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玩偶士兵从另一边用力刺下,被飞来的剑挡住,弹飞到了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落下,竟要——直刺费尔的心脏!
那是什么?!费尔被剑柄后的闪光刺痛了眼,没得躲了,完了——
“嚓!~”清晰而锋利的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皮肉的切割,骨骼的摩擦,触动着心弦,然后是那滚烫的血液流下、滴落……
猛地睁眼,是血色中无力的银发与那红唇边美艳的笑容。
“天……少……”费尔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扒在自各儿身上挡下那剑的男人,口中的鲜血滴落在她那苍白的脸上,那刺穿胸膛只离自己半分的半截剑锋闪烁在血泊中,瞳孔中的血色开始变得模糊,一种腐蚀的恐惧渐渐蔓延至全身,“不要……”
“找……到了……吗?”苍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妈的!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啊!~”喷了一口血,又是一剑砍在天少的背上,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力真强,怎么还没翘掉?意识变得好模糊,眼前那张美丽苍白的脸开始隐约……
“哐!”天少重重地摔在了费尔的身边,满口是血的笑容仍在对方惊恐的眼眸中荡漾,麻木的双手该是如何是好,右手已失去了知觉,左手勉强抬起,搭在刺穿身体的半截剑上,猛地一握,血液,浓郁的鲜血浸没了剑锋,疼痛,麻木的疼痛带回了些真实感,用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折断了半截剑——
“叮”的断剑声在浑浊而喧闹的氛围中异常清晰,断剑被男子那红艳的手紧紧握住,微笑的脸在一片血色中看见了一滴泪。
他在说什么?女孩血红的瞳孔中隐约看见对方的唇的翕动,一张,一合,没有声音。
我在说什么呢?她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呵呵~如果一起下地狱,我就再说一遍。
救他们吗?图卡望着那惨绝的画面,却发现那胸口以下已玩偶化的女孩的眼神,一种野性、一种无奈、一种坚决、一种憎恨,牙齿间出现一个晶莹闪烁的东西,向空中飞出,那里是——那里正是费尔刚刚看见的闪光——也是空间被灵力剑所划开的裂痕。
在空间破裂的瞬间,早已意识模糊的天少竟无意地将手中的半截剑向空中射出——
那个方向是——正西景门!
天少身上的血液开始发光,接着是费尔身上的,还有地上的血泊,都变成蓝色,开始向中间凝聚,那些士兵、兽物开始消失,那铺地的牌腾空飞起,成了个旋涡,和血混合在一起,迅速,旋转,聚集成风,刮起一切。
当一切沉寂下来,恢复了原状,甲板上出现了那块被盗的水晶“忍冬草”,只是其中的水变红了,尤其像血——草精灵和矮人族的血。
因为释欲者的力量恢复原样了吗?图卡凝视着天少,又释放能力了,那半截剑上有灵力,而且……是巧合吗?射向了正确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何东在在游艇的展览室,那个保护屏中发现了“忍冬草”,它比以前更具光彩,更诱人眼球,旁边还附属了一张卡片:
通知函
“忍冬草”完璧归赵。
卡门 上
第十四话 蜡像公馆
天少和费尔用图卡的瞬间转移术回到了天家,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可是冷啊~也不用为他们俩的伤担心,“忍冬草”已经为他们治愈了,所以连一条小小的伤疤的影子也别想找到。真是九死一生呐~
米歇尔很火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盯着已经将近2个半小时了,天少当然也感觉到了那种异样的眼光,(再感觉不到,他的感觉器官一定有问题。)只是习惯了,没有任何反应。
“死小子,你昨天做了什么?!”
“你在叫我吗?”
“废话,你给我从实招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你听不懂?全世界都听懂了,你听不懂?”姜乙太很知趣地将一份今早的报纸有意无意地摊在了天少的面前,一张大特写——天少与苏芳在船上惊人之举,桃色新闻,旁边登着一条大标题——少总的三角恋,“收视率”胜于“忍冬草”!
“就这事?”
“‘就这事’!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啦?费尔知道了怎么办?”
“咦?拍得好漂亮!~”这是费尔说的。
“‘很漂亮?’”这是什么儿媳妇啊!~
“米歇尔,你忘了那天她是我的舞伴,你觉得她会没看见吗?”
“你还敢说。”
“天少,我……”费尔想了想那血色中的微笑,心中有种感触,还有他想说什么呢?试试吧!也许……“我想去旅游。”
“恩。”
“我是要你跟我一起去。”她已经很放下架子了,谁叫她面对的是最有少爷脾气的少爷呢!
“我要工作没空。”
“乙太,你替少爷管理一段时间的公司。”米歇尔命令道。
“是。”姜乙太习惯了,这位少爷常撬班。
“二哥,还受着伤,没心情。”
“十月刚刚说了,你哥现在好得很,能吃能睡,能说能笑,能跑能跳,没你的事。” 能吃能睡是真的,能说能笑还过得去,但能跑能跳就太夸张了。
天少走到了米歇尔身边坐下,手绕过她的纤细的脖子搭在她的肩上(实在不像两母子。),抽近,微笑,耳旁轻呢道:“美女,有没有其它选择?”
迷人的微笑,也轻语道:“帅哥,你说呢!”
“我不想去。”脸上仍然笑得很温柔,搭在肩上的手却稍稍用力。
“如果我可爱的儿媳妇跑了,你怎么还我?”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话跟气氛完全搭不上界,让人以为他们母子俩的感情有多好呢!(举例:尹琦)
“跑不了。”
“这么自信,为什么我这么不可一世的儿子会担心成这样,或者说——醋坛子打翻了?!”
天少脸色一沉,站起,“安达,帮我整理衣物。”愤愤离开。
“我给你倒杯水吧!”十月站了起来,她不想在保持这种奇怪的沉默了,从天响醒来到现在,将近两天了,他就这样一直沉默地看着十月,一句话也不说。记得鲁迅曾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真的快报废了!~
十月端着杯子,站在一旁,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杯中的水,从旋转到静止,从发烫到温热,然后又一次冷却,定了定心,抬头望去,又与那双炙热的眼神对峙上了,立即移开,又回过来,看着,轻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身份的?”
“天少什么时候发现,我就差不多那个时候吧。”声音有些沙哑,有点微弱。
“所以我讨厌聪明人。”
“怎样都行,请别讨厌我。”
“甜言蜜语放着吧!米歇尔说,你母亲在美国给你定好亲了。”
“你希望我和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结婚吗?”
“见了面,就不再是素未蒙面了,而且对方是个美女,不会亏待你天家二少爷的。”
“谢谢,我知道怎么做了。”
“哼!”十月生气地摔上了门,杯子打碎在地,水浸湿了地毯。没过一会儿,十月又怏怏不快地走了进来,蹲下了修长的身子,将碎片小心地拣了起来,静静离开了。
第二天,天少和费尔跟着旅行团去旅行了,而天响则拖着虚弱的身子搭飞机去了美国。
说句实话,费尔从没有觉得自己第一次出来旅行会这么沉闷,费尔坐在飞机上看了看身边已睡着的天少,银色的头发,俊俏的脸旁,长而卷的睫毛生动地负在脸上,连睡着都让人觉得完美、狂傲,当然她这个观察的动作不只是她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频频望向这里。睡吧!呆会儿,会好的,也许这个男人……可以。
等费尔睡着了,天少睁开了眼,戴上了一副黑色墨镜,遮住了他那邃蓝色的眼睛。他根本没有睡,只是不想说话,或者说不知说什么罢了。
他习惯性地把目光放在了真正熟睡的费尔身上,今早大嫂帮她做了下头,把乌黑的直发烫成微卷,扎在两边,原本就长得小样的费尔现在看上去就只有十二、三岁左右了,更怜人爱,总感觉自己好像有恋童症似的。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费尔一边登山一边唱着歌,天少很少听见费尔唱歌,第一次是那不公平的比赛,这就是第二次了,她唱得真的很好听,记得大嫂曾说费尔是个音乐天才,注定的明星相,可是在那次比赛后,她就再也没提起任何关于唱歌的事了,现在她竟然唱歌,一定是无聊之极了。
“咦?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因为到了半山腰,这天突然暗了下来,跟晚上没什么两样,天少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按理这里的五月底不应该天暗了这么早。
“这是最新款的名表应该不会质量这么差吧!”天少随口笑道,“导游小姐,我们离旅馆还有多远?”
“我……我也搞不清楚……”这个天实在暗得太诡异,令人有种恐怖的感觉。
“看那里有座别墅!”团里一人突然兴奋大叫,所有人都往那边跑去。
怎么可能?天少惊奇道,他刚刚看过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别墅,(这么大的东西都会看错,那就是瞎子了。)有古怪。
很不正常噢!~
图卡突然跑了出来。有人改变了这里正常的自然规律,不简单。聪明的就别进去,你不是对方的对手,放弃吧~小子。
不过天少并没有管他,径直走了过去。
叫你别去没听见吗?还是你本来就没长耳朵?!
“费尔已经进去了。”
我们冲吧!
拜托!~
整个庄子好像废了好久了,园子里杂草丛生,枯树诡异地站着,不时有乌鸦从空中飞过,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哥特式的建筑更给人一种古老、荒凉的感觉,突然巨大的大门咯吱咯吱地缓慢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黑衣的男子,手里拿着吊灯,火光摇曳地将那张40多岁的方脸照得越发阴冷,眼光无神,声音阴沉地说:“欢迎来到蜡像公馆。”
所有人跟着这个男子走了进去,一条深不见底的走道,只有那人手中的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混暗地照出些若有若无的模样,不禁让人害怕,有些后悔进到这里。
天少看了一眼身边的费尔,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漆黑,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费尔比任何人都镇定地走着,对啊~她最习惯走这种路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沉寂,所有人都向尖叫声望去,一个一起旅游的女子坐倒在地上,惊恐地指着旁边,好像有个人影,大家都摒住了呼吸,那个男子走了过来,将灯向前一照,是个人,有着超凡脱俗的英俊相貌的男子,但又有些怪异,无神的目光,纹丝不动。
“这是我们主人制作的蜡像。”然后径直走向前方,隐入黑暗中,突然整个走道,不,是整个大厅都亮了起来,墙上一圈点起了火,照亮了一切,原来周围都是俊男的蜡像。看来这里的主人很喜欢美丽的男人,变态。
哎!为什么不是美女呢!~图卡感叹道。
“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所有人都走远了,只有天少在原地呆了很久,看着那些蜡像,做得简直跟真人没有两样,让他一阵鸡皮疙瘩,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挥散不去。
“咚~”有人敲响了天少的房门,天少已经知道是谁了,不过他很想见门后的人,立即开了门,“什么事?”当然态度还是没变。
“恩……我只是……”
“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不是,我……真的……”
“我要关门了。”
“天少!”费尔气急败坏地叫道,“我够低声下气了,你别再得寸进尺啦!太过分了!”
“我……得寸进尺?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无理取闹,得寸进尺!”他们在走廊上吵得很大声,把所有人给引来看好戏了。
“你敢这样说我?!”天少可没这样被说过,完全气炸了。
“算了,朋友,女孩子生气你就忍一下吧!斯文人要有绅士风度。”一位“勇敢”的先生忙劝道。
“是啊!~斯文败类!”
“你再敢说,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我为什么不敢说!你以为你是大少爷就了不起啦?脾气暴躁、任性、狂傲,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没有了天家少爷的身份你什么也不是!”
“啪!”很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打得费尔牙根都出血了,天少打下手了,才恢复了平静,后悔了,凝视着费尔,可发丝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所有人都愣住了。
“天少,”很长时间的沉默,费尔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哽咽,空气在舌与齿之间艰难地传播音速,“我讨厌你。”跑开了。
天少不知为什么听到费尔说讨厌自己就一阵心揪的疼,从来不会介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是这次却好疼,她说讨厌自己,怎么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了?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最了不起吗?现在最在意的女孩说自个儿除了那身份根本什么都不是,哼!真失败。
“先生,你没事吧?”
“滚开!!!”摔上了门。
难受了吧?自己死要面子的结果~早听我的,对人家甜言蜜语点,女人的心啊~跑不掉!现在?哎!气数尽了!~
图卡原以为天少会打他,起码也会骂他吧,这位天生的少爷怎么肯吃亏?可他错了,天少没有管他,倒在床上就把头埋进了被中。
不就一个女孩嘛~有那么重要吗?你长得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文武双全,难道害怕找不到比她好的?
透视者有什么好的,放弃就放弃吧!从那地方出来的女人别接近为好。
“你知道什么?”天少突然爬了起来。
什么都不知道。
“费尔的行为……”天少欲言又止,“别来烦我!”
他的心里出现了无数个费尔的表情,天真的,无邪的,开朗的……还有野性的。
“咚~”天少迅速跳下床去开门,不过出现在面前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天少少爷,”又是那低沉的声音,无神的目光,“我家主人想请你去一聚。”
“好啊~我也正想找人‘谈谈’呢!”
第十五话 记忆回头
天少跟着男子绕了好多个弯,再回头望去已不知道在哪儿了,不过他不介意,他心里烦得很,不想思考,真希望有人和他打一架,任性妄为一番,也许会爽快得多。
“天少少爷,请进,小姐正在里面等着呢!”
里面很混暗,烛光摇曳,给人一种暗色浓重的氛围,隐约间可以看见周围那“走味”的摆设,寂静、凄聊、无语,天少心绪烦乱得很,根本没有心情和这位主人捉迷藏,玩气氛,“有什么话快说,本少爷很忙,时间紧得很,没空在这里耗。”
“吆~少爷发火了,不过生气的样子真帅,我喜欢。”一个妖娆的女声响起,随即整个房间的灯全亮起了,将整个房间照得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不过这总比黑暗来得习惯的多。整个房间都是些俊男的蜡像,还有十字架与木桩,给人一种很浓重的古世纪欧洲式的感觉,当然天少还注意到了那声音的来源,暗红色的长发,血红色的眼睛,重彩的唇膏,暴露的红色旗袍,脸色却无法遮掩的苍白,有着红色长指甲的手端着酒杯,以一种极其妖艳的姿势躺在乳白色的沙发上。
女子缓慢而闲散地站起,走到了天少的面前,红色的旗袍下露出了细致的美腿,眼神迷离庸散地望着天少,递过酒杯,轻呢道:“喝吗?”
天少看了眼杯中的红酒,那真叫“红酒”,红得像血,很厚很浓,让人晕旋,“不必了。”
“天少,你真美。”
“相对于美这个字,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说我帅。”
“那你觉得是你美,不!帅,还是我的蜡像帅?”女子缓缓地走到了一座蜡像前,神往的眼神,用手轻轻抚过蜡像的脸。
“我帅。”
“真有自信,知道吗?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因为我又要添收藏品了,美丽的收藏品。”
“你的品位真奇怪。”
“天少,我美吗?”女子又走到了天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