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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你们’雪儿云淡风轻地说，这是让他们两个都意想不到的，或许这是雪儿对他们的恩赐，终于可以在有生之年听到一句雪儿真正对着他们说出的话，就算这是最残忍的结果，他们也会甘之如饴。
‘我终于听到你对我说话了。’陈明像个小孩子一样顽皮地跳来跳去，在他的心中剩下的仅是雪儿的那句话，是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变得一点也不重要，只是简单的五个字就让陈明感到无比知足。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还会继续爱你。’陈云的脸上挂的是悲哀也是喜悦，他们的雪儿终于懂得面对他们的存在了。
‘我更爱你，所以不能让你走。’陈明喜极而威，他认为他不能没有雪儿，他的一切都是为了雪儿存在的。
‘自私的人是最可怕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休想伤害到她。’陈云是他的亲弟弟，血缘上的连系使他了解陈明想杀雪儿的想法。
‘我们一起走吧。’陈云扣动了扳机，子弹也同一时刻穿透了他自己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切，这就是他预料到的结果，在他打出最后一颗子弹的同时，他的大哥也已经送他上路。两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紧闭双眼，没有一句临别的留言，只是平静地向雪儿的方向分别伸出了一只手。
一个强硬狠毒的男人，一个温柔多情的男人，爱让他们宁愿放弃生命去守护，不论是自私也好，是伟大也罢，结果都是为爱而亡。雪儿没有伤心的泪水奔流而下，没有跑过去抱住他们送行，没有内心的责备与愧疚，她只感觉这种情景曾经上演过，再多的心碎也不过是再平添她的冷漠和麻木，他们的死像是落叶归根般那样自然，或许这样的解脱是对爱的另一种诠释。。。。。。
他们死了，没有想象中的留恋和不舍，也可以说是没有机会感受到这种离别之苦，而她呢？今后又该如何？继续留在陌生的人世上吗？爱她的人都找到了归宿，那她爱的人又会何去何从。。。。。。
忽远忽近的警铃声令雪儿有中想逃的冲动，是他要来了吗？他是要送她离开这里的吗？雪儿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目标，没有追求，没有期盼更没有恐惧，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谁能勇敢地帮她一次呢？一支接着一支的手枪在雪儿面前晃来晃去，她不反抗也不顺从，手里紧紧拿着伴随多年的黑色手枪，竟自朝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去。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不知道第几百个人向雪儿发号施令，可是没有得到一句回应。。。。。。‘雪儿。。。。。。’白飞慌张地望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倩影，在雪儿的眼中他看到了死亡前的昏暗，他的心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脑海，他害怕这种感觉，害怕到不想面对这张思慕到极点的脸。。。。。。
‘你是杀了他们？’白飞紧张地问，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祈祷着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即便他有再大的本事有还是救不了雪儿。
‘是’她的回答是冷冷的一个字，却震荡了白飞的胸膛，难道不可以说出一句让他不再心痛的话吗？
‘为什么’他不抱希望地问，明白雪儿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这毫无意义，可是他的理智催促着他这样问。
‘他们爱我。’雪儿奇迹地为了他而回答，确实是因为她而死的，这和她亲手杀的没有什么区别，她也不想为此做任何争辩，即使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又怎样，她还是要面对该有的惩罚，只是屠增他的麻烦而已，连累他的事雪儿不想做。‘可我也爱你。’白飞不接受这个理由，他不相信雪儿会动手杀他，但是，预料之外的情节发生了。
‘所以你也要死。’雪儿的枪不只何时指向白飞的胸膛，两声枪响在同一时刻混淆在一起，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血悄悄从雪儿的胸前流淌下来，鲜红的液体像有知觉一样奔流不止，惨白的脸色显现出难以置信的哀怨，手臂没有紧紧抓住白飞的衣襟，只是安静地呆在身体两侧观望。
她躺在地上，在安静等待着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光，孤独承受着死亡前痛苦的等待。白飞楞楞地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雪儿的胸口流淌出吓人的鲜血，亲眼看着雪儿慢慢摔倒在地面上，呆滞的目光直直定在雪儿没有挣扎的身体上。。。。。。
他的心在开枪的瞬间彻底裂成碎片，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像尊千年雕象一样守在雪儿的身边，他竟然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不明白雪儿的枪里为什么没有子弹，也不明白自己的那颗子弹为什么会刹那间穿透雪儿的身体。。。。。。
雪儿渐渐闭起的双眼失去了冰冷的寒气，只有一滴泪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她惨淡的脸上，终于她还是流出了那滴最宝贵的泪，是为了她的孤独悲痛吗？是对爱的留恋？吗雪儿不知道这滴泪以为着什么，但是这样远离尘世真的就是她自己的解脱吗？爱她的人苦苦等待着，可是她爱的人却。。。。。。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应该有相交的时候，可是这两条平行线却在错误的转折点有了可笑的交集，瞬间灿烂过后有是下一个痛苦的轮回，就这样静静地分离，没有依依不舍，没有伤心欲绝，没有生死相随，这样的分离让雪儿的心沉睡着。。。。。。
终究还是逃不脱命运的捉弄，白飞还是要面对亲手杀死雪儿的痛苦，如果爱得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让他拥有一颗能爱的心？如果上天长眼睛的话，为什么不收回那颗七零八碎的东西？如果他还要再有来世，或者再拥有自己的灵魂，就让他带着一个无心的身体存在吧，如果还需要这样的折磨，那就直接让他灰飞湮灭吧。。。。。。
人群慢慢消散平静是他们这些受感动的旁观者唯一可以给予的。白飞的手紧紧握住雪儿早已经开始僵硬的手还是相以前一样冰冷手，剩下的只是两具紧握在一起的充满悲伤和泪水的尸体留在所谓的案发现场，那个染满鲜血的地面上。。。。。。
第六章 归位
雪儿的魂魄远离了她在人世那具依旧染满鲜血的躯体，灵魂缓缓在空气中飘荡着，也许她就要到地狱去报道了，杀了那么多的人，天堂根本就不会收留她这样罪恶的魂。
白色的光笼罩住她整个无形的身体，所有前尘往事在这个刹那涌进了她的脑中，虽然没有完整的片段，但是她明白猛中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二郎神，那个爱她却又恨着她的男人是他，那个爱着她又要伤害她的白飞也是他，原来她自己就是千百年来的悲剧女主角嫦娥。
但是，为什么要让她再记得这件事，让记忆随悲剧一齐消失不好吗？
难道一个即将继续走向地狱的幽魂还有什么再需要偿还的债务吗？
忽然，她的身体开始不再那样无形无影，真身不知何时回到了嫦娥的魂魄所在，她的面前不再是寂静无声的夜空，而是那座阔别已久，空旷冷清的广寒宫，迎接她的不是地府的阎罗小鬼，而是玉兔欣喜的笑脸。。。。。。
‘主人，玉兔终于等到你回来了。’玉兔圆圆的小脸上堆满了开心的笑容，小巧的嘴巴翘到了鼻子边，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呀，可爱到了极点。
‘兔儿，我累了。’嫦娥淡淡地说，这是嫦娥以前每次从宫廷见玉帝和李天王回来是惯用的，也只有玉兔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很差，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很疲惫，她的主人需要她的理解。。。。。。‘玉兔帮主人收拾好了房间，现在主人就可以进去睡个甜甜的好觉了。’玉兔依然笑嘻嘻地回答着。
‘好。。。。。。’嫦娥的声音里透着沉沉的疲倦，轻盈的身体在风中显得异常瘦弱，飘动的白色衣衫好象要把她带着飞起来一样，长发在脸颊旁来回扇动，像是在寻找把她拐走的机会，主人的心还没有回来吗？玉兔感觉到她的主人似乎比五百年前更孤单了。。。。。。
柔和的月光特别眷顾着床上的两个人，嫦娥轻轻执起玉兔的手。
‘兔儿，我走了多久？’她爱怜地抚着玉兔的劳累的痕迹。
‘主人已经下界五百天了，也就是人间的五百个年头。玉兔每天都会到天尊那里去观看主人在人间的情况，只是，玉兔真的帮不了主人，我没有办法。。。。。。’玉兔落寞地垂下头，看着主人世世接受着痛苦的折磨，她自己也好想下去帮助主人，但是她的法力有限，只能够把这诺大的广寒宫照看好，等着主人历劫归来。
‘辛苦你了’嫦娥当然明白兔儿对她的忠心，如果不是有她的陪伴，恐怕也不会有五百年前还存在于广寒宫的嫦娥了。
‘主人知道二郎真君也回来了吗？’玉兔关心地问，玉兔对主人喜欢的人更加关注有加。抬起的小脸令嫦娥都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她无限的悲愁。
‘他不是还在人间吗？怎么。。。。。。。’嫦娥不解地问，他不是还应该好好活在人间吗？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返回天庭？他可能也和她一样厌恶人世间的纷争吗？
‘主人回来的后一刻，二郎真君就回来了，他是晚一刻随着主人回来的。’玉兔也很惊讶主人不知道二郎神是为了她才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他是。。。。。。’嫦娥冷淡地说，也许他是为了弥补自己在人间的错误才回来的，他应该会觉得可笑的徇情会令他好受一点。
‘主人，你好象都不知道，你每一次转世投胎，二郎真君都会知道的清清除楚，然后下去找你，可是每一世主人都会因他而死，这样他就一定会再痛苦地追随主人而去；当主人在转世为人时，他就会再次回到天庭，要求天尊帮助他帮他再去到主人的世界和主人相遇，要不是天尊不允许二郎真君带着记忆和主人重逢，他或许早就冒着触犯天条的危险把主人从人间的痛苦中带回来。’玉兔的眼中盛满了悲伤，这样相爱的一对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在一起，天庭的规矩就可以如此残忍吗？
‘他不是恨我的吗？他不是想让我痛苦的吗？他不是最想让我被贬下去的吗？也许这是嫦娥成仙以来说最多话的一次，只是因为那个想说的人是他。。。。。。她的脸上不再是疲惫，也不再是冷漠，而是带着浓烈感情的期待。
‘主人走了以后，二郎真君才知道是他错怪了主人，原来这一切的误会都是玉递搞的鬼，他嫉妒主人的心里面只有二郎真君一个人，他对真君说主人已经早就是他玉帝的人了，而且还拿出了从宫中偷走的真君第一次见面送给主人的订情信物，所以才会把主人当成水性扬花的女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他曾经要王母娘娘废去他的仙位，收回万年元神，永远不能再入神人魔三界，幸好娘娘不忍心看到他就这样永不超生，拒绝了他。。。。。。只有当原始天尊答应帮助他和你下去一起受苦的时候，他才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否则，主人现在回来的时候，就不会有二郎真君这个高贵的神了。’玉兔望着主人盈满泪水的双眼，继续着她对这些事情的解说。
‘玉兔曾经在天尊那里看到主人和二郎真君之间的一切，每一回的离别伤痛都会让他变得比以前更疲惫痛苦，玉兔都感觉到他越来越伤的心怎么可以支撑到现在？主人不会记得每一世的痛，可是真君却可以也必须要清楚的记得这些伤，而且还要继续伤下。看到你们的样子，玉兔都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主人怎么就没有回头看一眼他是怎么跟随着主人的，玉兔也见过他为前一世的错误伤心懊悔到心裂出血的样子。。。。。。
‘主人想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会是真君亲手杀了主人吗？那不是他的错，那是他和天尊之间的交换条件，意思是他可以见到你却必须亲手杀了主人，这是明中的定数，就是为了不破坏命运的轮盘。玉兔也希望主人不要再继续怪罪二郎真君了，这样下去主任也会受不了的。。。。。。’玉兔悲伤地抱住主人抽泣了起来。
嫦娥的泪终于止不住地滴落了下来，每一滴好象都会是他们前世今生的种种回忆，泪珠渐渐膨胀成巴掌大的水泡，一幕幕分别的情景出现在嫦娥的眼前，摄取了她的冷漠，更摄取了她对他的失望与怨恨。。。。。。她的心变得比以前更痛，不过痛的不是她悲怜的命运和惨淡的境遇，而是为他的无尽痛而痛。。。。。。
‘主人知道吗？玉兔以前每天都会在担心主人，因为主人好象是一块千年寒冰，无论多热的气到你面前都会变成寒冷的冰，主人的心好象是在包裹在寒冰里，没有温度也没有生气，主人根本就不象一个神，主人的冷漠就是保护寒冰的罩，罩住了主人的灵魂，也罩住了别人的接近。主人每天都是孤单的，没有笑没有泪，没有一切神享有的快乐，主人是个没有生命的雕像，让玉兔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主人象个真正的神。但是从二郎真君的出现，主人开始有了感情和生命，真正像一个高贵的仙女，那个时候的主人是幸福快乐的。玉兔不要主人现在又变回那种没有生命的雕像，玉兔要主人再找回和真君在一起时的快乐，就算要玉兔拿自己的生命来换，也是心甘情愿的。’玉兔哭得更伤心了，她说出了对主人的期望，她的命是主人赋予的，如果当初没有主人竭尽全力保护她，也许她现在只不过是李天王塔中镇压的小妖罢了。假如可以帮助主人寻找到自己的快乐，即使再被关进珠妖塔她也没有二话。‘兔儿，我。。。。。。现在只有你。。。。。。’嫦娥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对于兔儿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她对兔儿的依赖。
‘不啊，主人还有真君呢。。。。。。’玉兔圆滚滚的泪珠突然变成了可爱的笑容，她不想主人因为她更加不开心，她是主人的开心果，一定要随时随刻都保持开心快乐。
‘我不知道他在哪？’嫦娥略有感伤地说，她不知道怎么可以见到他，没有王母娘娘的批准，她是不可以塌出广寒宫半步的，如果他不来找她，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见面了。
‘他好象在真君府，但是玉兔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他象以前那样焦急地盼望见到主人，一直呆在府底没有出来过，大概是在想办法能和主人在一起吧。’玉兔说得也很不自信，她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隐约中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正常来说他早该偷偷跑来看望主人了，莫非真又出了什么变故。
‘也许吧’嫦娥不疑有他地点头附和，她单纯地认为他只不过是没有办法刚回来就到她这里来。‘玉兔一会儿就去打听一下二郎真君的情况，主人你就先歇息吧。’玉兔把被子为嫦娥铺好身上后离开了，她要去看看到底相互了什么事，总感觉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哦’嫦娥躺在床上渐渐睡去，她的心异常的平静，长久以来的忧愁伴着这个梦漫漫散去。。。。。。
嫦娥每天都坐在那张他们曾经一起相拥而坐的椅子上，回味着他们曾经在月下许过饿愿望和说过的悄悄话，他那张潇洒不羁的脸在她面前一刻不停地反复出现着。。。。。。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她的情绪也一点一点地落下了，原本的期待转为失望，期盼的脸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为什么她等的人还没有来？远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再等了，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他不会来了？难道他真的不爱她了吗？嫦娥缓缓站了起来，抬起头望着黑暗的夜空，思念泛滥成奔腾而下的江水，再也没有了抑制的理由，她跟随着心一步一步想外走去，在广寒宫的门口终于迎来了玉兔匆忙的脚步。
‘主人，你不能出去。’玉兔双手拦住嫦娥，她知道这个时候主人一定等不下去了，哪怕触犯天条也会出去找二郎真君，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拼命地跑回来把主人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二郎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