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组对上海还不是很熟悉,可对于这位'上窜下跳'高干公子哥的行径,很容易的掌握一清二楚。
这一阵子杜庭威不太爽,自从谢文东见报率急升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黑社会的流氓竟然比他还出名,简直在民众当中快成为民族英雄了,敢在日本首都东京炸毁一整座大楼,打死他也不信谢文东能有那个胆量,有那个实力,日本政府那群人都是笨蛋,竟然会找上谢文东,脑袋锈逗也就算了,连眼睛也瞎了。没他妈天理了!杜庭威坐在一间夜总会的豪华包厢内,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对身旁左右贴身而坐的小姐们提不起半点兴趣。
〃呦,今天杜少爷怎么了,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吗?〃包厢门打开,一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杜庭威抬头一看,原来是这间夜总会的妈妈桑,已过四十岁的年纪,打扮得妖姿招展,低胸的连衣裙象是一块破布缠在身上,胸露大半,腿露大半,只要稍微弯腰,上面和下面的风景都可让人一览无遗,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连杜庭威都有些担心,她笑的时候脸上是不是会掉渣。〃出去,出去,滚出去!〃杜庭威心烦意乱的连连挥手,若再看她一眼,恐怕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妈妈桑干这一行多年,经验丰富,阅人无数,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否则,本间夜总会的老板也不会请个半老徐娘来,虽然心里把杜庭威骂了不下二十遍,脸上依然笑如桃花,哎呦一声,说道:〃今天是谁惹咱们杜少爷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去你妈!〃杜庭威不给她好脸色,指了指周围的小姐们,没好气的说道:〃每次来都是这么一群货色,就没有新鲜的吗?我看,你们这间夜总会也是快开到头了。〃他不是开玩笑,搞垮一间夜总会,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站在一旁的保镖们听后无不暗笑连连,同时也奇怪杜先生那么厉害一位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个难成大气的阿斗来。
妈妈桑熟知杜庭威的身份,知道他这种人要当真,真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连忙赔笑道:〃杜少爷说得哪里话,我们夜总会可是远近闻名,最豪华,更新最快的夜总会,这不,听说杜少爷来了,我特意领来几个新来的姑娘与您老人家认识认识。〃
〃老人家?我七老八十了吗?!〃杜庭威叽叽歪歪的嘟囔道,眼神却不时的向妈妈桑身后飘去。
妈妈桑暗笑,故做神秘道:〃这几位新来的姑娘可不一般啊。〃果然,她的话将杜庭威的好奇心挑起来,疑道:〃怎么个不一般法?〃妈妈桑笑道:〃不只长得漂亮,还是从国外来的,而且,还是'雏'呢。〃
〃哦?〃杜庭威顿时来了兴趣,盎然道:〃领来让我看看。〃妈妈桑面带难色,出言欲止,好一会,才懦懦道:〃只是,这个……在价钱方面嘛,这个这个……〃〃行了,我知道。〃杜庭威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掏出钱夹,甩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撇着嘴,道:〃先去把人领来,我高兴了,好处不会少给你的。〃
〃呵呵,杜少爷太客气了,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话是这样说,妈妈桑可没闲着,贪婪的把桌子上的钱拿起来,随手揣进两只肥乳的中间,轻飘飘的走出包房。杜庭威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所有心思都飞到妈妈桑所说的外国妞身上。
妈妈桑出来后,刚到走廊拐角,从光线照不到阴暗的角落里突然闪出一人,此人身形健壮,如钢针般的胡须布满面腮,一身黑色劲装,两眼锃明雪亮,好象裂食中的黑豹,浑身上下充满阴气与杀机。〃怎么样?〃他的声音与人一样,低沉而有力。
妈妈桑被他吓了一跳,先是一惊,看清之后放舒缓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哎呀,原来是刘先生,真差点被你吓死。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搞不定,这不,姓杜的小子正猴急的准备看看那几个丫头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恩!〃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手臂一晃,双指间多出一张支票,递到妈妈桑的眼前,冷声道:〃这是谢先生给你的,应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你了,事成之后,这笔钱也够你去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
妈妈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支票,差点流出口水,只是那一长窜的零就足以让她心动的了。〃呵……呵,谢先生真……真是太大方了,举手之劳,我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她已经伸手将支票接过来,生怕黑衣人抢回去似的,紧紧握在掌中。〃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钱你拿了,如果事办不成,谢先生会很生气,你的下场也绝对会悲惨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黑衣人转身边走边说,眨眼之间在走廊尽头敞开的窗前消失,不过,阴沉沉的声音依然从窗外传来。
妈妈桑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看手中的支票,再看看黑漆漆空荡荡的窗外,嘘叹一声,默默走开了。
正当杜庭威等得不耐烦时,妈妈桑领着一群姑娘从飘然而至。五个姑娘,各个如花似玉,美艳过人,面着淡妆,掩饰不住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身材瘦弱,双腿却修长匀称。杜庭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摆手将坐在自己两旁的小姐推开,盯着五个姑娘,招手笑道:〃来来来,这边坐。〃五个姑娘好象很害羞,互相看看,没敢上前,其中一个忍不住还咳了两声,秀气的眉毛皱起,在包间柔暗的灯光下,更现一丝病态美。杜庭威看得心痒难耐,狠不得马上抓住一个按在身上,好好蹂躏一番,不过有妈妈桑在场,他还不好做得太露骨,故做从容的又拿出一大沓钞票,往妈妈桑怀里一塞,笑道:〃够吗?〃妈妈桑多机灵,知道他给钱是假,让她离开是真,她倒是乐得轻松,省了口舌,笑容满面的接过钱离开了。
刚把门关好,包房内顿时传来杜庭威的淫笑声与姑娘的惊叫声,妈妈桑呼了口气,知道谢先生托自己办的事已成大半,心情畅快,乐得合不拢嘴。她不想知道也不想管这几个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更不想知道更不想管杜庭威会用什么变态的手法摧残这几个姑娘,只要有钱拿,她什么事都可以不顾。进到换衣间,换好日常穿的衣服,快速离开夜总会。她怕万一杜庭威瞧出其中的毛病,自己这条老命不保,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自然是越快越好,护照她都老早的办妥当了。不敢走正门,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夜总会的后门通向一条阴暗隐蔽的胡同,常人不易发现,正因为有这条后路在,警方几次大规模的扫黄,均被此间夜总会逃过劫难。妈妈桑边走边回头张望,查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后身,前面路中站定一人她反而没看清楚。〃咚!〃妈妈桑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闻丝没动,她倒是被撞得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瞎了眼你?!妈妈桑心头火烧,刚要破口大骂,可抬头一看那人,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只见那人个头不高,却粗壮异常,胡同昏暗,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他身上透出的阵阵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你是谁?〃妈妈桑一哆嗦,本能的产生了恐惧,壮着胆子问道。那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你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一听对方的语气,狐疑猜测道。〃没错。〃对方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知道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向前凑合贴近,好象与那人很熟的样子,说道:〃刚才刘先生找过我,我都和他说了,绝对没问题,现在,杜小子正在包房里和几个姑娘飘飘欲仙呢。〃
〃很好!〃那人点点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妈妈桑又问道:〃那,请问这位先生贵姓啊?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我是姓名,你无须知道。〃那人嘴角一挑,唇边透出一丝阴笑,语气冰冷的寒人心脾,说道:〃我来送你上路!〃
〃啊?〃妈妈桑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那人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当妈妈桑的惊叫声发出没到零点一秒的时候,冰冷的刀尖已经刺进她的心脏里。妈妈桑惊恐的张大眼睛,看着对方无情的眼神,那进如自己身体只留刀把在外的匕首,她什么都明白了,可也太晚了,她想大声呼叫,但嘴巴张开,喉咙里是满满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出。
〃扑!〃那人侧身拔出匕首,在妈妈桑身上擦擦血迹,从新揣如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先生说,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死一万次,也不值得让人可怜,你恰恰属于这一种。〃〃哦,哦……〃妈妈桑还想说什么,发出的只是无力的呻吟,眼睛瞪得大大的,表达着她的不甘心。很快,她吐出最后一口气,生命在她的身体里流失殆尽。这时,黑暗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那位一开始出现的,身材健壮的汉子,他看了看妈妈桑呲目而亡的尸体,摇摇头,苦笑道:〃东哥还是不让她活。〃
那矮个汉子回头笑道:〃东哥说不把事情做绝,就是对自己的冷酷绝情。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尸体怎么办?〃〃现在还不能让人发现,我准备车了,黄浦江是她最后的归属。〃矮个汉子象拎小鸡一样将妈妈桑肥胖的尸体提起,轻若无物,几个闪身消失在胡同尽头。高个汉子叹了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正是谢文东麾下两员得力干将,掌管着文东会内最神秘的暗组与最无情的血杀,刘波、姜森。
此事一了,谢文东了去一块心头大病,杜庭威就算马上死不了,无药可救的病毒也会象恶魔一样缠绕着他,命不久矣。他开始着手准备领北洪门主力回T市,继续在上海停留毫无意义。北洪门异动,大批门下弟子撤出上海,道上的议论纷纷,看来,南北之战在上海打到头了。如此大的动作,南洪门和杜庭威自然都发现了,可双方的感想却大不相同。
向问天心情舒缓,谢文东无疑是他所遇到过最难缠也是最可怕的对手,能不战,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省下无数门中弟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杜庭威和他想法正相反,他在上海如鱼得水,正是对付谢文东的最佳时机,而现在对方要走,他怎能甘心。本来他想派人阻拦,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时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情烦躁。这两天,杜庭威着急上火不打紧,身体也变得不舒适起来,经常出现浑身乏力,头晕,巨咳等现象,开始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普通的小感冒,哪知道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发展到后来,连起床都需要别人搀扶。派来保护他的保镖们见状况不对,生怕他有失自己担不起责任,将他送到医院,没出两日,检查报告出来,说他的血液呈阳性。一看这报告,不只保镖们傻了,连杜庭威自己也傻了。血液呈阳性代表什么,他哪会不知道,爱滋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平时看来很普通的疾病,在爱滋病患者身上却是致命的。杜庭威彻底被惊呆了,方寸大乱,头脑一片混乱。下面的保镖大急,有些失态的问他不是每回上床都带套的吗?怎么突然会得这种病?杜庭威听后想都没想,回手给那问话的保镖一耳光,咆哮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其他的保镖吓得一缩脖,本想问清原由,一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又都忍了回去,无不在心中暗骂一声:该!
杜庭威喘着粗气,冥思苦想,终于记起不久前那家他常去的夜总会里玩了几个外国的小姐,或许当时姑娘们未经人事的呼救与反抗击起身体里的兽性,一时兴奋,竟然连套子也忘记带了。他狠狠一排脑袋,叫道:〃妈的,贱人,竟敢用有病的女人阴我!〃他一把揪住一名保镖的脖领子,喝道:〃去,你们把那家咱们常去的夜总会老板、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的贱人统统抓回来,妈的,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保镖们见杜庭威象疯了一般,手脚乱舞,吐沫横飞,生怕粘在自己身上被传染,悄悄退后,一听他要找夜总会老板的麻烦,正和心意,无不自告奋勇,主动前去抓人。
可惜,保镖们到了夜总会之后,毛都没捞到一根,夜总会的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妞都不知去向,而老板正身在国外,主事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经理,保镖们为了交差,还是把那倒霉的经理带了回来,听后杜庭威的发落。
〃听说,杜庭威病得很严重?〃谢文东站在镜子前,斯条慢理的整理衣服。笔挺而合身的黑蓝中山装,让他消瘦的身形更加挺拔,英姿勃发,越见清秀。站在一旁的刘波暗叹一声,东哥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了然在心,即使自己跟随他多年,也难以看穿他的心事。刚才东方易又打来电话,语气急迫,说有一位地位级高的中央领导人要见谢文东,希望他能马上来北京,临挂电话前,东方易状似无意的叮嘱一句道:〃自己小心。〃东方易不是爱说废话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含义,一句小心,谢文东已然明白此行恐怕不会那么风平浪静。姜森更是劝阻道:〃东哥,恐怕中央已准备拿咱们开刀,我看还是不去的好,趁现在我们身在上海,不如……〃〃不如怎样?〃〃出国!随便去哪一个国家都好。〃
〃呵呵!〃谢文东笑了,说道:〃你看我想逃跑的人吗?中央的高官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到的,既然人家已主动邀请我,我哪有决绝的理由。〃〃可是东哥,〃姜森急道:〃东方易那句'自己小心'不是已在暗示你了吗,去北京,怕凶多吉少啊。〃
〃恩,我知道,老森,不用再多说了,危险于否,我心里自然有数。〃谢文东摆摆手,也让姜森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
〃怎么不说话?〃刘波正愣神,被谢文东的问话突然惊醒,想起东哥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忙答道:〃杜庭威本来就是个心理脆弱的人,一听自己得了爱滋病,整个人都崩溃了,三天前他将夜总会的经理抓起来,到现在还没放人,恐怕经理已经……〃
下面话的不用说,谢文东可以了解那倒霉经理的命运了,他认真的系好衣襟上最后一个扣子,张开双臂转个身,笑眯眯道:〃穿这身衣服去见中央领导,不算太失礼吧?!〃〃东哥,这套衣服很合身,也很合适你。〃刘波满面愁容道,此去北京,前途未卜,也许……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老刘,你在担心吗?〃透过镜子,谢文东看见刘波无神的双眼。
〃东哥……〃〃恩。〃谢文东转过身,看了看左右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哈哈一笑,傲然说道:〃干什么,都哭丧着一张脸,我去见中央的领导,又不是去见老虎,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宁愿东哥去见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姜森垂目道。
谢文东听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本来我是想和大家一起回T市的,现在看来不能了,我去北京,而你们,马上动身到云南,找到老鬼,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出国奔金三角,那里很安全,国际刑警也对它无可奈何。〃
〃什么?〃众人听后无不大惊,东心雷呀然道:〃东哥,你不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吗?〃
谢文东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此行危险,去一个人与去一千人没什么分别,有事,我自己来抗。〃第一百七十三章〃可我们是兄弟啊!〃东心雷上前说道。〃对!〃任长风接道:〃兄弟之间当同甘苦,共患难,危险又怎么样,大不了拼了。〃谢文东摇头道:〃事情还未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如果去得人太多,反而不好办了。〃
〃可是,我们实在不放心啊。〃高强忧心忡忡道。谢文东露出宽心的笑容,说道:〃我说没事,自然会没事,即使有变故,我一个人应对也会更方便一些。〃见众人还要说话,他晃晃手,道:〃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谢文东还是走了,坐当天晚上的飞机,身边只带了两名小弟,喝了一些酒,是李爽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