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杀手:去你妈的卑鄙。
月落乌蹄:素质啊素质。
我是打酱油的:风度啊风度。
终极杀手:滚。
……
“干!老子就看不惯【终极】的那群狗。虽然老子也不喜欢那只红乌鸦。”
“他们是说假的吧,就【终极】那群人的技术,能弄死红鸦?”
组员们纷纷表示不信,然而我却是相信的。
没有武器,红鸦输在多对一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笑望风说的对,红鸦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更看不惯【终极】,我并不是喜好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既然牵连其中,我也不想回避。
好不容易等到一轮副本结束,我对笑望风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他一点头,我就张开翅膀,转身间,似乎看见景辰若有所思的脸。
我下了【星】,直奔珠光的家,珠光果然在家,见我来,有些讶异。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
我也无暇解释“非白修好了吗?”
“原来是这件事,”珠光笑,从包裹里将刀拿出来递给我:“刚刚修好,正准备联系你呢,你倒来的快。”
我匆匆看了一眼,不亏是珠光,作为珠宝工匠,连武器也补的很完美,耐久基本没掉,宝石也重新镶嵌上去了,我虽然不知道红鸦原本镶的是什么宝石,但是我们这两颗也都是极品了。
我向珠光道谢“麻烦你了,钱我过天送过来。”
她笑笑,不甚在意:“这个不急,你先去忙吧。”
我感动于她的体贴,一边往港口走,一边给红鸦发私聊,他还在线,接了我的私聊。
“武器修好了,你在哪?我给你送去。”
“新澳。”
新澳在大陆西边,很远,我干脆的选择使用一亿一张的空间传送卷,并且理所当然的将这笔钱算在了红鸦的头上。
见到红鸦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他看起来还挺完整。我偷窥【注1】了他一下,主要的装备都在,就是少了一颗属性宝珠和一只戒指,应当来说影响不是太大,我将修好的非白递给他,他接过来拿在手里挥舞了一下,然后看着刀身露出了那个我颇为熟悉的阴测测的笑。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有些同情【终极】的那群人。
我说:“我不知道你之前镶的什么宝石,现在的两块,一块是加速度的,是我自己的,一块是加暴击的,是给你修刀的人收的,应该很适合刺客用。钱还没算,算好之后账单会寄到你们【奥黛朵】。”
他点头,很大牌的挥手,表示我可以走了。
我对他的无礼倒是很适应了,无视他的动作,继续说:“你掉的宝珠和戒指什么属性?我给你一起配了,到时候钱一起付吧。”
他看了我一眼:“加敏加爆。”
我点头表示理解,临别之时想了想,最后迟疑着说:“砍人的时候,注意点耐久。以后要是这把刀耐久不行了都拿来给我,金城已经退出【天上人间】了,刀坏了你找不到第二把。”
他眯起眼睛,似乎对我的叮嘱很是满意,甩手恩赐一般的加了个好友过来,然后漫不经心地跺出城去了。
我看着好友栏里新多出来的名字,心情复杂。
于是在他出城之后,我回到【乌里维恩】的这段时间里,公共频道已经恢复宁静了,我一边算着那把刀耐久会掉多少,一边叹息。
我以为珠光那里装备齐全,结果她告诉我她最近一直在造一个宝珠,没做别的东西,于是我在她的旧做里,只找到一枚极品加敏加爆的戒指。我把戒指给红鸦邮递了,顺便附信告诉他宝珠的问题得自己解决。
我不擅长自己算账,于是找到精于此道的债主大人,他愉快应承,三下五除二给我列好账单,我懒得一一看过,只瞄一眼总价,瞄完后不禁咋舌,很是不忍心的将账单发给了【奥黛朵】。
次日就收到与账单内数额一致的金钱,汇款人是【奥黛朵】的暴风君,我在感叹不可思议的同时将大部分的钱转给了珠光,仅留我用掉的传送卷的钱。当然,暴风君和红鸦不明原因的在【阿塞纳】市中心大打出手,几乎毁掉半座要塞,那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事了。
红鸦的事情到这里就算了结,至于我为什么会如此的帮助他,我思考了一会,然后体会到了金城的感受。装备,要给适合的人用,我大约也明白了金城为什么会送红鸦非白了。亲眼见到别人以那样的技术来挥舞自己所做的刀,那是怎样的一种骄傲。
我突然又想造物。
许久不曾如此奔波,很是劳累,我扑着翅膀飞到钟楼的楼顶,没想到已有人先来一步,鸠占鹊巢。我躲避不及,只好硬着头皮磨蹭过去。
他笑笑的看我:“我以为你再不会来。”
我第一反应是装傻,神情夸张的反问:“怎会的?”
他还是笑,并不戳穿我。过了一会,他又说:“其实你不不用躲我,你不喜欢,我便不再来。”
他突然如此直接,我实在装不下去。我突然发觉,他很懂得如何让人窘迫,至少对我,是屡试不爽。
我万般无奈地运转我那平日利用率过低的大脑,努力选择措辞:“其实,我挺喜欢你……”
他却打断我:“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急。”
我把转折之后的句子生生吞下,很想呕血,目瞪口呆的看他,看他笑的一如既往好看的脸。好吧,是我急切了……
16
【终极】风波终究没能延续下去,【奥黛朵】也终于没能成为第二个【落景成空】,例行的城日里,【落景】以传说压倒性的优势夺回了有最美空中宫殿之称的【芙罗伦斯】,一周之前,在【终极】的喧嚣中,他们沉默,一周之后,在完美的胜利之后,他们依然沉默,我想,这个公会,倒是真的像极了景辰的性子。
笑望风声称要给【落景】助阵,取消了今天的副本,我百般无聊,在公会聚集地打小工,也就是为债主大人提供发国难财的资本。债主大人依旧去看了实况,回来眉飞色舞的转播。说是这次的城战,【奥黛朵】也出力不少,笑望风倒是没抓着机会。我想也是,以景辰的个性,断然不会求助他人。
而【奥黛朵】则是不请自来。用债主大人原话来说就是:“【奥黛朵】的那群人,就像是被饿了许久的疯狗,突然被放出了笼子。无组织无纪律,见人就咬。”
其实他说的没错,我曾经听闻【奥黛朵】的会训是,有敌人杀敌人,没敌人杀自己人。总而言之就是没事也要搞点事情出来闹腾闹腾。
由于主城【阿塞纳】民风过于彪悍,许久不曾有人送上门去【注1】,这次放出来,定是杀了个昏天瞎地。我单是想像一群红鸦挤在【芙罗伦斯】的港口,就觉得头疼无比,无比头疼。
然后又想到那把我一直挂心的非白,长叹一声。
债主大人接连发了两笔国难财,数钱数到手抽筋,一边表示要长期经营此道,一边发表全民制药的言论,当然,一如既往的没人理会。好在他遭此待遇也非一朝一夕,短暂萎靡之后急速反弹,欢乐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正往露果酱汁里面加中和剂,被他这么一看,手一抖,中和剂过量,好好一瓶2000CC的血药就这么化作一团黑烟,没了。
我望了望债主大人,债主大人也望了望我,过来很是和蔼的拍我的肩:“还是莫莫最合我心意,振兴我们公会的大任就交给你了,做好了有赏。”
我们公会还需要振兴?我欲哭无泪,麻木的往酱汁里倒着中和剂,最后自我安慰的想,不过500瓶药,制药又不用脑,做一会我定然发呆,呆着呆着也就做完了。
于是等我回神的时候,债主大人已经不见了,许久不见的九鹤倒是敲我,语调犹豫。
“酒楼这里有个人,他说要找债主大人。”
我愣“让他自己敲债主啊。”
“他说试了,敲不通。”
于是我也试了一下,果然债主大人关了私聊,于是我也知道债主大人人在哪里了,因为他只有在一个情况下会关私聊,那就是清点他的小金库的时候,他说,数钱这种事,必须全心全意。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屋子的默默无言。
我无奈,刚好做完了最后一瓶药“他有说找债主什么事吗?”
“倒是没有……”
我觉得九鹤态度有异,于是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只是,他坐在这里,很是影响生意……”
我觉得好笑,刚好没事,于是应承他一会去看看,也好见见好就不见的九鹤。
【乌里维恩】是个小城,法塞广场为交通中枢,前港口,左后商店街,右生活区,于是我踱步到广场入口的时候,就看到一熟人从港口缓缓走来,衣色低调,步态优雅,引人侧目,旁若无人。
正是那大胜而来的国王陛下。我看着他,他也看到了我,我只好在原地等他,他走了几步,却被一白衣女祭司拦住。我怕九鹤等的着急,就想先走,刚一转身,他就叫住我:“小莫,等我一下。”
我走不了,只好又转过来等他。
他倒也算快,没一会就和那女孩道别走了过来。我偷眼看那女孩黯然神伤,又抬头看他的一脸平静,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头一笑:“她找我问路呢。”
我知他是调侃我,于是顺着问:“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只知道钟楼在哪。”
我看进他满眼的笑意,牙有些痒。
他也不再刺激我,淡淡的问:“准备去哪?”
我本应很自然的回答,但是一想到酒楼的名字,突然噎住,生生转成:“去见一个朋友。”
他很是客气的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我点头,应该说,找不出理由拒绝吧。
我们肩并肩默默的走,全世界都安静,我觉得有些奇异,似乎景辰身上有种魔力,在他身边,总叫人莫名的安心。
我又没话找话:“今天,恭喜你了。”我相信他知道我说的是城战的事,他果然明了,微笑着点头说谢谢。
这时候酒楼到了,我注意到景辰看到酒楼招牌的表情,有些微妙,我一边为债主大人无奈叹息,一面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往里走,一进酒楼我就后悔了,酒楼里客人稀少的可怜,于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人,转身想跑,然而为时已晚。
“呦,小莫莫。”慵懒拉长的语调。
我僵硬的回头,看那向我打招呼的人,努力挤出如常笑容:“陌道阳。”
他居然没有接话,而是神色奇异的将目光订在某个点上,我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他看的是我的手,我的手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问题是,我的手还拉着景辰的手,大约是刚才被自家酒楼招牌窘的太过厉害,又忘了用脑子。我赶紧松手,看陌道阳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更加窘迫。
我终于明白九鹤为何语调犹豫,此人在【天上人间】声名狼藉,一张脸比杀虫剂还有效,所到之处,鸟雀尽散。
陌道阳和笑望风同被归类在为债主大人撑腰的N位牛人之一,然而两人显然不在一个级别,陌道阳段位之高,债主大人尚且走避,更何况我们这些靠山吃山的小民。
此时他懒洋洋的抬指:“莫莫,坐啊,站着累。”
我胆战心惊地在他对面正襟危坐,有种很多年前上高考考场的紧迫感。景辰则自然而然地挨着我坐下。
陌道阳的视线又一次从我的脸挪到景辰的脸,又挪回我的脸,又挪到景辰的脸,终于定住,笑:“真是荣幸啊,陛下。”
景辰微微颔首。
你荣幸个啥?我冷汗直冒,虽然陌道阳也没问什么,但我怎么就觉得,他什么都问了,什么都知道了呢。
然而下一句就转向我:“我家猪呢?”
【注1】这里指的是很久没有公会在攻城战的时候挑阿塞纳下手。
17
他问我:“我家猪呢?”
我扭头:“我家又不是肉类加工厂。”
他又不言语,我抬头看天,天花板上花纹扭麻花,晃的眼疼,我用眼角余光瞄他,只见一口白牙,牙口很好。
我最怕他这般阴阳怪气的人,冷着脸对你好,笑里玄机不少,难怪债主大人躲他躲的跟什么似的,我一边为债主大人祈福,一边暗示自己已然尽心尽力,对我来说,在陌道阳
面前顾左右而言确实已经算是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哎,好吧”陌道阳幽幽叹了一声,突然妥协,“莫莫,我们好久不见,我们今天不谈猪,谈谈我们过往的交情如何?”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退步,他的退步就是为了更进一步,这是债主大人总结的。
我们过往的交情?我们过往的交情无非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花红衣裳,骗我他在现实目不能视,渴望长虹七色光芒,我险些落泪,后来真正花费半月为他寻七色原石,缠着珠光做了虹石项链给他,结果后来债主大人告诉我,他不但五体健全,且体魄强健,尤其视力2。0,从街头能看清街尾美女短裙吹飞下的内裤颜色。其实并非我容易上当受骗,我自知不算聪明,但也非愚笨,只是这人演技高超,常常声情并茂,让你防不慎防。初次见面尚且如此,以后种种可见一斑,往事不堪回首,他现在提起,无非是要提醒我,我们之间的交锋,我是完败,最好不要再尝试。
我就是那案板上的青蛙,被剥皮刮刀,最后挣了两下,不动了。
于是我正色道:“回忆最美,是藏在心底,我们不要谈过往,还是谈猪吧……”
他微笑,“我们有漫长时间,猪的事,我不急。”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便想起那日钟楼顶上,不由脱口而出:“我急!”
此话一出,我自己脸红了半边,再不敢偏头去看景辰。
好在陌道阳终归是妖非神,再怎么也不能从我这两个字里看出什么,只是道:“那好吧。”那音调,还真是勉为其难。
既然他爱兜圈子,我也选了一个婉转的说辞。“仓库最近很是殷实。”
他满意点头,终于起身优雅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息。
这时候从柜台后面冒出一个粉红色的脑袋,我哭笑不得:“九鹤,怎么躲着?”
九鹤摇头,又偷眼看门的方向,终于确定陌道阳已走,这才蹦蹦跳跳的过来:“这人是谁?他一来,店里的客人都夺门而出了。”
他用的形容词是“夺门而出”,倒也贴切,我光是想象当时的情景,就很想笑。习惯性地揉了揉九鹤粉红色的头发,笑道:“以后见了这人,也记得绕到,而且千万不要跟他提起债主大人的行踪。”虽然我已经暴露,也只好请债主大人自求多福。
九鹤乖顺点头,然后又高兴起来,拉着我的手:“既然来了,尝尝我的手艺,我新发明的鱼肉烹饪方法,尤其鲜美”然后环视四周,“正好难得人少,我亲自下厨。”看来他现在已经升级,不是专门掌厨,而是统一调配了,我当然赏光。
他又转头“国王陛下也一起。”
景辰也点头。
九鹤欢快离去。等九鹤离去,景辰才迟疑着问我:“为什么叫猪?”
他果然聪明,我们不过说了几句,他已经猜到是谁。我犹豫了一下,向他解释:“债主,债……”我拖长了音
“猪。”他接,然后笑。
不过这只是浅一层的原因,更深一层的原因,还是不说为好。
没过一会九鹤的鱼肉便送了上来,这时候客人又多了起来,他再无暇□。我把一盘鱼肉推到景辰的面前,他一口一口的吃,我突然想起那时候的亚泰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