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岗在北京 作者:赵家梁 张晓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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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岗在北京 作者:赵家梁 张晓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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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反刘’本来就是毛主席的意图,我没有领会错。我错就错在不该把主席的意图过早地宣扬出去,而且不该听信陈云的话。他叫我先干起来,等搞出名堂以后再告诉毛主席。结果现在说我‘背着毛主席搞阴谋活动’,我怎么说得清呀!”
后来的历史证明,毛泽东确实只当党的主席,也确实让刘少奇当了国家主席。历史也证明,毛泽东确实对刘少奇不满意,并且最终发动“文化大革命”,将刘少奇打倒、置于死地。事实证明高岗没有造谣;他的错误在于不该随便扩散中央内部的情况。
(二)散播流言蜚语
“财经会议期间,我看到不少人对少奇和彭真、薄一波等人不满,刘少奇一手提拔的饶漱石也不例外。那时,各大区的中央局书记、副书记几次来谈工业经济建设及其他工作问题,很少到少奇同志那里去。他们说:‘你们东北局搞得好,有经验,怎么搞法?’军队的相当一部分干部也对少奇不满,而对我不错。我非常得意,向他们散播刘少奇的不少坏话,造成‘毛主席已不信任少奇’的不良影响。当时流传所谓我家里另有一个‘司令部’,并且‘大区支持第二司令部。’”
“我散播的流言蜚语,如:
说少奇进城以后没做什么工作,对毛主席帮助不大,毛主席对少奇不满意;
少奇过去搞人性论,受到毛主席批判;
在方针政策方面,说‘和平民主新阶段’是少奇提出来的,是错误的。毛主席在柳树店休养时说了,校场口事件表明,根本没有‘和平民主新阶段’;中央工委在平山土地工作会议的决定有‘左’也有右,主席在晋绥的讲话纠正了他的错误;对山西农村互助合作社的批示是右倾表现;城市资产阶级政策,在天津对资本家的讲话,要求发展资本主义,是‘右’的观点;我还让人转抄少奇在天津对资本家的讲话,以此攻击刘少奇;说他对东北城市资本主义工商业政策的批评也有问题,东北的情况不同,不能拿全国套;职工运动的错误不完全是李立三的,而与少奇有关;评议整党,少奇说党是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的;说城市共产党员可以开工厂剥削,农村党员可雇工,富农可以入党等问题,都是错误的,东北顶了他;那次去苏联时,老头子(指斯大林)对少奇的报告不那么满意;还讲过抗美援朝决策时,少奇同志也不那么坚决等等。”
“在组织问题上,我说过少奇有宗派、有摊摊,支持华北的干部;还议论过,中央组织部尽是华北的人,有的人能力很弱,军队干部对这些人不满意;各大区应调一些水平高能力强的人加强组织部”;说“少奇打算调李雪峰去中央组织部当副部长,说李是否顺手一点,陈正人不顺手”;还散播“少奇说‘陈正人身体也很差’,打算让李富春做建委主任”;和陶铸说,“少奇对广西的工作不那么明确地支持。财经会议时,陶铸听说要调他去政法委员会,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还不是调虎离山。这些都有挑拨的意思。”
“我把这些问题联系起来看,好像少奇在重要政策上是不稳的。这是当时的认识。我把这些当成自己所需要的,抓辫子,并加以夸大,在背后议论散播,说刘少奇不稳,不能掌舵” ;“我在财经会议批评薄一波的错误,实际上是指桑骂槐。”
“这些问题,跟大区的个别同志谈过,和中央的几个同志,陈云、彭德怀、李富春、林彪、黄克诚等都谈过,和东北的张秀山、张明远等人也谈过。”
“现在检查起来,对这些问题应该正确对待:
‘人性论’是一时的认识,毛主席指出来以后,就根本不存在了。
‘和平民主新阶段’,从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对形势的估计,随时十分正确是极难的。关键问题是在实际工作部署上,还是在准备战争,事实上并没有影响。
平山土地会议,是有‘左’的错误,但中央、少奇,特别是毛主席抓住这个问题,及时予以纠正。事实上这些问题已经解决了。
农村互助合作,中央己作了决定,这个问题也已解决了。
党的性质和雇工问题也是解决了的。
对资本家的问题,当时是城市需要稳定,怕乱,搞乱了损失更大。”
“对这些问题,我本来应该正确地处理,向少奇同志表明自己的态度,或向主席反映。但自己却是抓他的辫子,想搞确实一些再向主席讲。”
“有的问题,我和主席谈过,他两次要我当面和少奇同志谈。主席说:‘少奇是老实人,你和少奇同志谈;别人谈,要制止。’要我当面谈,我不谈。以后谈的时候,提得不明确,谈得不清,谈得不够。”
“事实上,不论在几大运动,还是在党的建设发展等方面,少奇同志都是正确的,有贡献的。反过来,我的这些看法都是中央提出来的,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自己装懂、吹嘘,拿中央正确的东西打击少奇同志。应该和少奇谈,但没谈,已是错误;还要有意地打击少奇同志,我这人是坏极了。对少奇,采取这样的态度,根本不像个人,不像个共产党员。”
(三)关于党史和“八大”代表
高岗曾对人讲,明年(l954年)抓四项工作:一是经济建设;二是编写党史;三是选“八大”代表,为召开 “八大”作准备;四是制订宪法、召开人大。
关于编写党史,他说:“编写党史,我认为不能把党的历史分割成根据地历史和白区历史两大块,而应当是统一的革命斗争的历史”;“白区斗争在党的全部斗争史中是很小很小的部分,不能和苏区相提并论”;“白区和根据地的党组织,有相互配合促进的一面,也有相互扯皮促退的一面”;“要以苏区的历史为主来编写,要趁主席健在,以根据地武装斗争为中心编写党史”;“‘七大’搞了个《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那只是个片段。我们需要一部完整的党史。”
关于选“八大”代表,他说:
“‘七大’的时候,毛主席为了照顾各山头,有意把井冈山一军团的人压了下来,让其他军团和地区的人上去。现在全国统一了,不能再像‘七大’那样。否则就会把真正有功的、有本事的人埋没掉”;“这次应该从全国通盘考虑,从实际出发,适当照顾山头。就是要选有功的、有能耐的人上去。除了军队的和原来的老代表以外,还要选一些优秀的新代表上去”;“主要是要从工作成绩来考核,要通盘考虑,不能光从资格、山头来考虑。”
他还说:“在干部问题上,少奇肯定要乘‘八大’之机安排他的人,这是很危险的”;“将来选‘八大’代表时,我就不选李雪峰、薄一波。”
“其实,这里有许多意见本来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我把别人的意见拣起来,作为自己的意见,加以散布,借此贬低白区工作的作用,贬低少奇。这些,我跟陈云、林彪、陈正人、陶铸、黄克诚、王鹤寿等人议论过。现在想想,人家讲,你为什么把它拣起来?”
(四)“八大”政治局委员名单
周恩来在中央座谈会总结发言的第三条说到高岗“利用某同志提出的政治局及中央各部名单,污蔑中央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谓“八大”政治局委员名单,是1953年春天由中组部副部长安子文提出的。
高岗反省时说:“总理说的不符合事实。那份名单不是我伪造的,而是毛主席派他的机要秘书直接送来给我看的,并等我当面看了以后就拿走了。这可以查证。”
“在这之前,大约是2月底吧,当时中央酝酿体制、人事问题,毛主席召集在京的政治局委员碰头、学习,议一议。少奇考虑中央分工,提出一个书记处和政府党委名单,在少数人中征求意见。其中彭真为政府党组书记,习仲勋管文委,邓子恢管农委、安子文管组织部、刘澜涛管财经,饶漱石管工青。我自己有宗派观点,认为书记处不能解决问题,是少奇安插人,所以没有重视。紧接着,主席又送来那份‘八大’政治局委员、中央各部委和群众团体分工的名单,政治局有薄一波、饶漱石、刘澜涛。虽然安子文说这个名单是他搞的,但我却主观地认为安子文怎么敢?这是少奇要安排政治局、书记处和各部委的人事,授意安子文搞的。这是我把党内干部看成派别性的,借以攻击少奇同志。这个政治局名单,我和陈云、林彪、黄克诚等人谈过。对林彪说,‘我记得那单子上没有你。’还问过邓子恢、朱总司令知道不知道这个名单。”
“问题是,我的这些想法应该马上给毛主席讲而没有讲,却和一些信得过的同志谈了。这是天大的错误”;“后来又不听毛主席的招呼,私下扩散了这个名单,散播自己的错误想法;再后来,当毛主席追查是谁泄露此事的?自己又不敢承认,欺骗了毛主席。”
三、“反对周恩来”
高岗看了周恩来的总结发言稿后说:“说我反对周总理,这不是事实。我承认,我曾议论过总理在历史上跟着王明犯错误,也说过他检讨过分散主义错误,说他事务主义。我这样说他当然不应该,但决不是反对他。”
他一再表示,他对总理是尊重的,绝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甚至说:“即使我真的是反革命分子,真的是野心家、阴谋家,我也决不会蠢到这步田地,同时用两个拳头打两个对手,在反对少奇的同时,再来反对总理,绝不会!”
“有人说我不赞成恩来当总理,想让林彪当总理,甚至说我自己要当总理,绝没有这种事。”
“我记得只有一次议论过谁当总理的问题。那是在去年春天,有一次毛主席问我,如果恩来不当总理,你来组阁怎么样?我说我不行。主席又问你看谁行?我说恐怕林彪比我行。此外,我没有跟任何人议论过这个问题,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和毛主席议论总理。”
“如果我真的反对周总理,真的想取而代之,就绝不会拒绝主席的意见。我不明白,这种只有两个人说的私房话,怎么会传出去,并且加以颠倒歪曲,说我‘反对周总理’,‘自己想当总理’呢?”
周恩来听了赵家梁汇报后,愣了一分钟左右才说:“这是毛主席说的,毛主席说高岗反周。”
赵家梁向高岗转达总理的话后,他深深长叹,说:“天晓得!”
1954年2月17日上午,高岗在开枪自杀之前,没有给刘少奇留下一字一句,可见他对刘少奇之绝情。然而他却给周恩来写了托孤的遗书。信虽短,却很有感情。高岗在中央,在地方,都不乏亲朋好友或亲密战友。但在生死之际,他却把身后之事托付给周恩来而不托付给别人,这说明他对周恩来特别信赖。
其实,对周恩来不满意的不是高岗,而恰恰是毛泽东本人。我们且不说在历史上,毛泽东与周恩来有什么恩怨,仅在1952年下半年到1953年春天之间,毛泽东就曾多次批评周恩来,并采取一系列措施限制和削弱周恩来的权力(我们将在后面叙述)。到了“文化大革命”时期,责令更是处于岌岌可危的地位。
四、对干部有宗派情绪
高岗承认自己在对待干部问题上存在宗派情绪。他说:“与自己意见不合的、有成见的,如对彭真等人,理都不理,有报复心。”
“对薄一波有宗派情绪。来北京后看到一些现象,内心不服,主要在四件事上内心不服,狭隘个人主义。”“一是东北一党员的信。 【注1 此信主要是向党中央揭发东北个别领导干部的腐化堕落问题,未具体点名,只是泛泛说有干部腐化。高岗在离开东北前,在东北局传阅过这封信。】自己认为薄一波不应该批转这封信,他这是借‘三反’之名来敲我一下。” 【注2 当时薄一波是中央‘三反’领导小组的负责人,‘东北一党员的信’由‘三反’领导小组转给东北局。】“二是 l952年8月间,一波在颐年堂批评东北财政上不统一,要林枫回来检讨纠正。”“三是鞍山检查组。 l952年‘三反’期间,鞍钢一个高炉发生爆炸事故,中财委、重工部、监察部、组织部等派联合工作组来调查并检查鞍钢的工作和投资使用情况。工作组尚未出发,王鹤寿即从北京打来电话,问怎么办。我说派工作组是薄一波有意与东北为难,打击鞍钢的目的是打击我高岗和东北工业部,还联系到这是薄一波对过去处理彭真问题不服气,企图报复。”
“我觉得一波认为东北工业搞得好,鞍山是最主要的。现在出了事故,就说我们把鞍钢搞得一塌糊途,派检查组来调查。这是一波借机整我,我就不配合检查组的工作。我的这种态度也影响一部分同志,使他们也对检查组产生不满情绪。”
“后来毛主席批评一波,说不会游泳的人站在岸上看人家游泳,指手画脚容易,要真正懂得游泳,还是要亲自下水学游泳才行(大意)。我更觉得自己正确,还向东北局的同志传达了主席的话。”
“四是去年3月底,中财委召开部长会议,一波讲话出格。我认为一波对我采取这样的态度,自己也就不是采取正确的态度,而采取错误的态度,说他批批点点,不解决问题。认为自己在经济方面有办法,吹嘘自己。”
“拉拉扯扯,封官许愿,这方面的具体事实不少。如 l950年,对王稼祥说,总理很忙,你回来抓外交部吧。对黄克诚说,中央要你当政治局委员,我赞成。中央还未决定林彪任计委副主席之前,我就对陈正人说了。”
“一次中央会上谈到,‘七大’以后‘鼓出来’的干部要补选中央委员。后来我把会上提到的人告诉了其本人和与自己接近的人,有讨好的意思。这是组织纪律不允许的。同时,对一波提出的华北的几个同志,我说是否恰当,值得考虑。这些,我对陶铸、黄克诚、王鹤寿、张明远、陈正人等人讲过。这是有宗派观点,错误的。”
五、吹、装、偷
周恩来在中央座谈会的总结中说过,高岗剽窃别人文稿,抬高自己,吹嘘自己。
在这个问题上,高岗坦言:“就是吹牛、吹嘘,不懂装懂,剽窃别人的思想、言论、文章,当成自己的”;“工作上喜欢报喜不报忧,听到说你先进就舒服,说你有毛病就不高兴。”
“在延安时,自己本来政治上是很不成熟、不高明的,但是装得自己很高明。粉碎敌人对陕甘宁边区的三次反共高潮,以及陕甘宁边区的整个经济建设、政权建设、干部培养等成就,都是在毛主席直接领导下取得的。许多事情自己看得不是那么正确,只是跟着党中央、毛主席走。而对党中央、毛主席的精神,有时也还没有完全领会。但自己总是装得一切都懂,表现自己还不错。”
“在东北,与彭真的争论很多,后来证明我对、他错。但这不是我一个人英明正确,而是陈云、张闻天、林彪、罗荣桓等许多人的一致意见。”
“到北京后,看到中财委事多人少,就希望把计委机构加强一些,调一些理论水平和工作能力强的人到计委来,表现出自己管得不错;经常提出经济方面的新问题,做得自己实际上不落于人后,表现自己,突出个人。人家说‘高岗你这个班子最健全,最强’,自己就沾沾自喜。 其实一切决议、报告,都是开会商量一下,真正起草文稿的是计委的委员和各局局长。”
“财经会议前后,我散播苏区、白区的二元论;编党史的问题,说乘主席在,以根据地武装斗争为中心编写党史等等。这些都是别人讲的,我拣起来,好像自己很有水平。”
“对少奇,也不是我比别人高明,能发现他的问题,其实也是拣了别人说的东西,当作自己的东西去散播。”
“1949年访问苏联回来,我说:斯大林对刘少奇的报告不那么满意;说斯大林对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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