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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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是谁 1-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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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一闹当然他们跳出来借题发挥了,憋了一年的气这帮家伙要搞个天翻地覆。

    碍着个王一州,也没有谁敢出来制止。“我笑起来,向东的儿子也笑,还呀呀乱叫地在我腿上蹦来蹦去。

    “他奶奶来看过他吗?”我问向东老婆小潘。

    “唉!为向东伤心得大病一场,加上向梅又下岗,她那点退休金还要帮向梅一家,哪敢乱走?我这里你们知道,刚买房,向东就那点抚恤金,也去不了。都一岁多了,他奶奶每月都写信来要照片,前几天打个电话来,孩子一叫就哭得不成样。”小潘说着流起泪来,我原对她很有成见,向东死后已不计较。

    我把准备好的存折放桌上,“以前,我刚做生意那时,和向东要了一千块,他一直没问我还,我和他讲过就当是他入股的,这些钱是他应该得的红利。”

    “这么多!你卖米粉还是卖白粉,我也入一股行不行?”潘大山拿存折看。

    “大山!”小潘叱道:“别开玩笑!”潘大山放下存折,她又问艳艳:“上回你给我的两万是什么回事?”

    “也是这里的,那时文革还没有算清楚,现在算好了就把全部的一起拿过来了。”我和艳艳来前已经商量好这样说。

    小潘看存折哭道:“你一定是骗我的,向东在时干麻不说,现在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这是他应得的,他在时我说过,他说不要,现在他不在了,这个小家伙有权利要的。”我举起她儿子,“你说要吗?”

    “怎么不要?欠债还钱,投资拿回报,天经地义!怕什么?我们没和文革算我们以后占他多少股份,已经便宜他了,对不对,文革?姐,你放心拿,该请个保姆了。”潘大山倒很会找理由,她姐哭得更凶。

    向东的儿子不放我走,抓得我好紧,小潘说:“家里没男人,见你和大山就象见宝贝一样,你常来。”我鼻子发酸,艳艳也扭过头。

    潘大山和我们一起走,要我送他去报社,在车上他说:“人家是女人傍大款,你这家伙是男人傍大款,好象也发了。”

    “臭嘴!”艳艳骂道,“你们记者没几个好人,王一州傍我们文革还差不多,文革不帮他,他买那块地会这么便宜?买不买得到还难说呢!”女人就喜欢口舌之争。

    潘大山笑道:“难怪你老公一发话,王一州乖乖捐上两百万,我还以为他们搞同性恋呢!”艳艳在车头找东西,只找到我的烟,朝潘大山摔去,打中他抱头的手。

    “好痛!什么鬼东西?哇!嫂子你对我有意思呵?给我这么好的烟,不用给烟我也愿,就怕文哥把我杀了。”他抽出一支点上,不客气的放进兜里。

    “他占我便宜你不管呵?”艳艳恼怒地嚷道。我说:“谁叫你去惹他,他还有个名叫疯狗,咬人不认人的,以前他姐夫讲他几句,他就写信去检察院告,害他姐夫被停职审查。”

    艳艳不敢再说话,任由潘大山评论她的衣装打扮怎么过时,头型如何土气,连大眼睛也被讲成“可与牛眼比美”她硬是不搭一句。

    “你他妈你给我闭下嘴行不行。”我也听得心烦,大声骂道,艳艳脸露喜色。

    我说:“我问你,你们的主管市长是谁?”

    “你问对人了。”潘大山得意洋洋地说,“孙正阳,知道吧?我大学毕业那年给他做过秘书,和我很熟。现在是他主管全市日常工作,明年换界非他莫属。

    想让我介绍介绍?没问题。“

    我是明知故问,漫不经心地说:“是他就好,明天我开业他去剪彩。”潘大山不哼声了,艳艳也奇怪地转头看他几次。

    车到报社大楼,潘大山一下去,艳艳就大叫:“疯狗!”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潘大山哭笑不得。

    “气死我啦!”艳艳拍着车门叫唤,“这辈子被骂的话,也没有今天多,疯狗!疯狗!疯狗!”我说:“你千万别疯,疯狗病会传染的。”她解恨地在我腿上捏了一把。“明天开业,市长真的去剪彩?你别吹了,还有鼻子有眼的呢!把那只疯狗也给唬住。”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把艳艳送到学校,想抽支烟,烟已给潘大山拿走,在学校门外的小卖部买了一包。刚回车里,艳艳从学校里跑出。

    “又碰上疯狗啦?”我笑道。她飞快地钻进车里,“快点!快点!

    我妈下病危了,马上去机场,一小时后有趟班机飞上海。“我紧张起来,发动车又问:”你……一个人回去?“我还拿不定主意和她一起去。她说:”我先去,万一…

    …唉,有什么事打电话你再去,听见吗?“我不停点头把车开得很快,还好赶上了。

    给艳艳买好机票,我说:“你妈病一好转,干脆把她接过来,省得她一人在那边让我们提心掉胆的。”她溜溜地眼睛望我,“你不怕和老人住?”

    我没考虑过这种问题,无所谓地说:“我恨不得连你爸一起接来。”她嗔道:“去!我才不要我爸呢。”走进通道,转身向我挥手,我爱看这姿势,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离开机场。

    李启明指挥着几个人往早一轩招牌上扎红布,明天的仪式要在这个分店搞。

    他穿件纯白的衬衫,系条浅黄色的碎花领带,头梳得油光可鉴,很有点经理味道。

    “李经理,安排我做点什么?”我走到李启明身后,他说:“你……呵!文……哥,你这么叫我胆都给你吓破了。”他装出个熊样,比我还高半头的身材也缩下。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现在就说,明天忙起来就晚了。”我现在对开张已没多大兴趣。

    “没什么了,就等明天,”他说着把一辆锈迹斑斑的单车靠在门边。

    “谁的车?连个脚架也没有。”我是名知故问。

    “是我的,凑合着用,明天跑三个店还靠它。”他望着我说。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段时间老把这部破单车放我眼前,想叫买摩托车又不直接开口,我已经装聋卖哑民好几次。

    “这车也太破了,明天你怎么跑得过来?”我拿出支烟,他笑咪咪地帮我点燃。我又说:“我家里有部山地车,等下你去拿吧,比你这架强多了。”他变得垂头丧气,我暗自好笑。

    “文哥,”他忸忸怩怩地说,“买部摩托车吧,你……你扣我工资,好吗?”

    “好是好,可万一你拿了摩托车就跑路,这城市这么大,你家又在上海,我找谁扣工资?”我白眼看他。

    “这……这,你……你,唉!我是那种人吗我?”他委屈得拍起胸脯。

    我看逗得差不多了,没摩托车还确实不便,就说:“好了,你给我马上把这辆破单车拿走,叫上财务,我在车上等你们。”

    李启明动作快得很,我一支烟没抽完,他已和财务坐进车里。

    “领导,”出纳方姐是大嗓门,“领导”是她叫我的专用词。

    “我要提点意见,我家离店里有七公里,每天上下班是二十八公里,这我不说了,不怨领导怨我自己住得远。可是,我们三个店走一遍有十三公里,来回二十六公里,每天两趟,五十二公里,这比那个什么拉松还远呢!”她是个小厂的下岗出纳,招她时就看中她这点婆婆妈妈,只是让人比较烦。

    我不急开车,笑道:“方姐呵,你是不是叫我每天都接送你呢?”

    方姐也笑,“你接你的美人还忙不过来。我是说小李应该买车,我们俩个财务也应该买,特别是骑单车拿钱跑来跑去的不安全。”

    我看会计老吴,他是高仕明老婆周玉的亲戚,一个爱笑的人。

    “我不会开摩托车。”老吴话不多,常用笑脸来代替。

    “我会。”方姐说,“汽车我也会,我搭老吴。以前我们厂里效益好我一下就考了两样证,我……。”

    我开始烦了,点点头开动车。方姐接着说:“领导,还有件事,我儿子上高中了,我想让他中午来店里随便吃点,伙食我交。我们总店离学校近,他还能在我们办公室睡下午觉,不用跑来跑去,你看……。”我打断道:“伙食就算了,多双碗筷而已,除非人人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我就破产了。以后这种小事就问李启明。”

    把他们载到家摩托车市场,我说:“你们自己去选,别太高档,有六七千左右也差不多了,方姐讲价你内行,由你定。”她说“我们绝对不吃亏。”

    我又溜去公园,徐老头却高挂免战牌,说要练功,不然不是我对手。我在书店白看两个多小时书,书店小姐老在望我,只好忍痛买了一本黄色描写比较多的。

    孙副市长下车时,方姐惊讶地说:“领导,真是市长呵!”

    “你要不要去接见他一下?”我笑道。

    “我可不敢,上回下岗工人在市政府静坐,我闹得最凶。”她边说边躲开。

    王一州的林肯车后还跟着几辆车,象领导人的车队一样,一群背摄像机的人忙乱地从车里下来,把店门团团围住。王一州等保镖给他开门才慢吞吞地从车里出来,嘴上叼支粗雪茄,一身黑衣,还戴副墨镜,活脱脱一个黑社会,比那边的孙市长更引人注目。

    “你帮我出名,我也给你做广告,来我们一起出出风头。”王一州派头十足地走到我身边。我说:“我招呼市长大人,李经理陪你。”把穿崭新西装的李启明推给他。和孙市长、盘新华寒暄几句,剪彩也叫李启明代劳。

    来祝贺的人还真不少,花篮摆了几十个,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仪式刚过就抢着涌进去。我原打算把贵宾请到附近的茶楼去,可他们坚持要尝米粉,王一州还嚷道:“谁要喝一杯来我这里拿!”

    不过没人响应。

    李启明求爷爷告奶奶地向顾客打拱手,才腾出几张桌给贵宾坐。

    没留桌是今天最大的失误。孙市长用过米粉,拍我的肩说:“下一个分店记得叫我。”我有些激动,怀疑王一州讲他对我不满是蒙我。

    王一州走前,指着门外的花篮和那群背摄像机的人哈哈大笑,“他妈的,一个小粉店搞这么大的场面,这不是大炮打麻雀吗?”

    我也大笑,自从他送我两只箱子后,我突然觉得“早一轩”对我来讲已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恭喜,恭喜,场面够大的,不过,我怎么看你好象也是来祝贺的。”潘大山这张臭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是呵!我正在想这家粉店究竟是谁的呢?”忙了一早,我要去公园轻松一下,想尽快打发他。他说:“那你回去再想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冯主任,电视台的,我的好朋友。”他身边站着个人,一脸胡子,还扎个小辫。

    “大山说的没错,文先生果然神通广大,以后多多关照。”冯主任握住我的手。

    “刚才还有人说我小题大做,但愿别把顾客吓跑了。”我心里纳闷,潘大山无缘无故给我介绍什么电视台的人。

    冯主任打开一个精巧的烟盒伸向我,我看是外烟谢绝了,他捏出一支,在烟盒上有节奏地击了几下,又拿出个雕花的木烟嘴,把烟的滤嘴掐掉,又在烟盒上击了几下,才慢慢插擀烟嘴。我看得都累,掏火机想帮他点燃,他笑着拒绝,用根火柴在手表上轻划,燃起火苗。这种火柴,我只在电影上见过,居然还有人在用。不过我宁愿去听方姐唠叨也不愿在这看他表演,碍着潘大山的面又不好走开。

    我不到三秒就把烟点着,吐出浓浓一口。

    “文先生一定是个雅人,”冯主任说话了,“原本粗俗肮脏的粉店,开得标新立异,不同凡响,而且是高朋满坐,宾客盈门,名利双收呵!”

    我差点没晕倒,恨不得把在一边嬉笑的潘大山踹到地里,这只疯狗不咬我故意找人来烦我,思量着电视台的人也不好惹,强挤笑脸说:“冯主任如果肯屈尊和我这个买粉的交朋友,那我就三生有幸了。今天开业太忙,改日相约,悉听教诲,不知意下如何?”

    我他妈也够酸的吧。

    我也不管他意下如何,进店里包了两条烟,塞给潘大山。拦部的士,朝司机扔了五十块钱,象王一州保镖那样为他们打开车门。

    潘大山从车窗伸出头,“表现很OK。 ”我用个中指为他送行。

    生意也不想看,只想尽快去找徐老头杀他几盘。李启明象刚被抢劫一样走来,笔挺的西装成了破麻袋,领带不见了,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文哥!我实在跑不动了,个个都找我,连买葱也要我去,我还没得歇口气呢!”我骂道:“去你妈的,谁叫你大包大搅?跑不动也得跑,有哪个店缺什么的话,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开车扬长而去。

    第六章

    给老婆管惯了,一个人在家,虽然冷清也是种享受。不必担心言行举止,是坐、是躺、是扒,还是脱个精光走来走去,或者大骂几句大吼几声。可以随时把自己弄醉,也可以抽烟抽得一屋子烟雾,只要愿意,大白天钻进成人网站看个清楚明白也不用提心掉胆,唯一缺陷的是,夜来孤枕难眠。

    嗅遍床上的每一寸地方,寻找艳艳残余下的气息,有所收获才满足地入梦。

    我末谋面的岳母已从鬼门关逃脱,或许是因为想见女婿吧!幸好我没跟去。艳艳来电说,待病情稳定,就携母归来,让我准备客房。

    当初在机场说得轻松,静下一想,家里来个“丈母娘”确有诸多不便,毕竟没有和“丈母娘”生活的经验。刚看过一本书正好有这方面的描述,形容得如地狱一般,使人痛苦不堪。似乎结婚最难的不是怕老婆,而是怕岳母。依稀记得也有人说过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丈母娘疼女婿”等等、等等的话,明天找本这种理论的书看看。

    要生个孩子,对!有孩子岳母就有得忙。我这理论就不错,不用去学别人的了,写书的人没准连老婆都娶不到呢!有什么资格谈“丈母娘”?想到孩子,有件事让我睡不着,从通讯册里找出个呼机号码,马上去拔电话,号码却取消了。

    他妈的刘卫红,搞什么鬼?我掐算过,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一个半岁大小孩的父亲,就不知是儿是女。总之,老子确确实实是个父亲了。在哪见过她?“泥街”那对母子有点象,可“泥街”那么大,那么乱,找几年也难找得着。

    还在哪见过?刘卫红不是护士吗?护士是在医院上班,医院呵医院!向东死的那家医院,别的医院可以忘,那家医院想忘也忘不了。

    电话通了,“查无此人”。吸完支烟,仍不死心,把那家医院有电话的部门都问了。总算有个人说:“刘卫红?去生小孩了。”

    我从床上跳起说:“麻烦你打听一下,我大老远从国外回来看她的。”话筒传来询问声,有人讲出一个地址,还真的在泥街。

    当父亲心切,想早睡早起却反了过来,到泥街时,太阳已是十一二点的太阳。

    泥街我和向东落泊时曾住过几个月,又常送徐老头回来,这里我是了如指掌。刘卫红住的这一片是泥街的红灯区,昨晚睡而不眠就因为这个原因。

    来到一幢四层的木制小楼,刘卫红住三楼。楼虽小房间却不少,每层楼都有四五个房,为多粗几间房东特意隔开的。二楼楼梯旁坐着两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脸涂得象猴子屁股,簿簿的睡衣里垂吊的奶子清晰可见。天热,两人的手还拿着扇子,我一出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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