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亚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回答，只是以前没有感觉。这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她也认为是永远不会有关系的，只是现在听他这样说心里动了一下。但是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不是她练成的，这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管自己的预料与发生的事有多大的反差，她都不会因为这种反差而震惊。也许是是处于一种“什么都不是我的”的心理。既然什么都不是我的我有什么好遗憾、好奢求的呢？
“那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好好说说话啊？”程亚又回来把手搭的他肩膀上，看上去很地痞。
陈墨飞看看笑了，然后再把她抱进怀里。
很奇怪的关系。
没有爱。
只有寂寞。
却可以相安无事的呆在一起。尤其是程亚。一个很守身如玉的家伙既然可以和一个知道不爱自己的人这样的在一起。世间的事情有时候还就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说啊。”程亚挑逗了一下他的下巴。
陈墨飞还是不说话。
三十一
程亚离开陈墨飞家的时候就哭了。她还是无法接受已经发生的一切。矛盾是空前的让她无法接受。她开始一点一点的理解那种很荒诞的生活。就像《挪威的森林》里随便可以换的女人，就像《草样年华》里的生活。那是她一直无法理解的，就在现在也是，以后还是。这个她是知道的。
她回公司的时候都已经在开会了。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感觉身子很疼。于是又站了起来。
“程亚怎么不坐哪儿？”主管很不习惯有个人站着。
“没事我站一会儿。”
主管不知道怎么说：“那你就先站着吧！”
同事都回头看了看她。让她感觉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刚才去什么地方了一样。于是很友善的笑了笑，也很尴尬。
尤其是于菲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程亚只好专程对她笑了笑。
其实于菲就是这样。喜欢站在一边打量发生的事情。于是就会知道很多别人都在参与却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但是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很程亚不是一类人。物以类聚，他们都不错，不过不是同一种类型，没办法！
城市很寂寞。每一次程亚走在大街上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尽管是这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地方，也不缺少声音。只是程亚总是感觉他是那么的寂寞。也许是自己的心寂寞吧，于是她的整个世界都寂寞了。
橱窗里有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木偶，引得很多女孩的惊呼。又有新款了，打折了。他们很关心这样的事。只是程亚很少注意过这些衣服。她甚至都没有留意街边的店又换了。为什么她总是会注意那么多的东西，有会忽略那么多东西？
这是她很不理解。大概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不不可能用有限的精力关注无限的事情。有时候她会进服装店里揣摩那些新款的衣服。感觉衣服的设计里怎么越来越多的是外国的理念。这个时候她就会无名的哀伤一下。
有人知道她逛街注意到了这个真实郁闷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之后就是万不得已不和她上街。她也懒得上街了，要不是他们拉着她才不上街呢。一个不喜欢逛街的女孩是什么样的？这个？程亚会说：有时候我也是喜欢逛街的。
她等公交车的时候心情又是很沉重的。她很努力的昂起头笑了一下，想用这种办法摆脱那种沉重，可是她没有成功。之后就放纵自己沉重了。人就活一次要活就活的飞扬跋扈，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
有乞丐端着一个小碗在等车的人面前晃着，没有人往里面丢一分钱，而那个乞丐就一个一个的挨着晃。
程亚的脑袋里突然有一个很不可理喻的想法——有这样的坚持还有什么不能做好的？可是乞丐就是乞丐，不是因为贫穷或者衣食没有着落。这个世界上有比乞丐更加窘迫的人，他们连乞丐的自由和轻松都没有，但是他们还是努力的活着。
她倒是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笑了一下，乞丐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很没好气的看着乞丐。乞丐就用可怜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睛好浑浊，在灯光下一点都看不清。他一边晃着破碗一边还念叨着可怜可怜我吧。说着又靠近了一点她。
她很想冲那个乞丐吼。很想吧那些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能这样盯着他看似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自己都不知道会坚持多久。
乞丐没有注意到程亚的样子，他只是乞讨就算别人给他一脚又怎么样？要不怎么说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呢。一个没有尊严的人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和死了很难分清。
乞丐看她没有要掏钱的意思，于是就又向前走了一点。这下程亚算是坚持不住了，立马走人。才发现有很多人在看着她呢。她抬起头看着那些人，那些人却莫名的把头扭到一边。有一种胜利的感觉让她想让自己很放纵。
那个乞丐就走过去了。程亚的所有思想对那个乞丐来说什么都不是。乞丐不会因为她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思想而做任何改变，就是她说出来了，乞丐也不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对于乞丐来说，这个世界就是有人给我钱。
一直到坐上车她都无法从对乞丐是思考里解脱出来。电话响了她才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一看电话号码就挂了。那个电话也没有再打过来。
以前的程亚是很怀旧的，第一次爱的人总是无可取缔的完美。所以她就不断的错过，只是现在她说了她不会让自己的任何一个男孩活在以前男孩是影子里。她会坦然的牵着他的手去爱，去爱他的可爱之处。
对于有些人程亚承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程亚是想过他的。只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挽回的时候也过去了。那么就只剩下过去了。是爱自己的骄傲还是更爱。
程亚说她要为那些让她痛苦的人写一本书，感谢他们给予了她痛苦。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釜底抽薪，在她最寂寞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正是因为这样让她去学会，正是因为这样让她坚强。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么多那么一点点的痛苦来的是太值得了。
她说自己要像一直春蚕，不断的吞食痛苦。然后作茧自缚，最后成为一只可以飞的蝴蝶，就算那是意味着生命的结束。那种向世界宣告的美丽另死神也畏惧。
那么这一次的痛苦是什么呢？一个人要永远保存着对痛苦敏感的心，是一件太难、太痛苦的事。对于程亚也是，她太想要快乐，于是她必须忍受更多的痛苦。不再无知的时候要保留着单纯的快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三十二
你想要知道的或许根本就不是你想知道的。但是我们在希望知道的时候又希望无知。
——好了
肖爱给陈墨飞打电话的时候感觉到陈墨飞的应付了。女孩就是那么的敏感，而且还有第六感。所以有些事情的不可思议就可以谅解了。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当初自己太容易就答应陈墨飞了，还是自己后来爱他爱的没有自己了。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太爱陈墨飞了。她已经不知道没有陈墨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尽管现在他们不能在一个城市工作，可是一两个星期见一次面还是不错的。而且也因为这样让他们更懂得珍惜。每次肖爱都会感觉和他见面的时间过的好快。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去和陈墨飞一起工作。但是其中必然会是有很无奈的地方。
“老公，你最近怎么好像不以前都忙啊？”肖爱在电话那边撒娇。
“我要赚钱养活我们啊。”陈墨飞哄着肖爱。
“还是老公好，你这个星期天来看我吧。你都半个月没有来了。”
“宝贝我忙啊。”陈墨飞歪着脖子，还的网上聊天。的确很厉害。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有时间，有时间了吧。”
“哦，那你忙。要注意身体。冬天了我给你织围巾。”
“不用，你以前给我织的还有呢，你也不要忙好好工作。我们一起买房子。”
“好。”
“那我先挂了啊，我这边还有事呢。”
“恩啊，老公拜拜。”
每次挂的电话肖爱也会有点失落，倒不知道是自己失落的什么。当初她也是因为爱把什么都给陈墨飞。而现在在两个城市她真的很担心。所以只要陈墨飞身边有女孩她就高度的警觉。
怎么说呢？肖爱是一个可以结婚的女孩。她是用来生活的。一个很平凡很简单的女孩，让男人感觉到守护的安全。就像一株小草，当春色出园是她只是默默。到最后春色落尽她还是那么的淡淡。只是肖爱是悲哀也在这里。守护错了话就是一生。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幸福还是痛苦。
中午的时候同事说请她吃饭，她不好意思拒绝就一起去了。一起吃饭的有好几个人，有的也是同学。吃饭的时候很自然就提到以前的事了。肖爱一直闷着不说话。因为陈墨飞给她的感觉变了，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肖爱，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啊？”明明一直想说只是找不到机会。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肖爱尴尬一笑。
明明和肖爱是同学当然也知道肖爱和陈墨飞的事。只是他很不能理解肖爱为什么对陈墨飞那么的死心。因为陈墨飞实在不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也不是一个值得去守候的人，因为是男孩都不知道男孩的不可靠。
“陈墨飞这段时间来看你了没有。”
“才来过，现在都比较忙，压力都比较大。”
明明也没有再说什么，肖爱在一段时间里不会改变的。也许她只是爱，或者只是守候，不管是谁当初和她在一起了，都会是一个同样的结果。
吃完饭出来之后，人都散去了，肖爱感觉在街头很冷。就又想陈墨飞了，那一个她心里唯一的人，于是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宝贝今天怎么了？”陈墨飞直接的和她说。
“没什么我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她感觉很委屈，想孤单的自己很想哭。
“那你声音怎么不对啊。”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
“你病了？”陈墨飞立马担心起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才去吃饭呛了一下。”
“哦。”陈墨飞松了一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有时间了就去看你。”
有时间？时间这东西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的。
挂了电话肖爱的心里还是很空，没有陈墨飞的时间和空间里她也是那么的寂寞。她已经让陈墨飞成了她的全部。
这个城市对于肖爱来说并不陌生，当时她留了下来，而陈墨飞离开了这里。其实是因为陈墨飞的工作调动，如果没有调动的话也许他们还很幸福的在一起。和一个人在一起感觉快乐的话，那是朋友；和一个人在一起是幸福的话，那是爱人。
她独自在街头世界突然离她好远。
三十三
回到原来，是不是在真的可以重头再来？
——好了
程亚回到家看见小米就有劲儿了。因为有人可以说话了。她会把很多话向小米说。几乎是所有的话。
“你这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兴奋啊？”小米又开始秀她那个十字绣。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程亚感觉很不能理解。
“一直都是这样吗？”小米用很怀疑的语气。“我怎么不觉得？你以前回来可是没有这么兴奋的啊？”
“你都不怕扎着你手啊？”程亚懒得和她说话了，她怎么感觉话里有刺人的东西啊？还是着心里有鬼怕被刺？
程亚拿了纸上厕所了，蹲在马桶上的时候就又开始沉重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没有人她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她是那么的逃着这个世界，可是总是逃不掉。
也许一开始她就是一个异类。用不和别人一样的思维思考着这个世界。难道和别人不一样就是错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就错了吧。错了总比没有自己要好一点。
不知道蹲了多久小米那丫就开始叫了。
“你不会是被冲走了吧？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快点啊！”小米拿着香皂站在厕所门口。
程亚这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进来冲浪？那你也不用说我被冲走了吧？就我这身板儿就是想也不会啊？”
“你快点儿出来啊？不给你废话了。”
她们一般是不会挣厕所的，只是在早上的时候会挣一下。都不想起早一点点，于是就挤在一起，不争都难。
程亚出来拿了香皂洗了手，然后把香皂留在那里让小米出来时用。要知道她们之间的默契可是培养了很长时间的。
程亚心里还是很乱，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她不断的走，很累很累。可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她不知道被这样的梦困了多长时间内可是还是被这样的梦困着。
在很小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不会说话了，无论她怎么努力总是说不出话来，不管她怎么呼救身边的人就是从她身边走过。都是亲人或者朋友，可是他们都听不见。她是没有的无助。于是她想世界就这样到了尽头，慢慢滑落，让这一切都结束。那个时候她好小。可是醒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恐惧，以至于这个梦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还盘缩的她的脑子里。后来她知道那是梦魇，但是她还是无法摆脱那个梦。
早上起来她很没力气。有时候睡觉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她感觉全身都是酸痛的，比跑步都要累人。
“你晚上干吗呢？不停的乱动？身上还是一身的汗？”
“没干吗啊？”
“是不是做梦了？”
“废话，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做梦了。”这句倒不是很夸张，在程亚的记忆里的确是没有不做梦的片段的。
也许自己昨晚上真的是做噩梦了。程亚感觉脑袋好疼，思想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她摇了摇头感觉脑浆和脑壳都分离了。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程亚被自己吓了一跳。
然后两个人就向相反的方向去上班了。每次小米都会嘱咐程亚要早点回来。程亚就回答“恩”，一直到很久以后小米都才不理解那个“恩”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去想，以为恩就是恩了。下了班不回来还会去哪里？
生活一直都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她们到年老的时候会怎么样。有的人没有去冒险，于是抱怨自己的错过的时间没有冒险的就会，生活太平淡。有的人在风头浪尖打拼一世才知道最后是平淡。所以关于人生的葡萄就慢慢吃吧，结果是怎么样都不会知道。
“程亚你今天是怎么了？从进公司到现在都迷迷糊糊的想什么呢？”于菲又过来关心程亚了。
“我迷迷糊糊的想东西？”程亚一脸不可能的表情。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看你那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说吧！”
“问题是真的没什么啊？”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于菲斜着眼看了她一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是我的事儿我不关心。”于菲翘起了二郎腿儿，慢慢的喝着茶。
程亚想于菲一定是一个悠闲的小富婆，看她那样子就是一副养尊的样儿。然后偶尔说一下琐碎的事儿，日子也是蛮自在的。
“不过问题是我真的没有在想什么好不好？我不想事儿还不行吗？”程亚很无奈。
“算了。算了。你今天有事儿没有？”
“什么叫算了算了？本来就没有好不好？”程亚叫起真儿来了。
于菲看了她一眼不和她说了，程亚是一般不怎么着的，要是叫起真儿来就有什么了。程亚发脾气的话可是六亲不认的。所以很多人都说她脑子有问题。
后来于菲出去了。程亚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好打电话找她了。她只是说忙，这个于菲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就是忙。
三十四
当我们被自己结的茧捆绑的不能动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这个时候就是看你是羽化成蝶，还是死在茧中了。
——好了
程亚给陈墨飞打电话，陈墨飞说不在家。于是她就郁闷起来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程亚给陈墨飞发短信说在路边等他，陈墨飞说好。于是程亚很不愿意时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