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逗得轻笑,眼看前方,目不斜视道,
“嗯,您闭月羞花的确实搁哪哪不放心啊。”
“知道就好!”她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兴致勃勃的提议,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啊。”
“从前,有一匹小马,他家的门前有一条河,小马想过河——”
“我说,这个是励智故事吧,哪里可笑?”
她刚起个头就被他打断,十分不满的,拍了他一巴掌,“听我说完,打断老师的话,太没礼貌了。”
“好好好,您继续!”
“小马想过河,可是不知道河水的深浅,就去问牛伯伯,牛伯伯告诉他,水很浅很浅,只及脚脖,他还不放心,又去问小松鼠,小松鼠一脸紧张的告诉他,河水很深很深,前年,她的一个小伙伴就是掉进河水里淹死的。”
他转过头望一眼将烂俗套的故事讲得津津有味的她,很是无奈,
“小马非常困惑,就去问妈妈,‘妈妈妈妈,牛伯伯说水很浅,小松鼠说水很深,到底是水浅还是水深呢’马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拍拍儿子的脑袋说道——”
讲到这里,她故意停住,他不疑有它的转过头来,就听她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你傻啊?咱们是河马,会游泳啊。”
噗!他不提防,一个不注意笑喷了……
雅轩山庄位邻郊区,四面环山,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枫树,此时正枝繁叶茂,风光极好,虽然未到深秋,枫叶依旧绿油油的迎风招展,比起深秋时节一望无际的红色的海洋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手牵手,与心爱的人游弋在叶海中央,呼吸着城市里遍寻不着的清草气息,心旷神怡,美不胜收,肖笑贪婪的闭着眼,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只觉得从头到脚,由里而外,无比的舒畅,人生就此若能永恒,夫复何求?一时间仿如天堂,从未有过的惬意。
可是再一睁眼,看到早已等候多时迎面而来的魏鹏和他的新女朋友,肖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有种从云端急速坠落的失重感。
哑然失声惊呼“培培?怎么会是你?”
与此同时,陆淮涛早在肖笑惊呼声中也大吃一惊,那站在魏鹏身边小鸟依人的美女,可不就是肖笑的闺蜜苏培培吗/?
他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苏培培大约早料到肖笑会大吃一惊,与魏鹏深情对视一眼,抿着嘴只笑。
然后陆淮涛和肖笑异口同声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魏鹏见怪不怪,“你小子,前几天不是在酒吧里见过吗?”
肖笑登时杏眼圆睁,对着陆淮涛怒目而视,无声的指责——你早知道?
陆淮涛觉得自己被陷害了,一脸无辜茫然——我哪里会知道?
细想一下,那一日,大概……可能好象…。扫视过一眼,自己喝得正茫,又哪里能够看清楚?
肖笑再也笑不出来了,魏鹏其人,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袜子都快,她仅是耳闻就心生厌恶,更何况牵扯到自己的好友?她连应付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陆淮涛与魏鹏厮混惯了的,见老婆这种反应,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这会子更是坐壁上观,免得引火上身啊。
没得到期望中的祝福,苏培培有些不解,四个人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好在,主人张明轩及时的出现。
张明轩是个极精明沉稳的人,虽然不知底细,却一眼看出眼前这两对的异样来,
“哟,一二三木头人呢?几位,还不赶紧着,好茶好菜的都上桌了,就等你们上座啦。
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事,热情似火的拥着这四个人就进了大厅。
雅轩山庄是请了名家设计的,虽是以温泉著称,却胜在风景也足够独特,大厅巧妙的设计成了普通家居的式样,典雅却不失温馨,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楼梯更象是多层跃式样式,旋转着盘旋上来,楼上的包间不多,因为来客人大多目的是泡泡温泉赏赏景什么的,很少有人在这里聚餐会友,张明轩引着他们几个人往定的包厢走,路过一间微开了门的包厢,里面传来颇有些喧华吵闹的笑闹声,与外面静谥闲适的情调格外不搭,显得突兀。
魏鹏脚下一顿,小声的问张明轩,“你这里什么时候变成KTV了?”
张明轩一脸无奈,“唉,没办法,朋友的面子,不然我不让他们来,乱哄哄的。”
进了包厢,坐了没一会,张明轩便被服务员叫走了,
魏鹏惯常的满嘴里跑火车的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胡扯,肖笑倒是见识过的,只是这一次,事关她的好姐妹,魏鹏那无聊至极的笑话听到耳里便觉得极外的刺耳呱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几句后,便有些蔫了,小眼神在魏鹏搭在苏培培的小细腰上的爪子上定格了几秒后,便一路飘忽到身旁的陆淮涛身上。
眼神相撞,陆淮涛从她复杂而幽怨的小眼神里读到了痛苦哀伤以及对完全可预见到的、小姐妹最终逃脱不了的凄凉的下场的无力的惆怅,陆淮涛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今日出门没看皇历,老子很无辜很冤枉好不好?天知道,他才是宇宙超级无敌小背背啊,这事真的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木有哇。唉,他抬头无语看天,哦不,是看天花板,六月飞雪滚似棉啊。
终于,操心小媳妇肖笑坐不住了,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苏培培,淡定的提出自己要去上洗手间,下一秒,被猜疑、猜测以及肖笑毫不掩饰的娘家人责备的小目光折磨的坐立不安、体无完肤的苏培培同学,同样感到尿急了,表示要一起陪同相约而去。
包厢里魏鹏与陆淮涛大眼瞪小眼,
“我说,涛哥哥,嫂子这是咋了?咋这么不高兴呢?”
“你说呢?”陆淮涛没好气的瞪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某人,“你招惹谁不好,你招惹我媳妇的朋友?你还想不想混了?”
“我怎么了我?”魏鹏毫无自觉性可言
“你说怎么了?半月谈先生?”
魏鹏在他们圈子里以换女友速度最快而闻名,通常一个新把的妞的保鲜期也就只有半个月而已,可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哎,在结婚之前,好好挑挑这难道有错吗?难道象你似的,挖到篮子里就是菜。”
陆淮涛瞪眼,“怎么?我篮子里的菜不知道有多好呢!”
“是是是,老兄,您多好的福气啊,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只怕我撞天婚会撞出个母夜叉来,所以,我得好好挑挑。”
可你挑谁不好,挑苏培培?老子都要被你连累了!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陆淮涛有气无力的问,“那么,敢问魏总,这回这个是你篮子里菜了吗?”
“这个嘛…”魏鹏摸着下巴,一脸欠揍的模样,“不好说啊。”
妈的,陆淮涛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么欠修理呢?
☆、第 50 章
洗手间里;谈话同样不太愉快;
肖笑忧心忡忡的望着苏培培;“培培,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真的;”
苏培培有些不解;她以为肖笑只是气她隐瞒不报而已,强调指出;“他对我挺好的,你也希望我幸福对不对?”
肖笑忧愁的无以复加;就快哭出来了;“我希望你幸福;不管是过去的赵强,还是谁,我都希望你能开心,可是亲爱的,魏鹏他真的不适合你啊。他,你不了解他,他是个花花公子啊。”她向来不肯在背后揭人长短,可是现在也顾不得了。
苏培培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话来,原来是这个啊,苏培培舒了口气,“这个啊,我知道啊,看他那作派我就知道啊,你放心啦,我心里有数的。”
就这样还不够严重的?肖笑被苏培培不痛不痒的表现真的急坏了,
扯着嗓子就想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心里有数,你心里有什么数啊,他不会对你真心的,你不知道 ,他在这圈子里是有名的花心,人送外号半月谈,半月谈啊亲人,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苏培培见肖笑为自己急得跳脚,心里暖哄哄的,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我知道的亲人,你别急嘛,稍安勿燥,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心里打鼓,可是他对我确实挺好的,而且,”她微微红了脸,“我们认识也远超过半个月了啊。我有信心,我会是终结他的最后一人。”
哎哟喂,这死心眼的傻孩子啊,肖笑就差揪着她的耳朵大叫了,
“培培,你!这半个月和一个月有什么分别?就能改变他花心好色的本质了?你到底带没带脑子啊。真急死我了!”
她担忧的望着好友,陷在爱里的女人何止是智商低啊,简直是负数啊。
她突然想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压低了嗓子问,“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苏培培一怔,也不想瞒她,红了红脸,“该进行的都进行了啊。”
肖笑突然哑然失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是个极保守极传统的女人,从爱上陆淮涛那一天起,所有的异性在她的眼里都不存在了,她对于初夜什么的,看得比命还重,自然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苏培培的冲动之举,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那自己又操的哪门子心啊。
良久,肖笑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唉,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苏培培亲亲热热的挽上来,搂着她的脖子,“亲爱的,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们都一定会幸福的。”
但愿吧!
回到包厢,操心小媳妇肖笑的情绪多多少少有些平复,有些事情她也知道,不能强求。苏培培自己也是个成人了,当然不需要自己面提耳命的,不过她看向魏鹏的眼神多少还是有些异样,不免的时刻探究观察所有的细节,想从中找出他是否对培培存了玩玩就算的心思,可是她的道行太浅,不一会就败下阵来,若论起哄自己女人开心、表现自已,魏鹏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又是夹菜又是倒果汗,又是剥虾皮,细心的不得了,闹得肖笑反倒没趣的很,甭管真心假意的,人家表现的还真没挑的,难怪培培一头扎进去义不反顾,若是自己受此恩宠也会动心吧?
唉!不由得联想到自己,也没有人为我剥虾皮!无比认命的将筷子在面前的极品龙虾前一伸,结果筷子却被陆淮涛在空中截住,
干嘛?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伤口还没全长好,吃海鲜容易过敏,还容易长不好。”他淡定的将筷子上的大虾收回自己的盘里,将冷好的书快粥推过来,
“温度刚好,喝吧。”
她依依不舍的盯着大虾不放,好久不见了啊亲爱的虾们,我是真想吃你们啊,可惜,干看吃不着,越看对面那两个腻腻歪歪的两个人越觉得来气,凭什么他们吃的开心,我却只能看着?
陆淮涛瞅着她嫉妒的小眼神莞尔一笑,摁了摁桌上的呼叫铃,立刻有服务员进来,
“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先生?”
陆淮涛宽慰的拍拍肖笑的脑袋,点点桌上的海鲜和辣味,
“把这些都撤了吧,我媳妇不能吃,上点清淡的,不要放姜,不要海鲜,不要辣,速度快点,我媳妇饿了。”
“好的先生!”
看着服务员利索的一盘盘饭菜端下去,魏鹏举着筷子抗议,
“喂,你家媳妇不能吃,我们能吃啊,干嘛要撤啊。”
陆淮涛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哦?让我媳妇眼巴巴的看着你们吃的开心?自己吃不着百爪挠心?你觉得,合适吗?”
魏鹏同志被失落的味蕾恼昏了头脑,冲口而出,“以前也没见你对你媳妇这么好过,现在这是哪根筋不对啊。”
陆淮涛威胁的眼神扫过来,“是吗?”他笑了,“那你从今以后要好好适应适应了。”
魏鹏丧气的放下筷子,悲愤交加的哭了。
肖笑小同学感激涕零的笑了。得夫如此,人生如此美好啊,妇复何求呢?
粥足饭饱,肖笑小同学出发要去泡温泉了,想想都觉得美好,魏鹏搂着苏培培走在前面,边走边急哼哼的表态,“培培,走,咱们不跟他们一起。”
切,谁稀罕!
肖笑心满意足的被陆淮涛牵着慢慢的溜达,走了一会儿,陆淮涛习惯性的一摸口袋,手机落在餐桌上了,他怕她来回走的累了,便叫她在原地等着他,自己回去取手机。
他刚上到二楼,往自己所在包厢走了几步,隔壁包厢就砰的一声撞开了门,冲出个身姿曼妙,穿着暴露的女人来,捂着嘴,一脸痛苦的模样,象是要吐出来,他皱着眉退后了一步,那女人慌不择路的冲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陆淮涛摇了摇头,大白天的,喝这么多?
他回了包厢,取了手机,正好安娜打电话来,有几份文件请示了他的意见,再出来时,却见那女人已扶着墙慢慢的从洗手间挪出来,走过他身边时,微扬了下巴,似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太糟糕。
“晚秋?”
他有些诧异,怎么是她?
江晚秋抬起酸涩的眼睛向他这边望来,转瞬间便认出是他,有几分的慌乱和狼狈,
“这么…巧?”她有些尴尬。
“你怎么在这儿?还喝得这么多?”他望着她,眼里是分明的嫌恶。
江晚秋闻言冷笑,
“还不是拜你陆二少的恩赐,如今,我呢,被我那个正气凌然的父亲免了职,没收了信用卡,如今都快混得身无分文了,正借酒浇愁,妈的,老天不开眼,还让你撞见了,是不是特开心?”
她说着,歪歪斜斜的蹭过来,一身的酒气喷鼻而来,陆淮涛向一旁让了让,转过脸去,
“如果你说的是肖笑学校的事情,那么我只能奉献一句,你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他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快步向楼梯走去,然后就听到身后急急跟上来的凌乱的高跟鞋声,
旋转楼梯旁是一大片的落地窗,阳光正好,风光无限,陆淮涛被不依不饶的江晚秋逼到了落地窗前,
“我活该?陆淮涛,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了吧,我一直敬你是个人才,一直很欣赏你,很。。”江晚秋难堪的咬了咬唇,阻止自己将仰慕而字脱口而出,那二字在嘴里溜了溜,谨慎的换了模样。
“你竟然为了一个小黄毛丫头,几乎想置我于死地!陆淮涛,你够狠的!”
庭院中间的花坛旁,肖笑正微笑着半蹲着仰着脸,与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姑娘正笑眯眯的说着话,从二楼的落地窗的角度看去,几乎能够看到她眼里微漾的流光溢彩。在说什么,这么开心?他突然心痒痒的想知道。
江晚秋半天没得到回应,瞅着他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陆淮涛!”她愤恨的叫,
他这才转过视线,平静的目光下翻涌着波涛壮阔,
“那个小黄毛丫头,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从此明白,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更何况是你?”
陆淮涛冷冷的扫她一眼,走下了楼梯。
身后的江晚秋疯了似的叫嚣,“陆淮涛,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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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三四岁的小姑娘咬着棒棒糖,皱着小鼻头,看着面前这个怪阿姨,自己只是出来溜达溜达,偏偏这阿姨非要带自己去找家长,人家明明不是找不到家长,而是好不容易溜出来的好不好?
“小朋友,你家长叫什么名字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玩很危险的,爸爸妈妈得多着急啊,告诉阿姨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阿姨帮你去找好不好?”
肖笑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本来自己坐在花坛边边晒太阳边等陆淮涛,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溜溜达达的走过自己身边,问自己要不要吃棒棒糖,肖笑四下看看连个家长的人影都没有,老师的职业习惯上了头——这要是乱跑跑丢了可怎么好?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家长在身边可怎么行?
她连忙问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帮忙找家长,没想到原本一脸笑打招呼的小女孩变了脸色,象个没嘴的葫芦一样不出声了。
任你怎么问,也不吭声,转身还要继续一个人前行,肖笑哪里能让她再继续乱跑?
“谁家的孩子?”
陆淮涛走了过来,弯□子同样好奇的看着小女孩,
肖笑刚想解释,没想到小姑娘突然两眼放光,眨巴眨巴眼,伸出圆滚滚的胳膊,张着手扑进陆淮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