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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已无暇去欣赏,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刚才那卖米面的青年被苍狼踢来的面粉撞个正着,踉踉跄跄连退出数步,身上白了一层,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浑身没个骨头节好象被大锤子砸了一下,疼痛难当。他想起谢文东跟他说的话:“想出头,割下苍狼的脑袋‘。青年一咬牙关,狠劲上涌,抬手拿出谢文东给他的开山刀,慢慢向苍狼移动。
此时苍狼并不轻松,被二十多号大汉围攻,加上眼睛看不清事物,一身功夫发挥不出三层。他冲出重围不容易,可二十多个汉子想把他放倒更难。他出招不多,多数时间都在躲避和防守,但他一出剑,总是血光四渐。对于大汉们来说,他太快了,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一名大汉吼叫一声,举刀向苍狼的后脑劈去。苍狼身子一侧,没见他怎么动,人已斜着飘了出去。没等他站闻,离他最近的汉子以为有机可乘,阴森森一刀刺向他臂下软肋。这刀又快又阴狠,就在众人都以为苍狼难躲这一刀时,他却做出超出人想象的动作,腰身突的一弯,象蛇一样,成S型,刀身擦着他的衣服穿一闪而过,拿刀的大汉也楞住了,苍狼作出的动作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出来的。可惜苍狼没给他想明白的机会,回手一挥,剑光急闪而逝。
大汉下意识的退了一部,觉得喉咙发凉,喘不上气来,抬手一摸,都是滚烫的鲜血。他闷叫一声,栽倒在地。苍狼闪电般的一刀已经把他咽喉割为两段。左右众人心中一冷,对苍狼有说不出的恐惧。这时,两名身穿黑衣的汉子从人群中窜出,手中拿着一条三米有余的麻绳,趁苍狼眼睛短暂失明,分站他左右,二人抬目互视一眼,点点头,不约而同的绕着苍狼低身转圈。麻绳在苍狼脚下缠出个套子,二人猛的挥手一拽,绳套拉紧,顿时将苍狼的双腿圈住。此时苍狼才感觉不对劲,但也晚了。这两名大汉和刚才围攻他的人不一样,他们才是文东会真正的精英,暗组。
二人配合极有默契,当绳子拉紧一瞬间,他俩甩手一抖,苍狼脚下吃力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姜森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大喊一声。众大汉如梦方醒,见苍狼已倒地,这机会千载难逢,提刀一拥而上,大有将他剁成肉泥的架势。
众人上的快,退的更快。苍狼倒地一瞬间,哼叫一声,拇指粗的麻绳竟然被他双腿硬生生裂断,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同时挥出一剑,将众人逼退。姜森在后面看得真切,暗暗感叹,苍狼的身手,天下仅有,和这么一个人成为敌手,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恐惧。苍狼剽悍激起他的斗志,一手抽刀,一手暗藏一把五四型号的小手枪,喝叫一声:“苍狼!”飞身向他扑去,同时,力劈华山,凌空一刀斩下。由于力大和急速,刀身摩擦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叫声。
苍狼眼眉一动,横剑招架。“当啷啷!”火星四射,金属的强烈撞击声让人耳鼓欲裂。左右大汉无不遮耳后退。姜森连退五步,半个身子都在发麻,握刀的手掌微微颤动,血从他的虎口一直滑落至刀身,再从刀身滴落在地。
“滴答!”别人或许听不见血珠落地的声音,可逃不过苍狼的耳朵,他弓身,箭一般向着姜森的方向窜去,凭着超人的感应能力,全力划出一剑。这时的姜森只有一个感觉,快!太快了,他连苍狼是怎么跳起的都没看清,知觉眼前一花,对方已经到了面前,那把要命的袖剑已将抵在自己的胸口。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就地来个懒驴打滚,一溜烟,滚出四五米远,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豁出一条大口子,肉皮刺目惊心的外翻出来,鲜血汩汩流出,润透了整件衣服的下摆。苍狼毫不放松,又追上前去,闭着眼睛,对姜森又是一剑。姜森反应过人,顾不上胸前的重伤,身子翻滚还没等停下来,毫不犹豫,几乎本能的举手就是一枪。苍狼吃亏就吃亏在眼睛上,如果他未被面粉迷住双目,姜森手中暗藏的枪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一枪也绝不会躲不过,但现在,却晚了,他听见枪声响起,甚至听见枪内顶针的撞击声,再想躲闪,依然来不及。人的动作再快,快不过子弹。在丝毫没准备的情况下,子弹瞬间在他的膝盖上开了花。
“嘎!”一瞬间,他听见自己骨骼破碎的声音,接着,腿上的巨痛如同潮涌般袭来。苍狼确实算是一条汉子,非麻五麻枫二人可相比拟的。牙关一咬,连声都没吭出一下,怕姜森再出枪,单腿用力向前一蹬,整个人倒飞出去。后面三四位膀大腰圆的汉子被他一撞之力,东倒西歪,乱成一团。苍狼的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虽把身后大汉们撞倒,自己也站立不住,踉跄两步,跌坐于地,一把袖剑也脱手而出。巧得很,他摔倒的地方就在一开始借面粉暗算他的那个年轻人近前,青年想都没想,对着苍狼的脑袋,挥手就是一刀。他出刀的速度不快,刚猛有余,力量不足,若是平时,十个他捆在一起也不会让苍狼眼睛眨一下,可此时,苍狼却有了虎落平阳的感觉。他一手支地闻住自己不倒,一手挥剑硬磕青年的开山刀。
“当啷!”青年手中一轻,开山刀在空中打着旋,飞出十多米远的地方。青年吃惊的撤后一步。“啪啪!”不远处传来鼓掌声,他微楞,转目一瞧,离自己只有七八米远的地方,谢文东和三眼二人正缓缓走过来,前者笑眯眯的拍着手,也分不清他是在对苍狼还是对自己。谢文东一来,仿佛被注了一针强心剂,青年二话没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抓紧一袋大米,膀臂猛一用力,硬生生将三十多斤重的米袋子高举过顶,恶狠狠砸向苍狼。
“呼!”听恶风不善,苍狼想也没想,反手一剑劈出。“支啦!”“哗……”他的剑够快,也够锋利,一剑下去,米袋顿时一分而二,可里面的大米速度不减,铺天盖地的洒了他一头一身。青年见机不可失,随手抄起一把菜刀,挥舞着乱劈乱砍。
苍狼前是被大米淋得晕头转向,接着青年一阵豪没章法的乱砍,可惜他的一身功夫,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在慌乱之中手臂一痛,接着血光四溅。“呜……”一声哀号,里面夹杂着说不出的愤慨与叹息,苍狼腾空而起,也没辨别方向,胡乱的落荒而逃。一只脚无法用力,他的身法依然快得惊人,姜森连开数枪,结果连边都没粘上,苍狼已消失在黑暗中。
“追!”三眼大急,一把将人群中的陈百成拉过来,大声叫道:“你给我组织人把苍狼擒住!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陈百成被三眼抓着喘不过气来,慌乱的答应一声,挥手,带领一干部下向苍狼消失的方向奔去。
“呵呵!”这时的谢文东却突然笑了,背手仰望天际,叹道:“能看见星星,今晚是个大晴天啊。”
三眼莫名,不知道苍狼都跑了东哥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天气。刚想发问,谢文东又道:“瘸了一只腿,少了一颗‘牙’的狼,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说着,他笑眯眯的向地面弩弩嘴。三眼顺势看去,只见洒了一地的大米中混杂着一滩血,血中一条断臂刺人眼目。可三眼没这种感觉,反而兴奋异常,特别是断臂掌中的那把袖剑,他越看越高兴。大步流星走上前,把袖剑拾起,反复看了半晌,交给谢文东,动容道:“苍狼的身手高人一等,他的剑也是万中无一的。”
谢文东接过剑,只是扫了一眼,嘴角一挑,眯眼道:“有万夫不敌之勇固然可怕,但没有一颗优秀的头脑,他永远也称不上什么人物。”说着,随手将袖剑扔在地上,向手握菜刀,一脸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后怕,表情奇怪的青年走去,拍拍他肩膀,笑道:“兄弟,好样的。”然后向他点点头,走向一旁,拦腰将姜森扶起,走向早已准备好的轿车。姜森看了看胸前的伤口,苦笑道:“东哥,我自己能走,别让血把你衣服弄脏了……”谢文东面不表情,手上的力道可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我兄弟的血在我心中最重,也最绚目。”简单的一句话,足可击起千层浪,姜森认为自己受的伤,值!
青年木呆呆的看向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车内,很快,汽车启动,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耳边还在不停回响着谢文东的话,他的声音很轻,话也很简单,但他知道,这句话已经足以彻底改变他在文东会内的地位。
一场苦心经营一天的圈套,虽苍狼的重伤而逃宣告结束。三眼安排了一家中型医院,飞速赶到。等到时姜森已稍微有些失血过多,虚脱的迹象,不敢耽搁,招呼医生护士,把他送进了手术台。他的伤看得重,其实未伤及筋骨内脏,只是皮外伤,没过一个小时,护士就把他抬出来送进病房。三眼问道:“我朋友没事吧?”“小伤!”医生笑道:“缝几针,上点药,用不上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了。”谢文东和三眼听后也笑了,后者道了一声谢,心情爽快,大方的从口袋中逃出一小沓钞票,放在医生手中,笑道:“辛苦了,一点意思。”医生左右看看,大方手下,又客套几句,转身乐呵呵走了。
“唉!”等医生走远后,三眼无奈一叹,道:“老森的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看来他没可能和我们一起去上海了。”
“恩!”谢文东点头道:“行程不能再拖了,只好让老森伤好后再和我们回合了。”二人留下几名小弟照看,边说话边下了楼。姜森不在,等于暗组失去了领头人,对谢文东来说十分不利。暗组发挥不出作用,等于断了谢文东的一条手臂。坐在车中,他轻敲脑袋,暗暗冥思。三眼一敞衣襟,从坏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惋惜道:“本来我以为今晚会把黑贴贴在苍狼的脸上。”
见了黑贴,谢文东眼睛突的一亮,他仰面长叹,感慨万千,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也没过黑帖了。自己太过于在洪门的投入,把这东西竟然都快忘了。他忍不住从三眼手中接过来,轻轻抚摩,眼睛渐渐眯起来,似笑非笑道:“放心吧,黑帖不仅要发给苍狼,以后还会刮起一阵旋风,吹遍每一个角落。”三眼仰面而笑,道:“我最希望能把黑帖拿到日本去,在魂组的大本营门前贴上一张,我敢保证,那时,魂组内部的那些干部、头脑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也很有趣。”三眼想不到他这时的一句玩笑话,以后竟然会成真。
第一百零九章时隔一日,谢文东带领一干人等终于起身南下。首先到了T市,这里他自己都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一下飞机拦了几辆的士赶往北洪门的总部。金鹏的伤早已完全痊愈,只是大病初愈后身体比以前弱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了。谢文东好长时间未见到金鹏,挺想念的,正好借这次送金蓉的机会,和老爷子好好聚聚。
到了总部后,北洪门的人没想到现任掌门大哥突然回来,好一番欢迎。谢文东在总部内没见到金鹏,一打听才知道,老爷子去郊外疗养了。他没有时间耽误在你来我往的应酬中,把一切推给任长风后,自己和金蓉,三眼等人又坐车去往郊外。
金鹏是很知道享受的人,他住的地方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南郊外有一处半天然半人工制造的湖,名为游龙湖。占地不大,水质却清馨异常。湖边不远,一处二层小楼,就是金鹏住的地方。来到这里,让谢文东想起‘小桥,流水,人家’的诗句。虽然宁静,但隐藏在暗中的无数名大汉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不用猜,那一定是北洪门派出来暗中保护老爷子的门中精英。
走到小楼前,他笑呵呵的轻扣木门。片刻工夫,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二三岁左右的青年。他虽然算不上少年,却他面带羞涩之气,皮肤光华白净,身材清瘦高佻,一身款式老旧的中山装,给人一种清风吹面的感觉。现在穿中山装的人已不多了,谢文东难免多看了他两眼,很快他就发现青年异于常人之处,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看似无华,可转动间,时有精光射出,似流星,似闪电,亮得吓人。青年同时也在打量他,见谢文东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白面微红,问道:“你找谁?”
谢文东发觉自己的失态,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找老爷子。”“老爷子?”青年脸上升起一阵茫然之色,下意识的摇头。谢文东见他样子也楞了,疑问道:“难道老爷子不在吗?”青年摇头,接着恍然大悟道:“你找金伯父吧?”谢文东松了口气,点头道:“没错。”青年看了看他身后的一行人,又问道:“那你是谁?”这话我正想问你呢!谢文东心中暗道,这青年叫老爷子伯父,看来关系应该很亲近,但自己又从来没听老爷子提起过这样一人。搞不懂,干脆不去想,一会直接问问老爷子就行了。他展颜道:“我叫谢文东。”“哦?”青年双目一亮,脱口道:“你就是谢文东?”
后面的金蓉实在不耐烦了,探着脑袋排开三眼李爽等人挤上前去,双手叉腰,大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罗罗嗦嗦的,快点让开。”青年扫了一眼嚣张冲天的金蓉,也不动气,身子一侧,笑道:“请近来吧!金伯父在二楼。”
谢文东点头道谢,一揽还在不依不饶的金蓉,走了进去。刚上一半,二人就听见楼上金鹏洪亮的笑声。金蓉一听爷爷的声音,精神一振,甩开谢文东,蹬蹬蹬飞快跑上楼去。二楼的房间内有两位老人,一位不用说,自然是金鹏,另一位,谢文东并不认识。此人七十开外,头发雪白,但面容光滑红润,皱纹极少,和其年龄不相匹配,老者身材魁梧,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但却丝毫看不出笨重,反而让人感到一股仙风道骨之气。似乎早自己他二人要来,金鹏毫无惊讶之色,用手轻轻扶了扶扑进自己怀中小金蓉的头发,老人心情高兴流露言表,眼睛眯眯着,似乎眼睫毛都在笑,他笑呵呵道:“小蓉蓉又长大了不少啊!”接着,又对站在门外的谢文东道:“文东,快近来坐吧!”“这位就是……”高大老者看着谢文东问金鹏道。
“他就是我的接班人。曲兄觉得如何。”看着金蓉,又看了看谢文东,金鹏面脸的满足之色。
“呵呵!”高大老人轻笑两声,道:“不错。”这时,谢文东缓步走进屋内,先对金鹏深施一礼,接着问道:“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吧。”“大不如前喽!”金鹏笑道。接着,他给众人引见,指了指高大老者,道:“这位……和我们洪门颇有渊源,若按辈分,还在我之上哩!文东,蓉蓉,以后你俩就叫他曲老吧。”高大老者摇头而笑,道:“金老弟莫客气,什么辈分不辈分的,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些了。刚才你说羡慕我的逍遥自在,说实话,我倒是挺羡慕你的,有那么漂亮的孙女,还有这么能干的孙女婿,哈哈……”金蓉听后,面颊娇艳欲滴,刚刚抬起的小脑袋又埋进金鹏的怀里,心中却欢喜的不得了。
谢文东听后,没什么表情,他是脸皮厚了,也在意别人怎么去说,而且有金鹏在,他也不好反驳,只是淡淡道:“曲老过奖了。”金鹏眼珠一转,道:“曲兄,你这做长辈的见了后生,多少也得拿点什么出来做见面礼吧!”“哈哈!”高大老者点点金鹏,大笑道:“你啊,每次见你,我就没有不吃亏的时候。”
谢文东对高大老者的身份愈加奇怪,看样子,他和老爷子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相识时间不短,那他会是谁呢?直接问,过于不礼貌,心念一转,旁敲侧击道:“没有给曲老带来礼物已经是我的不对了,怎好意思再收见面礼呢?只不知曲老家住哪里,晚辈到时在登门拜访。”他很聪明,想通过高大老者的住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