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绣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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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绣浮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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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又不是头一次在外过夜。”
  “那是跟我在一起;能一样吗?”岑歌大言凿凿。
  我心想;跟你在一起还不是被你吃的骨头不剩;跟卜艾在外反而安全的很。想到这不觉脸红心跳;头垂的低低的;小声说;“我跟卜艾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快六十了。”
  开始阿罗见岑歌来;心里很是欢喜。哪知是冲着责问我来的。安静在一旁听出些头绪忍不住开口插话;“就你跟萝卜那智商六十去个零还差不多。一个丢三不着四;一个从头到脚天真纯情招人拐的相。”
  岑歌问;“萝卜;哪个萝卜?”
  我忙讨好地避开阿罗的胡说八道;回答;“萝卜就是卜艾;在电话里叫你相公的那位。”
  岑歌似乎觉出自己紧张过了头;为了掩饰;胡乱地问我;“昨晚你们去哪了?”
  当着阿罗的面我不知该不该跟岑歌说实话。昨晚卜艾才说过阿罗前不久还去那寻欢作乐。即使岑歌不知内情;我也怕说了让阿罗脸上挂不住。
  “女人的事男人非要打听了作什么;该告诉你的话自然就说了。”
  “回来就好;不打扰你们工作。我回去接沈妈过来;你晚上早点下班;我们一起吃饭。”
  沈妈要来;我怎么心神不宁呢!
  岑歌走后;阿罗一下盯住我;说;“他这么紧张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姥姥托他来的。”
  “你跟卜艾这么凶悍;有什么可担心的。”
  佯怒;瞪阿罗;“再凭小心没男人要。”
  说到男人;阿罗一下又来了劲;从兜里掏出个咖啡色绒面的小盒子。
  “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我接过打开;一对精美的袖扣。我混他;“是要送我的新年礼物吗?虽然现在送还有点早;款式又太男性化;既是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
  明知是逗他玩的;他还是紧张地从我手里把盒子夺了过去;“谁说送给你了。”
  我不屑地酸他;“哟;不知又要送给哪个野男人的。阿罗;我告诉你啊;你这样出钱出力讨好男人;还不是给别的女人养老公;别的男人养情人;到头来一场空啊!”
  “你倒挺为我着想的;不过这回不一样;岑歌可不是你说的那种野男人;他是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跟他生活在一起肯定让人安心平静。”
  “你连跟他生活在一起都想到了?”
  “只是想想;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嘛!”
  我想阿罗这次是认真的;不觉有些心虚。早间的闲聊后;开始赶画;为年后送画下乡做准备。大先生、大师傅被邀去参加一些画展;忙得见不着影;原来做个有文化的闲人也挺累的。
  阿罗的话是三句两句离不开岑歌。我躲他远远的不搭话;心里没什么好滋味。难道我在吃阿罗的醋。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快下班的时候;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东照西看;不满意自己的这副模样。只是岑歌的妈妈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干嘛要这样嫌弃自己。
  磨蹭了好一会才出来;阿罗还等在外面。
  “咦;你怎么还不走?”
  “囡;早上我好像听岑歌说沈妈要去你家”
  “嗯;怎么了?”
  “你看;反正我晚饭也没有着落;你邀我去你家蹭饭吧。”
  “吃饭的地方多的是;非得去我家;还挑在今天?”
  我故意嗅他;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扬嘴一笑低头整理画稿。
  “行了;一起走吧;想见未来婆婆;还得拐这弯;也真难为你了。”
  阿罗对岑歌越认真;我心里越发的慌乱。阿罗把我当妹妹知己朋友;如果我跟岑歌没有任何的关系;以后他跟岑歌不能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怪的。可我呢;明明跟跟岑歌纠缠不清;还在阿罗面前装的什么事都没有。好在阿罗陷的还不深;不然知道真相把我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的吧。
  路上我避着跟阿罗谈岑歌;他却不打算放过。
  “囡;你知道吗?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男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相信同志间有爱情;可从没觉得两个男人真可以相守在一起过日子。最近却有了这样的想法;从没有过的强烈。”
  “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你的家人会同意吗?”我才发现跟阿罗天天相处在一起几年了;没听他讲过家里的事;想想我这个人太糊涂;糊涂到没仔细地关心过身边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还有个弟弟;即使将来我不结婚;父母那也不会太过为难。”
  “阿罗;你想的太乐观了。”阿罗对这事表现出的积极乐观;让我忍不住要去想唯君娘娘的遭遇;想来开始她们也是像阿罗这样不畏一切的吧!可我不想现在打击他。人就是奇怪;总有理不完的感情事;自己的;别人的;麻烦的是这些都已经牵扯在了一起。
  “乐观也好;悲观也好;没遇上事;说这个都早了些。”阿罗轻松地说。
  “为什么想见沈妈?”大概也能猜到;可我还是想问他。
  “关于岑歌的事;我都想要参与其中;更何况是他身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呢!”
  “擒贼先擒王啊?”
  阿罗一拍我的头;“胡说八道;岑歌是贼吗?”
  “好好好;他是你的王总可以了吧!”
  院里炉火已经升起来;架着笼屉;腾腾冒出热气。有年味了。亲近的人聚在一起忙活;那种快乐是加倍的;相互感染的温情的。
  “姥姥;阿罗来了。”推门进屋;姥姥忙叫阿罗过去尝尝现蒸好的包子。岑歌坐在一个妇人边上正努力地想要把手里的面皮团成包子。我猜她就是沈妈了。上衣是高领的灰色套头羊毛衫;配黑色修身长裤;脚上穿着我的棉拖鞋。中直发简单地束着。皮肤白皙;很有气质韵味的妇人。岑歌完全遗传了她的美好;虽然不知岑歌父亲的长相如何。
  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打量着我。岑歌起身;把我和阿罗介绍给沈妈。客气过后;各怀心思的安静了下来。
  “囡;去厨房烧点汤;这锅包子蒸好就开饭。”
  “姥姥;还是让岑歌去吧!女孩子薰一身的油烟不好。”沈妈叫岑歌去厨房;接我在她旁边坐下。
  “清红;你别宠她了;女孩子不下厨;以后怎么做好人家的儿媳妇?”姥姥称沈妈清红;这么一天已经熟烙了。
  我给阿罗使眼色;叫他去岑歌边上呆着。他会意。我想;不管我跟岑歌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尽量给他们留独处的空间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沈妈包包子的手法娴熟;一刻不停。我看的有些呆了。
  “会做包子吗?”声音跟电话里一样温和。
  我摇头说不会。
  “来;我教你。”递张面皮给我;放上馅料。教我怎么捏出花褶。
  姥姥一旁笑话我;“以前教她;怎么也不肯学;看看现在倒乖巧了。”
  我知道姥姥的意思;无非是婆婆调教儿媳妇。心里不在意;脸还是羞红了。跟沈妈聊天眼睛不忘瞟向厨房。两个男人并排背对着我;身形同样的修长;有说有笑那么和谐;挺般配的两个人啊!也许阿罗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听姥姥说你跟岑歌很要好的?”
  “朋友而已;就跟他俩的关系一样。”我手指往厨房。
  沈妈看一眼;笑着摇摇头;“傻丫头;你是女孩子;阿罗是男孩;跟岑歌再好;那也是有分别的。”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差点说错话;捅了娄子。忙转移话题。
  “沈妈;你们过来;家里没人;卡迪怎么办呢?”
  “我们来的时候;送去宠物家了。替卡迪谢谢你想着它哦。卡迪温顺懂事;可喜欢家里来客人了,空了让岑歌带你来家玩。囡;今年多大了?”
  “过完年二十九。”阿罗来不及在沈妈面前表现;反倒成了我跟沈妈的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  

  ☆、得偿所愿

  晚饭时;岑歌边上的位置特地留给阿罗。老人家在一起最喜欢说些婚姻嫁娶的事;还好卜艾不在;不然我们几个准要被点了鸳鸯谱才合她们的意。
  姥姥跟沈妈相见恨晚;聊家庭;说儿女;芝麻小事一样津津乐道。我以为阿罗是来博取沈妈好感的;可怎么也不见他有动静;话少正经的不像他。一副乖巧媳妇的模样;反给沈妈得空逮着我里里外外问了个透。
  “姥姥;什么时候有机会见见囡囡的爸爸妈妈才好呢!”沈妈早有打算似的。
  “囡的爸妈在外地弄船;就连养海也要照看生意;忙的哟;过年都顾不上休息。”
  “哦;看来囡的父母挺能干。可再忙;儿女大事也得顾啊!”
  姥姥看我;沈妈看我;岑歌阿罗也盯着我看。被他们盯的我就吃不下了。人与人的相处;这么难啊!总要猜他们的心思想法喜好。匆匆吃完放下筷子;躲进卧室。躺到床上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想管他们是否诧异;也不想知道他们怎么看我突然的失态。
  依稀听姥姥继续说着关于我父母的一些事。
  “零三年的时候;囡的爸爸在船进港因为船与船碰撞;脚下失稳掉进海里;被卷进船底;救上来的时候都以为没了命;福大命大啊!捡回条命;断了两要肋骨;腰也受了重伤。那年正好我们囡高考;大家都认为应该瞒着她;怕影响她的学习。现在想想我们这些大人总用我们认为对的想法去替孩子做决定;而忽略她的感受;在感情上也算是亏欠她的。囡囡父母生意忙;她从小就跟我还有她姥爷一起生活;性格虽孤僻些;但是个心地善良温柔明静的孩子;人也很单纯。不管物质上有多富有;父母的疼爱是物质替代不了的。”
  我听出姥姥声音哽咽。
  “哎;怎么就说这个了呢!饭都凉了快吃啊!”
  岑歌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下;我面朝里背对着他。
  “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爸妈;你们之间肯定有很多故事。”
  我爬坐起来;双手环着膝盖;“说起我父母啊;有很多故事;关于海的。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海。可我喜欢大海;喜欢它的气息;潮涨潮落;咸湿的夹杂鱼腥味的海风;夜晚渔港的灿烂灯火;任海风吹乱我的头发。喜欢衣裙在沙滩上飞舞;这些关于海的生活;快乐而又短暂;记忆里总留有与他们的悲伤离别;或许是因为和他们在海边的生活太快乐幸福;太短暂了;分别总是那么快就来临;海在我的心里印了一个悲伤的气息;却又是美好的。”
  “跟我一起去看海吧!”岑歌伸手摸我的脸;说的时候表情认真。
  “娘娘走后;我不能安静下来;心里空空的感觉;一夜夜侵扰着我;人像掉进了无边的黑夜里抓不着挠不着。总想着能找些什么东西将它填补起来;可是不能。岑歌;现在这个时候你该离我远远的才是;对我好;我会赖上你的。”
  “囡;别说傻话;现在你在我心里已经很重要了;所以有事尽管跟我说;我还怕你不赖上我呢。等天暖和些;我带你去海边;算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
  “嗯!”就算岑歌说这些话哄我的;他这个好人的话确是暖了我。
  “起来送送我们吧;该回去了。”
  麻利的穿好鞋;跟在岑歌后面。
  要带回去的包子已经分装好。姥姥跟沈妈有说不完的话;意犹未尽。两个人握着手出门;不忘嘱咐些话。阿罗深沉了一晚上;我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趁人不注意;手肘抵一下他的腰;示意他别忘了送岑歌的东西。他手肘反抵我一下;叫我别多事。
  看着三个人走远了;姥姥还不停跟我叨叨。
  “清红一个人真不容易啊!把岑歌教这么优秀。”话头一转;食指点我的脑袋一下;“让你捡着了岑歌这么好一老公;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婆婆。阿罗这小子怎么怪怪的;一晚上都没说几句话。”
  “姥姥;你要操心的事可真多;快进屋洗洗睡吧。天不早了。”
  “我的话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岑歌妈妈想见你父母;说明她也是中意你的。”
  “什么叫中意。她在我身上盖戳了吗?姥姥;人家客气的话你老是当真。”
  “我还没老糊涂;你要是真不愿意就跟人家说明了了。别耽误了岑歌;白糟蹋我们这些人的好意。”
  感觉姥姥的话说的严重;我也不敢再嘻皮笑脸。可是耽误岑歌的话又从何说起啊。关于婚姻我推托太久;久到连姥姥也失去了一贯的好耐心。她是想早些把我托付给可靠的人;好了一桩心事。
  总借口亲人对自己的爱来掩饰自己无法坚强起来的真心。
  年前几天的一个星期五早晨;我才起床来;在屋里梳洗。岑歌兴匆匆地来我家。一进门就找我。
  “姥姥;囡囡起床了吗?”
  “岑歌来啦;这会;她应该起来了吧;你去她房里看看。”
  我换衣服;才听得外面的话;怎么想他门也不敲就进来。吓得我正往毛衣袖管伸着的手顿在那。
  “大清早的;当自己家哪;门也不敲。”
  他见我衣服穿的差不多;恬着脸;“想着找你有事;一急就忘记了;反正你也没亏着什么。”
  对着镜子扎头发;他伸手挑起我梳漏下的一缕头发给我。我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的眼神里闪过的温柔;令我的心霎时奇怪地扑通跳了一下。一定是我的错觉;慌忙重新束好头发。看他衣着光鲜帅气;心疑;捯拾这么干净;相亲去啊?
  转身问他;“有什么事;非要一早来找我?我可不跟你去做灯泡的。”
  他对我笑笑没说话;从上衣怀里的口袋拿出一张暗紫色的卡片递给我。
  “邀请函?”是年会之类的聚会;上面写着岑歌的名字;携伴前往;日期也就在今天。目测没我什么事;不着调地赞了句;“邀请函设计的挺不错。”就又把卡片递还给他。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玩?”岑歌问我话的时候;显然心里是有期待的;也看得出他很重视这个年会;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张小纸片片放在贴心的口袋里。可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跟一群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听着打官腔的糊吹海说;有什么意思。
  “我没时间;店里要忙的事情也多。”我推托他。
  “来回也就一天的时间;我问过阿罗了;你的工作他可以帮忙做些。”
  “你一早预谋好了是不是?”我不满他的自作主张;推开他到抽屉里找袜子。
  “怎么会是预谋呢?只是猜想你有可能会陪我一起去;那天正好遇到阿罗;就跟他聊了两句;他主动说可以帮忙的。”
  “你是正好遇到他;还是故意遇到他的啊?”
  岑歌被我说中了心思;站那嘿嘿地笑。我心想;阿罗对你岑歌献殷勤可不是为了我;我不信岑歌不懂阿罗的用意。
  坐床边穿好袜子;答了他;“不去。”
  他急了;“不去怎么行呢?假也替你请好了;衣服鞋子我也给你准备了。衣服完全按你的尺寸订做的;姥姥和沈妈说你穿了肯定好看。鞋子是沈妈照着衣服帮你配的款式。”
  心想;就是说开了花;反正我是不要去的。背着我请了假;准备衣服鞋子;还三个人串通一气,能有什么好事。
  “你就那么自信知道我一定会去吗?你给我请了假正好;外面天气也不错;我到街上逛逛去;反正我也好久没逛街了。趁现在还早;你赶紧地去找个合适的姑娘陪你一道。”
  我不答应他;他失落地说;“怪我没事先问你。几天前我来找你想说这事;姥姥说可以趁这机会让我带你出去玩玩。我问姥姥给你买什么衣服合适;姥姥说;什么衣服也比不过旗袍好看端庄。我是同意姥姥的建议。以前娘娘唯君穿旗袍确实很好看;后来拿着姥姥给我的你的身材尺寸;到娘娘常去的那家店里;挑布料选样式给做了一件。那家老先生的手艺好的没话说;听说急着要;加班加点的赶出来;实在费了一翻功夫。”
  岑歌这样说完;我有些不忍心。为了我要姥姥沈妈花这么多心思;而我却还不领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她们费的这翻苦心不值当。我有些动摇。
  “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的;衣服鞋子我已经带过来了;你穿上看看;哪里不合适;好早些拿去改换。哦;对了;还要谢谢你送的袖扣。”说着手伸过来给我看。“我特意挑了件衣服用它来修饰;果然很提衣服的品质;沈妈都夸你眼光好!”
  那对袖扣分明是阿罗送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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