉罩了一袭暖袍,这才快步走到门后,将房门打了开来。
  “杜小姐!您……”絮儿大惊,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瞧见杜卿卿比了个小声的动作,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吞回腹中。
  杜卿卿笑道:“霍姑娘若是还在睡觉,那我再晚些过来。”
  “杜小姐既然来了,小玉岂有不见之理?”霍小玉的声音响起,让杜卿卿满意地踏入房中——那满脸的笑容,着实让絮儿猜不透,到底这杜小姐知道了什么欢喜的事?
  “絮儿,去给杜小姐沏杯茶。”霍小玉裹着暖袍,端然坐在榻上,淡淡吩咐。
  “是,姑娘。”絮儿懂事地退了下去,只怕这杯茶要沏好,自己要拿捏点泡茶时间,免得早来是错,晚来也是错。
  杜卿卿眸底泛起一丝惊色,瞧着絮儿退出房去,小心地掩上了房门,房间内外瞬间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窗外哗啦啦的落雨声。
  “杜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探视小玉,必是有话要说吧?”霍小玉当先开口,点透了杜卿卿的心思。
  呵,这霍小玉倒是聪明得厉害!
  杜卿卿会心一笑,“我若说今日前来只为瞧瞧你,你可相信?”说着,眨了下眼,眼波盈盈,满满的都是温暖的赤诚之色。
  霍小玉一惊,诧异于眼前千金小姐眼底的怜惜之色,连忙避开了杜卿卿的眸光,“小玉得卫国公上下护佑,一切安好,这身子比前些日子要好很多了,小玉多谢杜小姐关心。”
  这杜小姐究竟想做什么?霍小玉悄然瞄一眼杜卿卿的脸色,她霍小玉也算得上久浸风尘之人,识人观色她还是有些能耐,偏偏眼前的杜卿卿让她觉得有些惶恐——
  明知杜卿卿今日并非只为瞧瞧她那么简单,可是偏偏她又装得如此真诚,让人不得不信,却信得让人忐忑不安。
  有些人总是这样,只初见一眼,便觉得不安,总是少了七分安定,多了三分神秘,偏生这三分神秘总是能勾起旁人好奇之心,即便是不知道靠近会招来怎样的结果,也想再靠近一些。
  霍小玉说的话如此明白,若是杜卿卿没有别的理由留下,这会儿也该识趣地告辞离开房间。
  身为大家闺秀,岂能与一个曾经是风尘中人的女子走太近?客人已谢过主人,主人又没有他事,再留在客人房中,未免显得有些失礼了。
  霍小玉以为杜卿卿会像意料的那样,寒暄几句,便退出房去。
  没想到杜卿卿却是含笑走到了窗边,临风望雨,似是有些出神,喃喃道:“长安下雨了,云麾将军那边只怕也在下雨吧?”
  云晚箫身是女子,冒雨行军,那衣甲全湿透的话,定会蛰痛肩头伤口,她……可忍得住这些苦头?
  霍小玉隐隐为她心疼,望向窗外狂雨,不禁蹙紧了眉心,只能沉默。
  “轰隆隆!”闪电撕裂苍穹,光亮闪过杜卿卿的面容,随后又是一声惊雷。
  只小提了云晚箫一句,霍小玉便忘记了下逐客令,杜卿卿知道,云晚箫在霍小玉心中,果然不是一般人,不免有些失落,她可怜的哥哥,只怕要输得一塌糊涂。
  “霍姑娘可别担心,有哥哥从旁保护,你家云麾将军定能好生回来。”杜卿卿咯咯一笑,“到时候,霍姑娘,你用什么谢哥哥呢?”
  杜公子这些日子不在,原是暗暗去保护云晚箫了?
  霍小玉又惊又喜,原本忐忑的心顿时平静不少,转念一想,这杜卿卿说的是“你家”二字,这分明就是在打趣她霍小玉,当即敛敛心神,这天下还没有谁能打趣了她霍小玉、不付出点代价的!
  “杜姑娘以为,小玉该如何谢谢杜公子?”霍小玉莞尔走到杜卿卿身侧,定定瞧着她,眸中的媚意让杜卿卿觉得有些局促。
  “我……我……”杜卿卿从没想过一个女子能笑得如此牵人心魄,更媚得酥人心魄,分明自己也是女子,怎会也觉得心跳快了几拍?
  杜卿卿仓皇地躲开了霍小玉的眸光,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双颊隐隐有些暖意,虽不至于烧红脸,却也足以让杜卿卿觉得惊惶。
  “杜公子侠义心肠,屡次施恩小玉,小玉自当回报。”霍小玉说着,欺身凑近了杜卿卿一分,笑道,“杜小姐这些日子收留小玉一家避难,自然也该谢谢,不是么?”
  杜卿卿又惊又怕,这辈子她从未见过那个女子如眼前的霍小玉这样勾人心神,也从未与哪个人靠得如此近,近得让她心底慌乱,慌乱到瞬间懵了方寸,败得一塌糊涂。
  “我……我……”杜卿卿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来不及多想,只能顺口说道,“施恩莫忘报,方才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杜公子与杜小姐高义,小玉佩服,只能一拜谢之了。”霍小玉得逞地福身一拜,笑得欢喜。
  杜卿卿惊觉中计,如今想要再邀谢,自己话已说了施恩莫忘报,又岂能自打嘴巴,推翻不算?
  风尘女子果然是狐狸!狐狸眼,狐狸心,她霍小玉整个人都是狐狸变的!
  杜卿卿吃了暗亏,却只能哑忍愤愤,面上却不敢减去一丝笑容,不敢再输给霍小玉一分,“这天色也晚了,我先回去同爹娘用膳,晚些我会吩咐厨子多给做几道菜,给你们送来。”说完,杜卿卿便转身想离开这房间。
  这招“以退为进”,霍小玉,瞧你怎么接?
  既然今日败了一次,不妨收拾残局,再给她下一个套!只要吃了这多加的菜,改日再来要谢,也不算食言!
  “多谢杜小姐,请恕小玉有伤在身,不便远送。”霍小玉含笑福身,似是没有注意到杜卿卿的小计。
  杜卿卿暗自欢喜,连连摆手,打开门去,脚才踏出一只,便听见霍小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小玉出身风尘,即便是一片冰心,也不见得是世人眼中的出尘白莲。”霍小玉说得平静,却让杜卿卿愕在了原处,只听霍小玉继续说道,“江湖所言,以身相许,只怕小玉会污了卫国公府的清白家世,小玉断然不敢妄想。”
  是哥哥要你以身相许,又不是我?
  杜卿卿在心底嘟囔,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这是霍小玉在划清与哥哥的界限,也就是说哥哥今后是断然不会有机会与她成一世姻缘。
  这话若是哥哥听见了,定会伤心……可是为何自己听到了,也觉得淡淡伤心呢?
  杜卿卿不敢回头看此刻的霍小玉,却听见了霍小玉拨动琴弦的声音,这是一曲《归字调》,当年安史之乱时期,风尘女子牵念曾经欢好的情郎所做的曲子。
  “小玉身无长物,最值钱的莫过歌与曲。杜小姐礼待我们母女之恩,只好用这一歌一曲还小姐了。”
  好个霍小玉,分明是弹曲遥寄云晚箫,又借花献佛地拿来还恩,将她设下的小计解得干干净净!
  杜卿卿悻悻然转过脸去,对上了霍小玉笑得倾城的旋涡一笑,顿时失了魂似的木立门口,目光是再难离开霍小玉一丝。
  “暮云牵,千里远,谁家郎,挽弓满。”
  “青灯尽,红裳旧,鬓沾雪,归不归。”
  “昨夜春风寒,又忆当年月圆事,轩窗落月华,牵念天涯。”
  牵念……
  杜卿卿不得不承认,这简单的牵念二字,从此不仅仅是哥哥的怀中物,还有……她杜卿卿。
  牵念一个女子,一个初识不久的女子……
  “不必再谢了,告辞!”
  杜卿卿忽然觉得自己荒唐无比,隐隐觉得是中了眼前这狐媚女子的魇,当即慌乱地转过头去,静了静怀中疯狂跳动的心,头也不回地提裙跑了好远。
  “呵呵。”霍小玉抿嘴一笑,又一次想到了云晚箫,“好几日没瞧见你的脸上红霞,确实是想你了……冤家……”
  天地之间,一片雨幕,哗啦啦的狂雨不休。
  檐角滴落的雨滴砸在石板上,滴滴作响,参杂在雨声之中,掩住了郑净持幽幽地一句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新~


☆、46第四十五章.红衣染血野狼凶

  夜雨稀疏;密林深处,大唐三千将士依旧按兵不动;可是主营中的先锋大将云晚箫已经悄然离开营地整整三个时辰。
  湿透的夜行衣紧紧贴在身上,让云晚箫觉得有些难受;只是这样的难受,她已经习惯了,那些年她初出拂影庵的日子,吃的苦,忍的痛,实在是太多,太多。
  黄衫客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眸中颇有一些惊色,不时往跟在身后的云晚箫瞄上一眼,这样的女子,坚强得让人生畏,敬畏的畏。
  或许,这一次逆天,他终于押对了赌注。
  黄衫客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意,眯眼瞧了瞧前路,雨丝蒙眼,只能瞧清楚五步内的一切,“云将军,你我可要再快一些,否则,我担心她撑不了多久。”
  “她受伤了?”云晚箫疑惑地问向黄衫客,这个女子对整个战局如此重要,若是受伤不治,今夜这样踏泥冒雨夜行深山,只会变成一场徒劳。
  黄衫客神秘地摇头一笑,“她是伤是死,就全看将军这脚程是快是慢了?”
  云晚箫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抢步走到了黄衫客前面,“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
  黄衫客抬手指了指深林更深处,“就在那边!”
  云晚箫再抬手抹去脸上又落上的雨水,负剑继续前行,寒气侵体,不由得发出一串咳嗽,牵动心头的旧患,隐隐作痛。
  若是可以不战而胜,便有机会抢在回纥大军到达长安之前,布下疑阵,逼退回纥大军,保长安百姓,不受抢掠之苦。
  霍小玉,这样,你也能安然……
  云晚箫冰凉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若说她云晚箫是块寒玉,那霍小玉便是寒玉深处的暖魄,总能轻而易举地挑动寒玉发暖。
  夜雨渐停,视线之中渐渐出现了一点火光,那是深林中一个荒野山洞中传出的火光——紧紧伴随的还有一个女子惊恐无比的嘶喊声。
  “走开!走开!都走开!”
  似是被什么逼到了绝境,女子的声音出奇的嘶哑,颤抖不已,虽是汉话,口音却不似中原口音。
  “嗷呜——”
  狼嚎之声猝然响起,好几只血口大张的野狼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山洞!
  云晚箫骤然抽出了背上长剑,擎着长剑快步朝着山洞跑去。
  黄衫客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瞧了一眼天色,自言自语道:“云将军,后面之事,可就全交给你了。”
  云晚箫愣了一下,回头一瞧,哪里还有黄衫客的踪迹?
  “啊——!”
  女子的惨呼声响起,听音色并不是方才说“走开”那人,可以推知,这山洞之中还有其他女子!
  云晚箫来不及深究黄衫客究竟去了哪里,如今若是再不出手相救,只怕这山洞中会有更多的人丧生狼口。
  “噌!”
  剑光突起,云晚箫横出一剑,借着微弱的火光一剑削断了头狼的一只前爪,狼血满渐云晚箫的夜行衣上,瞬间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狼血?
  头狼受创,其余几只野狼顿时失了攻势,虽然不甘,也不敢冒然袭击眼前这突然出现的持剑人,只是呜咽几句,咬住了头狼的尾巴,将受伤的头狼往山洞外拖行。
  “阿蛮,醒醒!醒醒!呜呜,醒醒啊!”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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