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游戏,柏财就禁不住眯了眯眼睛,小白菜最近果然没有练级,恐怕情况不太妙。正如是想着,他只觉得两眼一花,就没有知觉了。
“柏医师,我们有门禁,现在这个时间是不能出去的!”在冷蓦非家别墅门口执勤的战士看到柏财,连忙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有很重要的手术工具落在医院了,现在要赶紧出去取。”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医务室里缺什么先进的医疗设备?”冷蓦非推着轮椅满脸阴暗地出现在柏财后面,柏财转身,眼睛一亮:“兵哥,是你啊!”
冷蓦非眸光一闪,瞬间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柏财的第二意识了。
“跟我来!”冷蓦非说完就推着轮椅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而去,小白菜兴高采烈的跟了上去。
谁知刚进房间,冷蓦非就直接给扑倒在床。
看着面前的小白菜眼中露出的神色,冷蓦非皱了皱眉头:“你多久出来一次?”
小白菜愣了愣,看冷蓦非的神色,瞬间变了脸色:“怎么,你这是嫌弃我吗?你们都讨厌我!”
冷蓦非并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抬手挑起了小白菜的下巴,半晌,手指摩挲上他的嘴唇,小白菜眼睫毛禁不住般的抖动了两下。
冷蓦非突然觉得被柏财挑起的怒气突然一下子就平息了下去。这家伙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自己看到这样的一面,如是想着,冷蓦非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轻轻碰触便离开,冷蓦非看小白菜呆呆地摸了摸被自己吻过的地方不禁轻扯嘴角道:“怎么,不是说上面的嘴和下面的嘴是禁地吗?”
回应冷蓦非的却是小白菜的两眼一闭,直接送上来的双唇。冷蓦非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动。
小白菜睁眼,眼中竟多了许多受伤的神色:“还是说非要医师哥你才肯吻?不是他,是我,不行吗?”
看着泫然欲泣的小白菜,冷蓦非脑中浮现的却是病床上垂下的一只手和回响在脑海的声音:“为什么?冷蓦非,你不是说爱我的吗?为什么?”
冷蓦非只觉心底一阵阵疼,右手扣住小白菜的后脑勺,左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的重心直接压在了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之上,冷蓦非狠狠地吻住了那双唇,深深的吸吮、辗转、搅动……生怕不将面前的这个人揉进身体之中就会永远失去他似的,冷蓦非重重地吸吮着小白菜的舌头,空气的进入让吸吮啧啧作响,小白菜禁不住般地“嗯嗯”了两声,刺激得冷蓦非下面的小帐篷瞬间直挺挺的耸立起来!
冷蓦非舌尖在小白菜嘴中肆意游览了一圈,这才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小白菜满面绯红,两眼已是沾满了情|欲之色,嘴唇处因为刚才的深吻而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口中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了少许……
冷蓦非只觉得下方的那处涨得生疼,7年的相思,不是简单的一个吻能够偿还的,趁着自己还存着几分理智,冷蓦非望着小白菜道:“起来去睡吧,他不喜欢的!”
没想到,小白菜瞬间起身,眼中升腾起熊熊的怒火:“他他他,你们喜欢的永远都是他,我就永远只能在夜晚苟延残喘,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白菜到最后已经是一边叫嚷着一边控制不住眼中断线般的泪珠子,红着眼睛,他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压住冷蓦非能动的那条左腿,就直接将他的衣服掀过头部,将他的双手全部裹到衣服之中胡乱打了个结,然后系到床头之上。
房内叮叮当当的声响引起了门外战士的警觉:“冷团,有什么事吗?”
小白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眼就那么直直盯住冷蓦非。
“小刘,你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半晌,冷蓦非闭上眼睛回答着外面的问话,接着,一阵脚步声之后,守在门外的战士离开了。
小白菜先前激动的情绪此时已经平息了几分,但他仍然趴在冷蓦非的胸膛之上,甚至还将脸部贴上了他的胸膛。
“那一年,我出现的时候,我很茫然!”依着冷蓦非的胸膛,小白菜嘴巴一张一合,竟是回忆着往昔,“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然后妈妈进来了,看到我迷茫的问她是谁的时候,她哭了,哭得很伤心,过一会儿,她像是从梦里惊醒一般地马上出去就叫来了医生。”
小白菜的眼泪顺着眼角溢出,又顺着冷蓦非有些黝黑的胸膛滑下。
“然后呢?”感觉到自己胸口处滑下的带着点温度的眼泪,冷蓦非的声音不由自主温柔了起来。
“然后他们给我做了很多检查,问了我很多问题,最后说我是解离性身份障碍,说需要进行催眠治疗。”
“催眠治疗?”冷蓦非把小白菜的话重复了一遍。
“恩,他们给我催眠了,可是梦里的情景我很害怕!”
“是什么情景?”冷蓦非肌肉一阵紧张。
“是一个病房,很多穿着白色|医生服的人围着我,他们把我压住,我不能动,他们往我的屁|股里灌了很多水,我很难受,求他们放开我,可是没有人理我!”小白菜说得越来越激动。
冷蓦非甚至能感觉到趴在身上的人的颤抖,他单手在衣服中一转,很快,两手从系着的衣服中轻松挣脱出来。
“然后他们压我的肚子,灌进去的水流了出来之后,有一个东西插|进了我的里面,我很痛很痛,使劲地挣扎着,可是他们很多人压着我,我……我……”小白菜已经是浑身禁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别怕,别怕,小白菜,有我在,那些人再也不敢那么对你了!”冷蓦非一手抱住小白菜,一手轻轻拍着小白菜的背部安抚着他,感觉到接连成串的泪珠贴着自己的皮肤滚滚而下,冷蓦非心中激起了愤怒的烈焰。
突然,贴在冷蓦非的小白菜抬起头,两眼虽然噙着泪,却亮晶晶的:“兵哥,我喜欢你!”
冷蓦非的神情瞬间变得温柔无比:“我叫冷蓦非!”
“冷蓦非,我喜欢你!”小白菜认真无比的重复道。
冷蓦非轻轻吻了吻小白菜的额头,却是在心里默默说的:“柏财,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爱你!至死不渝!”
“后来,我从医院跑了!”想到自己压住了冷蓦非,小白菜干脆从冷蓦非身上爬了下来,和他并排躺着,躺了2秒钟又让冷蓦非侧身,方便自己钻进他的怀中。
“他们没有找你吗?”冷蓦非一边将手臂环过小白菜的头顶将他圈在自己怀中一边开口问道。
“他们找了很多人抓我,我当时很害怕,到处乱跑,幸运的是遇到了姐姐。”小白菜此时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她把他们臭骂了一顿,还把妈妈也大骂了一通。”
“你很喜欢你姐姐柏桦?”
“恩,不过跟你的喜欢不一样!”小白菜说着,又抬起头,仍旧是两眼星光灿烂,“我喜欢姐姐,可是不会这样抱着她!”
冷蓦非抬手轻轻抚摸着小白菜的头顶。
“后来,妈妈看到我出来就会哭!”小白菜继续回忆着,“因为我总是喜欢乱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只要找到人帮我做口|交了我就会感觉特别舒服,我控制不了!”
冷蓦非抚摸着小白菜的手一顿,小白菜对于冷蓦非停住的动作有些疑惑:“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冷蓦非摇了摇头:“不是!”
看到小白菜眼睛又亮了少许,冷蓦非又补充道:“但是以后不准再找别人!”
小白菜笑眯了眼睛道:“那我以后都找你行不行?”
冷蓦非的眼睛温柔得如同挤得出水一般,他再次吻上了小白菜,只是这次是浅浅的一啄。
一吻结束,小白菜低下头又往冷蓦非的怀里拱了拱,接着说:“后来医师哥大约是知道了我的存在,给我写了纸条。可能他的洁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你都不知道,他从来不喝液体的水,渴了就只吃水果!”小白菜的口吻里满是一种夸张的语气。
“那你呢?”冷蓦非问道。
“我也不喝,有一次我试着喝水,结果马上就联想到催眠的那时候感受到的肚子里涨涨的那种感觉,我一下子就把喝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小白菜皱着眉头说着,冷蓦非只觉得心痛得让他觉得几乎要停住呼吸。
☆、定海神针(上)
“不喝水能行?”冷蓦非捏紧了右拳。
“虽然摄入的糖分可能会超标,不过这么多年,我们还不是过来了?”小白菜把手放到冷蓦非胸前摩挲着,却让冷蓦非握住了,冷蓦非这才发现柏财的皮肤是那种有些苍白的白色。
“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冷蓦非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右手手心处传来的指甲刺入掌心的刺痛感让他觉得喉咙管有一股气,不吐不快。
“我什么水果都吃啊,不过医师哥最喜欢买西瓜吃!”
“西瓜?”冷蓦非像无意识一般地重复道。
“他读书的时候住校,室友总是声讨他,因为他总喜欢把西瓜皮全部削成各种各样的样式,然后将它们套在一个个矿泉水瓶上,有一次还被创意协会偷拍了照片,题目就是“‘迷彩’”,听说当初被偷拍,医师哥很是不满,可后来看到那个题目,他就默不作声了。
冷蓦非闭上了眼,眼前浮现的却是在军校时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柏财热情而倔强,再苦再累,他也绝不肯落后于人。一次匍匐训练,全排的学员们一个个练得像泥巴人,柏财却笑得肆意而张扬:“这就是青春!”
冷蓦非只觉得嘴中满是苦涩。柏财,你潜意识里还是在留恋军营的,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他,柏财现在或许已经是连级干部,在他喜欢的军营里做着喜欢的事,训练训练学员、打打野战……“冷蓦非,你有什么值得那个人为了你牺牲到如此地步?”冷蓦非喃喃自语着。
“冷蓦非你说什么呢?”小白菜看冷蓦非一脸痛苦神情地说着什么,一手爬上冷蓦非的眉头轻抚着,一边好奇的问道。
“柏财喜欢读医吗?”冷蓦非睁开眼睛望向小白菜好奇的眸子。
“应该是喜欢的吧!”小白菜回忆了一下,“我看他这么多年来好像就没有对医学以外的事情感过兴趣。”
“对了,还有那个古陌天下的游戏。”半晌,小白菜像是突然想到似的补充道,“不过严格说起来,他也只是对里面涉及到的医学感兴趣吧!”
“哈……”小白菜一阵哈欠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冷蓦非,我困了,先睡了!”
冷蓦非搂住小白菜,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柏财睁眼就觉得腰酸背痛得厉害,他心中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裤子,还在!柏财正准备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给一双手臂紧紧抱在怀中,他瞬间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尽量放慢动作,轻手轻脚挪开冷蓦非搭在自己腰际的手臂,柏财下了床就狼狈地跑回房间的浴室,全然没看到床上的人在他逃离之后睁开的眼中复杂的情感。
温水从花洒中喷洒而下,顺着柏财的身体流到地上。这么多年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别人的碰触。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这也是他不轻易接病人的最大原因。一直冲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心底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完全淡下去了,柏财才走出了浴室。
一出浴室,他竟看到冷蓦非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
“我今天回军部办点手续,你和我一起去吧!”看到头发上还滴着水的柏财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冷蓦非的呼吸快了半拍。
柏财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了:“我只是医生,没有义务做看护的工作!”
“如果我说我是去处理你姐姐的事情呢?”冷蓦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柏财的脸色。
“跟我何关!”柏财走近冷蓦非,那神情之中俱是漠然。然后,像拎着一袋垃圾似的,转过方向倒拉着轮椅直接将轮椅连人带出了房间,一脚挡住欲卡住门的轮椅、关门、上锁……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自然。看得门外守候着的战士目瞪口呆,而更让他愣住的是他们团长竟然没有暴走。
吃过早饭,柏财便给冷蓦非检查了一番,除了腿部,其他各方面都还不错,连之前冷老爷子说的狂躁症都没太大问题。
“你的情况,相信之前的医生应该和你说过,手术结合复健。”柏财淡淡地收拾着工具。
“手术的成功率低,我拒绝了!”冷蓦非将手轻轻放到了受伤的腿部,那里的感觉已经是一天比一天轻微。
“你这是想说你相信我?”柏财挑了挑眉头。
冷蓦非却坚定地望向柏财的眼睛:“是,我信你!”
柏财点了点头:“相关的准备工作我会交待你的近卫兵的!这段时间注意好好休息。”说完,柏财就又准备离开了。
“柏财!”冷蓦非突然出声叫道。
柏财回头,眼神中却是冰冷一片:“请叫我柏医生!”他不是不知道小白菜看中了这家伙,否则今早他不可能会在冷蓦非的床上醒来。
“虽然我的另一人格对你有所好感,但请你记住,无论是哪一个柏财,都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柏财了,你我都明白,过去的柏财早就死在了7年前。”
“我不相信!”冷蓦非拳头捏得紧紧的。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了解我?”柏财冷然一哼。
“虽然你忘记了过去,可是你还是那个活生生的你!你的职业,甚至在游戏中你都还那么关注,我说得不是吗,柏财?”
“你是在说我热爱着我的职业?”柏财冷冷一笑,“你说的是医生这个职业吗?”
冷蓦非怔怔地望着柏财,那陌生的笑容,陌生的表情,陌生的说话方式……没有一点是他熟悉的过去的柏财所拥有的。
“不,你弄错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职业!”柏财笑得云淡风清,就像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我只想弄清楚医学里的每一个环节,必要的、不必要的。”
看着冷蓦非额头暴起的青筋和隐忍着握紧的双拳,他接着说道:“过去的7年我一直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学医,只是意识告诉我必须选这个,直到上个月在古陌中……”
柏财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话题一转:“在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人能在医学上有机会伤害我!”
冷蓦非强行撑住自己从床上下来,他一步一瘸地往柏财走去,却在离柏财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隔在了两人之间。
“冷蓦非,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也不管过去如何,但是现在,我只是你的主治医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希望你记住!”柏财冷然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当晚转钟,冷蓦非的狂躁症又发了,程度盖过以往任何一次。可是等亲卫战士刘小六叫醒柏财,等他刚踏进冷蓦非的房中,本来狂暴不已的冷蓦非突然就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场精疲力竭的战士们纷纷咋舌,因为过去他们团长这样的状况肯定会持续一个星期,没想到这个叫柏财的医生竟然能在瞬间让他们团长安静下来。
而实际上,冷蓦非的狂躁症确实持续了一个星期,只要柏财不在场,冷蓦非就会相当的暴怒,而只要柏财一出现,冷蓦非立刻就安静了下去,柏财俨然成了冷蓦非的定海神针。冷蓦非家的亲卫兵们对着柏财呼天抢地,想到后期治疗的需要,柏财也就答应了他们白天和冷蓦非呆在一个屋子里。
但这突如其来的狂躁症让柏财的手术计划只好再次推迟了一个星期。心病还需心药医,冷蓦非这病很明显是少年时期便有的,既然没治,柏财估摸着肯定有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