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绣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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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绣浮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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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歌抓住我的手;算了别敲了;看你手掌都红了。
  是我的错;不应该叫她来家里的;不然一切都好好的。
  你说的好好的那也只是暂时的;这样的境况多早晚的事。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凭什么这样说?知道自己话说过头了。不理岑歌。抬手又想去拍门;这次他却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到巷里。
  我凶他;你拉我做什么?我就是想把饼拿给她;有这么难吗?说着用劲地把手里的袋子样给她看;眼泪不听话的涌出来。
  岑歌紧紧抱着我;你这个小女人可真善变啊;一会的工夫变了几次脸。放心;没事的;她要么不在家;要么想自己静静;也许晚上你回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呢!
  他说的每句话我听着都觉得理由不充分;他越安慰我;我哭的越厉害。一会;抓起他的衣服擦完眼泪鼻涕;把袋子甩进他怀里;自己快步的走开。
  衣服被你弄成这样;几块饼就算赔偿啦?
  他叽叽呱呱跟在后面说个不停;无名的气又被他都勾了出来。突然停住脚;刚想对他说那你想怎么样的话。他也是光顾着说话;想不到我会突然停下来;结果撞的我脚底不稳;手来不及撑住或抓住什么东西;半个人已经掉进了墙角边的细渠里。好在冬天渠里的水浅浅的;左手的袖子湿了些;还有左脚的鞋面。
  岑歌先是一愣;大概是想道歉什么的;却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伸出右手;他止住笑拉我起来。
  我佯怒地看看他;提起裙子又看看自己的狼狈样;也哈哈笑起来。
  岑歌正色道;回去换了吧;会着凉的。
  算了;这样挺好的;现在咱俩扯平了。
  扯平什么?
  我弄脏你的衣服;你害我摔一跤;不是扯平了么?
  他搂过我;晚上一起喝酒吧;我请。
  你昨晚还没喝够啊?
  不喝算了。
  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整个人渐被心事萦绕;一件件的理不清;断不开;却忍不住地要去盘算。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来过

  打从进店的那一刻起;心神不在。大先生伏在案前调色。住笔跟我寒暄,谢谢姥姥昨晚款待之类的话。然后示意我帮忙调色。
  我放下包;走到他的桌跟前;照他说的;拿出豆粒大的胭脂红色块;放到白纸上用铁砣将它压散;换钢撵尺一点点的将细小的颗粒撵至粉末;然后倒进胭脂色的那一格里。左手拿滴管;右手拿印章大小的方磨石;慢慢细细地将粉末调到水膏状。以往;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这一系列的程序在我感觉都透着股优雅;文气。
  大先生也夸过我调色时动作细致流畅;这点远胜过青辞。话虽是这样说;但我深知自己的小家子气比不上青辞姐的豪气魄力。大先生一口气上完画的底色;站起来双手撑着腰;在椅子周围活动。我仍站着半弯腰做着手里的活。
  囡;你今天的状态呢大先生踱到我边上;两手背在身后半弯腰侧头看我。怎么少点神气劲?
  我头也没抬避着大先生。哦;可能是累的;没有休息好。
  当旁人都能轻易看出你有心事的样子时;要么是你没有掩饰好;要么是你藏的心事太满溢了出来。我总是会做自欺欺人的事情;也许很多人跟我是一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却还要假装没事;也不知这样装着到底对自己有什么用处;总之是要装着的。好像可以显得自己有多坚强;有多隐忍。后来撑不住的时候;之前所有的假装突然变得有意义起来;似乎所有情绪积蓄;只等精神防线崩塌的一刻。
  那下午;你留在店里;博物馆的事交给阿罗。
  大先生;我没事;况且我记的笔记阿罗不一定能看懂;还没来得及誊写出来。
  叫你休息还不愿意。怎么;怕失去这个机会啊别以为年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学习的机会有的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先生坐回案前;拿起笔继续他的画。我再说什么也无趣。我是不想让自己闲着。胡思乱想自己会心慌难安。
  我把笔记还有大先生修画的工具整理好拿给阿罗。
  他看我的神情;以为我为这事难过;遂安慰了几句。
  放心吧;我会记的详细点;到时候一字不落的讲给你听。
  阿罗说话的腔调跟那天我得到这个工作时一样的兴奋。当然啦;在别人;也许看到有名大家的画是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可当你可以亲睹、甚至在价值不菲年代久远的画上动笔动刀的过程;那是另外一种奇妙的情境。
  算了;我又不是为这事难过;你去我去都一样。
  阿罗拍拍我的肩;还想说点什么;终于把话忍了回去。
  下午;他们都出去以后;只剩我一个人。四周真的静啊;如果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仿佛自己也混进了这寂静的空间里。我坐在案前的椅子上不想动;怕破坏这静;怕刚被放空的脑袋又被烦事填满。冬天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格子门上;绘出一地的格子光影;直延伸到沙发里;夹杂着细小的尘。那是光影的歌;浮动的寂静时光。
  一挨到傍晚;见着阿罗的影子;瞬地从椅子上移开;抓起包;冲出门;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
  阿罗站在门口对着我的背影嚷;囡;你个疯丫头;投胎去啊
  我转头看看他;什么没说;他挥手示意我走。
  李婶叫住我低头急走的我。
  囡;下班啦
  我站在原地没动对她嗯了声。
  她见我没要过去的意思;面带微笑向我招手。囡;你来;问你个事。
  我狐疑她要有什么事问我。
  你知道娘娘走了吗
  走了走去哪
  啧;我这不问你呢吗天黑青青的;就见她拖着行李。看你跟她走的挺近的;以为你知道。我也就好奇这么一问。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脑袋里像一大团乱黑线在那扯啊绕啊缠啊!
  你说她会不会去她爸或她妈那里过年不应该啊;以往;她都跟闵姑娘两人在巷里过的年;没见她出去哪里走动。哦;倒是后来闵姑娘不在了;年底她也是这样出去过。这回就觉得她走的突然;她没跟我说话;我也就没好意思问她。
  眼见着年下了;现在她总一个人还真怪可怜的。李婶的表情确是心疼娘娘。
  大概她就是想出去走走不想一个人呆着吧!
  给李婶说这话;我自己心里也酸酸的。唯君不在;本来可以有我陪在她身边。虽然偷偷摸摸。然而现在她走了;对她而言我突然变得什么也不是了吧!我的心里空啊;有如无际的荒泽。我想李婶也是知道娘娘跟唯君的事情。是啊;巷里的人都知道的!
  你说的闵姑娘是娘娘的朋友吧
  咦;听你这问;你是不知道啊
  嗯;没怎么听她说起过。
  哦;也难怪了!
  我看李婶说难怪时的表情;好像这里面隐了多大的秘密似的。
  我故意问她;婶;你是话里有话啊
  婶也不是背后爱说人闲话的人;这不看你跟娘娘要好嘛!
  唯君跟娘娘怎么了
  这一说都好几年的事了;那会你该在上学吧。怎么说呢得从娘娘奶奶生病时说起吧。先听说娘娘也是有男朋友的;还一起回来过;大概也都只是听说;谁见过呢后来到是有个女孩子跟她一起回来;开了间绣店;也弄出点名堂。就是岑歌跟娘娘现在开的这家店。
  婶;那你之前都不认识岑歌的吗
  也许他还小的时候见到过;可镇上的孩子;打小就到外头念书;长大了又都在外工作;长相不知变了多少呢!以前又从没见他到这边走动;是后来他回来跟娘娘开了店才认识的。
  李婶的话头一开也是没得停了;正好店里生意还没忙。
  你看我;怎么又说起岑歌了呢一直都只知道她姓闵;就闵姑娘;闵姑娘的叫开了。
  她是不是长的挺好看的我这样随口一问;经李婶的回答;可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可让你说着了;她跟娘娘往外一走;可真是一景儿;有得看头呢!要脸蛋有脸蛋;要身形有身形;嘴乖声音甜。做梦都想有这么个女儿。说到这;李婶还梦儿似的笑了笑。要说这人长的好看吧;也不全是好事;没少被男人惦记着;不知传出了多少难听的闲话。我心里明镜似的;闵姑娘跟娘娘不是那处随便的人。光娘娘的绣到外国去展览就是件了不起的事了。一般的男人可入不了她们的眼;别看是两个女人;不知道比男人多有用呢!两个人形影不离的;一伴儿;风里来;雨里去;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她们为绣店付出了多少。
  可能想起了别的什么;她话一转。囡;你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打量着;李婶眼里竟闪着泪光;她伸手摸起围裙在眼角轻轻擦了下。
  我轻声问。婶;你没事吧
  李婶又用手抹了把眼。没事;这不想起闵姑娘;心里又难过了嘛!我见着娘娘;就禁不住想到她。以前见她俩成双成对惯了;后来闵姑娘去了;来来去去就娘娘一个人;她家里又闹出分家产的事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是真疼爱闵姑娘这孩子;心里老堵着什么。我也就是跟你说说翻翻旧事;平时也没地儿说去;也没人能跟我说得起来。让你笑话了。
  婶;没事。我伸手抚抚李婶的肩。
  别人说她们的那些闲话;说她们是那种关系;我一直都不相信。囡;不只因为你是娘娘的朋友我才这么说。人就喜欢妒嫉;自己捞不着的就喜欢编瞎话糟蹋人;在我眼里;她们两个就是顶顶要好的姐妹。再退一步说;就算她俩真像别人传的那样有不寻常的关系;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小镇上还没几个男人配得上她们;闵姑娘陪着娘娘;我反是安心顺意不少的呢!
  我突然很感谢李婶这么惦记维护唯君跟娘娘;也感慨她的纯良美好。有人招呼她做吃食;我们这一短暂的谈话也就此结束。
  往前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此时我觉得走进这巷子失了许多意思;也许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失落感如此的真实。我真的了解过娘娘吗她的生活;她的过去;她的情感。她心灵的最深处;由始至终我无法企及;从没走进。我天真的把跟她的肌肤相亲;床第缠绵当成是爱的承诺。
  有爱过的吧!我以为;我可以用二十九岁以后的所有时间来体会性与爱;用我的呼吸;身体触抚;也及生活里的总总。
  然而娘娘走了;没留给我只言片语;就像她的过去一样;我总要从别人的口中去打探;去揣摩。我知道她肯定还会回来;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再爱下去的意义;这就是她离开告诉我的答案。
  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思绪就像地上的落叶;被风吹着;打着旋地前行;好像可以飞起来;可飞旋着离开地面的刹那又落了回来;就这样反反复复。
  摸出包里震动的手机;是岑歌打过来的。
  囡;你跑哪去了;今怎么走那么早我在你们店里呢!
  我哪都没去;本来想去看看娘娘。
  怎么说
  她不在家;李婶说看见她拿着行李出去了。
  你现在还好吧这样;你来店里吧;先救了我再说。
  我幽幽的问;你怎么了
  被阿罗缠住;要请我喝酒去。快着点;我在卫生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酒醉如梦

  岑歌坐在面对着街的沙发里。阿罗在他对面坐着;握着壶给他添茶。我悄悄进门站他后面想听他说些什么;岑歌装没看见我;端起茶自在的喝着。大概见着我来;之前脱不了身的尴尬全抛到脑后去了。
  我是想;一个人喝酒太闷了;咱俩一起;做个酒伴。囡她已经回去了;不一定能来。再说;她个小丫头还能喝几杯你找她喝酒说不定是个大麻烦。
  看来岑歌一直没松口;拿我作推辞呢!
  这俩男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一个有情;一个似乎无意。心情糟糕的自己却起了捉弄阿罗的念头。
  我猛地往阿罗边上的空位里一坐;他两手紧紧地捂住茶壶;有点吃惊;旋即稳定。
  臭丫头;差点打了师傅的宝贝知不知道;冒失鬼。
  我手搭上他肩。嗯;不知道我是冒失鬼;还是有人心里有鬼呢?
  不知道你说什么?怎么又回来了?以后还真不能念叨你;一念叨就出现了!
  我特地回来跟你喝酒;看你还不愿意呢!怎么;舍不得出我这份酒钱啊?还是嫌我长的没岑歌养眼?
  阿罗放下茶壶;拿掉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看我又看看岑歌。你俩有可比性吗?
  看看你嫌弃我了;明摆着我俩在你心里不一样的啊!我说着还拽着他膀子往他身粘。
  岑歌听着终于插话进来。囡;你又开始胡诌了吧?
  那我来了你怎么还不想走?
  阿罗圈起拇指跟中指在我头上弹了个爆栗。你来就是撵我客人走的吗?
  岑歌什么时候成你客人了?你问问他是不是找我来喝酒的?
  阿罗不信;岑歌给他一个正解的眼神。
  看吧;既然你的客人是想要跟我喝酒;你就连我一道请了;怎么样?
  岑歌一听我把他想要甩掉的麻烦;又捆捆绑绑塞给了他;一手肘抵着腿;一手摸着杯子用手指点着它转;思想神游状。
  阿罗自然没话说;但屋里一下安静了。
  我忍了一会;拎起包。哎;算了;碰上你俩这么能墨迹的男人;想过二人世界;不愿意带我算了。
  话没说完;阿罗岑歌突然一起起身拉住我。
  对着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真是够折磨人的;我这是自找烦恼。
  关灯上锁;三人一齐走;我左勾右挽;在中间隔开岑歌和阿罗。冷的空气里满溢着黄酒的味道。黄酒烧的菜;黄酒渍的河鲜;光闻着想着嘴巴已经馋;胃已经暖了。三个人的步子异常的顺调;气氛比先前和谐了些。
  阿罗要跟岑歌说话;就越过我;岑歌要有回答;直接对着我说。如果没有回答;那就成我的问题了;代为回答。男人能有什么聊的;除了碍于我;不聊女人跟性;剩下的也就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
  由岑歌决定在离十三街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店。我挑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阿罗最先要了两坛黄酒。
  我拦他。疯了吧三个人弄两坛!
  他狡黠地看我。是你撩勾勾的说要喝酒。不让你喝尽兴了;回头说我小气。我这脸要往哪放啊怎么不会是你怕了吧?
  谁怕你啊;一会不知道谁先趴下了呢!我心虚;就我跟岑歌这小酒量;两个加起来也不够他喝的。
  岑歌看阿罗激我;帮腔道;还是要一坛好了;别一会喝多了;麻烦。
  没事;烫暖了慢慢喝。阿罗说的很轻松。
  岑歌说的话;我明知道他是帮我的;可我听着还是别扭。我调笑他。哟;这会都想着为他省酒钱啦他光棍一个;酒钱还是有的。
  阿罗大概没领会我的话意。直说不用省;不用省。还很认真的表情。
  逗得我捂着脸笑的停不下来。酒菜上来才收敛。
  阿罗给我们杯里倒满;我以为这第一杯酒会有什么话说;没想他端起酒跟我们碰下杯就一口灌了。
  我揶揄他;这黄酒后劲大;别一会醉了;要我们背你回去。
  他放下杯子。想看我笑话啊你还嫩了点。
  眼见着岑歌的杯子也见底;我一仰头咕嘟了下去。
  阿罗倒显出了惊诧的神色;看不出来啊;还挺豪气的。
  这酒刚下肚没什么大感觉;可能是太猛了。到第二杯的时候;胃渐烧了起来;身上微微的出汗。酒越喝心里越闷;胸口还睹的慌。撇开感情的话题;岑歌跟阿罗的话多了起来。我反而不愿说了。
  我完全是被阿罗开始的气势给震住的;其实他就是只纸老虎;喝猛酒的不一定就能喝。第二坛酒过半;三个人开始轮着跑卫生间;轻松完了继续。阿罗看岑歌的眼神越来越直勾勾。
  现在我好像见不得人家感情好;虽然岑歌对阿罗没感觉;但我眼里看到的全是你侬我侬。
  我端起杯子跟岑歌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一仰头又是一杯下去;岑歌想拦我也不住。我晕呼呼的;不记得喝了几杯。他们见我的神色不对;只握着杯子不说话;好像等着我爆发或者闹笑话。
  此时好像就头最重了;我一手托着脑袋盯着岑歌看。他被我盯的不自在;看看我又看看阿罗;又看看我。
  我突然对他说;岑歌;你娶了我吧!要娶我吗?我现在就嫁给你好不好?
  阿罗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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