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白英爵道:“我想这点需要警方为我们查证。”
梁勤松想起关眠之前收到的恐吓礼物,面色凝重。他问道:“你觉得,对方是冲着关眠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
白英爵道:“当时我和关眠在一起,很难判断对方目标究竟是谁。不过根据距离和武器来看,很可能我们两个都是。”
梁勤松默默地点头,显然认同他的分析,“对了,参加婚宴的宾客名单能不能给我一份?”
“当然可以。”白英爵向二堂哥做了个手势,二堂哥立刻将手里的宾客名单送了过来。
梁勤松接过来一看,大多都是社会名流,里面的关系自然是盘根错节,难以一言蔽之。他将名单放进口袋里,“在对方发射前,你除了看到白光之外,还看到过什么吗?任何东西都可能对我们有用。”
白英爵摇头道:“我并不经常潜水,海中视物仍有些吃力。”
梁勤松道:“既然你不经常潜水而关先生似乎也不是潜水能手,为什么你们会选择跳海婚礼……这么特别呢?”
白英爵道:“因为关眠在我的心里本来就是特别的。”
梁勤松一怔,似乎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深情的告白,不自在地别开头道:“谢谢。如果关先生醒了,请你通知我们。”他说着,朝救援队走去。
二堂哥问白英爵道:“你觉得这个警察靠谱吗?”
白英爵道:“你可以拿张谱子在他面前晃一晃,看他会不会靠过去。”
二堂哥:“……”
金宇宙突然从楼上冲下来。他的脚步声太仓促,以至于让楼下的人都看了过去。
白英爵忙道:“是不是曾奶奶找我?”
金宇宙脚步一顿,用力地点头。
白英爵头也不回地冲上楼。
金宇宙正要转身回去,就被二堂哥一把搂住往梁勤松那里走去,“警察很辛苦的,我们要互动配合。”
金宇宙莫名其妙道:“配合什么?”
“提出不在场证据,接受盘问啊。”
金宇宙道:“当时我们不是一起在船上吗?很多人都看到的。”
二堂哥道:“是啊。但是警察当时一个都不在船上,一个都没看到。”
“……”金宇宙乖乖地配合他的脚步,小声嘀咕道,“不想我当你弟弟的电灯泡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白英爵冲回房间,却见到关眠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连手放的位置都没有动过。他走到床边,突然俯身凑近关眠的耳朵,轻笑着道:“你手的位置没变,但头发的位置变了。”
关眠睁开眼睛,“哪一根?”
“这根,还有这根……”白英爵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中,轻轻地捋着。
关眠道:“还没抓到凶手?”如果已经找到凶手,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
白英爵手指一顿,坚定道:“我会抓到他的。”
关眠垂眸,岔开话题道:“我要多久才能好?”
白英爵道:“医生说要半个月。”
关眠皱眉道:“早知道,应该让你替我挡子弹的。”
白英爵扬眉道:“为什么?”
关眠道:“我要写计划书,你不用。”
白英爵失笑道:“现在才想起来?那当时为什么扑过来?”
关眠道:“你泳技更好,我们逃生的希望更大。”
白英爵低头,下巴搁在枕头上,用舌头轻舔了下他的耳垂,压低声音道:“只是这样?”
关眠沉吟片刻,“也有点心理因素。”
白英爵笑眯眯地问道:“占多少?”
关眠道:“我是数据分析师,你觉得呢?”
“全部。”
“哦?”
白英爵道:“因为我是这位数据分析师的合法伴侣。”
关眠道:“我们的婚礼没有完成。”
“谁说的?”白英爵道,“民政局的注册已经在一个多小时前生效了,所以我们合法了。”
关眠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分手,就必须经过离婚手续?”
白英爵道:“和穿越时空一样,理论存在可行性,但无法用实践支持。”
关眠道:“也许有一天会实现的,就像拿破仑有一天穿越大西洋发现了新大陆。”
白英爵闷笑。
“怎么了?”
白英爵道:“不,我只是想……哥伦布现在可能正在适应法国皇帝的新鲜生活。”
关眠沉默了会儿道:“他的名字和拿破仑有点像。”
白英爵笑着点头道:“是啊,都有个轮子,可能是脚踏车爱好者。”
门被轻敲了一下。
“请进。”白英爵站起身。
大堂哥推开门道:“找到嫌疑犯了。”
白英爵和关眠都对视了一眼。白英爵看他面色凝重丝毫不见找到嫌疑犯的喜悦,心下一沉道:“死了?”
大堂哥点点头,“而且杀他的嫌疑犯也被当场抓住。”
白英爵和关眠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堂哥道:“是金宇宙。”
“……”
152云里雾里(中)
一直处于刺杀事件边缘的金宇宙一下子成了刺杀事件的主角之一,不但关眠和白英爵怔住,连金宇宙本人都很迷茫。
梁勤松一边让刑警将吓呆的金宇宙带到一边,一边向以防不时之需的随队法医询问结果。
“刀刺穿心脏,证实死亡。”法医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九分。至于这个伤口是否是直接致死原因还需要回去解剖才能知道。”
梁勤松叹了口气,转头去看金宇宙。
金宇宙目光涣散,身体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
梁勤松走到他面前,“金先生是吧?”
“不是我杀的!”金宇宙突然大叫起来。
二堂哥慌忙抓住他的肩膀,唯恐他又闯出什么祸来。
梁勤松道:“你先放松,深呼吸,不要紧张。许筑城的死亡原因还待进一步的鉴定,我想知道的是,这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当时你为什么会……刺过去?”
金宇宙双手扶额,拼命地晃着脑袋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它,它是突然出现在我手里的。真的。我没有带刀,我是来参加婚礼的!我为什么要带刀上船?”
梁勤松道:“会不会是什么人交给你的?”
金宇宙抬起头。
二堂哥抓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那时候许筑城不是和你站得很近吗?会不会是他塞给你的?当时你情绪太紧张没发现?”
梁勤松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金宇宙道:“如果你想要帮自己,就要说实话。”
金宇宙闭着眼睛努力地想了想道:“不,不是他给我的。他没有碰过我。”
梁勤松道:“当时还有谁站在你的身边?”
金宇宙向二堂哥看去。
二堂哥脱掉外套,转了个圈子道:“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口袋,刀能藏在哪里?”
一个刑警道:“可以藏在裤子里,用皮带勒住。”
二堂哥道:“我这身礼服是紧身的,刀又没有刀鞘,就算我不怕它割我屁股,也会被人发现啊。”
梁勤松打量金宇宙的衣服,然后对正用透明膏塑封的刑警道:“把刀拿过来。”
刑警将已经用透明膏封住的刀递过来。
梁勤松将刀放进金宇宙的裤袋里,然后用上衣盖住……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金宇宙脸色更白,“真的不是我。”
“我没说一定是你。”梁勤松取出刀,递还给刑警,却被从海水取证回来的鉴证专家接了过去。
“这把是遥控刀。”鉴证专家道,“子母连环炮,遥控刀,对方是专业人士。”
二堂哥高兴道:“这是不是可以证明金宇宙不是凶手?”
梁勤松看向鉴证专家。
“这个要看看刀的电量。”鉴证专家边说边将塑封拆开,然后打开刀柄,掉出一节电池。他递给助手,“查查电量。”
梁勤松道:“同个厂的电池也未必每节都相同。”
鉴证专家道:“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消费者协会倡导公平买卖,不止针对买家与卖家,也针对买家与买家之间的性价比。现在所有的电池都有统一标准,用专门检测系统检测,少个零点零零零零一瓦时都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白英爵和大堂哥一起从楼上走下来。
这里毕竟是白家的游船,而金宇宙又是白家的客人,梁勤松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很可能会引起白家与警局关系紧张,随之引发一系列的后续。他朝鉴证专家打了个招呼就迎了上来,“偷袭你和关先生的疑犯已经找到了。他叫许筑城,三十二岁,是海战部队退役军人,三年前加入救援队至今。在军队学习过水中炮弹瞄准和射击,案发时失踪,没有不在场证据。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来不及丢弃的子母连环炮的发射架。”
白英爵道:“听起来像是故意准备下确凿的证据来等你们发掘。”
梁勤松道:“是啊。名侦探的那一套一样都用不上了。”
白英爵道:“金宇宙又是怎么回事?”
梁勤松道:“许筑城被抓获时,金宇宙刚好在附近。他当时情绪有点激动,突然拔出一把刀朝许筑城捅了过去。刀子刺破心脏,当场死亡。”
白英爵道:“刀从哪里来的?”
梁勤松道:“目前还不能肯定来源。当时你的堂哥就在他身边,你可以问问他。”
二堂哥正安慰着六神无主的金宇宙。
白英爵走过去时,他还在那里嘀嘀咕咕说:“放心放心,一定有好律师。不是说那把刀是遥控刀吗?一定会证明你无罪,是被陷害的。”
“遥控刀?”白英爵转头看向跟着走过来的梁勤松。
梁勤松道:“目前还不能证明案发当时这把遥控刀正在受人遥控。”
鉴证专家带着他的助手走过来道:“检查证明遥控刀里的蓄电池没有被使用过。”
金宇宙浑身一颤。
“但是,”鉴证专家顿了顿又道,“这把刀是双能方式。可以用蓄电池,也可以用太阳能。虽然目前太阳能也是满的,但是现在离案发时过了一段时间,不排除使用后又自动蓄满的可能性。”
二堂哥皱眉道:“那现在到底是怎么样?”
大堂哥道:“用遥控刀杀人本身就是疑点。”
梁勤松道:“之前有过凶手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用遥控刀增加疑点的案例。所以,凶器是遥控刀并不能作为完全洗脱嫌疑的直接证据。”
白英爵道:“那动机呢?”
梁勤松道:“这世上杀人动机千千万,有的为情,有的为仇,有的是一时兴起,也有的……是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四字极具震撼力。
金宇宙稍稍放松的情绪又被激得紧张起来,“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刚才是意外,是意外!”
梁勤松道:“你承认意外杀人?”
金宇宙一愣,白英爵抢先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下判断的好。”
梁勤松道:“警方一定会全力追查凶手。”
鉴证专家拿这个巴掌大小的仪器在船上走来走去。
梁勤松拦下他道:“有什么发现?”
鉴证专家摇摇头,“如果是遥控刀,一定有遥控器在附近,可是仪器感应不到。”
梁勤松道:“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用仪器贴身扫描。”
鉴证专家点点头。
大堂哥低声道:“事情蹊跷,像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应该说是设计精巧才对。”如果对方最后没有将矛头指向金宇宙,那么他还不能这么早确定对方的目的,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是把这场婚礼当做一网打尽的舞台。只可惜因为白吕氏对他们跳海一事的不放心,送了他们一对防护罩手表,在关键时刻破坏了对方的计划。
所有人都被那个仪器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扫描了个遍,毫无发现。
梁勤松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重新问话。”
白英爵道:“应该的。”
“为什么要重新问话?”以白吕氏为首的白家诸位长辈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自持身份,当然不可能和小辈一样留在大堂任那些经常盘问,便都留在会议室等警察上去。谁知左等右等都不见警察上来,白吕氏就忍不住自己下来了,其他人自然紧随其后。
梁勤松压力倍增。
许筑城的尸体已经被送去法医处,但地上却放了一只身高体重与死者一致的假尸来替代,一看就知道是命案现场。白吕氏果然面色一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堂哥窜过去,刚想说什么,就听白吕氏冷冷道:“是不是应该由梁警官亲自给我一个交代?”
梁勤松只好道:“当然。”
153云里雾里(下)
在梁勤松描述事件过程中时,白吕氏始终不发一言,白家其他人自然更不会插话,这样的沉默反倒让梁勤松忐忑不已,好不容易交代完整件事,他立刻转头找刑警过来询问案情进展。
那刑警道:“有几名同事和救援队员看到许筑城打白英哲,但是没有看到金宇宙怎么拿出那把刀的。”
梁勤松道:“那摄像头或摄录机呢?”
不等刑警回答,白吕氏就开口道:“如果不是意外,那我们的船上只会来贵客。对贵客,白家向来以礼相待,怎么会用摄像头摄录机这样的东西来监视他们?”
梁勤松道:“今天是白公子的大喜日子,难道没有摄影师摄影留念?”
白吕氏看向大堂哥和堂二姑姑,婚礼基本上是由他们两人一手包办的。
大堂哥道:“在出事前有的,出事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梁勤松道:“那文件还在吗?”
大堂哥道:“我一会儿拷贝一份给你。”
白吕氏道:“你们刚刚不是说要案件重演吗?我也很好奇,究竟对方有什么本事,能够在那么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杀人。”
梁勤松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转头派当时送许筑城去洗手间的刑警扮演许筑城,自己则代替刑警进行案件重演。
刑警道:“当时,我正在盘问许筑城的口供。他对白先生和关先生遇袭时自己的去向一直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楚,又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要上洗手间冷静一下。”
“那时候是几点?”
刑警想了想道:“大概一点到一点一刻之间。”
梁勤松问金宇宙道:“当时你在哪里?”
金宇宙看向二堂哥。
二堂哥道:“我当时看到大堂哥从洗手间出来……就走了过去。”
梁勤松道:“你为什么要走过去?”
二堂哥道:“发生这么多事,我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梁勤松道:“也就是说,当时你的大堂哥站在洗手间门口,而你和金宇宙走了过去。你们按照当时的情况如实重演一遍。”
大堂哥在洗手间门口站定,二堂哥拉着金宇宙走到洗手间门口。
其他人都涌了过去。
梁勤松道:“当时附近还有谁?”
两个刑警和两个救援队员走过来,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一个刑警带着六个救援队员在旁等候。
梁勤松对扮演许筑城的道:“现在该我们过去了。”他边走边问,“我们走了多久?”
刑警道:“很快。许筑城走得很急,然后……”他撞了大堂哥一下,“那个架子就从他身上掉出来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电子香烟盒,装作是架子丢在地上。
大堂哥道:“我认出那个是子母连环炮的架子想捡起来。但是被他撞开了。”
刑警轻轻撞了大堂哥一下,大堂哥退了两步。
二堂哥道:“我一听是子母连环炮的架子,知道他不是凶手也是帮凶,立刻冲上去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