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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反败为胜(下)
七郎不再多语,踏前一步,雄躯标前三尺,木剑泛起三道幻影,虚虚实实地向林烈风攻去。
林烈风毕竟是学剑的初哥,要他挡简单的劈削刺这些基本剑招,他还可以勉强应付。但一碰到这种混杂了虚招实招的高等剑术,他立时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拆解。
抱着赌徒的心态,林烈风运足全力,往左边的剑影挑去。
“啪!”林烈风长剑刺空,而右手已中了七郎的一剑。幸好他原本就皮粗肉厚,领悟御气之术后,抗打击力也大为增强。深吸一口气后,疼痛登时大为消减。
七郎木剑翻飞,根本不等林烈风回过气来,长剑已化成狂风暴雨,疯狂地向林烈风打去。
数招一过,林烈风已然中了七郎十多剑,全身瘀肿了七八处,行动已是大为减缓。
如果是用真刀实剑比试,此时的林烈风早该一命呜呼了。
林烈风心中骇然,怪不得七郎说自己刚才处处有所保留,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这样下去,再过几招,只怕自己就要横躺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林烈风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两式奇招如电光火石般在他头脑中浮现。林烈风纵声一笑,突然回剑转身,急奔而去,背后立即空门大露。
在场众人无不大愕,方才见林烈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击倒,他还是能凭自己的毅力重新站起来。现在胜负未分,为何他竟突然转身逃跑呢?
七郎也是微感不妥,但见到对方露出空门而乘隙攻击,这本就是武人本性,七郎练剑十多年,早就形成了习惯。兼之此刻他正杀得性起,哪顾虑得这么多?想也不想,七郎一蹬地面,整个人斜斜跃起,木剑高举,往林烈风的后背,猛击而去。
就在七郎跃到最高点,急速下落,直劈林烈风之际。原来急奔的林烈风,突然一个转身,旋风般溢出七郎木剑的攻击范围,同时踏前一步,从侧面直挑七郎的咽喉。而木剑剑尖,也随着林烈风的这一挑,随之而发出一道半寸多长的剑芒,更添威势。
这一式,正是林烈风从夏侯渊的回马枪中偷师得来,尽管木剑远较长枪为短,威力打了个折扣,但突然在这种情况下使出来,也够骇人听闻。更何况七郎自小修习的是剑术,何曾见过这种枪招?因而虽然他的剑术招数、临敌经验都远胜于林烈风,但还是受骗上当,立时处于下风。
“当!”
七郎临急变招,勉强运起木剑挑中了林烈风的长剑,但还是无法承受林烈风发出的一波剑气,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
林烈风得势不饶人,踏前三步,翻转长剑,以剑柄直击七郎胸口。
在场众人又是一惊,需知道剑锋锋锐,剑柄钝厚,相比起剑尖,剑柄根本毫无杀伤力可言,天底下从来没有过一招剑招,是用剑柄来攻击敌人的。
当然没有,皆因林烈风这一招,是从枪招之中变化而来的。
七郎被林烈风层出不穷的怪招,遇强越强的气势所震慑,再也不敢主动抢攻,只是凝神观看林烈风的招式变化,准备等他攻到时,再伺机反击。
他这种对敌策略,原本并无不妥之处。但遇上此刻的林烈风,原本稳妥的战术,反倒成了下下之策。
突然,林烈风收招退步,又把长剑翻转过来,遥指七郎。
众人都被他莫名其妙的招式摸不着头脑,七郎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讶然问道:“你这是在跳舞吗?”
林烈风洒然一笑,双目紧盯七郎。突然,一声猛喝,自七郎背后响起:“七郎,小心身后!”
七郎愕然转身回望,只见一道白芒闪动,还没会意过来,白芒已击中他的右腿。
七郎噼啪一声,摔倒在地。林烈风不由得暗呼可惜。
他这一式剑招,乃是从夏侯渊的卷枪之中化来。先倒转武器,吸引对方注意,借此愚敌惑敌;旋即再用指向后方的剑尖发出剑芒,划过一个半圆,乘机自身后偷袭敌人。然而,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驾驭剑芒,控制不甚精准,只能击中七郎的右腿。与原来的目标,相距甚远。
“不过。”林烈风暗呼一口气,暗道,“能击中对方,已属侥幸。毕竟这种奇招只能偶尔一用,再用就会失去出奇制胜的效果,并非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无论如何,七郎中了林烈风这招剑芒,右腿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势,无力再战。林烈风终于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赢了此战。
想到这,一股自豪感在林烈风心中升起:“我这个从来没学过剑术的人,竟然能击败剑术高手。看来,我真的是一个天才!”
“天才?!你不过是靠我的指导,再偷了夏侯渊两招,这才侥幸赢了这次比试,有什么值得自豪的?”轩辕在一旁大泼冷水道。
“靠,你主人难得第一次打赢剑术高手,你就别在这里唧唧歪歪大煞风景好不好?”林烈风不悦道。
“高手?”轩辕反唇相讥道,“真正的高手,还没出招呢。你打赢了他儿子,砸了他剑馆的招牌,人家会轻易放过你吗?”
林烈风鹰眉一抖,登时明白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面对七郎,自己好歹也要出尽九牛二虎之力,方能获胜。他的老子,当然比儿子更加厉害,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好,好剑术!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兄弟,原来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剑术高手。我吉冈宪法练剑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漏眼。”此时的吉冈宪法,早已检视完儿子的伤势,见七郎并无大碍,这才站了起来,目视林烈风,眸子里神光电闪,面上却毫无表情,用冷冰冰的语调,淡淡道。
“我不是什么高手。”林烈风摇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到现在为止,我只两次拿剑与人比试,请吉冈师傅明鉴。”
念到自己毕竟打伤了他的儿子,又想到对方的地位与身份,还有高超的剑术。林烈风口上不敢有丝毫不敬,但在心里却暗骂道:“靠,老头子一个,想以大欺小,无耻。”轩辕也跟着连声附和。
“你以前真的不会剑术?”吉冈宪法上上下下打量了林烈风好几遍,目中闪过一丝疑惑。
“确实无疑。”林烈风用不可置疑的口气回答道。
“犬儿学艺未精,败于你手上,我本无话可说。”吉冈宪法剑眉一挑,肃容道,“不过,我吉冈流的威名,却不能因此而坠。身为吉冈流的宗主,我有义务维系吉冈流的名声与尊严。当然,我乃一代宗主,自不会欺负你这种后学晚辈,所以……”
吉冈宪法伸出右手,并拢三指,只露出了食、中二指,神情自若地道:“你拿木剑全力攻来,倘若我不能用右手在一招之内把你击败,我马上关闭剑馆,退隐山林。”
第十四章 离开条件(上)
“靠,居然敢用两个手指头来接本天才的剑招,这老头子真不是一般的自大。”林烈风心中暗骂道。击败七郎后,林烈风信心暴涨,忍不住以天才自居起来。
“别臭美了,主人。”轩辕传话道,“照我看,他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轻易将你打败。”
“靠,我就不信这老头子这么厉害。再之,你主人如果不幸落败,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林烈风恶狠狠地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罢了,你怎么偏要恶言相向呢?呜呜呜呜,我好委屈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主人呢?”轩辕哭道。
林烈风不再理会轩辕,提神聚气,全力备战。
吉冈宪法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似石头铸成一般。林烈风凝望着他,心中冷笑道:“什么剑术高手嘛,故作高深,根本就不敢向我攻来。他儿子尚且这么一般,他年纪大了,力气远不如年轻人,应该更加不济才对。轩辕那家伙,肯定是有心跟我作对,所以才替他吹嘘,好,看我一招把他击倒……哎哟,不对!”
林烈风正准备运转天地元气,提聚功力间,猛地发觉,附近的天地元气竟然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能进入他体内的元气越来越少,甚至四周隐隐约约间竟似有一股牵涉之力,要把他体内运行不息的元气扯走。
而发出这股吸力的人,正是站在林烈风面前,貌不惊人的吉冈宪法。
林烈风立时大骇。
此时,屋内的元气,已开始以吉冈宪法为核心,盘旋凝聚,而元气一流转到林烈风身旁,竟立时产生一股巨力,欲把林烈风推动。
林烈风大叫一声,跨出三步,长剑往吉冈宪法的胸膛,直刺而去。
并非是他想主动出手,而是不能不出手。再拖下去,恐怕他就会被吉冈宪法营造出来的惊人气势,完全压垮。
吉冈宪法实力之可怕,已远远超出了林烈风的想象范畴。他现在唯一寄望的,就是吉冈无法用一招打败自己。只要他用了一招以上,以他剑道宗师的身份,自然会一诺千金,不可能再为难他。
吉冈宪法嘴角溢出一丝从容淡定的微笑,右手剑指似缓实快地伸出,一道拇指粗细,发出七彩霞光的剑气,从吉冈宪法的手指发出,自林烈风手中的木剑倒卷而上。
“这,这是什么?”林烈风心中剧震。他竭力振动长剑,想把这道剑气甩走。孰料到剑气在林烈风的震动之下,倏地一分为四,猛扑到林烈风身上,卷住了他的手脚。
剑气一到,林烈风顿觉手足酸软无力,“啪”的一声,扑倒到地上。
“你……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林烈风仰首望着吉冈宪法,惊疑不定地问道。
“妖法?”吉冈宪法仰天大笑道,“这是我吉冈流传子不传婿,传媳不传女的无上剑法——剑霞!你居然敢说这是妖法?”
“这……这也是剑招吗?”林烈风顿觉天旋地转,脑中一片迷茫。这所谓的剑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剑术的了解。
但随即他又醒悟过来,松永久秀不是也使出过类似的招数,把自己制伏吗?他抬头不服道:“老头子,你既然说这是不传之密,那为何我见松永久秀用过相似的招数?”
“老头子?”吉冈宪法一愕,旋即醒悟到他说的是自己,苦笑了一下,微微摇头道:“你居然见过松永大人用剑?的确,我曾指点过松永大人几招,他天资不低,还模仿了我的剑招,创造出类似于剑霞的招数来。不过他心术不正,使出来的剑霞,诡异阴森,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剑招。倘若遇到我正宗的剑霞,只有败北一途。”
“靠,这老头子还挺能吹的。不过,我现在就像粽子一样被捆在地上,他说什么,我都无从反驳。”林烈风心中不服。
“输了就输啦,还死口不认。”轩辕讥讽道。
“他年纪大我这么多,打赢我有什么好奇怪的?等我日后跟夏侯大哥学几年枪招剑术,我保证一定能打到他满地打滚。”林烈风振振有词地道。
“貌似现在满地打滚的人是你哦,还这么大口气。”轩辕没好气地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脱身比较现实啦,你瞧瞧,你现在可是在人家刀俎之上的鱼肉,人家即使把你咔嚓掉,你也无话可说。”
这句话一下子命中林烈风的要害,他沉默下来,悄声问道:“轩辕,你看我会不会被那老头子咔嚓掉?”
“根据我的分析,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轩辕认真道。
“就是说,他有一半机会放我走啰?”林烈风乐观道。
“错。”轩辕奸笑一声,嘻嘻道,“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五,是他会替他儿子报复,砍断你的右腿;还有百分之二十四,则是他废去你刚刚辛苦修炼得来的功力,还把你的经脉封住,让你永远都无法修习上乘剑术。总结来说,你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走出这间大屋,几率不足百分之一。”
“靠,如果我被他砍了,退出游戏,回到操作界面的话。我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把这个不听话的智能程序,全部删除,再另编一个听话的智能程序出来。”林烈风勃然大怒道。
“呜呜呜,天天面对着这个蛮不讲理的主人,日日生活在随时死亡的阴影之中,我好委屈啊。”轩辕哭丧着脸道。
“靠,又在装可怜,快给我闭嘴!”林烈风恼怒喝止道。
“今天的授课到此结束,你们回去吧。”吉冈宪法的话,打断了一人一程序间的心灵交流。
众人随即鸟兽般散去,吉冈宪法又道:“七郎,你也先回去,准备今晚的饭菜。”
“父亲大人……”七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林烈风,欲言又止道。
“叫你回去就回去,说这么多干什么?”吉冈宪法厉声道。
“是,父亲大人。”七郎见吉冈宪法发怒,不敢多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大屋。
待众人离去后,吉冈宪法这才缓步走到林烈风身旁,慢慢伸出右手。
“看,他打算咔嚓你了。”轩辕在一旁坏笑道。
林烈风屏止呼吸,闭目待死。
(回应一下关于天皇的问题,我写的天皇虽然名号叫天皇,实质还是汉人。至于写的是少帝刘辩还是献帝刘协,由于其出场会比较靠后,所以我还没选好。至于为什么写天皇而不是汉帝,大家请不妨想一想,驱逐天皇跟扶助灭亡了千年之久的汉朝的皇帝相比,哪个会更有趣一点呢?)
第十四章 离开条件(下)
出乎林烈风与轩辕的意料之外,吉冈宪法的一只大手,徐徐落到了林烈风的头脑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年轻人,你体格精奇,悟性极高,人又很有毅力,绝对是块练剑的好材料。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跟我学剑?”
林烈风跟轩辕同时大愕,片刻之后,林烈风这才在心中哈哈大笑道:“看,我果然是个天才,连吉冈宪法都主动要求当我师傅了。”
轩辕哂道:“你少得意了,如果不是我调整过你的隐藏数值,以你原来那个笨脑袋跟运动白痴的身体,哪里可能得到吉冈宪法的垂青?怎么样,人家屈尊请你当他徒弟,你应该答应了吧。毕竟这老头也算是个名气很大的剑术师傅,手上也有真材实料。你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他那一招绝不外传的剑霞,也会被你学到手呢。”
“没门。”林烈风大摇其头道,“我可是堂堂中华儿女,炎黄子孙,怎么可能拜一个日本人为师?”
“年轻人,你怎么突然摇头,是嫌我剑术低微,不想跟我学剑吗?”吉冈宪法见林烈风的头突然转得像陀螺一样,禁不住问道。
“不是,吉冈师傅你剑术高超,为我生平所仅见。”想到自己的性命还在对方手中,林烈风倒是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婉转拒绝道,“不过我资质平庸,恐有负吉冈师傅您老人家的期望,您还是另觅高徒吧。”
吉冈宪法不由得一怔,要知道,他不仅是当今天下有数的剑术高手,更是足利将军的剑术师范。无论名气、身份、地位,在当今天下众多剑手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然而,由于他一生择徒极为严格,又格守家族祖训,决不轻易外穿剑术。因而除了两个儿子,当今之世,就再无人能得到他的真传。平常人能得到他指点一招两式,就已经是几生修来的福气,更遑论能拜他为师。今天偶然之下见林烈风竟能在霎那之间就悟通御气之术,其学剑的天分之高,为他生平所仅见。因而起了爱才之心,又想到生平的一个大遗憾,这才主动表示想收林烈风为徒。孰料到,林烈风居然会冷然拒绝,让他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你想清楚了么,年轻人?”吉冈宪法想再确认一下,又问道,“我可是吉冈宪法,吉冈流的宗主。只要你在外面对人提起自己是我的弟子,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人会对你不敬。”
“老头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学…你…的…剑…法。”林烈风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你……你是说真的?你不会后悔?”吉冈宪法还是不愿相信林烈风的话。
“靠,大丈夫