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冷月:江青被捕后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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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冷月:江青被捕后秘闻-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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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问,还是当局交给你的任务?要是你要问,我可以随便谈一谈。要是当局要你来试探我,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江青永远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架式。

“我们是随便聊,没有任何人交给我什么任务。我也不会向任何人作什么汇报。”

江青微微笑道:“其实,我并不是害怕你们汇报。怕什么?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也是毛泽东的老婆,这个历史事实他们能改变了吗?你看看,这么多的人物平反,都归咎于什么林彪、‘四人帮’,有头脑的人谁都会知道,这就叫掩耳盗铃。他们也知道,许多的事情是毛主席定的,偏偏要扣到江某人的头上,没有比这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手段,更为毒辣的事情了。”

江青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本列宁的《怎么办?》来,很庄重地用右手扶了扶她的眼镜,打开其中的一页,指着说:“列宁这样教导我们,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我在毛主席身边工作的时候,每天都要学习马列的著作。你看看列宁讲的这段话多么好:‘凡是稍微了解我国运动的实际情况的人,都不能不看到,随着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而发生了理论水平的某种程度的降低。有许多理论修养很差甚至毫无理论修养的人,由于看见运动有实际意义和实际成效而参加了运动。由此可见,《工人事业》杂志得意洋洋地提出马克思的一句名言‘实际运动胜于纲领一打’,是多么不合时宜,在理论思想混乱的时代来重复这句话,就如同人家送丧时高喊‘恭喜恭喜’!一样。上面所引的马克思的这句话出自他论述哥达纲领的那封信,就在那封信里,马克思严厉地斥责了人们在说明原则时所抱的折衷态度。马克思写信给党的领袖们说,‘如果需要联合,那么为了达到运动的实际目的,可以缔结条约,但是决不能拿原则来做买卖,决不要作理论上的让步。’江某就是因为有坚定的原则立场,所以受到了如此的迫害。华国锋这个人就没有理论修养,他更没有什么原则立场了。他和汪东兴一样,为了自己的权欲,可以把马列主义的原则当破烂卖掉,结果还是会毁了他们自己的。你看吧,华国锋迟早也是汪东兴的下场。你信不信?”

“我们这些人只懂得执行上面的命令,不会也不敢去胡思乱想。说句不好听的话,将来中央让我们马上把华国锋抓起来,我们照样地执行命令。”

江青吃惊地看着他。这就是经过文化大革命锻炼和培养的那些革命干部吗?原来的汇报和实际的情况差距竟是如此之大。她的目光里,怨和恨交织着,溶化在泪水之中。什么马列主义的理论觉悟,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的。别看人们在革命的高潮中,一个个都说得天花乱坠,到了关键时刻,都要变成懦夫。唉,这年头,真信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人不多了,所以邓小平一取消“以阶级斗争为纲”,竟然是全国上下都响应。毛泽东思想的信徒们,这时都跑到哪里去了?望着监管人员的背影,她的心头涌上一股苦味。为什么?为什么?人们怎么这么蠢呀!

她和衣躺在床上,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风从铁窗外吹进来。有些凉,却很清爽。

朦胧的月色笼罩着窗外的一切。透过铁窗看上去,整个世界又像是罩在一张网里。她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原本就生活在一张网里,这是什么网呢?她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得好好想一想。

“同志们,邓小平和陶铸都可以批判。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同他们斗,马列主义就不能发展。毛主席的许多文章是在斗争中写的,只有在斗争中才能出马克思主义,出毛泽东思想。大家都要批判刘、邓、陶,不断提高斗争水平。”这是陈伯达于一九六七年七月十五日接见首都造反派会议上的讲话。不知道他现在还是这种观点吗?

“搞革命,搞什么?就现在来说,主要是批判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也就是中国的赫鲁晓夫刘少奇、邓小平、陶铸。在全国说,他们是最大的坏人。”李富春在一九六七年四月十日接见首都工代会全体委员时这样说。他要有知,这些人统统都已平反了,都成了好人了,他又有何感呢?

“现在造反派有个想法,认为刘少奇、邓小平、陶铸他们都是死老虎了,没什么批的必要了,好像他们都已臭不可闻了。不,其实他们并没有死十是在装死。彭德怀至今还在反扑。邓小平口口声声承认他是反革命,其心里是怎么想得呢?我们不把矛头对准这一小撮,就不能巩固我们的政权。”张春桥一九六七年七月五日接见首都造反派时的话,又出现在她的耳边。

还有那个戚本禹,可笑极了。他在同一天等张春桥讲完后,以老资格的口吻说:“你们搞几大派,什么谭厚兰、聂元梓、王大宾、蒯大富,走资派他们都要杀你们。什么学部傅崇兰、王恩宇派,他们都杀你们,不管你们什么派。刘邓陶他们念念不忘复辟,复辟了就是百倍的仇恨。所以,你们一定誓死把大批判搞彻底,一定要把刘、邓、陶、彭、罗、陆、杨批倒、批臭。”现在,不知道他们放了他没有?

江青此时此刻,想起了许许多多在当年纷纷起来批判这些人的人,他们看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政治,就是残酷的斗争。这里面既有胜利的欢乐,也有失败的痛苦。如果把政治作为终生的职业,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也许,经历了痛苦后,会更真切地体会到欢乐的。江青这样安慰自己。

她在这时,想起了毛泽东和她讲过的生与死的那些话……

一九四五年夏季,国际反法西斯战线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继苏军攻克柏林,德国最高统帅部于五月八日宣布向美、英、苏、法等反法西斯力量无条件投降后,七月二十六日,美、英、中三国发表波茨坦公告,促令日本无条件投降。日本政府内阁会议认为,“不管公告的内容如何,都将不予理睬,始终根据既定的根本方针,坚决为完成大东亚战争而奋进。”八月六日和九日,美国先后在日本广岛和长崎各投一枚原子弹,蘑菇云震撼了整个世界。就在这两天的中间,苏联对日宣战。毛泽东于八月九日,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声明,号召:“全中国人民的一切抗日力量应举行全国规模的反攻,密切而有效地配合苏联及其他同盟国作战。八路军、新四军及其他人民军队,应在一切可能条件下,对于一切不愿投降的侵略者及其走狗实行广泛的进攻。”

毛泽东发表声明的第二天,日本外务省通过中立国瑞士,将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的照会转交中、苏、美、英四国政府。八月十四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那天晚上,毛泽东在开完中央会议后,和江青又谈了整整一夜。

“中国人民整整八年抗战,终于打赢了这场战争。看来,对反动派就得打。你不打他,他就要打你。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军事。这话始终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我这个人,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了一辈子,看来还得继续打下去,打赢了我们统治中国,建立一个繁荣富强的新中国。打输了我就是战犯,弄不好还得被蒋介石审判。你有这个准备吗?”毛泽东很风趣地问道。

月亮已经偏西,正是夜阑人静的时候,这对夫妻之间的谈话却在高潮。

“我没有你说的那个准备,我认为我们不会输,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江青很坚定地说。

毛泽东说:“不准备打败仗的政治家不是好政治家。准备输,才能够避免输的一切条件,而最后不会输。如果根本就不考虑输,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输,这里可有好多的辩证法呢。你跟了我这么几年,也学会指挥战争了吧?今后你要掌管我这里的军事机要,学会指挥打仗。打仗也不难,只要能调动了自己的军队和敌人的军队就行了。不知己知彼,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要我掌管军事情报?”

“下一步要和老蒋打呀。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

“现在大家可是都讲和平建国呢。”

“这是善良人的好心,也是恶人的烟幕。你说,蒋介石会把中国甘心地交给共产党吗?”

“当然不会!”江青已经明白了毛泽东的意思了。

“不但不会,蒋介石还想借日本人的力量消灭我们呢。抗战的时候,蒋介石就企图用日本人的手来消灭我们的力量。可惜像彭德怀、朱德这些人不去分析各种政治力量的真实计划和打算,盲目地发动了许多不应该由我们做主力的战争。不然,也许我们现在的力量还要更强大一些。”毛泽东说:“你已经经过了七、八年的考验,可以担当更大的责任了。让你参与军事上机要或情报,就是为了更好地保密,更好地对付蒋介石的突然袭击。你看吧,新的大战很快就会展开的。”

但是,毛泽东和江青谈话的第二天,蒋介石却发来一封邀请毛泽东去重庆进行和平谈判的电报:

“万急,延安

毛泽东先生勋鉴:

倭寇投降,世界永久和平局面,可期实现,举凡国际国内各种重要问题,亟待解决,特请先生克日惠临陪都,共同商讨,事关国家大计,幸勿吝驾,临电不胜迫切悬盼之至。”

“润之,你可千万不能去。”等候了大半夜的江青,一见毛泽东开会回来,迫不及待地告诫他。

毛泽东笑了笑说:“明知这是蒋介石的一个把戏,但是我还要陪他玩一玩。究竟谁玩得好,世人将翘首望之。依我看,很可能得去一趟重庆。蒋介石在那里果了八年,我去呆上一、两个月还是可以的。”今天,他的心情很好,话语里充满着幽默。

江青说:“要去,我陪你一块去,我们生生死死也要在一起。”

毛泽东哈哈大笑道:“我还想让你作压寨夫人呢,怎么能说死呢。我比你的年纪大,要死也是我先死嘛。”接着,他转为正经地说:“我们都不能死,经过了多年的战争,好不容易胜利了怎么能死呢?我们要让敌人去死。政治说穿了,就是要研究在阶级斗争中你死我活,你下我上的问题。不懂得这一点,就不是一个政治家,就指挥不了战争。我把你留下来,也是为了实现这个计划。”

毛泽东对此是用了心机的。

两天后,毛泽东给蒋介石回了一电:

“未寒电悉。朱德总司令日午有一电给你,陈述敝方意见,待你表示意见后,我将和你考虑会见的问题。”

江青注意到,毛泽东在电文中,既称蒋介石为委员长,又表现出自己不卑躬的姿态,体现出两党领袖的平等地位,词句非常得体。她看罢文稿后收起道:“周恩来不愧为外交政治家,他的许多主意是很好的,可惜军事上不够火候。朱德也不行。这些年,要不是你以他们的名义发布一些命令和谈话,依靠他们的本事,可就差多了。这次去重庆谈判,我看还是慎重些好。蒋介石这个人,言而无信,他要玩起鸿门宴来,你怎么办?他要派刺客杀害你怎么办?他要让你交出军队、交出地盘,实际上让你投降,你要拒绝他对你实行逮捕怎么办?你离开延安,谁来代理你的职务?这一系列的问题要是解决不好,后遗症可就大了。”

说罢,她把蒋介石的电报又取出来,提笔批了几个字:“存档备查”。

毛泽东板着江青的肩头说:“知人莫过夫妻,看来还是我的老婆是真疼我啊!”

就在这个时候,毛泽东决定派林彪直接奔赴东北,率领陆续出关的,十万大军和五万干部和东北抗日联军一起,组成东北民主联军,由林彪任总司令。毛泽东曾和林彪谈话,江青也在座。

“东北的战略地位很重要,这里既是重工业的基地,又是紧靠苏联的后方。占领了这个地区,就为将来占领全国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毛泽东还和往常那样,一边说着话,一边踱着步子,手里夹着烟卷,不时地吸上一口。“从全国的条件来说,那里的形势比其他地区要好一些。我看,只有你才能把那里的党、政、军、民都统率起来。下一步怎么打,你要有个全盘计划。要立足于打,非打不可。我同江青同志谈过,她已经对军事很感兴趣了。”

江青插话说:“林彪是你的一员大将,他对你的思想是吃得最透的。”

林彪点点头:“我佩服主席的决策,对主席的命令我是无条件地执行的。”

“也要用脑子,这点你比其他人要强得多。蒋介石邀请我去重庆谈判,我是准备去的。上一次他邀请我,我也有心去一遭,恩来劝阻我,才让你替我冒了一次险。这回的险,看来是没有合适的人代替我了。不过,我看蒋介石也不敢怎么样,关键就在于你这个主战派。你们越是坚决主张打,打得越狠,我在重庆就会越安全。这点,我也和中央其他领导同志讲明了。”毛泽东这样说。

八月二十日,蒋介石发来了第二封电报,其中的言词显得非常恳切:

“大战方告终结,内争不容再有。深望足下体念国家之艰危,悯怀人民之疾苦,共同戳力,从事建设。如何以建国之功收抗战之果,甚有赖于先生之惠然一行,共定大计,则受益拜惠,岂仅个人而已我!特再驰雷奉邀,务恳惠诺为感。”

江青看了蒋介石的电报,对毛泽东说:“你先别急着表态,让中央其他领导同志谈谈他们的看法。这也是体现各种人目的好机会。”

刘少奇在和毛泽东谈话时说:“我看还是你去较好,家里留一个可靠的同志临时负全责,以应付突然事件。如果蒋介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们也会采取最果断的措施,回击蒋介石。”

“这个人,就非你莫属了。”

刘少奇说:“我会坚决按照你的意思办的。”

江青说:“即使主席要亲自赴重庆,也需要派周恩来先去打前站。”

毛泽东拍拍江青的肩头,又指指熟睡中的女儿,显得很幽默地对刘少奇说:“万一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她母女就交给你老弟了。”

刘少奇回答得很慷慨:“请主席放心,有我在,就有江青同志和李讷在。就是牺牲我,也会保护好她们母女的。”

毛泽东说:“今后江青要参与军事机要的决策,这对她是一个锻炼,同时也是培养党的妇女干部。有人说她如何如何,都是闲言闲语。不错,她参加革命后从事过舞台生涯,这难道就不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了吗?国民党利用此造谣污蔑尚可理解,我们的同志说长道短就不可理解了。”

“有些人是处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刘少奇也愤愤然地说:“实际上,从江青同志一九三八年调到军委办公室担任秘书后,就参与了党的军事机要,这点我会和其他同志讲清楚的。”

八月二十二日,周恩来替毛泽东给蒋介石回了一封电报:“从中央社新闻电中,得读先生复电,兹为图结大计,特先派周恩来同志前来进谒,希予接洽为恳。”

于是,八月二十三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决定:在毛泽东赴重庆谈判期间,由刘少奇代理中央主席的职务;会议同时增选陈云、彭真为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为中央军委副主席。毛泽东严肃地说:“这样,一旦鄙人惨遭不测,有你们几位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这也是你们受命于关键时刻,立足于大战之中的使命。”

回来以后,江青稍有担忧地说:“我看中央里,起码有一两个人是盼望你回不来的。”毛泽东说:“这样好,这样才可以使我更好地准备下一篇文章的布局嘛。”

八月二十三日,蒋介石第三次给毛泽东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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