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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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繁花相-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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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渭湎痘崤苋パC趴谧暗摹C卡电话打爸爸手机,确认他没事;放学后马上回家,恨不能寸步不离跟着爸爸。辛开宇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女儿,十分歉疚,只能向她保证如非必要,绝对不出门。
这种情况下,她的成绩一落千丈也不出奇了。
辛开明不停地为兄弟的事奔走,还通过关系和那个因爱生恨的前女友家人也见了面,来回劝说斡旋的结果是赔钱庭外和解,辛开宇卖掉公司,再由大哥筹措了一部分,算是凑钱逃脱了牢狱之灾。
应一个朋友的邀请,辛开宇决定到外地去重新开始,而辛辰只能住到大伯家去了。
临走那天,辛开宇将女儿带到一家餐馆吃饭,看着女儿说:“这一去不比出差,我短时间回不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惹大伯大妈生气。”
辛辰知道爸爸没事了,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几个月的煎熬,两人都瘦了不少。换别的父女,做这样的告别对话,大概不免感伤,可他们用的全是闲话家常的口气,都尽力表现得轻松:“知道了,我保证乖乖的就是了。你也别再给自己招惹这种烂桃花了。”
辛开宇摇头苦笑:“辰子,听大妈的话,不要再跟那个叫路非的男孩子来往了。”
头一天李馨对他们父女说的原话是“不要再纠缠路非了”,辛辰当即站了起来,辛开宇同样大为恼火,还是按住要发作的女儿,冷冷地看着嫂子不客气地说:“一向都只有别人纠缠我女儿。”
李馨拿这个惹了祸仍然没半分理亏表情的小叔子没办法,只能头痛地说:“反正道理我都跟你们父女俩人讲清楚了,这也是为小辰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辛辰对爸爸的回答仍然是激烈的:“我去问路非,如果他不愿意跟我来往了,我保证再不理他,我不会纠缠任何人。”
“你如果喜欢他,别逼他做决定,辰子,他已经读大学了,自己应该明白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你只答应我,别主动去找他就行。”
辛辰若有所思:“你们都很怕被人逼着做决定吗?”看辛开宇不解,她说,“就像你这次,宁可坐牢也不愿意被逼着结婚。”
辛开宇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你爸爸的事比较复杂,不完全是一个意思,不过,也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周末了,祝看文的各位都有一个好心情
两个人因误会而分开,当然比较戏剧化,可是我一向比较戏剧化无能,而且不大相信太过戏剧化的东西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不过起伏会有的,狗血也会有的,小说毕竟不是平淡生活的忠实再现
至于老戴,他的粉丝还真不少,呵呵,放心,他会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写得够不够清晰,从故事开始到现在,其实只经历了一个短时间,夏天还没到尾声呢
只是因为交织了回忆,而老戴不幸没能在回忆里有啥戏份,所以露脸多不了。

34

不知道她是怎么绑住爸爸的,辛辰端详着照片,不管怎么说,别的女人没做到的事,这位女士做到了,应该有她的特别之处吧。她将钱包还给辛开宇,调侃道:“居然已经把照片放钱包里跟女儿并列了,估计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彻底赶出去。”
辛开宇大笑,敲一下她的头:“胡扯,你就是爸爸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谁也休想代替。”
“我可不感动。”她撇一下嘴,“怎么突然想到结婚,不是给我弄个弟弟妹妹出来了,奉子成婚吧。”
“越说越不像话了。”辛开宇摇头笑道,“不,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我没兴趣这把年纪再试着给小孩子换尿布,她没兴趣做高龄产妇,她说,只要你愿意……”
“打住打住,可千万别跟我说,只要我愿意,她会拿我当女儿看,我真怕人跟我说这话。你们结婚吧,我保证没意见,就不用跟我玩亲善了。”
辛开宇无奈地笑:“她说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过去跟我们一块住。”
辛辰也笑了:“爸爸,你真该警告一下她,你有个被宠坏了的臭脾气女儿,很不好哄。不,我独居习惯了,昆明那地方不错,不过我就算过去,也打算找房子一个人住。”
“不用找,辰子,我在住处附近买了一套小房子,隔得不远,她正在安排两套房子的装修,还让我问你有没特别要求。”
辛辰苦着脸求饶:“爸,你是非要我感动得哭出来你才开心吗?其实真的不用,你又没发什么大财,干嘛多买一套房子?我不会在那边长住的。”
“你想上哪我都不反对,辰子,只要你开心,可是我总会留一个地方给你的。这么多年我也说不上是个好爸爸,你不许再剥夺我这个表现父爱的机会。”
辛辰端起牛肉汤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刺激下,让那滴泪名正言顺地流下来,然后拿纸巾印着泪痕:“哼,贿赂我,也别想让我管她叫妈。她看着大不了我多少,我老得起脸皮叫妈,恐怕她老不起脸皮来答应。”
“叫什么都可以,这不是问题。”辛开宇拿起啤酒再给自己倒满,突然转移话题,闲闲地说,“刚才我回家,看到路非一直站我们楼下。”
“路非是谁?”
“你少跟我装。”辛开宇笑道。
辛辰也笑:“哎,真是,等我的人多了去了,以前也没见你多看谁一眼嘛。”
“你怪我吗,辰子?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
辛辰做个吃不消的表情:“爸爸,你现在可真像一个要结婚的男人了,这么多愁善感。我和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生意没问题留在本地也一样。我们分开,没人逼我们,也没有误会。你女儿这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罢了。”
“现在还会考虑他吗?”
“已经走上各自的路了,考虑什么。爸,我从来没向你问起过……我妈妈,对不对?”
辛开宇怔住:“这是含蓄地示意我闭嘴别管你的事吧。”
“爸,对你我还用示意那么曲折吗?只是听你要结婚给我找个后妈,突然想到了。你和我妈是彼此的第一个吧,可别跟我说你19岁就是情圣曾经沧海无数了。”
辛开宇不能不有些感慨。他的青春早已走远,他并不爱回想那段掺杂了太多烦恼跟茫然的日子。当然,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同样刚刚挣脱高中的繁重学业和家人监管,一见钟情,尽情享受着只在年轻时才有的热烈情感,一个吻一个拥抱很快就不能满足好奇与渴望。
如果没有后来的意外,就算以后分开了,也不失为一个单纯美好回忆,偏偏一个意外衍生出年轻生命无法担当的后果,接下来就只能付出代价了。
她的代价自然付得更多一些,被从外地赶来的家人严厉斥责、被学校开除,狼狈离校时肚子已经凸起,周围同学的目光含着同情也带着嫌弃。两家家长商量善后,他们坐在一边,却全无插言的份。他看过去,只见她苍白憔悴,目光呆滞,手搁在肚子上,一件厚外套也掩不住隆起的腹部,茫然看着对面墙壁。眼前的女孩子彻底失去了昔日的灵动,脸色灰暗,让他同样茫然。
晚上,他找到他们住的旅馆,让服务员帮忙悄悄递张纸条上去,隔了一会,她下来,两人对立,却突然都觉得对方有点陌生,曾经那样紧密的相拥一下变得遥远缥缈,老旧旅馆的大堂灯光昏暗,彼此的表情落在对方眼内都是一片模糊。
辛开宇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决心来担当生活猝然交给他的责任,可是这时却迟疑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决定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对她说:“你留下来吧,我们等到了年龄就结婚。”
她明显一震,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可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不停摇头。他不知道这个拒绝让他痛苦还是有一点点如释重负,他从旅馆出来,外面秋风瑟瑟,已经带了寒意。他拉高衣领,在外面游荡到深夜才回家,父母照例责备他,而他浑浑噩噩,完全没有回应。
自那以后,他们再没单独见面。当父母将那个小小婴儿从医院抱回来,他才头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他在19岁多一点时,成了一个父亲,那个露在襁褓外、有着乌黑头发的小脑袋带着他的一半骨血。一晌贪欢,竟然凝结成如此娇嫩的一个生命,他只觉得奇妙而惶惑。
几乎在一转眼,小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郎,正坐在他身边,看着手里握着的一杯冰啤酒出神,仿佛忘了刚刚问了什么问题,更浑然不知这个问题勾起了父亲什么样的回忆。
辛开宇知道,他的女儿有心事。他一向尽力纵容她,多少是想补偿一下那个被迫早早结束青春面对人世艰难的女孩子;可是同时他也尽力纵容着自己,真算不上传统尽责的好父亲。
“我和她,应该是彼此的初恋。”
辛辰回头看着父亲,其实她也不知道打算问什么。能问出什么来呢?小时候爷爷奶奶和父亲宠她,她并不介怀这事。后来长大一点,与自称她母亲的女人匆匆一面,竟然没勇气回头向从来无话不谈的父亲求证。他们看上去都那么年轻,跟她堂姐和同学的家长全不一样。她只能推想,大概不过是他们年轻时的一个错误,然后各自相忘于江湖。身为错误的结果,再问也不过是添点难堪或者伤感。
听到自辛开宇口中说出这句话,她心中突然一松。他们当初也是有爱情的,而且是初恋的美好时光,那么也不枉她的诞生了。她拿起啤酒杯与父亲相碰:“爸,我只知道这个就够了。谁也没法保证和谁永远走下去,没什么可遗憾的。”她仰头大口喝完这杯酒。
吃完消夜已经是深夜,辛开宇送辛辰到辛笛院外,嘱她早点休息。辛辰带着点酒意懒洋洋走进去,却只见半暗的院落一侧两个人挨得极近地站在车边,似在窃窃私语,她视力一向好,早看出是戴维凡和辛笛,只做目不斜视状向里走,那两个人已经匆匆分开,辛笛笑盈盈叫住她:“喂,你装看不见倒显得我是在作奸犯科了。”
戴维凡笑着对她们挥下手:“晚安,我先走了。”
姐妹俩上楼,辛笛拿钥匙开了门,问她:“跑哪玩了,才回来。”
“跟我爸吃消夜,好象回来得不大是时候,哈哈。” _
辛笛大大打着呵欠:“你回来得恰到好处,我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再见。调情这个东西,少少来一点才能让心跳加剧,血流加快,多了泛滥了就没意思了。”
辛辰会心地笑,绝对同意这话。辛笛随手将包扔到沙发上,看她穿的裙子,不禁一怔:“这还是我刚学制版时的作品,记得吗?是按你身材剪裁的,做好了让你试穿,路非说好看,你倒是不领情,说像条面口袋,后来一直放在我衣柜里,这个样式现在也不过时,配白T穿蛮好看嘛。”
辛辰略微一怔:“是哪一年?”
辛笛挑剔地将她推着转到半侧对自己,蹲下身子动手重新绑裙带:“喂,一个蝴蝶结你系这么马虎就跑出去了,简直对不起我的设计,哪怕是早期的。我想想看,应该是我快上大三那年的暑假,你快读高三吧。”
辛辰任由她整理系带、调整裙摆角度,都不想抗议说马上要脱下来换睡衣睡觉了,没必要费这个事。
当然,是那个暑假,她快乐记忆到了尾声的时候。那时她已经长得跟现在差不多高,喜欢的衣服是少女口味,不爱这黯淡带点粗糙的蓝色蜡染布面料、长过膝盖不够利落的样式也很自然。她不像辛笛那样对于与服装有关的细节记忆力出众,可是照堂姐的说法,这条别致的裙子自己穿过,路非也评价过。
然而今天,她从衣橱里拿出来穿上,出门前对镜自照,居然没了一丝印象,她有点惘然,又有点释然。
那么,回忆总归会在时间流逝里渐渐淡去,更多细节会一点点遗失在过往中,终有一天,曾经的铭心刻骨也彻底云淡风轻了。

35 

送走父亲辛开宇,辛辰恢复了工作状态,重新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处理图片,一连一周根本不出门。
林乐清成了她这里的常客。他时常拿着相机去拍这个城市的旧式建筑,其余时间会带了打包的食物过来,陪她一块吃。饭后,她继续工作,他拿她的笔记本整理自己拍的图片,或者玩游戏、看书,累了就老实不客气躺到工作室一侧的贵妃榻上休息,直到辛辰要睡觉了他才走。
辛辰哭笑不得:“喂,你腻在我这不着家,我怕你爸过来找你,我算是说不清了。”
“你诱拐少男,这个罪名你逃不掉了。”林乐清大笑。
辛辰拿他没办法,只能由得他去。其实她也是欢迎林乐清的,他待在这边,并不打搅她的工作,却会在她连续对着电脑时间久了以后突然将她的转椅从工作台边推开,移到阳台边强迫她看会外面,聊一下天算是放松。
他认真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林乐清。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林乐平,那孩子只比我小六分钟,倚小卖小,长期以欺压我为乐。我们的名字合起来是个词牌:清平乐,多有诗意。以后你叫我乐清,比较亲切。”
辛辰忍笑:“那我要不要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不用了,我知道你叫辛辰,不过我喜欢叫你合欢,这个名字很好听。”
他帮她给花浇水:“我15岁到加拿大后,就靠帮我妈浇花修剪草坪挣零用钱了,怎么样,姿势够专业吧。”
她拍张钞票到他手里:“拿着,不用找了。”
轮到他哭笑不得:“明目张胆占我便宜,合欢。”
辛辰把图片修完,这天中午她头次下楼,林乐清在下面等她,准备先一块去广告公司交图片,然后她再陪他去拍一部分隐藏在小巷子的旧时建筑。
走出来后,她吃惊地发现,临街门面突然扯起了几条长长的横幅,赫然写着:“宁要市区一张床,不要郊区一套房”、“我们要求公平合理的拆迁补偿”之类的内容。原来贴拆迁公告的地方,贴上了墨迹淋漓的大字报,非常详细地分析这一地带新房子的价格、拆迁公司给出的补偿在同等地段居于什么水平、物权法有关内容解释之类,号召全体住户团结起来**不合理的拆迁。到处站着三三两两的邻居,议论的自然是拆迁。
林乐清笑道:“你真是与世隔绝了,这几天你们这里一直都这么热闹。”
他正拿出相机拍着这场面,旁边有人还问:“小伙子,你是记者吗?”
他摇头,正要说话,突然有人叫:“乐清,小辰。”
朝他们走来的是路非和一个穿碧青色真丝上衣、灰色麻质长裤的三十来岁短发女子,林乐清笑着答应:“嗨,你们好。大婶婶,你怎么在这里?”
那女子笑道:“正和设计院的人来看现场情况,他们出的初步方案我不是很满意。小辰你好,好久没见了。”
辛辰微笑:“你好,路是姐姐,的确是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我得去交图片,先失陪了。”她对路是、路非姐弟礼貌地点头道别,林乐清也对他们挥下手:“我们先走了,再见。”
上了出租车,林乐清说:“你不问我怎么认识路非和他姐姐吗?”
“据说世界上任何两个陌生人之间都可以用七个人联系起来,谁和谁认识都好象不奇怪了。”辛辰兴致缺缺地说。
“前几天我才知道,路非是我小表叔嫂子的弟弟。”这个拗口的说法让林乐清自己也好笑,可是他小表叔苏哲的哥哥苏杰与小表叔同父异母,他只和小表叔有亲缘关系,他管苏杰的妻子路是叫大婶婶纯粹出于礼节,还真是不好解释这中间的曲折。
辛辰并没兴趣去弄明白,只看着前方不语。当然,陌生人之间相互的联系,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而曾经的相识成了陌路以后,就更没法去细细梳理彼此之间莫名的联系了。
到了广告公司,辛辰让林乐清在会客室等她。她常来这边,熟门熟路直奔戴维凡的办公室,进去一看,却怔住,戴维凡不在,一个穿着清凉吊带、有着健康细腻的小麦色皮肤的高个女孩子正一边接电话说:“好,好,我马上回来。”一边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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